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邊的太平洋上空,正有一群人踏劍破浪飛行,人數總共三人,兩男一女,均穿著古代的裝束,當中一人正是之前出現過的聖境巡行使昭勝。


    “真是烏煙瘴氣!”


    三人之中,雲髻高聳的宮裝女子,一臉嫌棄地把迎麵飄來的火山灰震開,奈何那些火山灰源源不斷地飛來,這名女子幹脆釋放出護身結界。


    昭勝神色凝重地望向遠處的天空,但見濃厚的火山灰烏沉沉黑壓壓,遮天蔽日,隱隱還能見到直衝天際的紅色火柱,不由歎道:“估計是美洲大陸那座火山噴發了,一個月前老夫巡行經過,便察覺那座火山有噴發跡象,如今果然應驗不爽。那座火山蘊含著磅礴的能量,一旦噴發必然是一場浩劫,俗世之人怕是死傷慘重啊!”


    那名宮裝女子撇嘴道:“螻蟻何其多,死多少有什麽打緊,昭道友何必惺惺作態。”


    這名宮裝女子看上去三十許歲,兩邊顴骨幾乎與中嶽(鼻子)平齊,嘴唇薄而下巴短窄,顯然是個脾氣極差,而且天性刻薄之人,難怪嘴巴那麽犯欠,情商幾乎為負值。


    昭勝顯然了解對方的性情,隻是略有不悅的皺了皺眉,並沒有反駁,因反駁隻會讓對方更來勁。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昭勝皺眉的動作顯然讓宮裝女子十分不爽,冷笑道:“昭勝,難道本人說得不對?”


    昭勝即使脾氣再好,這時也不由生出幾分火氣,淡道:“宮佩佩,你胡攪蠻纏有什麽意思?”


    宮佩佩頓時目露兇光,怒道:“昭勝,誰胡攪蠻纏,有種再說一次!”


    “夠了!”三人中年紀最長的灰袍老者淡淡道。


    宮佩佩顯然很忌憚這名老者,剜了昭勝一眼後,倒也不敢再造次。


    正在此時,那名灰袍老者忽然輕咦了一聲,其他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均是愕了一下。


    隻見遠處的海麵,一串人正腳踏著一根鐵棍飛馳而來,很快就到了附近。這時眾人才看清,負責禦棍的竟是一頭穿著道袍的白猿。


    “咦,一頭白猿竟然有如此造化,實屬罕見啊!”昭勝訝然地道。


    確實,如果是在玄虛聖境,這半點也不出奇,各大宗門均飼養有護山靈獸,一些智力較高的,甚至能夠學習功法,像人類修者那樣禦物飛行。


    然而,在天地元氣稀薄的外界,別說獸類了,就連人類修行者,能夠修煉到先天境的,簡直是鳳毛麟角,也難怪昭勝等人驚訝。


    這時,飛棍上的白猿和柳楚兩女,都發現了前方禦劍而來的三人,均是吃了一驚。


    白猿那貨正累得呲牙裂嘴,見狀抓了抓頭,驚道:“貧道不是眼花吧,什麽時候滿大街都是先天了……咦?”


    白猿忽然目露懼意,因為發現那三人似乎都比自己強,而且當中那名灰袍老者讓它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


    柳惜君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因為她聽張去一說過玄虛聖境,最要命的是一個多月前,夫君還殺了一名聖境巡行使,眼前這些人十分八九是來自玄虛聖境的,否則俗世之中怎麽可能突然出現這麽的先天高手。


    “大白,掉頭!”柳惜君傳音道。


    白猿這時也迴過神來,自從上次被師傅的好友劉新武坑過,他對所有修為比自己高的陌生修行者都保持高度警惕,當即掉頭,企圖避開前麵三人。


    隻是那三人顯然不是這麽想的,踏著飛劍唿嘯而來,攔住了白猿和兩女的去路。


    “楠楠,待會不要亂說話,尤其不要提夫君!”柳惜君傳音叮囑道。


    楚楠自然也識得厲害,傳音迴複道:“知道了!”


    白猿瞪圓了猴眼,警惕地道:“諸友道友,為何攔住貧道去路?”


    宮佩佩麵露不屑地道:“可笑,一頭猢猻也敢自稱貧道!”


    白猿心中暗怒,但形勢比人強,卻也不敢迴嘴。


    柳惜君客氣地拱手道:“諸位前輩,不知我們何處冒犯了各位?”


    宮佩佩瞥了一眼,盡管同是女人,但也被柳惜君的嫵媚驚豔到了,一貫嘴賤地罵道:“好一個狐媚子!”


    楚楠本來就大小姐脾氣,雖然現在改了很多,但這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先是鄙視大白,現在竟然還罵人,頓時不爽地反嗆道:“呸,醜……”


    “楠楠!”柳惜君急忙扯了扯楚楠,後者憤憤地把“八怪”兩個字吞了迴去。


    盡管如此,宮佩佩依舊勃然大怒:“找死!”抬手就是一掌劈出,一股暗勁隔空撞向楚楠的胸口。


    白猿自然不會讓老大的女人受傷了,急忙發出一股暗勁抵擋。隻聽得嘭的一聲悶響,白猿身體晃了幾晃,飛棍頓時下墜了半米。


    “不知死活的潑猴!”宮佩佩企圖再出手,旁邊的灰袍老者淡道:“宮道友,差不多就行了,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


    “看在青葉長老的麵子上,暫且饒了你們!”宮佩佩冷哼一聲住了手。


    楚楠撇了撇嘴,暗忖:“醜八怪,要是我家臭神棍在這裏,豈容你囂張!”


    灰袍老者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奇怪,此女那麽鎮定,莫不成有什麽憑恃?不動聲色地問:“白猿,你剛才自稱貧道,想必不是野路子,到底師承何人?”


    麵對眼前這名深不可測的灰袍老者,白猿可不敢呲牙,老實答道:“我師傅叫郭雲鵬!”


    “他現在何處?”


    “五十多年前禦劍出海尋找機緣,再也沒迴來,估計已經隕落了!”


    灰袍老者轉頭問道:“你們可曾聽說過郭運鵬此人?”


    宮佩佩搖頭表示沒聽過,昭勝目光一閃道:“青葉長老,會不會和五十年前那事有關?”


    灰袍老者皺了皺眉,五十年前,聖境派出的兩名巡行使都失蹤了。


    白猿疑惑地問道:“這位道友,與什麽事有關,能不能說清楚點?”


    “閉嘴,這裏哪有你插話的份!”宮佩佩喝斥道。


    白猿的猴眼兇光一閃,要不是知道對方不好惹,說不定就一鐵棍砸過去了。


    灰袍老者微笑道:“你這頭猢猻倒是桀驁不馴,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曉,這兩個小姑娘跟你什麽關係?”


    柳惜君搶先道:“我們是師傅的弟子!”


    白猿撓了撓頭,卻也機靈地沒有否認!


    宮佩佩譏諷道:“一頭猢猻竟然收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誤人子弟!”


    昭勝捋著長須淡道:“誤人子弟不見得吧!”


    柳惜君和楚楠目前都是煉氣二層的修為,相當於化勁的實力,在世俗當中,二十來歲的化勁可以說相當不錯了。


    事實擺在眼前,宮佩佩隻能沉著臉冷哼一聲。


    白猿得意地呲了呲牙,猴拳一抱道:“前輩若沒其他事,我們還要趕路!”


    灰袍老者還沒說話,宮佩佩便冷聲道:“上個月我們聖境一名巡行使被害,你這頭猢猻實力雖然不咋的,但也達到了先天境,有作案的能力,必須跟我們迴去接受調查!”


    柳惜君和楚楠內心同時咯噔一下:“壞了,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白猿並不知張去一幹掉巡行使的事,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本猴爺忍你很久了,敢不找塊陸地單挑!”


    宮佩佩臉色驀地黑色,厲聲喝道:“孽畜,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


    灰袍老者皺起了眉頭,沉聲道:“宮道友,以這頭白猿的實力並不是何永年的對手,更何況它身上也沒雷霆的氣息!”


    “可是……”


    灰袍老者麵色一沉,揮手道:“宮道友,我們是出來找兇手的,不是要耀武揚威和濫殺無辜,讓他們去吧!”


    宮佩佩眼極為不甘地冷哼一聲,灰袍老者是玄青宗的長老,有著築基期的實力,當然,以她的背景未必會怕,但為了這等事得罪對方,實在是不太合算,所以強行壓下了怒火。


    “大白,趕緊走!”柳惜君急忙傳音白猿,就怕這猴頭突然犯倔。


    白猿朝灰袍老者拱了拱手,禦使著鐵棍轉頭離開,飛棍在元力的催動之下冒出大蓬寒霧。


    “咦,冰屬性法寶……停下!”宮佩佩大喝一聲,催動飛劍追上去攔住。


    白猿不由怒道:“你又想幹什麽?”


    宮佩佩冷笑道:“你這根法寶從哪得來的?”


    “我師傅煉製的不行嗎?”


    “當我是三歲小孩,俗世的煉器水平能煉出屬性來?”


    “嗯,剛才竟然沒留意,這法寶上麵篆刻的符紋確實十分精妙,煉製者的水平怕是有大師級別!”昭勝眼前一亮道。


    柳惜君拱了拱手道:“諸位前輩,俗語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憑什麽我師祖就不能是煉器大師,更何況,就算法寶是我師傅從別處得來,也不礙你們的事吧?”


    宮佩佩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冷道:“牙尖嘴利,咦……!”


    宮佩佩輕咦了一聲,驀地出手抓向楚楠,後者根本來不及反應,身上一物便被攝走了。


    “好啊,瞧瞧這是什麽?我看你們還怎麽解釋!”宮佩佩冷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納空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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