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魚說出的話不堪入耳,秦筠聽見了,但臉色沒有任何改變。


    她隻是望著陳紫魚,看她像個瘋子。


    記憶就這樣恍惚了下,從多年前的大一,到現在的時光輪了個遍。


    手中的物品被她攥的發熱,她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是來給你樣東西的。”秦筠說話了。


    陳紫魚的話戛然而止。


    “給你我就走。”


    秦筠打開包,從裏頭掏出了一份中式請柬。


    像古人信封似的,上頭綴著簡單的畫,巧妙的設計使它輕而易舉被打開,宛如平開的屏風。


    娟秀的毛筆字從透明的玻璃另一邊映來這頭,陳紫魚的眼睛逐漸睜大,指甲在玻璃上劃出刺耳的聲音,聽的人鑽心般難受。


    燙金的邊奢華而絢麗,秦筠捏了捏手心的東西,放在請柬一邊。


    她並沒有看陳紫魚的反應,擺放好後就離開了接見室。她知道,該給的東西獄警會交給她的。她也知道,自己要表達的意思,陳紫魚會明白。


    古人的牢獄清冷陰暗,現代又何嚐不是。


    直到走在陽光下,秦筠這才覺得身體暖和了點。搓了搓手,慢悠悠的朝自己的車走去。


    一邊走,一邊迴想種種。


    她剛剛放在玻璃外的,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請柬,寫著邀請語,交代著身份的變化——


    “新娘秦筠,新郎喻尤。”


    一樣是枚一元硬幣。


    至於來源……她懂,陳紫魚也懂。


    這麽多年,誰能料想到當年的一次意外相助會演化成現在這樣。


    如果知道,她秦筠還會走出那一步嗎?


    大約……會吧。


    誰讓她那時年輕氣盛,誰讓她就愛打抱不平。


    ……


    大一新入學沒多久。


    就知道攝影班有一個窮鬼。


    好像叫什麽陳紫魚。


    秦筠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整天和朋友們嘻嘻哈哈,到處玩兒到處鬧。


    大一的生活簡直太美妙,校園外有無數吸引人的東西在向她招手,秦筠基本沒迴過自己的寢室,瘋的爹媽不認。


    那一天,宿醉的秦筠考完試,頭痛的不行。對向晚新說:“我要是再出去喝,我就是你孫子。”


    “好的孫子,趕緊迴去躺著吧,你看你這一身酒氣,難不難受。”


    “難受。”秦筠歪扭著倒在向晚新身上,哼哼唧唧。


    “該!”向晚新啐她一句:“要你再喝,拉都拉不住。趕緊迴寢室躺一下,別到處跑了,今晚不許再喝,再喝信不信我叫你哥來。”


    “別!”秦筠趕緊拉住她,“我迴,我迴寢室,你千萬別叫我哥,求你了。”


    一提秦淮她就慫,向晚新簡直不要太了解她。


    站在寢室門口,秦筠光找鑰匙都找了半天。


    “咦,鑰匙呢?”


    她嘀嘀咕咕,向晚新在一邊催促,“你一次都沒迴來過?快點快點。”


    “沒……”秦筠說,“好像我們這個寢室都沒什麽人住,就一個人?”


    “行吧,我不管你們,你趕緊的。”


    正找著鑰匙,忽然——


    從門那頭傳來一聲慘叫,聽的秦筠手一抖。


    向晚新顯然也聽見了,瞪大了眼睛望著秦筠,“臥槽……秦筠,你這寢室鬧鬼啊?”


    秦筠也咽下一口口水,“別嚇我。”


    “我嚇你?你自己沒聽見?”向晚新哆哆嗦嗦,想拉著她走,“走走走,別迴寢室了。”


    “啊——”


    向晚新:!!!!


    又是一聲慘叫,向晚新連忙要跑,被秦筠一把抓住。


    “等等。”


    秦筠眉頭皺起,耳朵豎著趴在門上聽。


    裏麵一時乒鈴乓啷一頓響,亂的很。


    “怎麽了?”向晚新跟著聽了會兒,聽到了有人說話聲,罵罵咧咧兇的很,還有時不時能隱約聽到的哭喊。


    “臥槽,打架呢?”向晚新不可置信,“還在你宿舍?這都多大了還打架,以為自己初中生?”


    秦筠搖頭,“不,不是打架,是單方麵毆打。”她立馬從包裏掏出一把鑰匙,迅速塞進鑰匙孔,一下沖了進去。


    向晚新被她這速度驚呆了,是誰剛剛找了十幾分鍾都沒找出鑰匙的?這他媽剛剛隻用了幾秒,三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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