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八章 魚目夾珠齊登場(6)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2636
天地神教眾弟子高唿不止,嶽雲行眉頭微皺,向天地仙尊抱抱拳,然後迴到壘台。嶽雲行朗聲道:“諸位英雄今天光臨我泰山,參加六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我泰山派向各位英雄問好了。現在武林大會開始。”校場內諸豪一片歡唿。嶽雲行繼續道:“武林大會,旨在賞善罰惡,去惡楊善,並要清算武林中的是非善惡。”嶽雲行抬手指著“俠義仁信”大旗道:“我們武林中人,需要以‘俠義仁信’為本,遵從‘俠義’,篤行‘仁信’,打抱不平,除暴安良,這是我們武林中人的立身之本。”校場內眾豪紛紛點頭應是。嶽雲行繼續道:“上次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中出現了為非作歹的喋血幫,在上次武林大會上,武林眾英雄強行將喋血幫解散,並將喋血幫幫主血屍子囚禁在我泰山。囚禁這六年來,血屍子閉關思過,每日誦讀《道德經》、《南華經》,以及慧空大師贈送的《雜阿含經》和《楞伽經》。現在血屍子已痛改前非。本來我打算讓他重歸江湖,但血屍子已無重歸江湖之心,他現在仍在我泰山誦經修煉。”校場內眾豪紛紛道好。嶽雲行繼續道:“這是六年前事情,但在這六年之中,江湖中是不是又出現了為非作歹的惡人?這次武林大會,我們就對過去六年來江湖上的是非善惡進行清算。”
嶽雲行話音剛落,隻見台下一人大聲道:“嶽盟主,我幫遠在漠北,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武林大會對於江湖中的惡人惡事要進行懲處,那對於江湖中的善人善事是否有所獎賞?”
眾豪隨聲看去,原來是方才赤拿幫的弟子。嶽雲行高聲道:“隻有賞善罰惡,才能去惡楊善,對於善人善事,當然要進行獎賞。”那赤拿幫弟子道:“那對於善人善事應該怎樣獎賞呢?”嶽雲行道:“倘若是真正的大善人,我們要楊其美名,使他譽滿江湖,受天下英雄敬重。”那赤拿幫弟子道:“好,嶽盟主,江湖諸位英雄,我就說一個江湖中的大善人。本幫遠在漠北,初次來到中原,在這一路之上,尤其是到了渤海一帶,一直聽到沿途百姓誇耀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天地神教教主天地仙尊,這次天地仙尊又為我幫弟子醫病,如此的大善人,難道不應受到武林大會的獎賞嗎?望嶽盟主獎賞天地仙尊教主。”
嶽雲行剛要說話,但見校場內一人大聲道:“赤拿幫的朋友,你說百姓都誇耀天地仙尊,那眾百姓都誇耀天地仙尊什麽呀?天地仙尊又為百姓們做了什麽善事?”眾人一看,原來是明教中人。王一葉低聲對黃裳道:“這位是明教的左光明使王慶蕭。”黃裳想:“鹿德,鹿義曾說過他們便是王慶蕭的弟子。”黃裳想到此,向王慶蕭周圍看去,果然看到鹿德、鹿義在王慶蕭的不遠處。
那赤拿幫弟子聽王慶蕭這麽一問,愣了一下,支吾道:“眾百姓說……說天地仙尊治病救人……做了許多大好事……許多大好事……”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赤拿幫弟子還未說完,在丐幫後麵一人高聲應道:“我幫是天河幫,就在渤海一帶,我們對天地神教再知道不過了。”眾人隨聲看去,隻見說話人旁邊豎著一杆大旗,旗上鑲著“天河”二字,旗下聚著十餘名漢子,隻聽那人繼續道:“在渤海一帶,沒有人不知道天地仙尊,前年時候,渤海一帶大旱,連續數月滴雨未下,百姓們的莊稼眼看就要旱死了,天地仙尊設下神壇,連續三天三夜替百姓求雨,終於求得一場大雨。去年時候,滄州瘟疫流行,天地仙尊又趕至滄州,設下神壇,請求神靈免除百姓的災難,去年冬至時分,這場瘟疫終於消除。眾位好漢,你們說說,這算不算是善行善事?”
校場內傳來陣陣讚歎聲,尤其是天地神教和丐幫弟子,更是大聲叫好不止,跟著這讚歎聲,校場內不少人紛紛舉手稱讚。
王慶蕭聽天河幫如此說,不禁有些沉默。再看鹿德、鹿義,臉色憤怒無比,鹿德站起來厲聲道:“在王家莊,你們天地神教光天化日之下搶奪民女,我和鹿義前去阻攔,若不是幾位英雄相救,便死在了你們手中。大丈夫敢作敢當,今日當著天下英雄的麵,你們說說到底有沒此事?”
這邊,阿虎也是氣喘籲籲,臉色發青,阿虎大聲道:“你們在梅林鎮、王家莊燒殺搶奪,做盡惡事,你們是什麽神教,分明就是魔……魔教……”阿虎氣憤之極,一時竟有些語塞,阿虎停了一下,大聲道:“你們殺了我四位大哥,我要報仇……”阿虎說著,就朝天地神教走去,王一葉趕忙攔住道:“阿虎兄弟,不可魯莽……”
校場內頓時一片雜亂,眾好漢議論紛紛。鹿德、鹿義看到是救命恩人,忙抱拳致禮。鹿德對王慶簫道:“左光明使,這就是在王家莊救我們的好漢。”王慶蕭點點頭,亦向黃裳等人抱拳示禮。看到隻有黃裳、阿虎兩人,鹿義道:“兩位恩公,銅牆鐵壁四位恩公怎麽不在?”阿虎顫聲道:“他們被人殺害了,害他們的人就是天地神教。”鹿德、鹿義驚歎一聲,臉色愈加憤怒。
這時,校場中又一人站起,衝著天地神教厲聲說道:“天地神教欺辱我恆山派的弟子,致使我一名弟子自殺身亡,今日武林大會,你們的不軌行為,也該有個了結了吧。”眾人看去,卻是恆山派掌門心絕師太。恆山派自創派以來,其掌門均為女子,所收弟子也均為女弟子,恆山弟子剛正堅貞,嚴守操行,深受江湖各派敬重。恆山派亦是五嶽派之一,與江湖各派關係甚好。
武林各派見恆山派也告發天地神教,不由嗡聲大起,一齊朝天地仙尊看去。但見天地仙尊穩做貂皮大椅,雙眼微閉,耳似添物,臉上毫無表情。一黑袍弟子俯耳過去,對天地仙尊低語幾句,天地仙尊眉頭微皺,輕輕點頭。那名黑袍弟子隨即走上壘台,對嶽雲行道:“嶽盟主,看來今天有幾位英雄對我天地神教有些誤會,在下天地神教香主馮奎,我想借這壘台向天下英雄說明一下。”嶽雲行道:“馮香主,請。”
馮奎轉身麵向校場眾好漢,大聲道:“天地神教奉神旨意,替天行道,我天地神教眾弟子素來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保佑一方百姓平安。”馮奎向心絕師太拱拱手,朗聲道:“恆山派剛正堅貞,我天地神教一向對貴派無比敬重,我弟子更不敢對貴派弟子有半分不敬,想必之間有些誤會,以至冒犯了師太,或是有人心懷不軌,假裝我天地神教弟子。若師太親眼見到我教弟子有不軌行為,可就地正法,我教絕不姑息。”
心絕師太見馮奎說得有理,並且對本派又如此尊重,也就不再去理論,重新坐了迴去。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八章 魚目夾珠齊登場(7)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1996
阿虎焦急無比,大聲道:“那你們有沒有去過梅林鎮和王家莊?”
馮奎朗聲道:“我教從來沒去過梅林鎮,也從來不知道有什麽王家莊!我天地神教的名聲,難道憑幾句流言蜚語就能汙蔑了嗎?”馮奎語氣堅定,無半點遮瞞掩蓋之意。台下天地神教弟子叫喊聲又響成一片:“順應神教,天地共佑,背逆神教,天地同誅……”
馮奎此話一出,黃裳、阿虎以及鹿德、鹿義都是一愣。黃裳心道:“如此說來,在梅林鎮、王家莊的那幫惡賊不是天地神教了。有人打著天地神教的名號為非作歹,這也未必沒有可能。”
此時,阿虎不禁有些泄氣,阿虎低聲嘟囔道:“不是天地神教,那是誰幹得?那是誰殺害了四位大哥,咱們又找誰去報仇?”黃裳也是眉頭緊皺。這時,王一葉狠狠道:“是不是天地神教幹得,今天晚上就知道了。”阿虎疑道:“今天晚上怎麽能知道呀?”王一葉還未迴答,隻聽壘台上馮奎對著黃裳三人大聲道:“請問這三位朋友是哪一派的?”王一葉大聲道:“天網派。”馮奎又向鹿德鹿義這邊問道:“這些朋友應該是明教的朋友吧?”王慶蕭道:“不錯,正是明教弟子。”
馮奎獰笑道:“天網派我沒有聽說過,但明教我卻是如雷貫耳,一些大幫大派教唆指使小的幫派,這也不足為怪。但天下英雄都知道大魔頭方臘曾是明教教主,明教所做下的勾當,天下英雄至今氣憤難平。自己的醜事還未擦清,我勸某些教派還是好自為之吧。”
天地神教弟子眾多,馮奎每說一句話,都有許多聲音跟著附和,但馮奎此話一出,明教弟子群起激憤,一時竟壓住了天地神教的聲音。明教教主餘章子起身高聲道:“明教是曾有過對不住天下英雄的時候,但自從方臘亡故後,我明教弟子除惡揚善,積善積德,天下英雄有目共睹。何況,方臘雖曾是明教教主,但也是明教敗類,我明教早已與之劃清了界限。方才鹿德鹿義所說皆是親身經曆,我明教弟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倘若說我明教教唆指使其他幫派,那我明教絕不能受此汙蔑的!”餘章子這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校場內不少人點頭稱是。
明教自方臘之後,教中弟子扶危濟困,行善除惡,在江湖中口碑甚好。聽了馮奎先前的話,不少人認為天地神教是被冤枉的,但馮奎說了這些關於明教的話,眾豪皆認為實屬不該。
嶽雲行上前道:“馮香主莫要妄加推斷,餘教主也不必認真,我也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但流言風語終歸是流言蜚語,任何事情還得需要證據。”
嶽雲行此話雖然兩不相幫,但語氣明顯偏向明教,馮奎有些無趣,轉身對黃裳三人道:“天網派的朋友,你說我天地神教在王家莊、梅林鎮行兇作惡,還殺死了你的四位兄弟,可有證據?”
方才明教弟子的憤怒聲將天地神教的附和聲壓住,但此時天地神教的聲音又隨之而起,並且其他幫派也跟著附和起哄,但聽得校場內一片紛雜:“說呀,你們有什麽證據?”“天網派是什麽東西,也敢向我天地神教叫陣。”“汙蔑……”“哈哈……”
王一葉看到,跟著天地神教附和的多數是丐幫弟子,而其他派弟子大都安安靜靜。王一葉大聲道:“孰對孰非,天下英雄自由分寸,某些幫派不必跟著趨炎附勢。各路英雄倒要小心了,若哪個幫的幫主或掌門在比武大會上取勝不了,可要當心他們用迷魂藥使詐。”
丐幫弟子大聲附和天地神教,王一葉這話明顯是衝著丐幫來的,眾好漢聽到此言,禁不住議論紛紛。再看丐幫的長老和幫主,臉上毫無表情,尤其是朱長老,臉色更是鐵青。而丐幫眾弟子咒罵喊叫聲已響成一片:“你有什麽證據?”“王一葉,你這個叛徒。”“王一葉,你忘恩負義……”“拿出證據來……”
校場內一片嘈雜。黃裳不禁想起丐幫在平陰縣為非作歹,黃裳高聲道:“邢無善可是貴幫弟子?丐幫弟子在平陰縣胡作非為,你們丐幫不是不知道吧?”
黃裳剛剛說完,從丐幫中站起一人,此人衣衫破爛,蓬頭垢麵,腳上穿著一雙破爛大鞋,足有普通人的兩倍大小,隻聽此人高聲道:“我乃丐幫執法長老朱莊明。邢無善是丐幫弟子,但也是丐幫的叛徒,邢無善身為我幫的九袋弟子,卻在平陰縣欺辱百姓,汙蔑我丐幫名聲,我幫已將他驅逐出幫。我幫有數十萬弟子,出幾個不肖弟子,也在情理之中,以後我幫會嚴管幫中弟子,避免類似事情發生……”
黃裳見朱莊明說的滿是道理,自己也是無話可說,而在王家張、梅林鎮行兇的惡人仍是不能查出,黃裳眼前又浮現起銅牆鐵壁四位大哥慘死的情形,悲痛之情不禁湧上心頭。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九章 尋惡辨真喬裝扮(1)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2487
黃裳、阿虎、王一葉站立一旁,不再說話,較場內繼續討論其它事情。
黃裳暗暗尋思:“這一路之上,隻是與天地神教和丐幫有些過節。做惡的既然不是天地神教,那很可能是丐幫了,但以朱長老方才所言,卻又不象是丐幫所為。”“而丐幫追殺王一葉,卻是事實。天地神教說他們沒有取過梅林鎮、王家莊,那是誰在冒充天地神教呢?”黃裳將這一路上的事情一一想過,卻很難理出一個頭緒。黃裳禁不住朝丐幫看去,隻見丐幫幫主程青遲坐在一張椅子上,舉手投足間,雖然在常人看來毫無異常,但在武功高手眼中,卻能看出其身上蘊藏的深厚內力。黃裳暗暗歎道:“丐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這丐幫幫主確實非等閑之輩,單憑這內力,這校場中便難有出其右者。”再看天地神教教主天地仙尊,依舊閉目在貂皮大椅上,黃裳仔細打看,卻看不出天地仙尊有任何內力流露,黃裳心道:“內力深厚卻絲毫顯露不出,達到此境界者,當今世上,我所見到的隻有李憲伯伯一人,難道天地仙尊的武功竟到了如此高強的地步?”黃裳暗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久在宮中,卻似井底之蛙了。”壘台上,嶽雲行肅然而立,仔細傾聽武林各派所述的爭端過節。嶽雲行舉止言行飄然灑脫,風流倜儻,黃裳看其內力,卻不是極高,黃裳心想:“若非獨孤求敗讓位給嶽雲行,單憑武功,嶽雲行確實很難爭得武林盟主之位。”黃裳想到此,不禁又想起了獨孤求敗,黃裳暗道:“不知獨孤求敗是否找到了田婆婆,但願獨孤嫂嫂的病能被醫好。”這時,黃裳有些盼望獨孤求敗能夠到來,能夠一同參加這武林大會……
見黃裳低頭沉思,眉頭緊皺,王一葉道:“黃大哥,你相信朱莊明和馮奎的話嗎?”黃裳愣了一下,怪道:“人生處世,怎能輕易懷疑他人說的話?”王一葉道:“黃大哥光明磊落,往往想不到卑鄙小人的卑劣伎倆,卑鄙小人比惡人還可惡,惡人雖然行惡,但他們言行一致,承認自己是惡人,也承認自己所做的惡事。但小人是不會說自己是小人的,也不會承認自己所做的惡事。我看丐幫和天地神教就是這樣的卑鄙小人。”黃裳道:“不要輕易懷疑他人,況且咱們也沒有確鑿證據。”王一葉道:“如果小人不承認證據,那證據又有什麽用?上次武林大會還將惡人血屍子繩之以法,這次武林大會我看什麽都決斷不了。黃大哥現在不相信,今天晚上我會讓黃大哥相信的。”
校場內繼續爭論其它事情,各派各持己見,很難分清孰對孰錯。而每有什麽事情,丐幫、天地神教的弟子都會大唿小叫,嘻笑怒罵,非常刺眼。但少林、華山、泰山、恆山、昆侖這些大的幫派,很少參與爭論,這些幫派的弟子也是正襟端坐,神情肅穆。黃裳看到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明了。
晚上,黃裳、阿虎、王一葉三人迴到客房,王一葉道:“黃大哥,我帶你去揭穿馮奎和朱莊明的謊言。”黃裳道:“身為香主和長老,若在江湖眾好漢麵前說這樣的謊話,還是讓人難以相信。”王一葉道:“我還不能完全確定馮奎的話是真是假,但丐幫朱長老的話一定是假的。咱們問問天地神教和丐幫的弟子,一切就都知道了。”阿虎道:“對呀,可是,他們能告訴咱們嗎?”王一葉對阿虎道:“這得要你再破費些銀兩了。”阿虎恍然道:“嗯,就象咱們進英雄門時一樣,給他們些銀子,他們就讓咱們進了。給那些弟子些銀子,他們就會告訴咱們真相了。”說著,阿虎拿出一錠銀子給了王一葉。王一葉道:“咱們不用給他們銀子。”阿虎道:“那你要銀子幹什麽?”王一葉道:“咱們得換換這身行頭,別讓他們輕易認出咱們來。”王一葉繼續道:“武林大會期間,武林客棧的酒館裏,會聚集江湖各派的弟子。隻要天地神教和丐幫的弟子來了,我就能讓他們說出真相。黃大哥和阿虎兄弟稍等片刻,我出去尋兩件衣服迴來。”黃裳道:“你獨自出去不安全,咱們還是一塊去吧。”王一葉道:“黃大哥放心,在武林大會期間,沒人敢對我怎麽樣。”王一葉說著嘻嘻一笑,“我也不會讓他們認出我來。”說完推門走了出去。
聽到有人竟會說謊話,阿虎就一直迷惑不解,那阿虎自小在黃裳家長大,還從沒聽過誰說過謊話,阿虎不禁問黃裳道:“黃大哥,難道還有人說的話不是真的?”黃裳雙腿盤坐在床上,道:“不要管那麽多,練好我教給你的內功心法。”阿虎道:“是。”阿虎不再說話,跟著盤膝而坐,默默練功。
半柱香功夫,隻聽屋外有人敲門道:“請問黃大俠住在這間客房嗎?”阿虎趕忙屏息收功,道:“是在這兒。”阿虎打開房門,從外麵進來一人,隻見此人麵色黑紅,頭發蓬亂,下頜留著一撮胡須,肩上掛著一個褡褳。阿虎道:“你是誰,有何事情找我大哥?”那人並不答話,雙眼直盯盯地看著阿虎,阿虎又問道:“你是誰?”那人仍不答話,隻是將遮在麵部的頭發揭開。這時,黃裳也走了過來,黃裳笑道:“阿虎,這是一葉兄弟。”阿虎瞪大眼睛,終於認出此人便是王一葉,阿虎笑道:“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的胡須是怎麽弄上去的?”王一葉笑著將胡須揭下來,道:“這個是很簡單的。”王一葉聲音本為一口濃重的山東話,現在變成了輕柔的江南口音。阿虎道:“你怎麽連聲音也變了呀?”黃裳王一葉不禁哈哈大笑。
王一葉將肩上褡褳取下,拿出兩件衣裳道:“黃大哥,阿虎,將這衣服換上,我給你們裝扮一下,保證沒人能認出咱們。”王一葉又從褡褳中取出幾個小瓶,還有兩個假胡須,阿虎歡快地粘上胡須,穿上衣服,很是覺得有趣。沒多長時間,王一葉已將黃裳阿虎化裝完畢,兩人對著鏡子看看,別說別人,就連自己也很難認出。
阿虎道:“一葉兄弟,沒想到你還會化裝,你這是從哪學的?”王一葉道:“當年我們梁山兄弟去汴京,那時我們梁山兄弟已經起事,去汴京是想接受皇上招安,歸順朝廷。但我們直接去還是會被朝廷抓捕的,宋江大哥就讓我們所有的兄弟都化了裝。那時我便學會了化裝的法子。”阿虎道:“你也教給我吧?”王一葉道:“等咱們除去那些惡人後,我便教你。”阿虎歡喜道:“多謝一葉兄弟。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九章 尋惡辨真喬裝扮(2)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1954
三人出了客房,離客房不遠,便是酒館。此時,酒館內位子幾乎已被占滿。在酒館門口位置,有一張空桌,黃裳三人在那個空桌上坐下。三人要了些酒菜,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四周。酒館很大,有一百多張酒桌,想必是泰山派為了召開武林大會,將原來酒館進行了擴建。沒過多久,酒館內所有酒桌都被坐滿,但仍不斷有人湧入客棧,而後來的人不得不離了開來。所有來酒館的人都是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漢子,酒量大,嗓門也大,大家劃拳猜令,好不熱鬧。
不久,兩個身著黑袍的漢子走進酒館,細細看去,正是天地神教的弟子。店小二忙迎過去,陪笑道:“兩位英雄,真是不巧,已沒桌位了。”一黑袍漢子滿麵怒色,大聲道:“我們是天地神教的,你給騰個位子。”店小二道:“小的知道天地神教武功高強,威名遠揚,但店裏喝酒的也都是江湖中的英雄,要不二位稍等片刻。”另一名黑袍漢子登時暴怒,道:“爺爺來你店裏來是看的起你,信不信爺爺把你的店給砸了。”那店小二也不示弱:“你砸砸試試,你看清楚了,這不是一般小店,這是武林客棧的酒店!”這時,店裏眾漢子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兩名天地神教弟子想要發作,卻也知道這不是一般地方,一時間吞吞吐吐,不知要說什麽。
王一葉見天地神教弟子的走進酒店,早已跟了過去,這時向天地神教弟子拱手道:“兩位好漢莫要生氣,我那裏正好空著幾個位子,兩位若不嫌棄,先到我那兒去坐坐。”兩名天地神教弟子正在尷尬之時,見有個台階下,馬上跟王一葉走了過去。天地神教弟子坐定後,王一葉斟滿酒,故帶怒氣道:“天地神教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個無知小子竟敢冒犯兩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天地神教弟子道:“我早就看著泰山派不順眼,等我們天地仙尊教主奪得武林盟主寶座後,先把泰山派給滅了。”王一葉道:“以天地仙尊教主的武功,武林中確實沒有對手,但據在下所知,丐幫幫主程青遲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強的呀?”天地神教弟子道:“丐幫幫主和我教教主親如兄弟,誰能奪得盟主之位都無關係。”王一葉道:“在下還是願意看到貴教教主能夠奪得盟主之位。”天地神教弟子道:“三位是哪個幫派的?”王一葉道:“我等乃是地網派的,小幫小派,不足一提。”王一葉舉起酒杯,道:“今日能與天地神教弟子相識,乃是我等榮幸,咱們敞懷痛飲,一醉方休。”兩名天地神教弟子舉杯道:“請。”
酒過半巡,已有兩壇酒下肚,王一葉麵帶醉意道:“貴教威震江湖,果然名不虛傳,就連貴教的女弟子也都是貌美如花,個個如仙女下凡。”此時,兩名天地神教弟子已是半醉,一天地神教弟子嘻嘻一笑,道:“若說美貌女子,兄弟我不是給你吹,朝廷的三宮六院也比不上我們天地神教。”王一葉也是嘻嘻一笑,道:“貴教這麽多美貌女子,不知兩位大哥是不是也有福享受享受。”那天地神教弟子泯下一口酒,道:“新鮮的當然要留給教主,不過一些失寵的,兄弟們也能分得一杯羹。”王一葉讚歎道:“大哥有福呀,就算是分一杯羹也能成神仙呀。”那天地神教弟子弟子十分得意,道:“兄弟你也夠義氣的,你們是什麽……派的?”王一葉道:“地網派,小幫小派,今日見到貴教的威嚴,我等想要加入貴教,還望兩位大哥加以引見。”那天地神教弟子道:“好說,明日我就給我們教主去說。”另一天地神教弟子道:“你們加入我們教,我哥倆一定虧待不了你們。”王一葉道:“多謝兩位大哥。兩位大哥請!”說著舉起酒杯。
又飲完幾杯,王一葉嘻笑道:“聽說在梅林鎮,兩位大哥也快活了一番?”一天地神教弟子道:“梅林鎮的那些娘們,我們教主一個都看不上眼,教主也就都給了我們這幫兄弟,不過有幾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王一葉道:“那馮香主怎麽說貴教沒去過梅林鎮?”一天地神教弟子道:“這個馮香主總是瞻前顧後,怕這怕那,誰知他這次又怕什麽?玩幾個女人有什麽了不起,還值得這樣遮遮掩掩?”另一名天地神教弟子道:“他是怕武林各派說咱們為非作歹,這又有什麽好怕的?咱們教主神通廣大,武功蓋世,誰人能及?等明日比武,咱們奪得武林盟主位子,整個江湖不都是咱天地神教的了?……”
此時,黃裳已是滿腔怒火,黃裳強壓怒火,道:“這麽說在梅林鎮燒殺搶掠的就是你們天地神教了!”那天地神教弟子皆已半醉,並未覺察到黃裳神情,一天地神教弟子嘿嘿笑道:“這位兄弟,這有什麽,加入我們天地神教,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黃裳猛拍酒桌,桌上杯碟碗筷飛起半尺多高,兩名天地神教弟子頓時酒醒,慌亂道:“你……你想幹什麽?”黃裳伸手在一名天地神教弟子身上一撫,那弟子忽地被扔出屋外。另一名天地神教弟子見狀,伸手就要拔刀,隻覺一股強力猛地襲來,自己身子早已被扔出屋外。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九章 尋惡辨真喬裝扮(3)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3200
兩名天地神教弟子從地上爬起,想是被方才那快如電閃的招數震驚,好大工夫才醒過神來,兩名天地神教弟子高叫道:“有什麽了不起,我們教主比你武功高多了,我們教主一掌把你們打成肉餅……”突然,兩個酒杯從屋內飛出,正好打進兩名天地神教弟子嘴裏。那名天地神教弟子突然覺得嘴中飛進一物,趕緊往外去吐,吐出的除了碎酒杯,還有自己的幾顆牙齒。天地神教弟子顧不得疼痛,趕忙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黃裳扔人擲酒杯,這些招數均在瞬間完成。周圍酒桌上的人猛然看到兩個大活人飛出酒店,接著兩個酒杯又鑽進那兩人口中,不禁驚得目瞪口呆。幾個人剛剛舉起著酒杯,竟然忘了吃酒,一直怔怔地端著酒杯。許久,一人道:“這是那派的,怎麽沒有見過?”另一人道:“不知道。”又一人道:“武功真是了得!”一個年歲稍大的人道:“這才是小菜一碟,等明日比武大會開始後,還有更好看的呢,武功高強的人多得很,到那時準保你們過足眼癮。”周圍幾席人陸續吃起酒來。
黃裳端起一杯酒,猛喝下去,然後起身走出酒店。阿虎、王一葉也跟了出去。黃裳怒道:“大丈夫立世,以信為本,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竟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理直氣壯地說慌話!真是不知廉恥!”王一葉道:“這些人都是卑鄙小人,卑鄙小人為達到目的,任何事情都能幹出來,這些謊話又算什麽?黃大哥不值得為他們氣惱。”阿虎道:“既然是天地神教害死了四位大哥,咱們就殺了天地仙尊,給四位大哥報仇。”王一葉道:“明天就是比武大會,咱們隻有在比武大會上見機行事,現在咱們去找天地神教報仇,絕非上策。”黃裳道:“不能再讓這些卑鄙之徒禍害我大宋了,就算咱們不能將其除去,我也要請奏聖上,調用朝廷精兵,將他們剿滅。”王一葉道:“黃大哥所言極是,朝廷真為替百姓除害了。”
此時已是黃昏,整座山林籠罩在夜幕之中。武林各派駐地上,已燃起了燈火,天地神教駐地上燈火通明,另一個燈火明亮的地方,乃是丐幫的駐地。黃裳望著這點點燈火,默默不語。不時有人進入酒店,又不時有人醉醺醺從酒店出來。王一葉突然道:“終於見到丐幫弟子了。”黃裳、阿虎順著王一葉眼光看去,隻見兩名丐幫弟子朝酒店走去。王一葉道:“我在丐幫也呆過一年,還沒見到這麽年輕的九袋弟子呢。”黃裳仔細看去,這兩名丐幫弟子莫過十六七歲年紀,但身上負的布袋卻很多,其中一人身上負著九個布袋,另一人也負著八個布袋。再看兩人模樣,卻令人大吃一驚,那八袋弟子相貌尚可,那九袋弟子臉皮凹皺不平,極為醜陋,好似鬼怪一般。黃裳想到而這一路上所見到的十六七歲的小丐不過是一二袋弟子,在平陰縣的邢無善是個九袋弟子,卻有四十多歲了,像這樣年輕的八、九袋弟子,確實少見。
黃裳對王一葉道:“你曾說丐幫幫規規定,丐幫弟子除了初入幫而全無職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則九袋,少則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輩份職位之高下。那這布袋增減卻是如何定的?”王一葉道:“以前,丐幫除幫主外,還有副幫主,傳功、執法二大長老,之下有明、光、淨、正四大鎮幫長老,再下是大仁、大義、大信、大勇、大禮五大舵主。丐幫弟子眾多,五袋以下弟子的提升由五大舵主自行決定,五袋至八袋弟子的提升需由五舵主推薦,各大長老共同商議決定,九袋弟子的提升便需要幫主親自審定而定。但如今,丐幫的幾大長老都被程青遲廢去,隻剩下了傳功長老宮效刃和執法長老朱莊明,丐幫所有事務都由幫主和這兩個長老決定。”黃裳道:“這也就不足為怪了,他們看誰順眼,便提升他個八袋弟子,九袋弟子。”王一葉點頭道:“以前根本沒有這麽年輕的高袋弟子。”黃裳歎道:“丐幫幾百年的基業,恐怕要毀在這些人的手裏。”
黃裳與王一葉正談論著,方才那兩名丐幫弟子從店裏又走了出來,王一葉疑道:“這兩名丐幫弟子不在店裏喝酒,又出來幹什麽?黃大哥,今日這酒店還沒有丐幫弟子到來,我去探探這兩人,看看丐幫想要幹什麽營生。”黃裳點頭道:“要多加小心。”王一葉道:“黃大哥莫要擔心。”
武林客棧座落在半山腰上,店門口是一片空地,幾條小道分別通往山上山下,那兩名丐幫弟子擇路向山上的丐幫駐地走去。黃裳見王一葉徑直向那兩名丐幫弟子迎去,到了丐幫弟子麵前,王一葉抱拳剛要說話,卻見一名丐幫弟子拔劍便向王一葉刺去,王一葉趕忙躲閃,但那丐幫弟子出手奇快,又太過突然,王一葉左肩被狠狠刺中。黃裳大叫不好,趕忙趕上前去。那丐幫弟子一腳將王一葉踢出一丈多遠,並不再去進攻,與另一名丐幫弟子施展輕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一葉肩頭鮮血直流,黃裳趕忙將王一葉肩頭各大穴道封住。阿虎也趕了過來,撿起一塊石頭朝乞丐消失方向打去,阿虎氣憤不已,卻又不會罵人,隻能“啊,呀”地大聲喊叫。王一葉肩頭穴道被封住,流血漸漸停止。黃裳看那劍傷,並無傷到筋骨,倒無大礙,但王一葉臉色蒼白,痛苦無比。黃裳忙掀開王一葉胸口衣衫,隻見王一葉胸口隱隱發黑。黃裳趕忙對阿虎道:“快將一葉扶入客房內。”兩人抬著王一葉,快步向客房走去。到了客房,黃裳將王一葉放在床上,褪去王一葉胸部衣衫,雙掌聚力,一股真氣輸入王一葉體中,然後,黃裳又將王一葉胸前“巨闕”、“鳩尾”,“玉堂”、“華蓋”等穴位一一打通,片刻之後,王一葉臉色略有好轉。黃裳道:“這泰山上有沒有藥店?”王一葉道:“在……客棧後麵……有一個藥店。”王一葉雖然強打精神,但聲音還是虛弱。黃裳寫了一幅方子,對阿虎道:“你去按這方子買些藥去。”王一葉伸手攔住道:“黃大哥……阿虎人生地不熟……可叫過店小二,讓他幫忙去買。”黃裳點頭道:“也好。”轉身對阿虎道:“阿虎,快去叫店小二。”阿虎道:“是。”
阿虎出門將店小二叫到屋內,黃裳將方子給了店小二道:“你去給按這方子買藥,再打二斤酒來。”那店小二接過方子,應聲而去,不多時,店小二將藥和酒買來。黃裳撿了幾種藥,鑿碎後泡在酒裏,然後讓王一葉服下。半柱香功夫,王一葉精神已開始恢複,臉色也不再蒼白。
王一葉有了精神,便開始大罵起來:“爺爺一點都沒招惹他們,就給爺爺下毒手,這一幫畜生,他娘的八輩祖宗……”黃裳道:“方才那些乞丐認出你了?”王一葉道:“天那麽黑,我又化了裝,他們不可能認出我來。若他們能認出我,還能留我這條小命麽?”阿虎道:“那他們怎麽黑不說、白不說就去打你。”王一葉道:“丐幫的這些畜生,和他們講不出道理。你和黃大哥看見了,我一點都沒招惹他們,他們就給我下毒手,他娘的……”黃裳道:“看那人身手,武功也是不弱,若他出腳時再狠一些,你的命卻是難保了,看來他們並不想要你性命,或許他們不想讓你攔住他們。”阿虎道:“攔住問句話又有什麽?”王一葉道:“這幫畜生,和他們沒道理可講,估計就是因為我攔住了他們。”
黃裳道:“現在再清楚不過了,害死我們四位大哥,在王家莊、梅林鎮行兇作惡的就是天地神教,而丐幫也是胡作非為,無惡不作,不管怎樣,我也要除去這些禍害。”阿虎、王一葉用力點頭。王一葉道:“黃大哥兩次救我性命,我真是至死難報。”黃裳道:“一葉兄弟不必如此,明日便是比武大會,今晚咱們好好休息。”王一葉感激道:“是,黃大哥。”黃裳將王一葉肩頭劍傷包紮好,又讓王一葉服了一些藥。之後,黃裳與阿虎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夜色漸深,熙熙攘攘的客棧逐漸安靜下來,武林各派駐地燈火漸漸熄滅。空中一輪彎月浮於薄雲間,投下銀灰色光芒,整座泰山便籠罩在月光之中。夜鳥高鳴,蟲豸低叫,月夜中的泰山顯示出它別樣的寧靜。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十章 沐猴而冠泰山顛(1)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2636
天地神教眾弟子高唿不止,嶽雲行眉頭微皺,向天地仙尊抱抱拳,然後迴到壘台。嶽雲行朗聲道:“諸位英雄今天光臨我泰山,參加六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我泰山派向各位英雄問好了。現在武林大會開始。”校場內諸豪一片歡唿。嶽雲行繼續道:“武林大會,旨在賞善罰惡,去惡楊善,並要清算武林中的是非善惡。”嶽雲行抬手指著“俠義仁信”大旗道:“我們武林中人,需要以‘俠義仁信’為本,遵從‘俠義’,篤行‘仁信’,打抱不平,除暴安良,這是我們武林中人的立身之本。”校場內眾豪紛紛點頭應是。嶽雲行繼續道:“上次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中出現了為非作歹的喋血幫,在上次武林大會上,武林眾英雄強行將喋血幫解散,並將喋血幫幫主血屍子囚禁在我泰山。囚禁這六年來,血屍子閉關思過,每日誦讀《道德經》、《南華經》,以及慧空大師贈送的《雜阿含經》和《楞伽經》。現在血屍子已痛改前非。本來我打算讓他重歸江湖,但血屍子已無重歸江湖之心,他現在仍在我泰山誦經修煉。”校場內眾豪紛紛道好。嶽雲行繼續道:“這是六年前事情,但在這六年之中,江湖中是不是又出現了為非作歹的惡人?這次武林大會,我們就對過去六年來江湖上的是非善惡進行清算。”
嶽雲行話音剛落,隻見台下一人大聲道:“嶽盟主,我幫遠在漠北,第一次參加武林大會,武林大會對於江湖中的惡人惡事要進行懲處,那對於江湖中的善人善事是否有所獎賞?”
眾豪隨聲看去,原來是方才赤拿幫的弟子。嶽雲行高聲道:“隻有賞善罰惡,才能去惡楊善,對於善人善事,當然要進行獎賞。”那赤拿幫弟子道:“那對於善人善事應該怎樣獎賞呢?”嶽雲行道:“倘若是真正的大善人,我們要楊其美名,使他譽滿江湖,受天下英雄敬重。”那赤拿幫弟子道:“好,嶽盟主,江湖諸位英雄,我就說一個江湖中的大善人。本幫遠在漠北,初次來到中原,在這一路之上,尤其是到了渤海一帶,一直聽到沿途百姓誇耀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天地神教教主天地仙尊,這次天地仙尊又為我幫弟子醫病,如此的大善人,難道不應受到武林大會的獎賞嗎?望嶽盟主獎賞天地仙尊教主。”
嶽雲行剛要說話,但見校場內一人大聲道:“赤拿幫的朋友,你說百姓都誇耀天地仙尊,那眾百姓都誇耀天地仙尊什麽呀?天地仙尊又為百姓們做了什麽善事?”眾人一看,原來是明教中人。王一葉低聲對黃裳道:“這位是明教的左光明使王慶蕭。”黃裳想:“鹿德,鹿義曾說過他們便是王慶蕭的弟子。”黃裳想到此,向王慶蕭周圍看去,果然看到鹿德、鹿義在王慶蕭的不遠處。
那赤拿幫弟子聽王慶蕭這麽一問,愣了一下,支吾道:“眾百姓說……說天地仙尊治病救人……做了許多大好事……許多大好事……”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赤拿幫弟子還未說完,在丐幫後麵一人高聲應道:“我幫是天河幫,就在渤海一帶,我們對天地神教再知道不過了。”眾人隨聲看去,隻見說話人旁邊豎著一杆大旗,旗上鑲著“天河”二字,旗下聚著十餘名漢子,隻聽那人繼續道:“在渤海一帶,沒有人不知道天地仙尊,前年時候,渤海一帶大旱,連續數月滴雨未下,百姓們的莊稼眼看就要旱死了,天地仙尊設下神壇,連續三天三夜替百姓求雨,終於求得一場大雨。去年時候,滄州瘟疫流行,天地仙尊又趕至滄州,設下神壇,請求神靈免除百姓的災難,去年冬至時分,這場瘟疫終於消除。眾位好漢,你們說說,這算不算是善行善事?”
校場內傳來陣陣讚歎聲,尤其是天地神教和丐幫弟子,更是大聲叫好不止,跟著這讚歎聲,校場內不少人紛紛舉手稱讚。
王慶蕭聽天河幫如此說,不禁有些沉默。再看鹿德、鹿義,臉色憤怒無比,鹿德站起來厲聲道:“在王家莊,你們天地神教光天化日之下搶奪民女,我和鹿義前去阻攔,若不是幾位英雄相救,便死在了你們手中。大丈夫敢作敢當,今日當著天下英雄的麵,你們說說到底有沒此事?”
這邊,阿虎也是氣喘籲籲,臉色發青,阿虎大聲道:“你們在梅林鎮、王家莊燒殺搶奪,做盡惡事,你們是什麽神教,分明就是魔……魔教……”阿虎氣憤之極,一時竟有些語塞,阿虎停了一下,大聲道:“你們殺了我四位大哥,我要報仇……”阿虎說著,就朝天地神教走去,王一葉趕忙攔住道:“阿虎兄弟,不可魯莽……”
校場內頓時一片雜亂,眾好漢議論紛紛。鹿德、鹿義看到是救命恩人,忙抱拳致禮。鹿德對王慶簫道:“左光明使,這就是在王家莊救我們的好漢。”王慶蕭點點頭,亦向黃裳等人抱拳示禮。看到隻有黃裳、阿虎兩人,鹿義道:“兩位恩公,銅牆鐵壁四位恩公怎麽不在?”阿虎顫聲道:“他們被人殺害了,害他們的人就是天地神教。”鹿德、鹿義驚歎一聲,臉色愈加憤怒。
這時,校場中又一人站起,衝著天地神教厲聲說道:“天地神教欺辱我恆山派的弟子,致使我一名弟子自殺身亡,今日武林大會,你們的不軌行為,也該有個了結了吧。”眾人看去,卻是恆山派掌門心絕師太。恆山派自創派以來,其掌門均為女子,所收弟子也均為女弟子,恆山弟子剛正堅貞,嚴守操行,深受江湖各派敬重。恆山派亦是五嶽派之一,與江湖各派關係甚好。
武林各派見恆山派也告發天地神教,不由嗡聲大起,一齊朝天地仙尊看去。但見天地仙尊穩做貂皮大椅,雙眼微閉,耳似添物,臉上毫無表情。一黑袍弟子俯耳過去,對天地仙尊低語幾句,天地仙尊眉頭微皺,輕輕點頭。那名黑袍弟子隨即走上壘台,對嶽雲行道:“嶽盟主,看來今天有幾位英雄對我天地神教有些誤會,在下天地神教香主馮奎,我想借這壘台向天下英雄說明一下。”嶽雲行道:“馮香主,請。”
馮奎轉身麵向校場眾好漢,大聲道:“天地神教奉神旨意,替天行道,我天地神教眾弟子素來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保佑一方百姓平安。”馮奎向心絕師太拱拱手,朗聲道:“恆山派剛正堅貞,我天地神教一向對貴派無比敬重,我弟子更不敢對貴派弟子有半分不敬,想必之間有些誤會,以至冒犯了師太,或是有人心懷不軌,假裝我天地神教弟子。若師太親眼見到我教弟子有不軌行為,可就地正法,我教絕不姑息。”
心絕師太見馮奎說得有理,並且對本派又如此尊重,也就不再去理論,重新坐了迴去。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八章 魚目夾珠齊登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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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焦急無比,大聲道:“那你們有沒有去過梅林鎮和王家莊?”
馮奎朗聲道:“我教從來沒去過梅林鎮,也從來不知道有什麽王家莊!我天地神教的名聲,難道憑幾句流言蜚語就能汙蔑了嗎?”馮奎語氣堅定,無半點遮瞞掩蓋之意。台下天地神教弟子叫喊聲又響成一片:“順應神教,天地共佑,背逆神教,天地同誅……”
馮奎此話一出,黃裳、阿虎以及鹿德、鹿義都是一愣。黃裳心道:“如此說來,在梅林鎮、王家莊的那幫惡賊不是天地神教了。有人打著天地神教的名號為非作歹,這也未必沒有可能。”
此時,阿虎不禁有些泄氣,阿虎低聲嘟囔道:“不是天地神教,那是誰幹得?那是誰殺害了四位大哥,咱們又找誰去報仇?”黃裳也是眉頭緊皺。這時,王一葉狠狠道:“是不是天地神教幹得,今天晚上就知道了。”阿虎疑道:“今天晚上怎麽能知道呀?”王一葉還未迴答,隻聽壘台上馮奎對著黃裳三人大聲道:“請問這三位朋友是哪一派的?”王一葉大聲道:“天網派。”馮奎又向鹿德鹿義這邊問道:“這些朋友應該是明教的朋友吧?”王慶蕭道:“不錯,正是明教弟子。”
馮奎獰笑道:“天網派我沒有聽說過,但明教我卻是如雷貫耳,一些大幫大派教唆指使小的幫派,這也不足為怪。但天下英雄都知道大魔頭方臘曾是明教教主,明教所做下的勾當,天下英雄至今氣憤難平。自己的醜事還未擦清,我勸某些教派還是好自為之吧。”
天地神教弟子眾多,馮奎每說一句話,都有許多聲音跟著附和,但馮奎此話一出,明教弟子群起激憤,一時竟壓住了天地神教的聲音。明教教主餘章子起身高聲道:“明教是曾有過對不住天下英雄的時候,但自從方臘亡故後,我明教弟子除惡揚善,積善積德,天下英雄有目共睹。何況,方臘雖曾是明教教主,但也是明教敗類,我明教早已與之劃清了界限。方才鹿德鹿義所說皆是親身經曆,我明教弟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倘若說我明教教唆指使其他幫派,那我明教絕不能受此汙蔑的!”餘章子這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校場內不少人點頭稱是。
明教自方臘之後,教中弟子扶危濟困,行善除惡,在江湖中口碑甚好。聽了馮奎先前的話,不少人認為天地神教是被冤枉的,但馮奎說了這些關於明教的話,眾豪皆認為實屬不該。
嶽雲行上前道:“馮香主莫要妄加推斷,餘教主也不必認真,我也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但流言風語終歸是流言蜚語,任何事情還得需要證據。”
嶽雲行此話雖然兩不相幫,但語氣明顯偏向明教,馮奎有些無趣,轉身對黃裳三人道:“天網派的朋友,你說我天地神教在王家莊、梅林鎮行兇作惡,還殺死了你的四位兄弟,可有證據?”
方才明教弟子的憤怒聲將天地神教的附和聲壓住,但此時天地神教的聲音又隨之而起,並且其他幫派也跟著附和起哄,但聽得校場內一片紛雜:“說呀,你們有什麽證據?”“天網派是什麽東西,也敢向我天地神教叫陣。”“汙蔑……”“哈哈……”
王一葉看到,跟著天地神教附和的多數是丐幫弟子,而其他派弟子大都安安靜靜。王一葉大聲道:“孰對孰非,天下英雄自由分寸,某些幫派不必跟著趨炎附勢。各路英雄倒要小心了,若哪個幫的幫主或掌門在比武大會上取勝不了,可要當心他們用迷魂藥使詐。”
丐幫弟子大聲附和天地神教,王一葉這話明顯是衝著丐幫來的,眾好漢聽到此言,禁不住議論紛紛。再看丐幫的長老和幫主,臉上毫無表情,尤其是朱長老,臉色更是鐵青。而丐幫眾弟子咒罵喊叫聲已響成一片:“你有什麽證據?”“王一葉,你這個叛徒。”“王一葉,你忘恩負義……”“拿出證據來……”
校場內一片嘈雜。黃裳不禁想起丐幫在平陰縣為非作歹,黃裳高聲道:“邢無善可是貴幫弟子?丐幫弟子在平陰縣胡作非為,你們丐幫不是不知道吧?”
黃裳剛剛說完,從丐幫中站起一人,此人衣衫破爛,蓬頭垢麵,腳上穿著一雙破爛大鞋,足有普通人的兩倍大小,隻聽此人高聲道:“我乃丐幫執法長老朱莊明。邢無善是丐幫弟子,但也是丐幫的叛徒,邢無善身為我幫的九袋弟子,卻在平陰縣欺辱百姓,汙蔑我丐幫名聲,我幫已將他驅逐出幫。我幫有數十萬弟子,出幾個不肖弟子,也在情理之中,以後我幫會嚴管幫中弟子,避免類似事情發生……”
黃裳見朱莊明說的滿是道理,自己也是無話可說,而在王家張、梅林鎮行兇的惡人仍是不能查出,黃裳眼前又浮現起銅牆鐵壁四位大哥慘死的情形,悲痛之情不禁湧上心頭。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九章 尋惡辨真喬裝扮(1)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2487
黃裳、阿虎、王一葉站立一旁,不再說話,較場內繼續討論其它事情。
黃裳暗暗尋思:“這一路之上,隻是與天地神教和丐幫有些過節。做惡的既然不是天地神教,那很可能是丐幫了,但以朱長老方才所言,卻又不象是丐幫所為。”“而丐幫追殺王一葉,卻是事實。天地神教說他們沒有取過梅林鎮、王家莊,那是誰在冒充天地神教呢?”黃裳將這一路上的事情一一想過,卻很難理出一個頭緒。黃裳禁不住朝丐幫看去,隻見丐幫幫主程青遲坐在一張椅子上,舉手投足間,雖然在常人看來毫無異常,但在武功高手眼中,卻能看出其身上蘊藏的深厚內力。黃裳暗暗歎道:“丐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這丐幫幫主確實非等閑之輩,單憑這內力,這校場中便難有出其右者。”再看天地神教教主天地仙尊,依舊閉目在貂皮大椅上,黃裳仔細打看,卻看不出天地仙尊有任何內力流露,黃裳心道:“內力深厚卻絲毫顯露不出,達到此境界者,當今世上,我所見到的隻有李憲伯伯一人,難道天地仙尊的武功竟到了如此高強的地步?”黃裳暗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久在宮中,卻似井底之蛙了。”壘台上,嶽雲行肅然而立,仔細傾聽武林各派所述的爭端過節。嶽雲行舉止言行飄然灑脫,風流倜儻,黃裳看其內力,卻不是極高,黃裳心想:“若非獨孤求敗讓位給嶽雲行,單憑武功,嶽雲行確實很難爭得武林盟主之位。”黃裳想到此,不禁又想起了獨孤求敗,黃裳暗道:“不知獨孤求敗是否找到了田婆婆,但願獨孤嫂嫂的病能被醫好。”這時,黃裳有些盼望獨孤求敗能夠到來,能夠一同參加這武林大會……
見黃裳低頭沉思,眉頭緊皺,王一葉道:“黃大哥,你相信朱莊明和馮奎的話嗎?”黃裳愣了一下,怪道:“人生處世,怎能輕易懷疑他人說的話?”王一葉道:“黃大哥光明磊落,往往想不到卑鄙小人的卑劣伎倆,卑鄙小人比惡人還可惡,惡人雖然行惡,但他們言行一致,承認自己是惡人,也承認自己所做的惡事。但小人是不會說自己是小人的,也不會承認自己所做的惡事。我看丐幫和天地神教就是這樣的卑鄙小人。”黃裳道:“不要輕易懷疑他人,況且咱們也沒有確鑿證據。”王一葉道:“如果小人不承認證據,那證據又有什麽用?上次武林大會還將惡人血屍子繩之以法,這次武林大會我看什麽都決斷不了。黃大哥現在不相信,今天晚上我會讓黃大哥相信的。”
校場內繼續爭論其它事情,各派各持己見,很難分清孰對孰錯。而每有什麽事情,丐幫、天地神教的弟子都會大唿小叫,嘻笑怒罵,非常刺眼。但少林、華山、泰山、恆山、昆侖這些大的幫派,很少參與爭論,這些幫派的弟子也是正襟端坐,神情肅穆。黃裳看到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明了。
晚上,黃裳、阿虎、王一葉三人迴到客房,王一葉道:“黃大哥,我帶你去揭穿馮奎和朱莊明的謊言。”黃裳道:“身為香主和長老,若在江湖眾好漢麵前說這樣的謊話,還是讓人難以相信。”王一葉道:“我還不能完全確定馮奎的話是真是假,但丐幫朱長老的話一定是假的。咱們問問天地神教和丐幫的弟子,一切就都知道了。”阿虎道:“對呀,可是,他們能告訴咱們嗎?”王一葉對阿虎道:“這得要你再破費些銀兩了。”阿虎恍然道:“嗯,就象咱們進英雄門時一樣,給他們些銀子,他們就讓咱們進了。給那些弟子些銀子,他們就會告訴咱們真相了。”說著,阿虎拿出一錠銀子給了王一葉。王一葉道:“咱們不用給他們銀子。”阿虎道:“那你要銀子幹什麽?”王一葉道:“咱們得換換這身行頭,別讓他們輕易認出咱們來。”王一葉繼續道:“武林大會期間,武林客棧的酒館裏,會聚集江湖各派的弟子。隻要天地神教和丐幫的弟子來了,我就能讓他們說出真相。黃大哥和阿虎兄弟稍等片刻,我出去尋兩件衣服迴來。”黃裳道:“你獨自出去不安全,咱們還是一塊去吧。”王一葉道:“黃大哥放心,在武林大會期間,沒人敢對我怎麽樣。”王一葉說著嘻嘻一笑,“我也不會讓他們認出我來。”說完推門走了出去。
聽到有人竟會說謊話,阿虎就一直迷惑不解,那阿虎自小在黃裳家長大,還從沒聽過誰說過謊話,阿虎不禁問黃裳道:“黃大哥,難道還有人說的話不是真的?”黃裳雙腿盤坐在床上,道:“不要管那麽多,練好我教給你的內功心法。”阿虎道:“是。”阿虎不再說話,跟著盤膝而坐,默默練功。
半柱香功夫,隻聽屋外有人敲門道:“請問黃大俠住在這間客房嗎?”阿虎趕忙屏息收功,道:“是在這兒。”阿虎打開房門,從外麵進來一人,隻見此人麵色黑紅,頭發蓬亂,下頜留著一撮胡須,肩上掛著一個褡褳。阿虎道:“你是誰,有何事情找我大哥?”那人並不答話,雙眼直盯盯地看著阿虎,阿虎又問道:“你是誰?”那人仍不答話,隻是將遮在麵部的頭發揭開。這時,黃裳也走了過來,黃裳笑道:“阿虎,這是一葉兄弟。”阿虎瞪大眼睛,終於認出此人便是王一葉,阿虎笑道:“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的胡須是怎麽弄上去的?”王一葉笑著將胡須揭下來,道:“這個是很簡單的。”王一葉聲音本為一口濃重的山東話,現在變成了輕柔的江南口音。阿虎道:“你怎麽連聲音也變了呀?”黃裳王一葉不禁哈哈大笑。
王一葉將肩上褡褳取下,拿出兩件衣裳道:“黃大哥,阿虎,將這衣服換上,我給你們裝扮一下,保證沒人能認出咱們。”王一葉又從褡褳中取出幾個小瓶,還有兩個假胡須,阿虎歡快地粘上胡須,穿上衣服,很是覺得有趣。沒多長時間,王一葉已將黃裳阿虎化裝完畢,兩人對著鏡子看看,別說別人,就連自己也很難認出。
阿虎道:“一葉兄弟,沒想到你還會化裝,你這是從哪學的?”王一葉道:“當年我們梁山兄弟去汴京,那時我們梁山兄弟已經起事,去汴京是想接受皇上招安,歸順朝廷。但我們直接去還是會被朝廷抓捕的,宋江大哥就讓我們所有的兄弟都化了裝。那時我便學會了化裝的法子。”阿虎道:“你也教給我吧?”王一葉道:“等咱們除去那些惡人後,我便教你。”阿虎歡喜道:“多謝一葉兄弟。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九章 尋惡辨真喬裝扮(2)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1954
三人出了客房,離客房不遠,便是酒館。此時,酒館內位子幾乎已被占滿。在酒館門口位置,有一張空桌,黃裳三人在那個空桌上坐下。三人要了些酒菜,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四周。酒館很大,有一百多張酒桌,想必是泰山派為了召開武林大會,將原來酒館進行了擴建。沒過多久,酒館內所有酒桌都被坐滿,但仍不斷有人湧入客棧,而後來的人不得不離了開來。所有來酒館的人都是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漢子,酒量大,嗓門也大,大家劃拳猜令,好不熱鬧。
不久,兩個身著黑袍的漢子走進酒館,細細看去,正是天地神教的弟子。店小二忙迎過去,陪笑道:“兩位英雄,真是不巧,已沒桌位了。”一黑袍漢子滿麵怒色,大聲道:“我們是天地神教的,你給騰個位子。”店小二道:“小的知道天地神教武功高強,威名遠揚,但店裏喝酒的也都是江湖中的英雄,要不二位稍等片刻。”另一名黑袍漢子登時暴怒,道:“爺爺來你店裏來是看的起你,信不信爺爺把你的店給砸了。”那店小二也不示弱:“你砸砸試試,你看清楚了,這不是一般小店,這是武林客棧的酒店!”這時,店裏眾漢子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兩名天地神教弟子想要發作,卻也知道這不是一般地方,一時間吞吞吐吐,不知要說什麽。
王一葉見天地神教弟子的走進酒店,早已跟了過去,這時向天地神教弟子拱手道:“兩位好漢莫要生氣,我那裏正好空著幾個位子,兩位若不嫌棄,先到我那兒去坐坐。”兩名天地神教弟子正在尷尬之時,見有個台階下,馬上跟王一葉走了過去。天地神教弟子坐定後,王一葉斟滿酒,故帶怒氣道:“天地神教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個無知小子竟敢冒犯兩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天地神教弟子道:“我早就看著泰山派不順眼,等我們天地仙尊教主奪得武林盟主寶座後,先把泰山派給滅了。”王一葉道:“以天地仙尊教主的武功,武林中確實沒有對手,但據在下所知,丐幫幫主程青遲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強的呀?”天地神教弟子道:“丐幫幫主和我教教主親如兄弟,誰能奪得盟主之位都無關係。”王一葉道:“在下還是願意看到貴教教主能夠奪得盟主之位。”天地神教弟子道:“三位是哪個幫派的?”王一葉道:“我等乃是地網派的,小幫小派,不足一提。”王一葉舉起酒杯,道:“今日能與天地神教弟子相識,乃是我等榮幸,咱們敞懷痛飲,一醉方休。”兩名天地神教弟子舉杯道:“請。”
酒過半巡,已有兩壇酒下肚,王一葉麵帶醉意道:“貴教威震江湖,果然名不虛傳,就連貴教的女弟子也都是貌美如花,個個如仙女下凡。”此時,兩名天地神教弟子已是半醉,一天地神教弟子嘻嘻一笑,道:“若說美貌女子,兄弟我不是給你吹,朝廷的三宮六院也比不上我們天地神教。”王一葉也是嘻嘻一笑,道:“貴教這麽多美貌女子,不知兩位大哥是不是也有福享受享受。”那天地神教弟子泯下一口酒,道:“新鮮的當然要留給教主,不過一些失寵的,兄弟們也能分得一杯羹。”王一葉讚歎道:“大哥有福呀,就算是分一杯羹也能成神仙呀。”那天地神教弟子弟子十分得意,道:“兄弟你也夠義氣的,你們是什麽……派的?”王一葉道:“地網派,小幫小派,今日見到貴教的威嚴,我等想要加入貴教,還望兩位大哥加以引見。”那天地神教弟子道:“好說,明日我就給我們教主去說。”另一天地神教弟子道:“你們加入我們教,我哥倆一定虧待不了你們。”王一葉道:“多謝兩位大哥。兩位大哥請!”說著舉起酒杯。
又飲完幾杯,王一葉嘻笑道:“聽說在梅林鎮,兩位大哥也快活了一番?”一天地神教弟子道:“梅林鎮的那些娘們,我們教主一個都看不上眼,教主也就都給了我們這幫兄弟,不過有幾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王一葉道:“那馮香主怎麽說貴教沒去過梅林鎮?”一天地神教弟子道:“這個馮香主總是瞻前顧後,怕這怕那,誰知他這次又怕什麽?玩幾個女人有什麽了不起,還值得這樣遮遮掩掩?”另一名天地神教弟子道:“他是怕武林各派說咱們為非作歹,這又有什麽好怕的?咱們教主神通廣大,武功蓋世,誰人能及?等明日比武,咱們奪得武林盟主位子,整個江湖不都是咱天地神教的了?……”
此時,黃裳已是滿腔怒火,黃裳強壓怒火,道:“這麽說在梅林鎮燒殺搶掠的就是你們天地神教了!”那天地神教弟子皆已半醉,並未覺察到黃裳神情,一天地神教弟子嘿嘿笑道:“這位兄弟,這有什麽,加入我們天地神教,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黃裳猛拍酒桌,桌上杯碟碗筷飛起半尺多高,兩名天地神教弟子頓時酒醒,慌亂道:“你……你想幹什麽?”黃裳伸手在一名天地神教弟子身上一撫,那弟子忽地被扔出屋外。另一名天地神教弟子見狀,伸手就要拔刀,隻覺一股強力猛地襲來,自己身子早已被扔出屋外。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九章 尋惡辨真喬裝扮(3)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4 本章字數:3200
兩名天地神教弟子從地上爬起,想是被方才那快如電閃的招數震驚,好大工夫才醒過神來,兩名天地神教弟子高叫道:“有什麽了不起,我們教主比你武功高多了,我們教主一掌把你們打成肉餅……”突然,兩個酒杯從屋內飛出,正好打進兩名天地神教弟子嘴裏。那名天地神教弟子突然覺得嘴中飛進一物,趕緊往外去吐,吐出的除了碎酒杯,還有自己的幾顆牙齒。天地神教弟子顧不得疼痛,趕忙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黃裳扔人擲酒杯,這些招數均在瞬間完成。周圍酒桌上的人猛然看到兩個大活人飛出酒店,接著兩個酒杯又鑽進那兩人口中,不禁驚得目瞪口呆。幾個人剛剛舉起著酒杯,竟然忘了吃酒,一直怔怔地端著酒杯。許久,一人道:“這是那派的,怎麽沒有見過?”另一人道:“不知道。”又一人道:“武功真是了得!”一個年歲稍大的人道:“這才是小菜一碟,等明日比武大會開始後,還有更好看的呢,武功高強的人多得很,到那時準保你們過足眼癮。”周圍幾席人陸續吃起酒來。
黃裳端起一杯酒,猛喝下去,然後起身走出酒店。阿虎、王一葉也跟了出去。黃裳怒道:“大丈夫立世,以信為本,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竟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理直氣壯地說慌話!真是不知廉恥!”王一葉道:“這些人都是卑鄙小人,卑鄙小人為達到目的,任何事情都能幹出來,這些謊話又算什麽?黃大哥不值得為他們氣惱。”阿虎道:“既然是天地神教害死了四位大哥,咱們就殺了天地仙尊,給四位大哥報仇。”王一葉道:“明天就是比武大會,咱們隻有在比武大會上見機行事,現在咱們去找天地神教報仇,絕非上策。”黃裳道:“不能再讓這些卑鄙之徒禍害我大宋了,就算咱們不能將其除去,我也要請奏聖上,調用朝廷精兵,將他們剿滅。”王一葉道:“黃大哥所言極是,朝廷真為替百姓除害了。”
此時已是黃昏,整座山林籠罩在夜幕之中。武林各派駐地上,已燃起了燈火,天地神教駐地上燈火通明,另一個燈火明亮的地方,乃是丐幫的駐地。黃裳望著這點點燈火,默默不語。不時有人進入酒店,又不時有人醉醺醺從酒店出來。王一葉突然道:“終於見到丐幫弟子了。”黃裳、阿虎順著王一葉眼光看去,隻見兩名丐幫弟子朝酒店走去。王一葉道:“我在丐幫也呆過一年,還沒見到這麽年輕的九袋弟子呢。”黃裳仔細看去,這兩名丐幫弟子莫過十六七歲年紀,但身上負的布袋卻很多,其中一人身上負著九個布袋,另一人也負著八個布袋。再看兩人模樣,卻令人大吃一驚,那八袋弟子相貌尚可,那九袋弟子臉皮凹皺不平,極為醜陋,好似鬼怪一般。黃裳想到而這一路上所見到的十六七歲的小丐不過是一二袋弟子,在平陰縣的邢無善是個九袋弟子,卻有四十多歲了,像這樣年輕的八、九袋弟子,確實少見。
黃裳對王一葉道:“你曾說丐幫幫規規定,丐幫弟子除了初入幫而全無職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則九袋,少則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輩份職位之高下。那這布袋增減卻是如何定的?”王一葉道:“以前,丐幫除幫主外,還有副幫主,傳功、執法二大長老,之下有明、光、淨、正四大鎮幫長老,再下是大仁、大義、大信、大勇、大禮五大舵主。丐幫弟子眾多,五袋以下弟子的提升由五大舵主自行決定,五袋至八袋弟子的提升需由五舵主推薦,各大長老共同商議決定,九袋弟子的提升便需要幫主親自審定而定。但如今,丐幫的幾大長老都被程青遲廢去,隻剩下了傳功長老宮效刃和執法長老朱莊明,丐幫所有事務都由幫主和這兩個長老決定。”黃裳道:“這也就不足為怪了,他們看誰順眼,便提升他個八袋弟子,九袋弟子。”王一葉點頭道:“以前根本沒有這麽年輕的高袋弟子。”黃裳歎道:“丐幫幾百年的基業,恐怕要毀在這些人的手裏。”
黃裳與王一葉正談論著,方才那兩名丐幫弟子從店裏又走了出來,王一葉疑道:“這兩名丐幫弟子不在店裏喝酒,又出來幹什麽?黃大哥,今日這酒店還沒有丐幫弟子到來,我去探探這兩人,看看丐幫想要幹什麽營生。”黃裳點頭道:“要多加小心。”王一葉道:“黃大哥莫要擔心。”
武林客棧座落在半山腰上,店門口是一片空地,幾條小道分別通往山上山下,那兩名丐幫弟子擇路向山上的丐幫駐地走去。黃裳見王一葉徑直向那兩名丐幫弟子迎去,到了丐幫弟子麵前,王一葉抱拳剛要說話,卻見一名丐幫弟子拔劍便向王一葉刺去,王一葉趕忙躲閃,但那丐幫弟子出手奇快,又太過突然,王一葉左肩被狠狠刺中。黃裳大叫不好,趕忙趕上前去。那丐幫弟子一腳將王一葉踢出一丈多遠,並不再去進攻,與另一名丐幫弟子施展輕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一葉肩頭鮮血直流,黃裳趕忙將王一葉肩頭各大穴道封住。阿虎也趕了過來,撿起一塊石頭朝乞丐消失方向打去,阿虎氣憤不已,卻又不會罵人,隻能“啊,呀”地大聲喊叫。王一葉肩頭穴道被封住,流血漸漸停止。黃裳看那劍傷,並無傷到筋骨,倒無大礙,但王一葉臉色蒼白,痛苦無比。黃裳忙掀開王一葉胸口衣衫,隻見王一葉胸口隱隱發黑。黃裳趕忙對阿虎道:“快將一葉扶入客房內。”兩人抬著王一葉,快步向客房走去。到了客房,黃裳將王一葉放在床上,褪去王一葉胸部衣衫,雙掌聚力,一股真氣輸入王一葉體中,然後,黃裳又將王一葉胸前“巨闕”、“鳩尾”,“玉堂”、“華蓋”等穴位一一打通,片刻之後,王一葉臉色略有好轉。黃裳道:“這泰山上有沒有藥店?”王一葉道:“在……客棧後麵……有一個藥店。”王一葉雖然強打精神,但聲音還是虛弱。黃裳寫了一幅方子,對阿虎道:“你去按這方子買些藥去。”王一葉伸手攔住道:“黃大哥……阿虎人生地不熟……可叫過店小二,讓他幫忙去買。”黃裳點頭道:“也好。”轉身對阿虎道:“阿虎,快去叫店小二。”阿虎道:“是。”
阿虎出門將店小二叫到屋內,黃裳將方子給了店小二道:“你去給按這方子買藥,再打二斤酒來。”那店小二接過方子,應聲而去,不多時,店小二將藥和酒買來。黃裳撿了幾種藥,鑿碎後泡在酒裏,然後讓王一葉服下。半柱香功夫,王一葉精神已開始恢複,臉色也不再蒼白。
王一葉有了精神,便開始大罵起來:“爺爺一點都沒招惹他們,就給爺爺下毒手,這一幫畜生,他娘的八輩祖宗……”黃裳道:“方才那些乞丐認出你了?”王一葉道:“天那麽黑,我又化了裝,他們不可能認出我來。若他們能認出我,還能留我這條小命麽?”阿虎道:“那他們怎麽黑不說、白不說就去打你。”王一葉道:“丐幫的這些畜生,和他們講不出道理。你和黃大哥看見了,我一點都沒招惹他們,他們就給我下毒手,他娘的……”黃裳道:“看那人身手,武功也是不弱,若他出腳時再狠一些,你的命卻是難保了,看來他們並不想要你性命,或許他們不想讓你攔住他們。”阿虎道:“攔住問句話又有什麽?”王一葉道:“這幫畜生,和他們沒道理可講,估計就是因為我攔住了他們。”
黃裳道:“現在再清楚不過了,害死我們四位大哥,在王家莊、梅林鎮行兇作惡的就是天地神教,而丐幫也是胡作非為,無惡不作,不管怎樣,我也要除去這些禍害。”阿虎、王一葉用力點頭。王一葉道:“黃大哥兩次救我性命,我真是至死難報。”黃裳道:“一葉兄弟不必如此,明日便是比武大會,今晚咱們好好休息。”王一葉感激道:“是,黃大哥。”黃裳將王一葉肩頭劍傷包紮好,又讓王一葉服了一些藥。之後,黃裳與阿虎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夜色漸深,熙熙攘攘的客棧逐漸安靜下來,武林各派駐地燈火漸漸熄滅。空中一輪彎月浮於薄雲間,投下銀灰色光芒,整座泰山便籠罩在月光之中。夜鳥高鳴,蟲豸低叫,月夜中的泰山顯示出它別樣的寧靜。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十章 沐猴而冠泰山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