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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燭搖曳生姿,如夜墨灑淒淒。


    鏡城宮牆白麵孔晟,不似她城朱虹大氣;高大的滾龍天柱撐起黃漠沙,自有其一片天地廣闊。


    大殿之上鼓隆咚鏘的奏樂歡快明亮,頭頂透明麵紗的舞女賣弄風騷盡力r而舞。她們的魅惑人心的眉眼齊齊拋向座上身著紫金華服卻是沉默不語的高貴男人,以期盼男人吝嗇一眼把餘光投到自己的身上而來。


    燙金紫衣服飾的戮血冷聽得歡快的奏樂和r的舞蹈卻是絲毫提不起興趣,慵懶而無主的神情恍惚。


    一旁伺候的小廝又見戮血冷手中杯盞盡空,忙提著酒壺上前斟滿,絲毫不敢怠慢。


    正在此時,隻見一人手上提著灰白的拂塵從殿外匆忙趕來,臉上是一副驚喜的神色。


    “稟殿下,新晉的一批孌童現已送來。奴才剛去驗過了,姿色皆屬上品,還都是未開苞的雛兒呢。殿下您,要不要現在去看看?”福公公悶著一聲尖細的嗓音匍匐在戮血冷身前,在他耳邊耳語說道。


    原本自上次被蔚言拒絕過後,戮血冷便整日裏一副了無興趣的模樣,對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心,更包括他一向鍾愛的孌童。


    “不了,本主對他們提不起興趣。以往在宮中留住的孌童你都給安排他們出宮去吧。”


    聽得戮血冷這般決絕的命令,福公公吃驚不小。可以說太子戮血冷是他福公公看著長大的,他多年來喜好什麽不喜什麽他是一想便知的。


    今日的戮血冷竟然會說出這番話,著實讓他福公公刮目相看了一番。更讓他頓覺欣喜,看來鏡城的嫡係後繼有人了,也不至於在殿下這裏斷了傳嫡的香火。


    福公公眼裏含著感動的淚水對戮血冷道:“殿下,您終於記起城主的教誨願意傳宗接代了嗎?奴才聽了真是大喜過望啊。”


    戮血冷心知福公公誤解了他話裏的意思,卻也懶得解釋。靜待一會兒,欣賞著眼前一堆賣弄風騷的女人所跳的歌舞頓覺無趣,這才幽幽說道:“福公公,還是帶本主前去吧。”


    “啊?殿下!”福公公一時反應不過來戮血冷話裏的意思,約莫停多一會兒後才幡然醒悟。


    天呐,殿下又改變主意了嗎?這叫他老臉再次一紅,看來城主想抱皇孫這件事,還得再緩個一年半載了!


    “請殿下隨奴才前來。”所以說,福公公被迫再次幹上了‘助紂為虐’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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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在戮血冷麵前的是一個個脂頭粉麵、含春待放的孌童……其中,有迷茫大眼般楚楚可憐的;有美豔尤物般昂首佇立的;更有唇紅齒白般嬌憨可愛的……他們各有千秋,卻是令他提不起絲毫興趣。


    他們含羞帶搉仰望著眼前仰慕已久的男子,他們從小就開始經受嚴格的培訓,自是懂得怎樣取悅一個男人。若是有幸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看中寵幸,隻怕從此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一次次揮袖越過,戮血冷一次次失望不已。難道就沒有一個長得像她的?


    自從蔚言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後,世上再無人在他心裏占得半分位置。更何況本就反感女人的他,更是對女人厭惡至極,至此能在他的心間留得一寸方位的便是少之又少。


    蔚言這個該死的惡魔,到底使了什麽妖術將他迷惑了去?以至於他對她時刻心癢難耐著。


    “殿下,這都已經是最後一排了。難道您就沒有個看得上眼的?”福公公跟在戮血冷身後見他都快瀏覽完了,也不見他挑出一個喜歡的,福公公的心裏就開始竊喜起來。


    然而,戮血冷並沒有心思答複福公公的問話,反而他的注意力被角落裏一個深低著頭的少年吸引了去,“給本主抬起頭來!”


    戮血冷突然不悅道,心底卻是隱忍著一絲期待。看少年身形竟和蔚言一致,不知道是不是也長得相同的臉?


    突然一絲緊張騰騰上升,戮血冷緊緊盯著深埋著頭的少年。


    “磨蹭什麽呢?耳朵聾了嗎?殿下叫你抬起頭來。”福公公見少年一直沒有動作,上前一掃拂塵打在了少年低垂的頭頂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草民該死,求太子饒命啊!”隻見少年撲通一聲就跪拜在地,他的頭埋得更深了幾欲埋進了土裏。剛剛他竟然開小差而忽視了太子殿下的命令,這下他就算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別讓本主說第二次!”戮血冷開始不耐煩道,冰冷而無情的話硬生生打在了少年的身上。這個少年身形雖像蔚言,但蔚言那抹與眾不同的氣質任誰也是無法想比的。


    “還不快抬起頭來?”福公公再次嗬斥道。這個少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傻愣到如此地步。


    “草民遵命。”少年一聲抽泣而過,緩緩地抬起了頭顱。


    待看清他的麵容時,戮血冷一時忘記了唿吸。


    隻見少年容色晶白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澈雪,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嬌柔婉轉之際,竟美豔得不可方物。


    而蔚言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風華的氣質;但那桀驁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讓人不得不魂牽蒙繞。


    令戮血冷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同蔚言有那麽五分相似。兩者比較,少年似乎隻是少了分靈動之美,而多了分楚楚動人的柔弱氣息。


    “你哭什麽?說名字!”戮血冷輕輕抹去了少年眼角的淚痕,待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差點把他當成蔚言看待。


    “草民......星辰。”


    名喚星辰的少年被戮血冷突如其來的溫柔給嚇得驚在原地不敢動彈,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刻為他拭去淚痕的俊美男子。


    難以置信,上一刻還對他冰冷徹骨的太子殿下竟然和眼前所麵對的這個人竟是同一個人。


    眾孌童見戮血冷如此青睞於他一人,皆投來豔羨嫉妒的目光。


    戮血冷眼底忽然閃過一絲不悅,收迴那一刻本應隻對蔚言該有的溫柔。他懊惱的心情一閃而過,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幽幽的聲音淡淡響起:“福公公,將他帶迴去關起來。”


    聽得戮血冷邪魅而無情的話,星辰嚇得愣怔在地。


    “奴才遵命,殿下。”


    直到福公公的話在身邊響起時,他才幡然醒悟過來;早就聽聞喜好孌童的鏡城太子戮血冷陰晴不定,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假。


    上一刻還豔羨嫉妒於他的眾孌童此刻卻是滿臉的嘲諷與嗤笑。


    星辰黯淡著柔波似的眸色被強行帶了下去,他不哭不鬧顯得安靜得過分,他隻是不明太子殿下為何對他如此變幻無常。


    然而今後等待他的又將是什麽?星辰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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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也是算好運氣的,可別想得太壞了。”福公公走在前頭,不時迴過頭來見被押解著的星辰情緒低落,這才好言嘀咕兩句。


    聽到福公公淡淡的安慰聲在前頭響起,星辰疑惑地抬起頭來用一臉迷茫的神色看著他。


    “這都不懂?太子殿下這是看上你了!甭管殿下說了什麽,可雜家的這雙老眼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福公公見星辰無言以對,再次迴頭笑道。


    他的一口鑲金大黃牙因著這一笑全都暴露在外,星辰乍一看頓覺後背豎起片片驚悚的疙瘩。但聽得福公公的解釋,他竟然莫名的心生一絲竊喜。


    福公公隨即思索過後,開始擺出一副說教之人的教訓模樣:“你呀,隻管守好自個的本分才是真的,千萬莫打那些對殿下不利的壞心思。你們這些做孿寵的切不可恃寵而驕,更不能武逆殿下的心思,得時刻替殿下著想,知道了嗎?”


    “星辰明白了。”星辰聞言耳根子紅透了至延展了半邊麵色。


    福公公見他一副羞澀嬌羞的模樣,一眼便看出他受教的領悟能力相比其他孌童來說略差大半,從方才殿下問話之時便可看出。福公公隻得搖頭歎息,心道:唉,這孩子看來是受不得寵了,殿下一向最為厭惡愚蠢之人。


    心底遺憾的福公公表麵卻娓娓說道:“嗯,太子殿下可不是普通人,你凡事得多長個心眼看其眼色行事。雜家也隻能告誡至此了,你好自為之吧。屬於你的房間到了,進去歇息養好精力以後好服侍太子殿下。”


    星辰聽得又是麵上一紅,婉轉著語氣對福公公支支吾吾問道:“公公可知太子殿下...到幾時才會...才會召喚星辰?”


    “若雜家推測不錯,相信明日便召喚於你。”


    說完,福公公又是咧嘴一笑,再次露出一口鑲金的大黃牙,有意無意地掃視星辰全身,似在估量星辰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太子殿下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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