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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被提及,更何況還是尷尬的過去。


    這次的蔚言難得紅了臉,隻好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透風,好散去臉上的熱氣。


    “大冷天的,怎麽這麽熱?我先出去透透風,陽炎你與撥野族長可得悠著點,別喝高了明天還要急著趕路。”


    蔚言說完,飛也似的走了出去。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叫陽炎讓著點撥野禍。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受了人家的恩惠,凡事給人留個餘地是再好不過的了。


    蔚言臉上的餘熱未散,卻差點在轉角處撞上了一個端著托盤的侍女。


    “小心。”蔚言想要提醒已然來不及了,眼看侍女腳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就要往後倒去,手中的托盤也麵臨著飛出去的境地。


    隻見蔚言驚唿一聲後,靈活的動作一彎將受了驚嚇的侍女攬在了懷中,空出的一隻手驚險地拖住了托盤。


    “唿。”見雙方都相安無事,蔚言徹底地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待看清了侍女的麵容,蔚言突生疑竇。她好像,見過她!


    “阿恬?”蔚言不確定性地一問,她差點忘記了,眼前這個侍女是曾經給她帶過路的阿恬啊。


    阿恬見身著女裝的蔚言認識自己,而自己卻不認識她,終究忍不住好奇心迴了蔚言一句:“姑娘你認識奴婢?”


    蔚言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阿恬隻認識男裝的自己,不曾見過自己身穿女裝。不由得懊惱自己一時口誤,不經大腦地說出了她的名字。


    “沒有沒有,你聽錯了。我剛才說的是:啊天...黑了...”蔚言眼珠一轉,看著天邊的夜幕悄悄降臨,突然靈機一轉。


    她可是還記得阿恬對男裝的自己犯花癡的模樣,若是對她說出實情便會傷了她的心。


    想想便覺得很是殘忍。


    她還是永遠都不要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好。


    還有樂正萱,是她最害怕麵對的一個女子。


    善良單純如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對自己表露心跡,蔚言不是大老粗自然知道她對自己有幾分好感。


    當她知道了真相時,會不會一時接受不了就去尋死覓活?


    如果真是那樣,蔚言可就成了罪人了。


    就在蔚言陷入沉思之際,阿恬神情激動地問道:“姑娘,你是族長請來的客人嗎?你又是從哪裏來的?外麵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好?奴婢從小到大都不曾踏出過西雄族的族門,說實話很是羨慕你們能在外麵世界闖蕩呢。聽族裏的阿母說,外麵的世界新奇又有趣,奴婢還真想出去走走見見世麵......”


    阿恬越說越興奮,一副未經世事對外麵世界帶著滿滿好奇心的鄰家女孩模樣。


    看來,雖然同是女子的身份,但是與自己想比阿恬卻是個被束縛了自由的可憐女子。


    但同時,她又是幸運的。


    一個不被外界風塵汙穢沾染的單純女子,懷著美好的憧憬渴望見見外麵的風土人情。


    她的願望簡單、直白,但是卻又是讓已經經曆過世俗百態之人所不敢提及的。


    “聽你的語氣,是說你們西雄女子從來不曾踏出過族門?”


    一股子淡淡的憐惜之情衝上了蔚言的腦中,反正閑來無事索性拉上天真的阿恬來到了一處溪流邊,倆人雖是同坐但心境卻是天差地別。


    阿恬雙手托腮,看著幽幽的湖水點了點頭。


    此時,蔚言心中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心中有所期待,人生才不會白來一遭;有夢想的人,不該被枷鎖束縛在一方之;你,亦是如此!既然懷揣著夢就勇敢做自己想做的吧,免得人當老死之時後悔當初。”


    蔚言說罷,突然語風一轉再道:“但是,夢想往往與現實有所出入,人更不該懷著太大的期待,你若是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嚐試一迴何嚐不可?”


    蔚言一向厭煩一方幹涉另一方的自由和想法,這樣的人是可恥的。她不願,也不屑......


    阿恬被她這麽一說,似懂非懂。不過,被蔚言這麽一說,她那顆敢想卻不敢做的心,似乎有所顫動了。


    “在西雄族,也隻有你一人願意支持奴婢,謝謝你!”阿恬感激地看了蔚言一眼,略微眼熟的感覺讓她生出了一絲疑惑。


    “對了,說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奴婢叫阿恬,你叫什麽?”阿恬的小臉微紅,眼前這個初見的女子算是她平生的第一個知己吧。


    她很高興,迫不及待地想認識她。


    “我啊,我叫...賈言!”蔚言正愁苦自己該叫什麽名字時,忽然記起陽炎前幾天自己取的一個假名。


    如今看來,她這個“賈言”還真不是一把般的假。


    ......


    “賈言,你明天就要走了嗎?就不能再多留些日子?”一番暢聊後,阿恬有點舍不得她的離開了。


    來往於西雄族的過客千千萬萬,阿恬不曾對哪個人上過心。


    經過了這短短的一夜間,她有些舍不得賈言走了。


    蔚言聽到她尚有挽留的念想,蔚言心中也不是滋味。


    “是啊,我們的時間所剩無幾了,明天一早必須離開,等我走了也許就不會再迴來見你了,可否互相留個信物以作感懷?”


    蔚言將掌心附上了阿恬孤單寂寞的手心,一股淡淡的暖流瞬間流向了阿恬的心田之中,久久無法散去。


    倆人身上也沒有個物件,蔚言最終提議將綁在腦後的發帶解了下來作為彼此的念想。


    手中是阿恬的水色發帶,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可看出她是經過了一番心思護著的東西。


    蔚言再看看自己的發帶,原本是薄荷綠色係,現在卻變成了偏暗的深綠色。


    發帶上的塵垢象征著這一路逃脫被人追殺的危險見證。


    蔚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幹笑了兩聲,“我的發帶髒了,你不介意吧?”


    “奴婢怎麽會介意呢?說真的你是奴婢唯一的知己,你這一走也許我們再無見麵之日;別說是沾染了汙垢的發帶了,就算是你身上的一根幾不可見的毛發奴婢都會好好珍惜的。”


    阿恬直白卻隱含著小汙的話差點讓蔚言被喉間還未咽下的口水噎死。


    “咳咳咳。”蔚言喉間一癢,幹咳了幾下。


    阿恬自是不知道蔚言因為何故才有這麽大的反應,便關心問道:“你怎麽了賈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郎中過來給你瞧瞧?”


    見蔚言仍舊幹咳不止,有愈發不可收拾的跡象,急得阿恬轉身就要去找她口中所謂的郎中。


    蔚言拚命忍住了喉間的癢意,攔住了她的去路,“我一會兒就好了,不用麻煩別人了。”


    她可不能讓她去找郎中,她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突然咳嗽是因為‘心理反應過激’而引起的。


    話說,她剛才還真是因為想汙了才會有次罪受。


    人家阿恬可是個單純的孩‘砸’,她怎麽可以故意歪曲了她的意思呢?


    蔚言氣惱的直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這般想著的蔚言,一時忍不住翻了自己一個大白眼。


    這下阿恬更不淡定了,“賈言你若是難受就別忍著,你看你的眼睛都抽搐得不正常了!不行,奴婢還得給你找郎中去......”


    什麽叫“眼睛抽搐得不正常了”?阿恬因為誤解說出的話讓此刻的蔚言隻想咬舌自盡!


    “隨便你吧。”


    蔚言懶得再解釋,索性舌頭往外吐:裝死!


    蔚言形象生動的假死狀態讓阿恬一度以為是真的,直到她看到了蔚言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時她才幡然醒悟自己被她給耍了。


    阿恬氣惱地一叉腰,擺起一副如狼似虎的架子來:“好啊你個壞賈言,竟然敢騙奴婢!看奴婢怎麽收拾你......”


    說罷,阿恬的手對準了她的腰肢將魔爪伸了過去。


    “呀,你現在才發現啊?好笨啊你!”蔚言大笑過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哈哈哈哈...快放手,好癢啊......”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欺騙我,博取奴婢的同情心你很開心是嗎?那你就得接受懲罰,來嘛別躲啊。”


    “好妹妹,我求求你了...哈哈哈......”


    愉快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不多時,蔚言與阿恬已經氣喘噓噓地癱軟在草地上。


    倆人望著天際,夜空中繁星璀璨如夢似幻,浩瀚的銀邊縱深兩岸,劃開一道破天雲曉的星河。


    “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美的星空......”


    阿恬感歎地呢喃出聲,與蔚言對視後微微一笑,幸福洋溢。


    “其實,美麗的星空一直都在!隻是人在大多數的時候,往往會無心流連於此,因而錯過了那抹時刻。”蔚言滿腹感慨,看著此情此景忽然憶起了曾經與樂正邪在沙漠之中看到的那一大片流星雨。


    阿恬翻了個身來直麵蔚言,神情中帶著隱隱的崇拜之意:“賈言你說話總是這般高深,有時若是靜下心來細心一想也的確如此,隻怪奴婢愚鈍總悟不出其中的奧妙。”


    “等你經曆了一些人和事,也會有感而發的。啊呀,我剛才說的話好矯情啊,真是難為情!”


    蔚言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表現與平時相差甚遠,羞赫的小臉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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