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一摸黑狂奔了一段距離,發現旁邊有個墓室,於是閃身躲了進去,緊握斧頭埋伏在門洞旁,屏息靜氣傾聽了盞茶工夫,發現刑老九並未追來,這才暗鬆了口氣。

    “我擦,想當年在靈界山門被偷襲,老子都沒這麽狼狽過,都特麽的成張跑跑了。”張去一自嘲地搖了搖頭,忽覺腦後癢癢的,像被毛茸茸的東西掃過。

    張去一驚得汗毛倒豎,轉身就是一斧頭,可惜劈空了,急忙打開手電照去,一張呲牙裂嘴的貓臉近在咫尺,差點就撞到鼻尖了。

    “嘔!”張去一急忙退開,那種腐臭味差點讓他把黃膽水給吐出來。

    原來是一隻被人吊起來的死貓,渾身腐蟲正蠕蠕湧動,死貓隨著陣陣陰風來迴晃蕩,說不出的詭異!

    張去一麵色極為難看,貓性屬陰,最忌出現在墓地,不僅會招邪,甚至起陰詐屍,這隻死貓極可能是煉製屍傀那人掛的。

    墓室內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口石棺,蓋子已經打開了一半,顯然被人移動過,張去一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發現裏麵躺著一副骸骨,不禁暗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大粽子。

    這副骸骨很淩亂,連衣服都被扒開,十有**是刑老九那夥人幹的。

    墓室後麵還有一個門洞,似乎通往別的墓室,既來之則安之,張去一決定進去一探究竟。另外,剛才從刑老九嘴裏套出,爺爺已經逃脫,說不定就躲在某處,得把他找出來。

    門洞後麵果然是墓室,同樣是一副石棺和一隻死貓,張去一連走了四間墓室,情況均一模一樣,不禁納悶了,這處古墓的規模至少是公候級,不過布局也太奇怪了。

    張去一走進第五個墓室,迎麵同樣掛著一隻死貓,墓室中央擺著一副石棺,然而石棺旁邊赫然多了一行血淋淋的腳印,血腳印一直延伸到墓室後的門洞。

    這時那副石棺咚的響了聲,張去一神經倏地繃緊,草了,不會是隻大粽子吧?

    石棺響了一聲就沒動靜了,張去一走到石棺旁,用斧頭敲了敲棺蓋,結果裏麵又傳出咚的一聲。張去一衡量了片刻,決定還是打開瞧瞧,說不定裏麵是爺爺那老滑頭。

    張去一試著推了一下,結果棺蓋紋絲不同,這玩意恐怕有百來斤重,沒點力氣還真推不動。

    張去一使盡吃奶之力,總算把棺蓋推開一道縫,然後用斧柄撬。隨著轟隆一聲,棺蓋被撬翻,張去一機靈地往後彈退兩步,手電往棺內照去。

    “靠,這是什麽鬼!”張去一失聲驚叫。

    隻見石棺內裝滿濃稠的銀色液體,看樣子應該是水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就泡在裏麵,不,那人還是活的,正吃力地抬起手,隻不過渾身的皮都被剝掉了,模樣恐怖之極,牙槽外露的嘴巴張合著,似乎在叫:“救我!”

    張去一麵色變得極為難看,有一種活屍叫血屍,傳說是用水銀把人皮整張剝下,這個過程中人不會立即死去,而是受盡痛苦才慢慢斷氣,死後怨氣衝天,被煉成血屍後兇殘無比,實力比那些屍傀強大得多。

    此人顯然剛被剝了皮扔到棺中,也就是說地麵那些血腳印並不是他留下的,難道還有另一具血屍?

    張去一望著那行觸目驚心的血腳印,內心不由打起退堂鼓,以自己目前的本事,碰到血屍怕是兇多吉少。

    正在此時,突然眼前一花,門洞後麵竟飆出一道黑影,張去一急忙舉起斧頭。那道黑影顯然也被張去一嚇了一跳,猛地刹住腳站定,竟是個穿著破爛道袍的糟老頭,散發亂須,形容極為狼狽。

    “爺爺!”張去一脫口而出。

    老道微愕,抬手微遮住手照的強光:“小一?”

    張去一連忙掉轉手電往自己的臉照了照,喜道:“爺爺,是我!”

    “臭小子,差點嚇死你老子的老子,害我以為是刑老大那賊廝,你小子咋來了?咦,造型不錯嘛,斧頭哪來的?”老道捋著胡子點頭讚道。

    張去一不禁翻了個白眼:“得,你老就別裝了,就你現在這模子,把胡子捋掉也沒半點高人風範,還是留著忽悠那些老大媽吧!”

    老道尷尬地放下手,整了整身上破爛的道袍,義憤填膺地罵道:“向來隻有貧道忽悠人,沒想這次竟陰溝翻船,連行頭都搭上了,****的刑老九!”

    張去一好笑道:“出來混是要還的,沒把老命搭上就偷笑吧,我們走。”

    嗬噝……一陣怪異的聲響從門洞後傳來。

    老道麵色驟變,一拍額頭:“該死,竟然忘了那要命的玩意,快把手照關掉。”

    張去一連忙關掉手電,老道拉著他迅速躲到石棺的後麵,低聲道:“待會千萬別弄出聲響。”

    嗬絲……

    一條高大的黑影從墓室後門洞行了出來,遠遠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血屍?”張去一的心倏地提起。

    咚咚咚……

    黑影越走越近,腳步像鼓槌敲擊在心髒,血腥味越發的濃烈了。

    腳步聲停了,那玩意似乎在石棺的另一側站定,隻聽到一種古怪的撕扯聲。

    張去一握著斧頭的手都被汗濕透了,忍不住要跳起來給那玩意一斧頭,然後迅速逃之夭夭,不過有爺爺這隻拖油瓶在,顯然不能這麽做。

    正在此時,墓室入口處忽傳來了亮光,顯然有人往這邊來了。張去一暗暗叫苦,古墓裏除了自己和爺爺兩個活人,就隻剩下刑老九了,我擦,前有狼後有虎啊,咋辦?

    亮光顯然吸引了石棺另一邊那玩意,奇怪的撕扯聲突然停了,氣氛徒然詭異起來。

    這時,整個墓室突然大亮,隻見一名頭戴礦燈的家夥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這貨身材矮小,生得獐眉鼠目,竟然是之前偷襲胖子那人。

    張去一他們躲藏的一側正好對著墓室入口,獐眉男進來理應第一眼就看到他們,然而,這貨卻驀地睜大眼睛,流露出駭人的驚恐,似乎見到什麽驚悚的東西,整個人都僵硬了,渾身瑟瑟地發抖,一股泛黃的水漬順著褲腳流到地上,竟然尿了!

    張去一正好奇,隻覺頭頂紅影一閃,原來那玩意直接躍過石棺,轟的落到了這邊。

    這時,張去一才看清那玩意的全貌,竟是一個血淋淋的人,身上沒有半點皮膚,鮮紅的血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說不出的恐怖,那玩意還拿著一張人皮在撕扯,估計就是泡在石棺中那人的皮。

    “真是一具血屍!”張去一又驚又怒,沒想到地球這種末法位麵,竟也有可惡的屍煉邪修存在。

    獐眉男驚恐地大叫一聲,摔倒在地上連滾帶爬,不過顯然手腳發軟,怎麽也爬不起來。

    血屍扔掉手中那張人皮,向獐眉男大步走去,後者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血屍可不管這,抓住獐眉男提了起來,三兩下就把衣服全部撕掉,看樣子是準備活剝皮了。

    “尼瑪,拚了!”張去一咬咬牙,提著斧頭衝過去,血屍察覺到動靜,扭轉頭望來。張去一倒抽一股冷氣,那張臉實在太磣人了,十頭牛也得嚇死。

    “去死!”張去一閉著眼睛一斧掄在血屍的額頭上,半把斧頭幾乎陷了進去。

    血屍動作瞬時僵住,獐眉男撲通地摔在地上,張去一暗鬆了口氣,這貨雖不是好人,但始終是條人命,況且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剝皮,良心上也過不去。

    “小心,那

    玩意沒那麽容易死。”老道大叫。

    這時那具血屍竟然轉過身,額頭插著斧頭向張去一抓來,後者大驚,倉促後退,差點摔了一跤。

    撲通……張去一沒摔,血屍倒是摔了,原來獐眉男不知幾時醒了,竟死死地抱住血屍的兩隻腳,還瘋了似的噬咬。

    嗬噝……

    血屍厲吼一聲,抓住獐眉男的脖子一扯,頓時連皮帶肉撕下一塊。張去一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乘機彎腰撥出斧頭,對著血屍腦袋猛掄,直到稀爛才停手。

    “麻壁,這次看你死不死!”張去一爆了句粗,將斧頭一丟,脫力地跌坐在地。

    沒了腦袋的血屍確實不動了,不過獐眉男喉嚨處鮮血狂湧,顯然也活不了了。

    張去一暗歎了口氣,這貨的國語帶著粵語口音,應該是嶺南人,眉毛稀疏泛黃,正是相學上所說的“黃薄眉”,這種人注定福薄祿短,如果再加上命宮深陷山根低矮,便是客死他鄉之相,結果全應了。

    “這家夥叫老鼠,刑老九讓他在外麵望風的,怎麽也進來了?”老道走過了來。

    “不好,胖子!”張去一猛地跳起。

    老道愕然道:“小胖崽也來了?”

    張去一點頭道:“我讓胖子守在盜洞口的,這個老鼠能進來,胖子恐怕出事了,快走!”

    張去一和老道急急往墓室外走去,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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