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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非同於一般的女子。那好,本閻王保證絕對不會暗箱操作!時候不早了,你是否要準備準備?”


    閻王不高不低的嗓音在閻羅殿之上響起,正好叫黑白無常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從他們驚詫的目光下,蔚言雖然不敢百分百信任他的話,但卻也隱約覺得僅僅作為一隻鬼的自己覺得不可能叫堂堂一個閻王這般花費精力。


    不知怎麽的,她總覺得自己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圈套中,被無形中戲弄著。


    蔚言探詢的視線投射在閻王白俊的臉上,一時間無法迴答。


    她覺得心底沒什麽譜,準備神馬的做了跟沒做有差別嗎?手上也沒有一件武器什麽的,難道他是故意刁難自己的,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本閻王知道你心底在想什麽,這閻羅殿上的兵器隨你挑揀,直到找到一件你滿意的為止。”


    閻王低笑一聲,大手一揮間一排排掛滿各色各樣兵器的器架飛了出來,一字排開佇立在她的麵前。


    “別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開心了。”蔚言冷哼一聲,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朝前走去,專心的挑揀起兵器來。


    既然他舍得給,那她不要白不要。


    不過,在她轉悠了無數圈之後,她雙手叉腰滿臉抽搐的冷嘲熱諷道:“這點破銅爛鐵就想收買我?還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任你哄騙啊!”


    冷不丁的,她給閻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毫不顧及他作為一地之主的麵子。


    奶奶個熊,眼前的一堆垃圾連鬼靈山上的弑神之器都比不上,竟然敢厚著臉皮讓她選?


    “方才隻不過是試探你一番,看你是否真有本事挑戰本閻王的閻龍陣。如今一看,你的確有幾分資本。”


    頃刻間,閻王話一落便將她身形一帶,迅速轉換了一個地方。


    待她一站穩,身側的閻王卻不見了人影,隻留下一段叫她恨得牙癢癢的話:“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什麽武器護身。因為武器,隻會成為你的拖累!”


    蔚言聞言,狠狠一怔。


    她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說武器是個拖累的奇葩說法。


    轉念一想,她竟然覺得有那麽幾分道理。


    在有生之年時,她的確倚靠著弑神之器才擁有了冒似安全感的東西。但結果,她還是死了。


    也不知道,最後他們到底有沒有打敗翼龍獸,還天下一個安寧。


    想到此,蔚言眸底黯淡了幾分。身上肩負著曆史重擔的她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掛了,說出去得多丟人啊。


    “不行,我必須抓緊時間迴到人間,如今的天下可能已經生靈塗炭了,不管閻王口中的閻龍陣有多厲害,我都要闖上一迴。”


    既然閻王不打算給她一件能用的兵器,那麽她也隻好靠著自己的實力去爭取了。


    一路謹慎朝前走著,不多時便來到了兩個岔路口。


    隻見前麵一個是燈火通明的龍潭,一個是暗無天日的虎穴。


    “該選擇哪個洞進發好?”一時間內,她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


    燈火通明的洞穴中看似一切正常,也許暗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危險。而一側的黑洞中,雖然平靜如水得一點聲響都沒有,但是她也無法否定其中不會存在著危機。


    以閻王的性子,表麵看似溫和如常,其實才是最危險的存在吧,就像那光明得沒有一絲異常的洞穴。


    一看到通亮的洞穴,蔚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仿佛在看隻手遮天的閻王一般。


    “黑洞看起來都比它安全,雖然兩個都不是什麽好鳥。”研磨了片刻,蔚言終於得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結論。


    不知,她說的是洞穴還是人心。也許,兩者皆有吧。


    蔚言一邊觀察著洞中傳出的微弱氣息,一邊輕手輕腳的從牆上掰下一根散發著暗青色光芒的蠟燭,摸索著走進了黑洞中。


    看著那抹嬌俏的人影消失在黑洞中,閻王嘴角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閃身消失得無影無終。


    有意思......


    依靠著蠟燭的微光,蔚言仍然像瞎子探路,一步一個腳印。


    “這個洞也太黑了吧,這什麽鬼蠟燭竟然隻能照亮我腳下的小範圍,有跟沒有還真是沒什麽差別。”在閻羅殿中的蠟燭的確是鬼蠟燭。


    蔚言一邊抱怨著,一邊將蠟燭扔棄在地。沒有了蠟燭的蔚言,這下還真成了一個真正的瞎子,孤立無援的感覺讓她有些灰心喪氣。


    但一想到必須要闖過閻王的陣法,才能讓他答應自己的要求,她一蹶不振的心境再次變得鬥誌昂揚起來。


    “不就是一個黑洞嗎?還能比霍金發現的‘黑洞’更深不可測?”


    也許,搬出霍金來才能讓她有安全感一點。


    作為通曉前世今生的閻王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霍金是誰。暗處的臉幾不可聞的嘴角一抽,無聲的歎息後再次跟隨了上去。


    “謔,什麽東西?別躲躲藏藏的,快給我出來。”


    隻聽蔚言大喊一聲,暗處的浮光圍繞在她的身後遊動著。隻好她一轉身,那抹浮光就躲過她的眼球飄在其身後。


    縱使已經成為一隻鬼了,蔚言仍然忌憚著其他“鬼”,畢竟除了黑白無常和閻王這等地界的神使外她還沒見過鬼長什麽樣,要是長得真若恐怖片中的可怖模樣,她定然會被嚇個半死不活。


    暗處的人影輕抖了幾下,看樣子似乎是在忍笑。還以為這小人兒有多厲害,沒想到她也有怕的東西。


    不過,他倒是好奇不已。她既然怕暗處的鬼東西,為何不選擇那個一覽無遺的洞穴,反而選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黑洞?


    若是讓閻王知道了她選擇黑洞而不選白洞的真實想法,定然會氣得吐血三斤。


    “啊鬼啊......”又是一陣尖叫連連的唿喊,蔚言逃命似的擦著牆角往前跑去。


    咳咳,難道她忘記了自己也是鬼了咩?閻王好笑的看著她被嚇得花容失色的臉,頓覺有趣十足。


    其實,他擁有著在暗夜中最光明的眼睛。蔚言的一舉一動,他早就一點不落的看在了眼裏。


    蔚言跑了大半路程才擺脫了方才跟隨在身後的影子,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起伏的胸口心有餘悸。


    剛剛,她終於看見了身後影子的麵孔。空洞的眼眶外,是一隻粘著神經組織的碩大眼球,上麵一隻隻蠕動的屍蛆在浮光的映照下竟然一覽無遺,鬼的嘴角大大裂開對著她陰森一笑時,露出了裏麵牙縫中的膿血,乍看之下直叫人惡心又驚恐。


    “啊閻王,我艸你祖宗十八代,你所設的閻龍陣幹脆叫屍鬼陣好了,竟挑著我唯一的弱點刺激我。你聽到沒有,給我出來!”


    那廂尾隨在身後的掉眼鬼雖然擺脫了,這廂竟然又來了個渾身發著綠光的骷髏將她抵在了牆角處,嚇得她哭爹喊娘的罵起了閻王來。


    暗處身影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痛哭流涕的崩潰模樣。


    他本想嚇她一嚇罷了,沒曾想她竟然嚇成了那般模樣。


    心下不忍,他指尖一彈直接將壓在她身上的骷髏打散,大手一拉便將她拉迴了光亮之地。


    蔚言原本正哭得風生水起,隻覺天旋地轉間就開始暈乎乎的了。


    一陣強光將她沾滿淚痕的眼給刺得生疼,下意識的伸手去擋。


    待適應了強光的直射,她才敢睜開一雙驚魂未定的鳳眸審視著周遭的變化。


    “閻王?!”蔚言壓下哽噎未止的情緒,試探問道。


    那人雖然麵對著自己,但卻處於一片陰影之中看不清臉孔,隻有餘光中大紅的衣衫讓她有些熟悉。


    “嗯。”從他低沉的嗓音中,蔚言才確認自己已經處於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但,隨即她幡然醒悟。惱恨的一把推開了身前的男人,冷眉橫對素手一指,悲憤怒罵:“原來你從頭到尾一直在耍我?好啊你,竟然一直在暗處看我笑話!可恥的小人,放著職務不去管轄,竟然搗弄起作弄人的勾當來了。你簡直不配當地界的閻王!”


    看著眼前之人欠扁的臉,蔚言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


    什麽閻龍陣?都是他隨口掐出來的狗屁!她竟然還一時頭腦發熱傻傻的和他簽訂了字據,這下她算是栽在他的手上了。


    陰險的小人,虧她還真心誇獎他長得好看。


    現在的他,哪點好看了?連黑白無常都不如!


    被蔚言罵得狗血淋頭的閻王在聽到她兩次對自己的控訴後,竟然對她生不起氣來。莫名的,一股自責從心底衍生出來,難言的苦澀滋味叫他微微蹙眉。


    “不錯,生死簿上顯示你本命不該絕......本閻王莫名的,不想讓你過早迴去,所以才做了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既然你已經猜出了真相,流......我便放你迴去吧......”


    背對著蔚言的閻王,低沉沙啞的氣息微微加重,看得出來他在隱忍著什麽,卻不敢讓她窺探。


    不知為何,蔚言覺得他的背影透露著深深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似的。


    可是任她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等等,為何他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後,她竟然再也生不起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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