右將軍府的軍隊在去歲接收難民時擴編到了八萬五千人,此後雖然經曆了幾場規模不大的戰事,但都是優勢明顯的勝局,所以損失不重。


    在益州抽調了三萬五千人後,在各地還剩下整整五萬人。


    但這五萬人既要駐守長安,又要嚴防潼關天險,還要守衛數座糧食倉城,數十座府庫,十餘個郡國,上百個縣。


    五萬大軍兵力並不是很充足,再抽調三萬人參與北疆戰事,就會使各地防禦捉襟見肘。


    這也是為什麽,北疆議題要一直等到青州的船隊返迴。


    五千人在八萬五千大軍中顯得微不足道,但如果隻有兩萬守軍駐防,這五千人就會顯得舉足輕重。


    關於兵力數量,王淩向眾人介紹道:“中郎將張遼所率涼州大軍早在馬球聯賽開始之後數日便已順利返還長安,至今休整已有十餘日。大軍並未卸甲,隨時可開赴並州。如今隻需再從各地抽調萬名騎兵,便可發起北疆戰事。”


    “巴蜀多山地,故徐榮、段文兩位中郎將皆未多率騎兵。如今在長安駐防之軍隊便有五千鐵騎,此外可下令潼關守軍死守城池,隻守不攻,亦可抽調兩千鐵騎。雁門、雲中、定襄等郡駐軍,湊齊三千鐵騎亦非難事。”


    王淩的一筆筆數字清晰無誤,眾人很快便了解了形勢。


    隻是幾名將軍心有疑慮,高順開口,說道:“從各處抽調如此多之騎兵,各地駐防情況可還穩妥?若是防禦吃緊,北疆戰事可減少一萬騎兵。”


    張瑞倚靠在胡椅上,默不吭聲,掃視眾人,等候眾人陳述建言。


    審配堅定的擺手,說道:“北疆不能減少大軍數量。少一萬騎兵,分路進擊、戰果俘獲都會減少,而將士傷亡及戰事時間都會大幅增加。一萬鐵騎,影響實在太過巨大。”


    賈詡亦開口說道:“如今潼關、武關、散關皆在我大軍掌控之下,司隸、荊州、益州大軍皆不能越過天險進入關中。所需擔憂者,僅冀州韓馥、涼州關中諸將。然韓馥匡怯,不足為慮。而涼州諸將忙於劫掠新占郡縣,必然不會在此時放棄嘴邊肥肉,到京兆尹與吾等血戰不休。大軍可從容出擊,無需擔憂後方有失。”


    張瑾負責長安防禦,問道:“必然?一旦推測有誤,涼州諸將兵臨長安,則為害重矣。”


    巨城無防,長安暴露在涼州諸將的兵鋒之下,實在是令人如寒芒在背。


    不解決關中諸將,右將軍府自上而下皆寢食難安。


    張瑞望向王淩,問道:“長安守軍有多少?”


    “除五千錦衣衛外,還有四千七百八十五名徒卒。”


    五千錦衣衛是親軍,多著禮服,五千人中披甲之士隻有兩千。而且輕易也不會踏足戰場。


    一眾將軍皆無奈的手撫眉心,緩解頭痛與焦慮。


    一旦接受兵部的兵員調度規劃,將軍們就要承擔起用四千八百步兵守衛住長安的任務。


    軍中無戲言,認可部署之後,眾將就要承擔起責任,稍有差池,便是將軍們要用性命來為此擔責。


    漢中的歸附,的確打亂了今年的軍事部署。發生在益州的戰事,完全不在眾人規劃當中。


    在冷兵器時代,想要同時負擔兩處戰事,還繼續保持穩定無憂,本就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


    好在賈詡一生算無遺策,曆史上君主隻要采納其建議必然無往不順。


    張瑞才稍稍安心,看向幾位將軍,具體戰爭的事務還是諮詢專業的將領負責,問道:“我大軍不可能長期兩線作戰。北疆戰事,汝等以為多久結束?”


    “四月前,吾等必返迴長安渡過清明節。”張遼信心滿滿的說道。


    “嘶~”張瑞倒吸一口冷氣,情不自禁的來迴打量了張遼數次。


    你這個立旗行為,很是作死!


    上一個說聖誕節前迴家的將軍,可是被耗在了冰天雪地中足足數年。


    你張遼要是把右將軍府最精銳的鐵騎耗在北疆數年,整個右將軍府就不用談什麽稱雄爭霸了。


    張遼注意到張瑞懷疑的目光,立即起身,嚴肅的說道:“代郡、上穀皆在長城之內,輿圖一覽無餘。騎兵攜三日之糧,足以踏破兩郡每寸土地,若不能速克鮮卑,某提頭來見!”


    三日。


    顯然張遼是想來一次大規模的長途奔襲。


    作戰風格就是迅疾如風,讓鮮卑完全來不及組織軍隊便碾碎於馬蹄之下。


    五萬騎兵分成數十路策馬奔騰,各自奔赴預定的作戰目標。


    鮮卑人作為警戒的部落剛被其中一路大軍突襲,報警斥候還來不及派出,部落周圍已經有十數路並州大軍煙塵滾滾的踏馬而過,無視了交戰中的部落,奔襲向鮮卑腹地。


    這種情況下,腹地的鮮卑人連前線交戰消息都還沒得到,會仍以為前線安穩,將會在完全沒有防備時便被鐵騎碾為了碎片。


    交戰的時間將會很短,真正浪費時間的是往返行軍的日子。


    大軍無法抽身的時間並不長,留給關中諸將的機遇窗口隻有很短一段時間。


    這個比爛的世界,張瑞不相信關中諸將能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遇,因而大膽的賭上了一迴,最終拍板,說道:“既然賈閣輔斷言局勢將會是波瀾不起,那便按兵部規劃部署。諸位中郎將即日製定作戰方案。”


    諸將立即起身,重重以手捶胸,行禮之後告辭離去。


    剩下幾位文臣,眾人也閑不下來,還要繼續接見北疆各部胡虜的大人、酋長。


    張瑞吩咐道:“將蘇則一並喚來。”


    等候期間,張瑞煩躁的問道:“益州戰事進展如何?還需多久才能結束。難道將來涼州戰事亦需與益州戰事同時進行?”


    張瑞雖然貴為一方君侯,但也避免不了人的本性。


    若生活變得不再穩定可期,一眼望去不知明日情況如何,同樣會人心浮動,心煩氣躁。


    相對於那些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喜怒皆不形於色的梟雄,張瑞表現在一眾文臣眼中無疑更有煙火氣息。雖然稱孤,但並不是冷冰冰的孤家寡人。


    所以審配、賈詡等人目前都相信張瑞是可以與大家同患難,共富貴的君主,並不會像劉邦一樣大殺功臣。


    能做出這個判斷,除了張瑞身上的煙火氣,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張瑞實在太年輕了。


    賈詡、審配都已經四十多歲,高順、段文都已年過三十。


    隻有張瑞今年才剛剛二十,風華正茂。


    可以預見,一起打江山的臣子,絕大多數都會老死在張瑞之前。


    所以張瑞完全沒有必有屠殺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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