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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溫池霧氣繚繞。


    一陣風吹過,偌大的浴池中隔簾微微飄拂,男子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兩劍眉燦若星辰。


    容貌如畫、眼如點漆,他輕輕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白淨晶瑩的肌膚,宛如珠玉,在月光下泛著瑩瑩之光,慢慢的步入清澈見底的池水中,直至腳底的墨發微微浸濕,鋪散水中,宛如妖嬈的水草。


    夏侯子塵身材七尺修長,狂蕩而不淩亂的發髻隨至於肩上,晶瑩的肌膚猶如陽春三月的嬰兒,細如凝脂。適可而止的肌肉,多一分嫌贅,少一分嫌瘦。


    他如玉的臉龐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可眉宇間那抹憂傷卻始終無法抹去,讓人心疼,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輕撩池水,水珠四濺,留下叮叮咚咚的迴聲,濺出朵朵漣漪。


    他輕輕沉入水中,閉上眼睛,密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遮住了墨眸中的哀傷......


    一白衣小童端著托盤穿行在層層間隔的薄紗間,從腳下穩健的步伐可看出他絕不是俗人之輩。


    聽到動靜,夏侯子塵深邃的雙眸瞬間睜開,其中一隻眼睛忽然轉變的琥珀之色妖冶而驚世,仿佛能侵入人的心弦。


    但是眉間間卻透露出一襲憂傷,美似嫡仙,問不知蓋過多少紅顏。


    “砰。”


    緊接著,一聲刺耳的托盤掉落聲傳來,白衣小童不可置信的目光驚詫地看著夏侯子塵,“世尊......”


    “白夜,平日裏的你可不像今夜裏這般失禮。”眉眼一轉,看向了散落遍地的羅琦衣衫。


    夏侯子塵瞬間褪去複雜的情緒,不悅地看了眼名叫白夜的小童。


    被他一提醒,白夜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已經不由自己的控製了。


    他看到看什麽?


    有一隻眼睛的眸色,竟然變成了琥珀色!


    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白夜狐疑地揉了揉眼,再看向他的那隻瞳孔時仍舊是琥珀色的。


    白夜莫名地感到一陣恐懼,他瞬間跪倒在地:“迴世尊話,白夜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眼中的恐懼逃脫不了夏侯子塵的眼,他到底看到了什麽奇異的東西?而,那個東西似乎就在自己身上。


    想罷,他慍怒斥責:“白夜,有什麽就說什麽;磨磨蹭蹭可不是你的作風。”


    白夜被他一問,開始泛起了口吃,“世尊,你其中一隻...眼睛......變色了。”


    “什麽意思?拿鏡子來。”夏侯子塵眼神一變,驚疑的目光疑竇叢生。


    白夜得了命令,才急著退下去取鏡子去了。


    夏侯子塵在白夜取鏡子的空擋,下巴一低幽暗的眼神看進了水中的倒影。


    一雙瞳孔在水中蕩漾不平,隱隱約約可看出其中的一隻似乎是琥珀色。


    白夜果然沒有說謊。琥珀色的?似乎在哪裏見過......


    夏侯子塵微微一偏頭,努力記起似曾相識的記憶。


    “清心欲!”


    夏侯子塵將混亂的思緒從記憶中拔出。


    什麽也沒做的他,意外的變故來得如此之快。


    讓他疑惑不解的是,此生他自問與清心欲無多少交集,可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了他眼睛的眸色?


    等等,他冒似忘記了最為重要的一點。世人眼中的清心欲擁有著黑色的瞳孔,而世上卻隻有蔚言與自己才能看到他的琥珀色眸子。


    這其中,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牽扯關係?


    如今,他的眸子有一隻變成了清心欲才有的眸色。若是其中的性質一樣,白夜為何能看得到自己眸色的變化,卻看不到清心欲的眸色?


    冥冥之中,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難道說,清心欲正是自己缺失的那一方魂魄?所以,才有了共同點?


    夏侯子塵忽然驚詫地推測出這個不是沒有可能的結果。


    蕪老兒曾經告訴過自己,缺失的一方魂魄可能存在於世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中。若是讓他找到自己,他便會想盡辦法取代自己!


    若清心欲是他缺失的魂魄,那麽他就危險了。


    “謔啦...”的一聲出水,夏侯子塵瞬間將地上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在墨塵軒沉寂了一個月,外邊的消息他從不過問。


    現如今,是時候未雨綢繆了;他不能坐以待斃!


    “世尊現在可是要出去?不是吩咐了白夜去取鏡子嗎?鏡子白夜給你取來了,哎你這是要去哪裏......”


    就在夏侯子塵出門之際,正好將白夜撞了個措手不及。


    夏侯子塵來不及看他一眼,直接將阻擋在門口的白夜推在了一旁,“不用了,你自個留著用吧。”


    夏侯子塵說完,瞬間消失在了夜幕中。


    若不想清心欲取代自己,他唯有先找到異星之人。


    說得容易!天大地大,人好茫茫,人兒何處尋?


    自個用?他又不是女人,要鏡子何用?拿著一麵鏡子的白夜在風中風化了去,世尊這是怎麽了?


    自從蕪老兒死後,世尊整日裏心不在焉,有時候一個人能沉思半日一動不動,常人根本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麽。


    白夜歎息一聲,將鏡子放入了懷中後轉身離去。


    ......


    夏侯子塵找到了江湖中素有‘百事通’稱號的陰機算,他曾經與蔚言有所交集,也許可以從他那裏打探到一些意外的消息也說不定。


    用麵罩遮住了那隻異色瞳孔的夏侯子塵神秘現身,直叫陰機算驚異不已,“夏侯子塵,你為何來此?而且,你的眼睛......”


    前來找尋自己之人無一不是為了解決心中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夏侯子塵當然也不例外。


    陰機算的眼中放出精光,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錢財入袋。


    “這你無需過問,你隻要告訴我異星之人藏身何處便可。你陰機算在外素有百事通的名聲,想必這點問題難不倒你吧。”


    夏侯子塵眉眼一抬,習慣性地偏過頭去將陰機算的注意力轉移去往他處。


    “你說你要找異星之人?嗬...真是難得,墨塵軒的世尊竟然也會有有求於人的時候;真叫我大開眼界。”陰機算麵上如常,心底卻是疑惑不解。


    陰機算原本放著精光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其中參雜著詭異。


    異星之人不就是夏侯子塵的好兄‘弟’蔚言嗎?夏侯子塵為何要多此一問?


    好兄‘弟’差點嫁給了魔王玄天,他不去過問。可見,到目前為止他對這個月內發生的有關蔚言的事情毫不知情!


    蔚言的真實身份是女子一事,陰機算早就知曉了,可以說此事人竟皆知了吧;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陰機算還知道了她就是異星之人。


    擁有著額心處的冰泫花脈絡之人便是異星之人,當初有少數幾人看到並證實了她額心處的確帶著冰泫花脈絡。


    此物世人絕對模仿不來,所以說她絕對是異星之人。


    現如今換成了平日裏與蔚言‘稱兄道弟’的夏侯子塵來問自己,經過一番推測的陰機算眼中閃過一絲明了之色。


    陰機算雖說在蔚言麵前表現麵善,但畢竟她曾經救過他的命。若是她來要求自己,他必然毫無條件地馬上答應。


    但是,如今他要麵對的人是夏侯子塵。而夏侯子塵的目的不清不楚,若他將蔚言的事抖了出來,保不定會對她不利。


    所以說,他絕不可能如了夏侯子塵的意!


    見夏侯子塵一直緊抿著唇不語,陰機算堅決否決,說道:“我陰某人不清楚何為異星之人,恕我無可奉告...”直接了當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夏侯子塵聽此,麵色一沉。


    若是他早點參悟,早點來找陰機算也許他的找尋之路就不會變得那麽麻煩了。


    “你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說?”夏侯子塵走到陰機算的麵前,逼人的視線看得陰機算麵色一虛。


    陰機算的視線轉移開來,躲開了他眼中的暗箭。


    沒想到夏侯子塵有這般能耐,竟然可以輕易看穿他的內心。


    陰機算背過身去,歎息迴道:“你迴去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以前那個視錢財如命的陰機算,現在不得不忍下**極力維護自己的恩人。


    而他卻不知,此時的蔚言早已不在乎夏侯子塵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陰機算,你要多少酬勞我都願意給。”夏侯子塵不甘心白跑一趟,他仍舊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因為他的心在告訴自己,陰機算肯定知道異星之人是誰。


    陰機算嘲諷一笑,“酬勞?恐怕已經不是陰某人想要的了。”


    能讓陰機算放棄大好的斂財機會,究竟是誰擁有著這麽大的能耐?


    “你找異星之人的目的是什麽?若是於她不利,你妄想從我陰某人口中套出半點消息。”陰機算眼神一戾,不客氣地迴嗆了夏侯子塵。


    夏侯子塵的功力在他之上,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是,也別忘了他身上無時不帶著能讓人乖乖屈服的藥。


    夏侯子塵陰鬱著臉色,“其中緣由恕我無法告知。”


    的確是如此,他的生死大忌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特別是正邪不分的陰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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