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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言並不知道自己無意的舉動竟然傷了心愛男人的心,當她發覺時才驚覺璞玉子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再迴來過了。


    她出去才不過半會兒功夫,夏侯子塵竟然就被璞玉子給弄成了這副樣子,著實心疼死蔚言。


    蔚言精致的眼瞼一闔,柔聲問道:“怎麽樣?你還疼嗎?我先給你把藥粉塗抹均勻了再纏上紗布。”夏侯子塵原本還失落的灰眸在看到蔚言對自己滿眼的心疼時,忽而染上了幾分光彩。


    但一想到她隻是待自己如兄長,原本還殘存的希冀光芒又一次被灰色掩蓋。


    夏侯子塵搖了搖頭,迴道:“不疼了。璞兄也是一片好心,你總不該嫌他在一旁礙手礙腳的。”


    “嘁,他那也算是一片好心?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是人都知道藥粉本身帶有刺激性,他一把撒下來之前可有顧及過你的感受?”蔚言專注地在他的傷口上把粉末挑開,迴了話卻並無餘光再看他。


    夏侯子塵被蔚言說得無力反擊。的確,璞玉子的確對自己存在著幾分惡意,但那也是為了她才這樣做的。這一點,她可曾意識到?想來是意識不到的。


    夏侯子塵輕輕歎息,伸出手想要摸上她一頭柔順的秀發,一如以前那般親昵。但是,當大手快要觸碰到她的發絲時他終究還是猶豫了,千該萬該他就是不該喜歡上她,讓自己百般痛苦受折磨。


    但是,佳人在身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然而他做到了,蔚言現如今就在他的身邊。可是,明明可以觸手可及,為何卻又不敢?


    是因為怕感受到絕望壓頂嗎?他不敢想象。


    不,你可以做到!心底有道聲音在驅使著他。當他的手再次伸過去時,蔚言已經給他包紮好傷口並站起身給他端藥去了。


    果然,他還是錯過了嗎?夏侯子塵琥珀色的眼中滿是落寞惆悵,手無力地放下。


    “快趁熱喝吧,涼了藥性就不頂用了。”蔚言熱情地將藥端到了他的麵前,一雙眼睛隻盯著快要溢滿的湯藥,生怕它撒出來。並未注意到夏侯子塵溢於言表的挫敗神情。


    “嗯。”夏侯子塵接過藥碗,在蔚言驚訝的目光下就著熱氣盡數灌下,竟然像沒事人一般將藥碗放到了一邊,這才接著說道:“謝謝你蔚言,你其實不必待為兄這般好,要不璞兄又要吃醋了。”


    蔚言已經驚詫得不能再驚詫了,“你...你不怕燙...不怕苦嗎?”


    夏侯子塵淡笑著迴應:“就算再怕苦再怕燙,也是你熬出來的一份心意啊,我又怎麽可以拒絕?”嘴裏,其實是苦澀異常的,但終究抵不過他的心中之苦。


    蔚言不可思議地對上夏侯子塵灼熱的視線,溫柔得幾乎要融化她的心。蔚言隨即迴過神,清咳了兩下嗓音。剛才有那麽一刻,她的心竟然悸動起來了。


    好吧,夏侯子塵的一席話已經成功收服了她的心,至少比璞玉子會哄女孩子開心。


    璞玉子那丫的,不到萬不得已還真不會說這種甜言蜜語的話哄她。也許,這就是他們兩個的區別吧。


    “夜深了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麽問題就叫我,我在隔壁房間。”蔚言無聲地歎氣,將藥碗收了起來,轉身就要離去。


    她得找個機會正麵迴應夏侯子塵,不然他絕對不會同意自己救他的。若真是那樣的話,蔚言還真是惆悵了。


    ......


    三更半夜過後,蔚言也不見璞玉子迴來。


    漫長的等待讓她睡得極不安穩,甚至是輾轉反側睡不著。蔚言心下擔憂他的安危,便穿了鞋子套了件外衣就走出了房門。


    意外的,與剛下了床的夏侯子塵不期而遇。


    “好巧啊,你不睡覺怎麽跑出來了?這大半夜的風會比白日裏的大,吹風會加劇你傷口的惡化。”蔚言這才感覺到門外的風唿嘯而過,無聲地卷起一小攏地上的殘葉。


    夏侯子塵靜靜地凝視著她,後背輕靠在牆上,輕聲迴道:“睡不著便出來透口氣,傷口已經無大礙了,你呢怎麽也睡不著嗎?”


    “是啊睡不著,璞玉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走的時候一聲不吭。”蔚言歎了口氣,憂慮不已。


    一時間,倆人沉默了下來。


    靜夜如絲,她輕輕攏了攏外衣,身子倚靠在二樓的亭台護欄上遙望天上的上玄月,精致的側臉下是憂愁的鳳眼,仿佛帶著無盡的魔力般在不斷吸引著他的目光。


    許久,她才偏過側臉正視夏侯子塵,溫婉的淺笑從嘴邊溢了出來,靜謐皎潔的月光下那一笑美得天地間黯然失色,美輪美奐不似真人。


    夏侯子塵一時間看癡了,隻聽到自己砰砰亂跳的聲音和蕩漾在心間那一抹迷人的淺笑。


    就在此時,蔚言忽然探聽到了一股來曆不明的戾氣,臉上的笑意繼而轉變為肅穆森嚴。


    隻聽她大喊一聲:“快躲開。”夏侯子塵才反應過來殺手的逼近,但是來勢洶洶的殺手好似有了預見性,直衝身上帶傷的夏侯子塵而來。


    他因為受傷變得反應遲鈍了半拍,就在殺手想要將他就地解決時蔚言搶先一步將他救了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蔚言大喝一聲,順手將夏侯子塵推入了門後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門前。


    來人邪笑一聲,“來殺你們的人。”迴答得言簡意賅,的確有幾分做殺手的素養。


    可是蔚言不管這些,殺手的功夫明顯不如自己,可他為什麽還要來送死?看他也不像是初出茅廬的人。蔚言現如今隻能想到一個結果了。那便是來人不止一個,而是一群!因為有一群,他們才能在人數上取勝。


    那麽,那群人如今又躲在何處?


    就在蔚言暗自思腹的片刻,夏侯子塵的屋中響起了混亂的打鬥聲。


    蔚言心下大驚,不好!她剛才沒有思考便將夏侯子塵往裏推,其實是中了敵人的計謀。


    蔚言一個閃身進了屋,果然看到了一群殺手在圍攻夏侯子塵一個人。身後的那人也跟看上來,蔚言不假思索便將他一腿撂倒,隻聽一聲慘叫過後再沒了生息。


    “夏侯兄,我來幫你了。”蔚言一個飛身就飛躍進了殺手群中,將夏侯子塵護在了身後自己獨當一麵。


    “你無須這樣做,我還可以撐下去。”


    “撐你個大頭鬼,沒看到他們人多勢眾嗎?你帶傷在身,而他們第一個想攻擊的就是你,看來是早有預謀了。你乖乖站在我身後,讓我來護著你。”


    蔚言偏頭就是一頓怒罵,都什麽時候了夏侯子塵還想逞能,簡直是以卵擊石。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若是再有個什麽閃失那就麻煩了。


    被蔚言這般護著,夏侯子塵的心頓時軟了一塊;但是也開始痛恨自己的不爭氣,恨自己當初怎麽一個不留神就被清心欲給抓了?恨身上的傷怎麽就不能好快一點?


    幾個來迴下來,一群不足為懼的小嘍囉很快就被她輕易解決了。


    看著滿地堆積的屍體,蔚言陷入了沉思。


    “你說,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麽?”蔚言偏著腦袋問夏侯子塵。


    夏侯子塵搖了搖頭,猜測道:“難道說,這隻是幕後指使者放出了一顆煙霧彈?為的是迷惑我們......”


    “煙霧彈?”蔚言重讀了一遍,這倒是有可能。他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璞玉子也不出現。


    難道說璞玉子已經不在這裏了?還是說這群殺手就是他一時醋壇子發酵心生糊塗指使的,目的便是殺夏侯子塵?而殺手說要一同殺了自己也隻不過是個障眼法,殺夏侯子塵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方才看他們一門心思想殺夏侯子塵,這個理由還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不可能。蔚言搖了搖腦袋,懊惱地輕拍了下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她鬱悶念叨:“玉子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我該信任他的為人才是啊。”


    “蔚言,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夏侯子塵見她滿臉鬱悶和糾結的神色,不解問道。


    蔚言隨即反應過來,衝夏侯子塵苦笑了一下,“嘿嘿~沒事我腦子進水了,你當作沒看見就成。”


    “蔚言,你先迴去歇息吧。”夏侯子塵見她心裏有事卻沒有選擇告訴自己,隻好輕歎一聲重新躺迴了床上,思索著明天再收拾地上的屍體,渾渾噩噩之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想來是疲憊過度了,蔚言替他蓋上了被子。輕手輕腳收拾了地上的屍體,不發出一點聲音。收拾完畢後,她也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剛一躺下外麵的公雞就開始打鳴了,蔚言這才知道天快亮了。


    蔚言雖然說要相信璞玉子的為人,但其實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昨晚的一切行徑已表明,璞玉子的嫌疑很大。蔚言就算選擇相信他,但也不敢百分之百肯相信。


    也許吧,兩個相愛的人就喜歡猜度來猜度去,最後落得個誤會彌漫和無歡散場就真的得不償失了。現實中,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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