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上弦月斜掛在天邊,黑越越的荒山中偶爾傳來野狼的嗥叫,天空中正有數顆黑點盤旋不去。


    張去一背靠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山石,在山中奔逃了大半夜,他實在跑不動了,而且寒毒已經蔓延到胸部,身體上半部份已完全失去了知覺,靈力再也壓製不住寒毒,隻能盡量護住心脈。


    抬頭望去,隻見北邊的天空上,一顆璀璨的星辰特別的明亮,顯得孤獨而淒冷。


    張去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暗道:“原來天孤星應在當下,難道我今晚要死在這荒山中了?”


    張去一用勉強還能動的左手,吃力地掏出手機,發現竟然還有兩格信號,於是找到江盈的電話拔了過去。


    “喂,壞人,大半夜的打電話給人家幹嘛?”江盈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什麽要緊事,就是忽然想聽聽媳婦兒的聲音,有沒有想我?”張去一笑嘻嘻地道,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苦澀。


    江盈心中一甜,嗔道:“貧嘴,你們幾時迴來?”


    “很快了,這麽晚你還沒睡嗎?”


    “還沒呢,準備期末考試,壞人,惜君姐姐讓我這個暑假到藥王集團實習,你說好不好?”


    張去一這才醒起現在已經是六月底了,眨眼自己已經退學一個學期,時間過得還真快,笑道:“你是學經濟管理的,能去藥王集團這種大公司實習敢情好。話說你向來都很有主見的,這次很什麽要問我。”


    “誰讓你是我老……男朋友!”江盈俏臉有點發燒,一時口快,差點就把老公喊出來了。


    張去一嘿嘿一笑:“媳婦,害什麽羞,想喊老公就直接喊唄,反正也沒別人聽到!”


    江盈芳心一顫,嗔道:“想得美你了,還不是因為你這壞人,整天叫人家媳婦,害得人家……哼,不跟你說了,我掛啦!”


    “好吧,記得早點睡!”


    “你也早點休息,老——公,家裏等你!”江盈說完急急掛了電話,俏臉上已經布滿了紅霞,一時情動竟然說出這麽肉麻的話。


    張去一愕然看著手機屏幕,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強大的信念:“我不能死!”


    張去一掙紮著站起來,如同僵屍般直著身體,艱難地向前邁步,忽然腳被絆了一下,順著山坡骨碌碌地滾了下去,直到撞中一棵大樹才停下。


    張去一企圖扶著樹身站起來,但發現連左手都沒辦法抬起了,寒毒已經蔓延到了腹部。


    “我不能死,盈盈還在家裏等我!”


    張去一嚐試了幾次,最終還是未能站起來,最後隻能仰麵躺在樹下喘氣蓄力。


    就在此時,身旁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兩條雪白的大長腿出現在張去一的視線……


    ……


    ……


    轟蓬。


    路虎掉進了坑中翻了個身,四隻輪子朝天空轉了片刻才停下來。


    掃雪滿頭臉鮮血,從車裏鑽出,又返身把副駕位上的寒鋒吃力地拽了出來。


    “鋒哥,鋒哥!”掃雪輕拍了拍寒鋒的臉,後者雙目緊閉,依舊昏迷不醒。


    掃雪抬頭望了一眼天邊的朝霞,咬牙把寒鋒背了起來準備離開。


    “你還想跑嗎?”一把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言三屍帶著一具貪屍從身後的草叢淡定地走了出來。


    掃雪把寒鋒放在地上,臉上露出決絕之色,從車上抽出一柄長劍。


    言三屍淡淡地道:“女人,不得不說,你的頑強讓我很驚訝。”


    掃雪冷冷地道:“廢話少說,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們墊背。”


    言三屍臉上露出一抹不屑:“你太高估自己了,老財,去把她擒下,不要傷了性命,我要留著慢慢玩!”


    言三屍旁邊這具貪屍嘿笑道:“好哩!”說完向掃雪欺身撲上去。


    這具貪屍道行不弱,恐怕有暗勁後期的實力,與掃雪戰在一處竟絲毫不落下風。


    言三屍等了好一會,見貪屍竟然未能將掃雪拿下,於是不耐煩地親自出手了。


    言三屍有暗勁中期的修為,一人一屍聯手之下,掃雪很快就被點到在地。


    貪屍立即兩眼放光地蹲下,在掃雪身上摸索起來,後者不禁又羞又怒,很後悔剛才沒有先抹了脖子。


    “找到了!”


    這時貪屍竟然歡叫一聲,從掃雪身上摸出一隻錢包,把裏麵的錢拿出來,美滋滋地清點起來:“一百兩百……哇,發財了,竟然有一萬多現金,這女人好有錢!”


    掃雪不禁呆若木雞,本以為這具貪屍是準備脫衣服侮辱自己,沒想到竟然是找錢包。


    貪屍煉製時,煉屍者會特意將其生前的執念放大,所貪之物無非是權、財、色三種,這具貪屍的執念正好是財,所以極為貪錢。


    言三屍一腳把貪屍踹到一邊,罵道:“丟人現眼的東西,滾一邊去!”


    貪屍唯唯諾諾地閃到一邊,還在反複地數著那遝錢,然後又鑽進車內尋找起來,把裏麵的物品一一丟出,包括那支狙擊槍。


    言三屍也懶得再管這貪財鬼,走到掃雪的麵前蹲下,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血跡,嘿笑道:“長得挺漂亮的,雖然不是處女了,但本少最喜歡騎你這種烈性馬。”


    “呸!”掃雪一口唾液吐了過去。


    言三屍急忙閃開,雖然躲過了,但倉促之下還是狼狽跌坐在地上。


    掃雪輕蔑地罵道:“無恥垃圾!”


    言三屍大怒,站起來一腳踩在掃雪的胸口,罵道:“不知死活的賤人,老財,把她拿到附近的山溪洗幹淨,本少現在就要把她草了!”


    那頭貪屍從車裏退了出來,手裏正拿著一隻包包,赫然正是楚楠的包包,興奮地大叫:“哇噻,這裏有更多錢,發財了發財了!”


    言三屍不禁火冒三丈,劈手把貪屍手中的包包奪了過來,罵道:“發你瑪的財,立即這女人拖去剝光了洗幹淨!”


    “是,少爺!”貪屍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言三屍手中的包包,然後把地上的掃雪提起來。


    言三屍隨手把包包給扔了,罵道:“老子以後都不煉貪財屍,沒用廢物,見到錢就邁不動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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