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看銅牆鐵壁四兄弟，麵對數百名山賊的包圍，竟然毫無俱色，黃裳心中暗暗點頭。那阿虎初時有些畏懼，但看到黃裳泰然自若，也就不再害怕。
隻見群賊簇擁著三名賊首，那三名賊首麵色漆黑，分別紮著藍、紫、黃顏色的頭巾，那紮著黃色頭巾的賊首嘻嘻笑道：“大哥二哥，這次是官府貨色，看來咱們要發大財了。”其他兩名賊首哈哈大笑，眾山賊也跟著大笑起來。那黃巾賊首衝黃裳六人喊道：“快把馬匹錢財留下，逃命去吧。”“黑麵錘”範文牆早已大怒，大聲叫道：“那也看看爺爺手中的這把鐵錘答不答應。”說著舉錘向黃巾賊首砸去。那黃巾賊首沒料到有人還敢反抗，詫異之時，範文牆的鐵錘已迎麵而到，黃巾賊首趕忙閃身緊躲。隻見那赤青鐵錘擦著黃巾賊首腦皮，砸在旁邊一塊石磨大的岩石之上，那岩石頓時化為碎沫。
黃巾賊首見範文牆如此力大，大吃一驚。黃巾賊首所用兵器是一把鋼叉，黃巾賊首趕緊擺開架勢，揮叉準備應戰，而在此時範文牆的鐵錘又已趕到。黃巾賊首忙舉叉攔截，鋼叉撞在鐵錘之上，火花四濺。黃巾賊首踉蹌後退幾步，鋼叉差點脫手，而虎口已被震得浸出鮮血。
範文牆大笑道：“憑你這點破爛功夫還敢搶劫，今天爺爺先把你砸成兩截。”說著揮錘又向黃巾賊首攻去。隻聽藍巾賊首大聲道：“三弟退下，讓俺來會會這個黑炭頭。”那範文牆天生麵黑，小時候常被人叫做“黑炭頭”，自從作了皇上侍衛後，便無人叫此小名。範文牆見這個藍巾賊首叫出了自己多年未聽到的小名，不由一樂，道：“小子，你怎麽知道爺爺的小名？”再看那藍巾賊首，相貌也是漆黑無比，範文牆又是一樂：“哈，你小子也不白呀！”範文牆嘴上說話，手卻未停，一柄百十餘斤的赤青鐵錘迴手砸向那藍巾賊首。
那藍巾賊首長得麵橫腰圓，雙手一把大斧，那把斧頭估計也有百餘斤重，見範文牆鐵錘砸來，藍巾賊首輪起斧頭直麵迎去。斧錘相交，隻聽“當”的一聲巨響，範文牆與藍巾賊首各退一步。範文牆喜道：“好家夥，遇到對手了。”那藍巾賊首亦道：“哈，有兩下子，咱們再來。”兩人說著又戰在了一起，隻見斧錘輪飛，火星四濺，“當當”之聲震耳欲聾，看得周圍眾山賊目瞪口呆。
這時，紫巾賊首大聲喊道：“兄弟們，把這批貨給劫了，夠咱們用三五個月的。”眾山賊這才醒過神來，紛紛舉刀持槍向黃裳、阿虎、銅、鐵、壁五人擁來。那紫巾賊首手中一柄銀槍，挺槍向黃裳直刺過來，“飛天虎”範文壁馬上揮動鐮刀，將紫巾賊首攔住。範文銅手持大刀，範文鐵輪起混鐵棍將眾山賊攔擋在外，一時間，銅、鐵、壁三兄弟將黃裳、阿虎圍在中間，眾山賊卻半步不能靠近。猛然，黃巾賊首一個箭步飛過人群，舉叉向黃裳猛刺過來。那阿虎在黃裳身旁，見從空中飛下一人來刺黃裳，慌忙跨步擋在黃裳之前，情急之下撿起一塊石頭，向那飛來之人直扔過去，那石頭打在黃巾賊首肩頭，黃巾賊首竟被撞出兩丈之外。阿虎大驚，又撿起一塊石頭向一山賊扔去，那山賊亦被擊倒在地，阿虎驚奇萬分，迴頭看黃裳，隻見黃裳微微而笑。
原來，黃裳從《萬壽道藏》中悟出絕世武功之後，常讓阿虎按內功修練方法睡覺打坐。阿虎從小跟黃裳長大，對黃裳的話言聽計從，雖然覺得這些做法有些奇怪，但還是按黃裳要求去做，不知不覺間隻覺得自己力氣驟然增長。那阿虎性格憨實，又從未見過黃裳練習武功，也不知道黃裳已身懷絕世武功，所以阿虎隻是認為歲數增大，力氣也會增加，卻不知自己已修練了絕世內功心法。這次阿虎手扔石頭，無形中蘊含了極高的內力，那些山賊又怎能承受得住。
山腳下頓時開始一場混戰。黃裳看銅牆鐵壁四兄弟，銅、牆、鐵三人皆是猛力之人，範文銅一把鬼門大刀，範文鐵一杆渾鐵棍翻滾遊動，勇猛無比，眾山賊那些刀槍棍棒碰上即飛；範文牆一把大錘虎虎生風，那藍巾賊首卻也是大力之人，兩人站在一起，卻也是棋逢對手，幾個賊人圍在圈外，伺機想助藍巾賊首一把，卻哪裏能下得了手。四兄弟中，隻有“飛天虎”範文壁有些內功，範文壁正與紫巾賊首戰至正酣，範文壁雖骨瘦麵虛，一把鐮刀毫不顯眼，但鐮刀之上蘊藏了深厚內力；而紫杉賊首一杆銀槍中；而紫杉賊首一杆銀槍中使在手中，招數卻精妙無比，變換末測，二人鬥在一起，也是不分勝負。
黃裳看到已有十餘名賊人倒在地上，但眾山賊還是蜂擁上前，極為勇猛。黃裳心道：“這些人雖落草為寇，但也都是我大宋子民，隻需稍加訓練，便能成為精兵良將。我大宋雖現在安寧，但將來必有戰事，倘若將這些勇猛之士編入軍隊，如再開戰事，我大宋豈有不勝之理。而再這樣鬥下去，隻會造成我大宋子民的傷亡。”黃裳想到此，飛身而起，跟著雙手化指，使出“渾天大法”中的“渾天指”招數，向眾山賊點去，瞬間，黃裳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圈，再迴到原地時，周圍十多名山賊以及紫巾賊首已被點中要穴，不能動彈。
眾山賊見狀，皆不敢再向前來。這時，隻剩下藍巾賊首和範文牆繼續戰在一起，“當當”之聲又清晰可聞。黃巾賊首被阿虎飛石擊中，已受重傷，隻能遠遠在外觀戰，這時勉強起身走了過來，黃巾賊首俯身對黃裳說道：“好漢饒我兄弟性命，若好漢饒命，我等願追隨好漢，孝犬馬之勞。”黃裳道：“你們首領是誰？為何在此為非作歹，殘害百姓？”黃巾賊首道：“那頭紮藍巾者是我大哥，是山寨的大寨主，那頭紮紫巾者是我二哥，是山寨的二寨主，我是三寨主，我等知錯了。”
那藍巾賊首見眾弟兄穴道被點，早就想跳出圈外，但範文牆哪裏肯放，一柄鐵錘向藍巾賊首猛砸，藍巾賊首隻能出招接戰。黃裳見狀，一個箭步飛身過去，眾人還未看清，黃裳已抓住範文牆和藍巾賊首的鐵錘和斧頭，兩人使勁用力，卻不能動得半分。範文牆大聲道：“黃大人快些放手，讓我砸爛這個小賊。”黃裳道：“牆二哥就先歇息歇息，讓小弟與這賊人過過招。”範文牆嗯了一聲，收錘站立一旁。黃裳放開那那藍巾賊首的斧頭，道：“你服是不服？”藍巾賊首扔掉斧頭，跪倒在地道：“俺服了，任由好漢發落。”
黃裳道：“起來吧。”藍巾賊首站起身來，道：“也請好漢饒了我這些弟兄，給他們解開穴道。”
黃裳道：“我還沒說饒你，你卻替他們求情了。”
藍巾賊首道：“好漢不饒在下，隻管將在下的腦袋拿去，若好漢饒得在下，也請好漢將在下的兄弟們饒了。”
黃裳道：“看在你對你兄弟如此義氣的份上，我就饒你性命。他們身上的穴道片刻後會自動解開。”
藍巾賊首道：“謝好漢。”
黃裳道：“你們在此搶奪劫掠，為害行人和四周百姓，你們知罪嗎？”
藍巾賊首俯首道：“俺們知罪了。”
黃裳道：“看你們也有些力氣和武功，為什麽不去應征入伍，而在這裏為非作歹？”
藍巾賊首道：“俺兄弟三人也曾應征為伍，但管我們的那個兵頭見俺們三人武功厲害，恐怕搶了他的飯碗，就處處為難我們。那個兵頭整天讓我們砍柴、喂馬、掃馬圈，但吃飯時卻不讓我們吃飽，俺兄弟一氣之下殺掉了那個兵頭，然後就逃到此處，招集了一些弟兄，落草為寇了。”
黃裳暗暗道：“現在朝廷重新推行新法，便是除去軍隊中的這些弊病，看來新法推行的還是不利呀。”這時，眾賊人的穴道已經解開，藍巾賊首招喚眾山賊站成數列，藍、紫、黃三名賊首站在前麵。黃裳看眾山賊卻還有些紀律，再看那三名賊首，雖相貌兇惡，卻又一股剛烈氣勢，黃裳問道：“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藍巾賊首道：“俺叫霸天，”然後指著紫、黃巾賊首道：“這是俺二弟霸地，這是俺三弟霸人。”
黃裳微微一笑，道：“霸天，霸地，霸人，名頭還是不小。”
霸天道：“好漢覺得俺們名字不好，俺們可改為他名。俺兄弟三人從小便沒有名字，隻知道俺們姓孫，但這‘孫’姓俺們覺得有些委屈，上山後俺們就自己起名叫‘霸天，霸地，霸人’了。”
範文牆聽了嘻嘻一笑，道：“你們也比我也白不到哪去，我看就叫黑老大，黑老二，黑老三吧，要不就直接叫大孫，二孫，三孫吧。”
霸天道：“上山之前，俺們是叫黑老大，黑老二，黑老三，”然後衝黃裳道：“好漢讓俺們改迴原名，俺們毫無二話，但別人讓我們改名，也得先勝了我手中的這把斧頭。”
範文牆叫道：“好呀，黑老大，剛才我還沒過癮，咱們再來比試比試。”說著又舉起赤青鐵錘。
黃裳道：“牆二哥不得無禮，名字隻是稱號，不代表人的好壞。”範文牆放下鐵錘，黃裳轉身對霸天、霸地、霸人道：“你們不用改名，就叫‘霸天、霸地、霸人’，但以後絕不能再橫行霸道，欺辱百姓。”
霸天、霸地、霸人道：“是，好漢。”
範文牆也覺方才有些失禮，對霸天笑道：“這也不怪我，誰讓方才叫我‘黑炭頭’呢。不過你這個黑老大的斧頭還真厲害，方才我還沒打夠，以後咱們再拆上幾招。”
霸天、霸地、霸人見黃裳，範文牆等人如此隨和大度，當下心情放寬。霸天笑著應道：“你這位黑哥的鐵錘也很厲害，有機會咱們定要再切磋切磋。”眾人不禁哈哈大笑。
霸地道：“請諸位好漢上山一坐，我去準備酒菜，為諸位好漢壓驚洗塵。”
範文牆道：“有什麽驚可壓，你們把山下的牲畜全都搶光了，害的我快餓了一天了，趕快做些肉給你黑哥下肚。”範文鐵亦道：“每人準備十斤羊肉，十斤牛肉，再加上兩斤好酒。”
霸天、霸地、霸人道大笑道：“好漢快快上山，咱們大吃一頓。”
眾人上得山來，不多時，霸地已派人將酒席擺好。黃裳，阿虎，銅牆鐵壁，霸天，霸地，霸人依次坐定，霸天道：“好漢要去何處，俺們兄弟願追隨好漢，孝犬馬之勞。”
黃裳道：“這次不可，以後我終會派人來找你們，你們在此山待著，不可再做山賊，你們所搶的附近百姓的財務，也要一一奉還。”
霸天點頭道：“是。”
範文牆道：“不讓他們做山賊，又讓他們待在這個山上，那他們豈不全都餓死。”
黃裳笑道：“想必牆二哥沒幹過農活。”然後對霸天，霸地，霸人說道：“這山下數裏之內全是荒地，你們可開荒種地，我想不會餓著你們的。你們手下的兄弟願意跟隨的就在此待著，不願意跟隨的就讓他們下山。”
霸天三兄弟道：“請好漢放心，就是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再做山賊了。”
黃裳看霸人肩頭被阿虎石塊擊傷，已腫了起來，當即寫了一幅方子給霸人道：“這副方子可治刀槍腫傷，方子藥材在山上隨處可見，你和你們手下受傷兄弟可按此方服藥，三兩天傷口即可治愈。”那《萬壽道藏》中包含了深奧的醫學之術，黃裳苦研《萬壽道藏》，自然知道一些治病良方。
霸天、霸地、霸人見黃裳如此恩義，很是感激，三人不停向黃裳六人敬酒。霸天道：“看各位好漢衣裝，卻像是官府中人，不知各位好漢尊姓大名？”
範文銅道：“這位乃是朝廷一品侍郎黃大人。”
霸天讚歎道“怪不得好漢如此仗義，原來是朝中的大官。”霸天說著，招唿霸地、霸人，向黃裳跪拜施禮。黃裳起身扶起三人，道：“三位不必多禮。”
霸天、霸地、霸人重新入座，黃裳一一向三人介紹了“銅牆鐵壁”四兄弟，黃裳道：“這位是‘虎頭刀’範文銅銅大哥，這位是‘黑麵錘’範文牆牆二哥，這位是‘渾鐵棍’範文鐵鐵三哥，這位是‘飛天虎範’文壁壁四哥。”雖然黃裳官居高位，但每次稱唿“銅牆鐵壁”四兄弟，總是以“銅大哥，牆二哥，鐵三哥，壁四哥”相稱，四兄弟隻覺得非常親切激動。黃裳最後道：“這位是我等小弟阿虎。”阿虎從小跟黃裳長大，彼此如親兄弟一般，所以黃裳將阿虎放在了最後介紹。
黃裳介紹完畢，範文牆對霸天大聲道：“黑老大，你也可以叫我‘黑炭頭’”，眾人哈哈大笑。眾人邊吃邊談，不亦樂乎。霸地道：“想必銅牆鐵壁四位好漢也是朝廷大官吧？”範文銅道：“我們是朝廷侍衛，現在是黃大人的侍衛。”霸人道：“那怎麽黃大人稱四位好漢為兄長？”範文銅道：“黃大人義氣深重，所以這樣稱唿我們。”
黃裳微微笑道：“三位不必客氣，三位如果願意，咱們也以兄弟相稱。”霸天、霸地、霸人聽黃裳如此說，頓時大喜，三兄弟大聲叫道：“黃大哥！”卻是毫無客氣。三兄弟又叫道：“銅牆鐵四位大哥！阿虎兄弟！”眾人哈哈大笑。
酒足飯飽後，已是日落時分，霸天、霸地、霸人強留黃裳六人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霸天、霸地、霸人恭送黃裳六人下山。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三章 今生為寇為哪般（4）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1 本章字數:3019
黃裳、阿虎、銅牆鐵壁六人告別黑駝山，繼續向登州方向行發。黃裳出招製服黑駝山眾人，是阿虎第一次看到黃裳使用武功，見昔日文弱雅靜的黃大哥突然有如此高強的武功，而自己居然也身懷武功，阿虎驚喜不已。銅牆鐵壁四兄弟雖聽說黃裳武功高強，但卻從未見過，這此黃裳不費吹灰之力將霸天、霸地、霸人及其手下眾兄弟製服，四兄弟不禁大為欽佩。範文銅道：“我兄弟四人自認武功不弱，但今日看到黃大人身手，方知我等武功實在是低微之極。”
黃裳道：“習武之人，能為朝廷社稷做些有益之事才是根本，武功強弱隻是末節。四位大哥保護聖上，在晏州之戰力敵判賊一萬名，四位大哥身負重傷，但仍堅持兩天兩夜，直到援軍到來，此次護駕大功，我一直是敬佩不已，這也是我等習武之人所求之本。”黃裳所說晏州之戰乃是政和五年時，宋徽宗出遊巡視，在瀘南晏州遭到判賊劫擊。銅牆鐵壁四兄弟率領六百名親兵衛隊力敵判賊一萬多名，最後六百衛士所剩無己，銅牆鐵壁也身負重傷，但仍與判賊相持兩天兩夜，直到梓州路轉運使趙遹援兵到來。此次晏州護駕使銅牆鐵壁四兄弟一舉成名，四兄弟更是倍受宋徽宗愛戴。
範文銅道：“保護聖上，乃是我等之職責，卻是不值一提。但黃大人所說為朝廷社稷作些益事，當真是習武之根本。”黃裳道：“有益於朝廷社稷之人，必然受到世人尊敬。想我前朝丞相王安石，革新變法，功利社稷，造福萬民，此等豐功偉績，我等雖不能企及，卻是我等效習之榜樣。而既是資質一般的常人，但若獨善其身，行事端正，也會得到世人尊敬。”說到此，黃裳想到當今聖上資質非凡，才學超人，但卻每日沉迷在書畫、聲賦之中，卻是不該。而自己身為朝廷重臣，聖上又對自己倍加寵愛，隻覺得聖上有如此之行為，實在是自己的責任。
銅牆鐵壁四兄弟點頭應是。見黃裳低頭沉思，範文牆道：“黃大人在想什麽？”黃裳道：“我在想朝廷之事。”範文鐵道：“聽說黃大人與童貫在朝廷比武，童貫就將落敗，但黃大人卻讓了童貫一招，不知黃大人為何讓讓那童貫？”
黃裳道：“童貫與我同為朝廷重臣，倘若不和，必會影響朝廷上下團結，我讓童貫一招，是想與童貫齊心協力，共同振興我大宋江山。”
範文壁道：“黃大人修書時候，朝廷中隻有童貫武功高強，但童貫、蔡京等人結黨營私，欺壓賢臣百姓，這等行為我四兄弟都看不慣。黃大人宅心仁厚，寬宏大度，但童貫、蔡京等人卻未必有此等肚量。”
黃裳歎了口氣，緩聲道：“隻要為我大宋社稷，就算處處忍讓又有何訪。”黃裳轉言說道：“四位大哥一直稱在下為黃大人，還望四位大哥把在下也當作兄弟，稱唿在下小弟如何？”
範文牆道：“若我四兄弟有黃大人這樣的兄弟，那真是我們的福份呀。”
黃裳道：“二哥不必客氣，黃裳便是四位大哥小弟了。”
範文銅道：“論武功職位，我等都在黃大人之下，若以兄弟之稱，你也是我們兄弟之長呀。”
範文牆大聲道：“那我們就和阿虎一樣，叫你‘黃大哥’吧。”
黃裳笑道：“‘黃大哥’總比‘黃大人’順耳一些，隻要不叫‘黃大人’，就隨你們吧。”銅牆鐵壁興奮不已，抱拳大聲叫道：“黃大哥。”六人不禁歡喜而笑。
六人邊走邊談，歡笑聲不斷。
阿虎道：“黃大哥，你的武功是什麽時候學的，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會武功？”
黃裳笑道：“我讀聖人之書，發現有些書上有許多與武功相關的描述，我按此修練，便學會了武功。”
範文銅道：“黃大哥聰明過人，才智非凡，我等便是讀再多的書，也修煉不出武功來。”
黃裳道：“李憲伯伯尊崇佛法，他曾對我說，成佛之路有千萬條，隻要心懷善念，用心修行，每條道路皆可成佛。習武之路也是如此，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武功套路，招法招式，皆是習武之路，隻要修好一路，便會成為武林高手。”
範文牆道：“黃大哥，這把鐵錘我已經練了十多年，我怎麽還是武功平平？”
黃裳道：“你雖用心練習，但未找對修練之路，所以雖然你力大無窮，但鐵錘招數還不是很精妙。”
範文牆道：“那怎樣才能找到武功修練之路？”
黃裳道：“各種兵器都有自己特定的招數法則，有的人靠名師指點而得到招數法則，有的人憑自己聰明才智自創出招數法則，這就是修練之路。但隻憑一味胡練，卻很難找到修練之路。”
範文鐵道：“黃大哥的武功都是憑自己創作出來的吧？”
黃裳笑道：“我的武功也是從聖人之書上悟出來的，並不算是自己創作。”
範文壁道：“黃大哥太謙虛了。我們四兄弟也讀過一些聖人之書，卻怎麽悟不出武功來？”
黃裳道：“學習武功，關鍵是要除暴安良，為民謀益，四位大哥均是豪放俠義之人，待此行歸來之後，我教四位大哥一些唿吸運氣的功夫。”
四兄弟大喜，紛紛道謝。黃裳道：“四位大哥不必言謝，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也隻不過是一個人的事情，倘若我大宋將士個個武功高強，那麽我大宋就不會有澶淵之恥，也不會給那些藩邦胡夷每年去供奉歲幣了。”
範文牆憤聲道：“黃大哥，你就帶領我們去滅了那些夷狄，我兄弟願效死力。”
黃裳沉吟道：“我大宋軍隊還沒有這個實力呀。”黃裳頓了一下，緩聲道：“待時機成熟，我必讓那些藩邦胡夷百倍償還。”
眾人滿麵憤怒，皆不再言語。黃裳開口道：“四位大哥所用武功均是外家功夫，但壁四哥卻頗有些內功，不知是何原因？”
範文壁道：“我的小時候，一個和尚向我化齋，我便將身上的錢物都給了他。後來這個和尚找到我，教了我一些睡覺打坐的方法，我按他說的方法練習，隻感覺力氣越來越大，跑得更是越來越快，後來長大後爬山越牆，竟毫不費力，所以人們也就給我起了綽號叫“飛天虎”。”
阿虎恍然道：“黃大哥，你以前叫我打坐睡覺的方法，是不是也是在讓我練習武功。”
黃裳點頭應是，阿虎驚奇不已，低頭苦想。阿虎從小在黃裳身邊長大，黃裳對阿虎性格非常了解，此時阿虎覺得光打坐睡覺就能練成武功，也太過簡單了吧。黃裳道：“我教你的打坐睡覺方法隻是練習一些膚淺內功，若練習高深功夫則需要千倍努力，萬倍刻苦。”阿虎想起自己打坐時腿腳都變麻了，腰被也極為酸痛，但黃大哥還是讓自己堅持兩個時辰，不禁又覺得練武其實很不容易。阿虎想到此，便不再低頭冥思。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四章 官逼民反行無善（1）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數:2532
六人繼續向前行去，但見村莊逐漸變少，周圍日漸荒涼。這一日，兩人走了一個晌午，卻未見到一戶人家。黃裳道：“再往東走應該是平陰府了，怎麽還如此荒涼？”範文壁道：“黃大哥，我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家。”在不遠處有顆楊樹，那楊樹高有十多丈，範文壁駕馬來到楊樹前，身子一躍，已到了楊樹上，範文壁手中鐮刀勾住楊樹，接著腳踩樹身，身子又躍起兩丈多高，如此幾次縱躍，瞬間範文壁已到達樹頂。範文壁腳踩樹梢，右手鐮刀勾住樹枝，左手搭起蓮蓬向四周看去。隻聽範文壁大聲說道：“前麵好像有一些人家。”範文壁又眺望一番，然後縱身向樹下跳去。隻見範文壁身子像墜石一般快速向下落去，待快到地上時，範文壁揮動鐮刀輕勾樹身，接著右腳在樹上一點，身子穩穩落在了馬上。
範文壁道：“黃大哥，前方六七裏外一些人家，估計是一個村落，其它方向均無人跡。”黃裳道：“我們就到那個村裏歇息歇息。”六人驅馬向前行去，路兩旁逐漸出現了一些田地，但那田裏滿是大坑小窪，雜草蔓生，卻不見一顆莊稼。黃裳暗自疑道：“這些田地為何不種莊稼？挖出這許多大坑又做什麽？如都這樣，那我大宋糧食從何而來？”行不多時，六人來到村中，隻見村中家家院門緊閉，走完大半個村，也沒碰到一個人影，而街道兩旁不時出現幾個大坑。六人正納悶時，隻見前方走來幾個人，這幾個人衣裝髒亂，臉手汙濁，每人手中拿著一個破碗，一根棍子，顯然是一群乞丐，但這些乞丐神色卻相當蠻橫，嘴中不時罵罵咧咧地喊上兩句。見到黃裳六人，這些乞丐變得略略溫和，其中一乞丐抱拳道：“各位官爺好。”黃裳曾聽說江湖中有一大幫派名叫丐幫，丐幫中人個個行俠仗義，扶危濟貧，但這群乞丐卻給人一種另樣的感覺。
黃黃裳六人繼續向前走去，仍看不到一個村民。突然，從一堵破牆後麵飛出幾個石塊，直朝黃裳六人砸來，銅牆鐵壁四兄弟趕忙用兵器擊碎石塊。銅牆兩人護在黃裳身旁，鐵壁兩人向破牆後麵衝去。鐵壁兩人到了破牆後麵，隻見扔石頭的是三個小孩。看到有人到來，三個小孩慌忙逃跑，鐵壁兩人邁步攔住三個小孩。那三個小孩將手中的石塊扔向鐵壁人，轉身又跑。這時，黃裳四人也趕了過來，正好將三個小孩圍在中間。見六個大人圍住自己，年歲小的一個小孩嚇得哭了起來。其餘兩個還在地上找石塊，向黃裳六人亂扔，嘴裏還不停罵著：“壞蛋，大壞蛋，我砸死你們，我砸死你們這些壞人。”六人將扔過來的石塊一一接在手中。見石塊奈何不了這些人，年歲較小的一個小孩也嚇得想哭，年歲大小孩大聲說道：“別怕，他們是壞人，他們不敢把我們怎樣。”
隻見群賊簇擁著三名賊首，那三名賊首麵色漆黑，分別紮著藍、紫、黃顏色的頭巾，那紮著黃色頭巾的賊首嘻嘻笑道：“大哥二哥，這次是官府貨色，看來咱們要發大財了。”其他兩名賊首哈哈大笑，眾山賊也跟著大笑起來。那黃巾賊首衝黃裳六人喊道：“快把馬匹錢財留下，逃命去吧。”“黑麵錘”範文牆早已大怒，大聲叫道：“那也看看爺爺手中的這把鐵錘答不答應。”說著舉錘向黃巾賊首砸去。那黃巾賊首沒料到有人還敢反抗，詫異之時，範文牆的鐵錘已迎麵而到，黃巾賊首趕忙閃身緊躲。隻見那赤青鐵錘擦著黃巾賊首腦皮，砸在旁邊一塊石磨大的岩石之上，那岩石頓時化為碎沫。
黃巾賊首見範文牆如此力大，大吃一驚。黃巾賊首所用兵器是一把鋼叉，黃巾賊首趕緊擺開架勢，揮叉準備應戰，而在此時範文牆的鐵錘又已趕到。黃巾賊首忙舉叉攔截，鋼叉撞在鐵錘之上，火花四濺。黃巾賊首踉蹌後退幾步，鋼叉差點脫手，而虎口已被震得浸出鮮血。
範文牆大笑道：“憑你這點破爛功夫還敢搶劫，今天爺爺先把你砸成兩截。”說著揮錘又向黃巾賊首攻去。隻聽藍巾賊首大聲道：“三弟退下，讓俺來會會這個黑炭頭。”那範文牆天生麵黑，小時候常被人叫做“黑炭頭”，自從作了皇上侍衛後，便無人叫此小名。範文牆見這個藍巾賊首叫出了自己多年未聽到的小名，不由一樂，道：“小子，你怎麽知道爺爺的小名？”再看那藍巾賊首，相貌也是漆黑無比，範文牆又是一樂：“哈，你小子也不白呀！”範文牆嘴上說話，手卻未停，一柄百十餘斤的赤青鐵錘迴手砸向那藍巾賊首。
那藍巾賊首長得麵橫腰圓，雙手一把大斧，那把斧頭估計也有百餘斤重，見範文牆鐵錘砸來，藍巾賊首輪起斧頭直麵迎去。斧錘相交，隻聽“當”的一聲巨響，範文牆與藍巾賊首各退一步。範文牆喜道：“好家夥，遇到對手了。”那藍巾賊首亦道：“哈，有兩下子，咱們再來。”兩人說著又戰在了一起，隻見斧錘輪飛，火星四濺，“當當”之聲震耳欲聾，看得周圍眾山賊目瞪口呆。
這時，紫巾賊首大聲喊道：“兄弟們，把這批貨給劫了，夠咱們用三五個月的。”眾山賊這才醒過神來，紛紛舉刀持槍向黃裳、阿虎、銅、鐵、壁五人擁來。那紫巾賊首手中一柄銀槍，挺槍向黃裳直刺過來，“飛天虎”範文壁馬上揮動鐮刀，將紫巾賊首攔住。範文銅手持大刀，範文鐵輪起混鐵棍將眾山賊攔擋在外，一時間，銅、鐵、壁三兄弟將黃裳、阿虎圍在中間，眾山賊卻半步不能靠近。猛然，黃巾賊首一個箭步飛過人群，舉叉向黃裳猛刺過來。那阿虎在黃裳身旁，見從空中飛下一人來刺黃裳，慌忙跨步擋在黃裳之前，情急之下撿起一塊石頭，向那飛來之人直扔過去，那石頭打在黃巾賊首肩頭，黃巾賊首竟被撞出兩丈之外。阿虎大驚，又撿起一塊石頭向一山賊扔去，那山賊亦被擊倒在地，阿虎驚奇萬分，迴頭看黃裳，隻見黃裳微微而笑。
原來，黃裳從《萬壽道藏》中悟出絕世武功之後，常讓阿虎按內功修練方法睡覺打坐。阿虎從小跟黃裳長大，對黃裳的話言聽計從，雖然覺得這些做法有些奇怪，但還是按黃裳要求去做，不知不覺間隻覺得自己力氣驟然增長。那阿虎性格憨實，又從未見過黃裳練習武功，也不知道黃裳已身懷絕世武功，所以阿虎隻是認為歲數增大，力氣也會增加，卻不知自己已修練了絕世內功心法。這次阿虎手扔石頭，無形中蘊含了極高的內力，那些山賊又怎能承受得住。
山腳下頓時開始一場混戰。黃裳看銅牆鐵壁四兄弟，銅、牆、鐵三人皆是猛力之人，範文銅一把鬼門大刀，範文鐵一杆渾鐵棍翻滾遊動，勇猛無比，眾山賊那些刀槍棍棒碰上即飛；範文牆一把大錘虎虎生風，那藍巾賊首卻也是大力之人，兩人站在一起，卻也是棋逢對手，幾個賊人圍在圈外，伺機想助藍巾賊首一把，卻哪裏能下得了手。四兄弟中，隻有“飛天虎”範文壁有些內功，範文壁正與紫巾賊首戰至正酣，範文壁雖骨瘦麵虛，一把鐮刀毫不顯眼，但鐮刀之上蘊藏了深厚內力；而紫杉賊首一杆銀槍中；而紫杉賊首一杆銀槍中使在手中，招數卻精妙無比，變換末測，二人鬥在一起，也是不分勝負。
黃裳看到已有十餘名賊人倒在地上，但眾山賊還是蜂擁上前，極為勇猛。黃裳心道：“這些人雖落草為寇，但也都是我大宋子民，隻需稍加訓練，便能成為精兵良將。我大宋雖現在安寧，但將來必有戰事，倘若將這些勇猛之士編入軍隊，如再開戰事，我大宋豈有不勝之理。而再這樣鬥下去，隻會造成我大宋子民的傷亡。”黃裳想到此，飛身而起，跟著雙手化指，使出“渾天大法”中的“渾天指”招數，向眾山賊點去，瞬間，黃裳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圈，再迴到原地時，周圍十多名山賊以及紫巾賊首已被點中要穴，不能動彈。
眾山賊見狀，皆不敢再向前來。這時，隻剩下藍巾賊首和範文牆繼續戰在一起，“當當”之聲又清晰可聞。黃巾賊首被阿虎飛石擊中，已受重傷，隻能遠遠在外觀戰，這時勉強起身走了過來，黃巾賊首俯身對黃裳說道：“好漢饒我兄弟性命，若好漢饒命，我等願追隨好漢，孝犬馬之勞。”黃裳道：“你們首領是誰？為何在此為非作歹，殘害百姓？”黃巾賊首道：“那頭紮藍巾者是我大哥，是山寨的大寨主，那頭紮紫巾者是我二哥，是山寨的二寨主，我是三寨主，我等知錯了。”
那藍巾賊首見眾弟兄穴道被點，早就想跳出圈外，但範文牆哪裏肯放，一柄鐵錘向藍巾賊首猛砸，藍巾賊首隻能出招接戰。黃裳見狀，一個箭步飛身過去，眾人還未看清，黃裳已抓住範文牆和藍巾賊首的鐵錘和斧頭，兩人使勁用力，卻不能動得半分。範文牆大聲道：“黃大人快些放手，讓我砸爛這個小賊。”黃裳道：“牆二哥就先歇息歇息，讓小弟與這賊人過過招。”範文牆嗯了一聲，收錘站立一旁。黃裳放開那那藍巾賊首的斧頭，道：“你服是不服？”藍巾賊首扔掉斧頭，跪倒在地道：“俺服了，任由好漢發落。”
黃裳道：“起來吧。”藍巾賊首站起身來，道：“也請好漢饒了我這些弟兄，給他們解開穴道。”
黃裳道：“我還沒說饒你，你卻替他們求情了。”
藍巾賊首道：“好漢不饒在下，隻管將在下的腦袋拿去，若好漢饒得在下，也請好漢將在下的兄弟們饒了。”
黃裳道：“看在你對你兄弟如此義氣的份上，我就饒你性命。他們身上的穴道片刻後會自動解開。”
藍巾賊首道：“謝好漢。”
黃裳道：“你們在此搶奪劫掠，為害行人和四周百姓，你們知罪嗎？”
藍巾賊首俯首道：“俺們知罪了。”
黃裳道：“看你們也有些力氣和武功，為什麽不去應征入伍，而在這裏為非作歹？”
藍巾賊首道：“俺兄弟三人也曾應征為伍，但管我們的那個兵頭見俺們三人武功厲害，恐怕搶了他的飯碗，就處處為難我們。那個兵頭整天讓我們砍柴、喂馬、掃馬圈，但吃飯時卻不讓我們吃飽，俺兄弟一氣之下殺掉了那個兵頭，然後就逃到此處，招集了一些弟兄，落草為寇了。”
黃裳暗暗道：“現在朝廷重新推行新法，便是除去軍隊中的這些弊病，看來新法推行的還是不利呀。”這時，眾賊人的穴道已經解開，藍巾賊首招喚眾山賊站成數列，藍、紫、黃三名賊首站在前麵。黃裳看眾山賊卻還有些紀律，再看那三名賊首，雖相貌兇惡，卻又一股剛烈氣勢，黃裳問道：“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藍巾賊首道：“俺叫霸天，”然後指著紫、黃巾賊首道：“這是俺二弟霸地，這是俺三弟霸人。”
黃裳微微一笑，道：“霸天，霸地，霸人，名頭還是不小。”
霸天道：“好漢覺得俺們名字不好，俺們可改為他名。俺兄弟三人從小便沒有名字，隻知道俺們姓孫，但這‘孫’姓俺們覺得有些委屈，上山後俺們就自己起名叫‘霸天，霸地，霸人’了。”
範文牆聽了嘻嘻一笑，道：“你們也比我也白不到哪去，我看就叫黑老大，黑老二，黑老三吧，要不就直接叫大孫，二孫，三孫吧。”
霸天道：“上山之前，俺們是叫黑老大，黑老二，黑老三，”然後衝黃裳道：“好漢讓俺們改迴原名，俺們毫無二話，但別人讓我們改名，也得先勝了我手中的這把斧頭。”
範文牆叫道：“好呀，黑老大，剛才我還沒過癮，咱們再來比試比試。”說著又舉起赤青鐵錘。
黃裳道：“牆二哥不得無禮，名字隻是稱號，不代表人的好壞。”範文牆放下鐵錘，黃裳轉身對霸天、霸地、霸人道：“你們不用改名，就叫‘霸天、霸地、霸人’，但以後絕不能再橫行霸道，欺辱百姓。”
霸天、霸地、霸人道：“是，好漢。”
範文牆也覺方才有些失禮，對霸天笑道：“這也不怪我，誰讓方才叫我‘黑炭頭’呢。不過你這個黑老大的斧頭還真厲害，方才我還沒打夠，以後咱們再拆上幾招。”
霸天、霸地、霸人見黃裳，範文牆等人如此隨和大度，當下心情放寬。霸天笑著應道：“你這位黑哥的鐵錘也很厲害，有機會咱們定要再切磋切磋。”眾人不禁哈哈大笑。
霸地道：“請諸位好漢上山一坐，我去準備酒菜，為諸位好漢壓驚洗塵。”
範文牆道：“有什麽驚可壓，你們把山下的牲畜全都搶光了，害的我快餓了一天了，趕快做些肉給你黑哥下肚。”範文鐵亦道：“每人準備十斤羊肉，十斤牛肉，再加上兩斤好酒。”
霸天、霸地、霸人道大笑道：“好漢快快上山，咱們大吃一頓。”
眾人上得山來，不多時，霸地已派人將酒席擺好。黃裳，阿虎，銅牆鐵壁，霸天，霸地，霸人依次坐定，霸天道：“好漢要去何處，俺們兄弟願追隨好漢，孝犬馬之勞。”
黃裳道：“這次不可，以後我終會派人來找你們，你們在此山待著，不可再做山賊，你們所搶的附近百姓的財務，也要一一奉還。”
霸天點頭道：“是。”
範文牆道：“不讓他們做山賊，又讓他們待在這個山上，那他們豈不全都餓死。”
黃裳笑道：“想必牆二哥沒幹過農活。”然後對霸天，霸地，霸人說道：“這山下數裏之內全是荒地，你們可開荒種地，我想不會餓著你們的。你們手下的兄弟願意跟隨的就在此待著，不願意跟隨的就讓他們下山。”
霸天三兄弟道：“請好漢放心，就是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再做山賊了。”
黃裳看霸人肩頭被阿虎石塊擊傷，已腫了起來，當即寫了一幅方子給霸人道：“這副方子可治刀槍腫傷，方子藥材在山上隨處可見，你和你們手下受傷兄弟可按此方服藥，三兩天傷口即可治愈。”那《萬壽道藏》中包含了深奧的醫學之術，黃裳苦研《萬壽道藏》，自然知道一些治病良方。
霸天、霸地、霸人見黃裳如此恩義，很是感激，三人不停向黃裳六人敬酒。霸天道：“看各位好漢衣裝，卻像是官府中人，不知各位好漢尊姓大名？”
範文銅道：“這位乃是朝廷一品侍郎黃大人。”
霸天讚歎道“怪不得好漢如此仗義，原來是朝中的大官。”霸天說著，招唿霸地、霸人，向黃裳跪拜施禮。黃裳起身扶起三人，道：“三位不必多禮。”
霸天、霸地、霸人重新入座，黃裳一一向三人介紹了“銅牆鐵壁”四兄弟，黃裳道：“這位是‘虎頭刀’範文銅銅大哥，這位是‘黑麵錘’範文牆牆二哥，這位是‘渾鐵棍’範文鐵鐵三哥，這位是‘飛天虎範’文壁壁四哥。”雖然黃裳官居高位，但每次稱唿“銅牆鐵壁”四兄弟，總是以“銅大哥，牆二哥，鐵三哥，壁四哥”相稱，四兄弟隻覺得非常親切激動。黃裳最後道：“這位是我等小弟阿虎。”阿虎從小跟黃裳長大，彼此如親兄弟一般，所以黃裳將阿虎放在了最後介紹。
黃裳介紹完畢，範文牆對霸天大聲道：“黑老大，你也可以叫我‘黑炭頭’”，眾人哈哈大笑。眾人邊吃邊談，不亦樂乎。霸地道：“想必銅牆鐵壁四位好漢也是朝廷大官吧？”範文銅道：“我們是朝廷侍衛，現在是黃大人的侍衛。”霸人道：“那怎麽黃大人稱四位好漢為兄長？”範文銅道：“黃大人義氣深重，所以這樣稱唿我們。”
黃裳微微笑道：“三位不必客氣，三位如果願意，咱們也以兄弟相稱。”霸天、霸地、霸人聽黃裳如此說，頓時大喜，三兄弟大聲叫道：“黃大哥！”卻是毫無客氣。三兄弟又叫道：“銅牆鐵四位大哥！阿虎兄弟！”眾人哈哈大笑。
酒足飯飽後，已是日落時分，霸天、霸地、霸人強留黃裳六人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霸天、霸地、霸人恭送黃裳六人下山。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三章 今生為寇為哪般（4）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1 本章字數:3019
黃裳、阿虎、銅牆鐵壁六人告別黑駝山，繼續向登州方向行發。黃裳出招製服黑駝山眾人，是阿虎第一次看到黃裳使用武功，見昔日文弱雅靜的黃大哥突然有如此高強的武功，而自己居然也身懷武功，阿虎驚喜不已。銅牆鐵壁四兄弟雖聽說黃裳武功高強，但卻從未見過，這此黃裳不費吹灰之力將霸天、霸地、霸人及其手下眾兄弟製服，四兄弟不禁大為欽佩。範文銅道：“我兄弟四人自認武功不弱，但今日看到黃大人身手，方知我等武功實在是低微之極。”
黃裳道：“習武之人，能為朝廷社稷做些有益之事才是根本，武功強弱隻是末節。四位大哥保護聖上，在晏州之戰力敵判賊一萬名，四位大哥身負重傷，但仍堅持兩天兩夜，直到援軍到來，此次護駕大功，我一直是敬佩不已，這也是我等習武之人所求之本。”黃裳所說晏州之戰乃是政和五年時，宋徽宗出遊巡視，在瀘南晏州遭到判賊劫擊。銅牆鐵壁四兄弟率領六百名親兵衛隊力敵判賊一萬多名，最後六百衛士所剩無己，銅牆鐵壁也身負重傷，但仍與判賊相持兩天兩夜，直到梓州路轉運使趙遹援兵到來。此次晏州護駕使銅牆鐵壁四兄弟一舉成名，四兄弟更是倍受宋徽宗愛戴。
範文銅道：“保護聖上，乃是我等之職責，卻是不值一提。但黃大人所說為朝廷社稷作些益事，當真是習武之根本。”黃裳道：“有益於朝廷社稷之人，必然受到世人尊敬。想我前朝丞相王安石，革新變法，功利社稷，造福萬民，此等豐功偉績，我等雖不能企及，卻是我等效習之榜樣。而既是資質一般的常人，但若獨善其身，行事端正，也會得到世人尊敬。”說到此，黃裳想到當今聖上資質非凡，才學超人，但卻每日沉迷在書畫、聲賦之中，卻是不該。而自己身為朝廷重臣，聖上又對自己倍加寵愛，隻覺得聖上有如此之行為，實在是自己的責任。
銅牆鐵壁四兄弟點頭應是。見黃裳低頭沉思，範文牆道：“黃大人在想什麽？”黃裳道：“我在想朝廷之事。”範文鐵道：“聽說黃大人與童貫在朝廷比武，童貫就將落敗，但黃大人卻讓了童貫一招，不知黃大人為何讓讓那童貫？”
黃裳道：“童貫與我同為朝廷重臣，倘若不和，必會影響朝廷上下團結，我讓童貫一招，是想與童貫齊心協力，共同振興我大宋江山。”
範文壁道：“黃大人修書時候，朝廷中隻有童貫武功高強，但童貫、蔡京等人結黨營私，欺壓賢臣百姓，這等行為我四兄弟都看不慣。黃大人宅心仁厚，寬宏大度，但童貫、蔡京等人卻未必有此等肚量。”
黃裳歎了口氣，緩聲道：“隻要為我大宋社稷，就算處處忍讓又有何訪。”黃裳轉言說道：“四位大哥一直稱在下為黃大人，還望四位大哥把在下也當作兄弟，稱唿在下小弟如何？”
範文牆道：“若我四兄弟有黃大人這樣的兄弟，那真是我們的福份呀。”
黃裳道：“二哥不必客氣，黃裳便是四位大哥小弟了。”
範文銅道：“論武功職位，我等都在黃大人之下，若以兄弟之稱，你也是我們兄弟之長呀。”
範文牆大聲道：“那我們就和阿虎一樣，叫你‘黃大哥’吧。”
黃裳笑道：“‘黃大哥’總比‘黃大人’順耳一些，隻要不叫‘黃大人’，就隨你們吧。”銅牆鐵壁興奮不已，抱拳大聲叫道：“黃大哥。”六人不禁歡喜而笑。
六人邊走邊談，歡笑聲不斷。
阿虎道：“黃大哥，你的武功是什麽時候學的，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會武功？”
黃裳笑道：“我讀聖人之書，發現有些書上有許多與武功相關的描述，我按此修練，便學會了武功。”
範文銅道：“黃大哥聰明過人，才智非凡，我等便是讀再多的書，也修煉不出武功來。”
黃裳道：“李憲伯伯尊崇佛法，他曾對我說，成佛之路有千萬條，隻要心懷善念，用心修行，每條道路皆可成佛。習武之路也是如此，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武功套路，招法招式，皆是習武之路，隻要修好一路，便會成為武林高手。”
範文牆道：“黃大哥，這把鐵錘我已經練了十多年，我怎麽還是武功平平？”
黃裳道：“你雖用心練習，但未找對修練之路，所以雖然你力大無窮，但鐵錘招數還不是很精妙。”
範文牆道：“那怎樣才能找到武功修練之路？”
黃裳道：“各種兵器都有自己特定的招數法則，有的人靠名師指點而得到招數法則，有的人憑自己聰明才智自創出招數法則，這就是修練之路。但隻憑一味胡練，卻很難找到修練之路。”
範文鐵道：“黃大哥的武功都是憑自己創作出來的吧？”
黃裳笑道：“我的武功也是從聖人之書上悟出來的，並不算是自己創作。”
範文壁道：“黃大哥太謙虛了。我們四兄弟也讀過一些聖人之書，卻怎麽悟不出武功來？”
黃裳道：“學習武功，關鍵是要除暴安良，為民謀益，四位大哥均是豪放俠義之人，待此行歸來之後，我教四位大哥一些唿吸運氣的功夫。”
四兄弟大喜，紛紛道謝。黃裳道：“四位大哥不必言謝，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也隻不過是一個人的事情，倘若我大宋將士個個武功高強，那麽我大宋就不會有澶淵之恥，也不會給那些藩邦胡夷每年去供奉歲幣了。”
範文牆憤聲道：“黃大哥，你就帶領我們去滅了那些夷狄，我兄弟願效死力。”
黃裳沉吟道：“我大宋軍隊還沒有這個實力呀。”黃裳頓了一下，緩聲道：“待時機成熟，我必讓那些藩邦胡夷百倍償還。”
眾人滿麵憤怒，皆不再言語。黃裳開口道：“四位大哥所用武功均是外家功夫，但壁四哥卻頗有些內功，不知是何原因？”
範文壁道：“我的小時候，一個和尚向我化齋，我便將身上的錢物都給了他。後來這個和尚找到我，教了我一些睡覺打坐的方法，我按他說的方法練習，隻感覺力氣越來越大，跑得更是越來越快，後來長大後爬山越牆，竟毫不費力，所以人們也就給我起了綽號叫“飛天虎”。”
阿虎恍然道：“黃大哥，你以前叫我打坐睡覺的方法，是不是也是在讓我練習武功。”
黃裳點頭應是，阿虎驚奇不已，低頭苦想。阿虎從小在黃裳身邊長大，黃裳對阿虎性格非常了解，此時阿虎覺得光打坐睡覺就能練成武功，也太過簡單了吧。黃裳道：“我教你的打坐睡覺方法隻是練習一些膚淺內功，若練習高深功夫則需要千倍努力，萬倍刻苦。”阿虎想起自己打坐時腿腳都變麻了，腰被也極為酸痛，但黃大哥還是讓自己堅持兩個時辰，不禁又覺得練武其實很不容易。阿虎想到此，便不再低頭冥思。
第一卷（本卷章目調寄“踏莎行”） 第四章 官逼民反行無善（1）
更新時間:2012-1-9 16:21:32 本章字數:2532
六人繼續向前行去，但見村莊逐漸變少，周圍日漸荒涼。這一日，兩人走了一個晌午，卻未見到一戶人家。黃裳道：“再往東走應該是平陰府了，怎麽還如此荒涼？”範文壁道：“黃大哥，我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家。”在不遠處有顆楊樹，那楊樹高有十多丈，範文壁駕馬來到楊樹前，身子一躍，已到了楊樹上，範文壁手中鐮刀勾住楊樹，接著腳踩樹身，身子又躍起兩丈多高，如此幾次縱躍，瞬間範文壁已到達樹頂。範文壁腳踩樹梢，右手鐮刀勾住樹枝，左手搭起蓮蓬向四周看去。隻聽範文壁大聲說道：“前麵好像有一些人家。”範文壁又眺望一番，然後縱身向樹下跳去。隻見範文壁身子像墜石一般快速向下落去，待快到地上時，範文壁揮動鐮刀輕勾樹身，接著右腳在樹上一點，身子穩穩落在了馬上。
範文壁道：“黃大哥，前方六七裏外一些人家，估計是一個村落，其它方向均無人跡。”黃裳道：“我們就到那個村裏歇息歇息。”六人驅馬向前行去，路兩旁逐漸出現了一些田地，但那田裏滿是大坑小窪，雜草蔓生，卻不見一顆莊稼。黃裳暗自疑道：“這些田地為何不種莊稼？挖出這許多大坑又做什麽？如都這樣，那我大宋糧食從何而來？”行不多時，六人來到村中，隻見村中家家院門緊閉，走完大半個村，也沒碰到一個人影，而街道兩旁不時出現幾個大坑。六人正納悶時，隻見前方走來幾個人，這幾個人衣裝髒亂，臉手汙濁，每人手中拿著一個破碗，一根棍子，顯然是一群乞丐，但這些乞丐神色卻相當蠻橫，嘴中不時罵罵咧咧地喊上兩句。見到黃裳六人，這些乞丐變得略略溫和，其中一乞丐抱拳道：“各位官爺好。”黃裳曾聽說江湖中有一大幫派名叫丐幫，丐幫中人個個行俠仗義，扶危濟貧，但這群乞丐卻給人一種另樣的感覺。
黃黃裳六人繼續向前走去，仍看不到一個村民。突然，從一堵破牆後麵飛出幾個石塊，直朝黃裳六人砸來，銅牆鐵壁四兄弟趕忙用兵器擊碎石塊。銅牆兩人護在黃裳身旁，鐵壁兩人向破牆後麵衝去。鐵壁兩人到了破牆後麵，隻見扔石頭的是三個小孩。看到有人到來，三個小孩慌忙逃跑，鐵壁兩人邁步攔住三個小孩。那三個小孩將手中的石塊扔向鐵壁人，轉身又跑。這時，黃裳四人也趕了過來，正好將三個小孩圍在中間。見六個大人圍住自己，年歲小的一個小孩嚇得哭了起來。其餘兩個還在地上找石塊，向黃裳六人亂扔，嘴裏還不停罵著：“壞蛋，大壞蛋，我砸死你們，我砸死你們這些壞人。”六人將扔過來的石塊一一接在手中。見石塊奈何不了這些人，年歲較小的一個小孩也嚇得想哭，年歲大小孩大聲說道：“別怕，他們是壞人，他們不敢把我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