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緋雅隻著一身雪白裏衣敲開了雲望舒房內的門,房內的裝扮乃是正宗的女兒香閨,淡淡的迷迭香聞入鼻中,讓人安心。雲望舒獨自一人撫摸著絕世琴,看著眼前無聊的緋雅,隻好說道:“這若是讓沈隨風看見了,我女兒身的身份可是要捅破了。”

    緋雅笑道:“沒關係,星璃和流雲的房間夾在沈大少的兩邊,沈大少若是有動靜,流雲會告訴我的。”雲望舒將鬥笠取下,說道:“那麽說說看你深夜造訪我的香閨有什麽事情?”緋雅一臉向往的說道:“我想聽望舒羲和的故事。”

    “聽那個作甚?”

    “好奇呀!而且‘雲大哥’的名字不正好叫望舒嗎?想聽聽看嘛!”

    “一看就知道你又在想入非非,而且望舒羲和的故事過於悲傷,不符合你的意,會難受好一陣子的。”

    “啊?可是還是很好奇,如果會難受那麽久的話,消了我的記憶不就行了?”

    “那你不還是想要聽?”

    “呃……還是先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好吧!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應該是上古時代的事了。望舒,是神話傳說中為月駕車的女神。在我們以前的世界中,屈原寫下的《楚詞•離騷》中有記載:前望舒使先驅兮;王逸注:望舒,月禦也;洪興祖補注:《淮南子》曰:月禦曰望舒,亦曰纖阿。因此望舒又名‘纖阿’。一般望舒用作月亮的名稱,也作:明舒、素舒、圓舒。”

    “我還以為月亮都叫玉蟾什麽的,沒想到這望舒也可作月亮的名字,倒是又長了一番見識。”

    “羲和,主日月之神。在《山海經•大荒南經》郭璞曾作注:羲和蓋天地始生,主日月者也。故《(歸藏)啟筮》曰:空桑之蒼蒼,八極之既張,乃有夫羲和,是主日月,職出入,以為晦明。又曰:瞻彼上天,一明一晦,有夫羲和之子,出於暘穀。”

    “哦,那望舒羲和又是如何配在一起的?”

    “在這個世界的記載中,唯有在飄渺錄尋得一星半點,相傳宇宙主宰的女兒與座下十大神獸來此,開天辟地,創造生命,繁衍生息,主宰的女兒雲煙便戀上了凡間的生活。教授一群有資質的人修仙之法,那便是上古之神伏羲、神農、女媧眾神的雛形。”

    “這個世界的曆史與地球很相似,我在想這個世界以後會不會變成地球的樣子。”

    “有可能,畢竟曆史這麽相似,我們所處的空間也有可能是失落的曆史。”“那望舒羲和之神也在那雛形之中嗎?”

    “的確,當時創造日月時,雲煙便讓羲和掌管,漸漸地,雲煙發覺羲和一人過於孤單,便又選擇了望舒。這就是望舒羲和之力堪比日月的來源。”

    “那得到了望舒羲和,豈不是可以獨步天下?”

    “也不盡如此,駕馭望舒羲和乃是要通靈之軀或是仙體,否則以凡人之軀駕馭神劍隻會遭到反噬,弄不好墮入陰間也是有可能的。”

    “這麽恐怖?那我就不就不能拿著望舒劍去玩了?”

    “神劍要是給你玩,也是浪費。”

    “……”

    “望舒羲和即使再怎麽神通廣大終究逃不過那情關,一夜訴情竟是萬劫不複!那個時候雲煙早已墮入輪迴,眾神早已脫去凡胎登入九天之境,立起的法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望舒羲和公然違背仙規,即使是神也是不容許的錯誤。伏羲、神農、女媧三人商量過後決定把望舒羲和化作兩把劍,羲和置於大陸西端,也就是流國玄霄城,望舒置於大陸東端,在雨國的淺水灣一帶。”

    “哦?這麽巧?我們從玄霄城出發,目的地卻是淺水灣,倒真是巧到家了。”

    “的確過於巧合,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在若幹年之後一男一女分別從平安城和淺水灣出聲,竟是難得陰陽之體。”

    “陰陽之體?我記得你叫我抄飄渺錄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在陽時陽刻出生的人是羲和劍的最佳宿體,而陰時陰刻出生的人則是望舒劍的最佳宿體。望舒羲和本是一對情侶,化作了劍之後,拿到這兩把劍的主人注定會相愛的。”

    “相愛嗎?如若是為恢複記憶的我倒有可能,恢複記憶的我已不受凡間束縛,這上古神劍也奈何不了我。何況望舒羲和是相伴相生的,望舒和羲和是不能分開的。如今分隔兩地,那望舒羲和必定是靈力大幅度減弱,不然神劍被盜之事也不會有了。神劍自然有自己的神識,那羲和劍應該是喪失了神識和靈力,羲和是不會聽命於宿主之外的人的。”

    “那望舒羲和又沒有恢複靈力的可能?”

    “當然有,望舒羲和若是又重新相遇的話,那麽通過靈力催動,兩劍再度複蘇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那一男一女出生之後又怎麽樣了?”

    “那女子名為夙玉,男子叫玄霄,這兩人的出生時刻乃是陰陽宿體,望舒羲和找到了宿體自然興奮的不得了,無奈神將他們禁錮在兩地,無法突破,隻得作罷。但是,天命難違,兩人終於還是相遇了,相遇之時他們身邊都伴有一把劍,那便是望舒羲和。說來也巧,兩人聽說了望舒羲和的傳說之後,便想要試著去尋一尋。那夙玉本是好動之人,喜好奇珍異寶,男子對修仙之法非常迷戀,修的又是劍仙,對於一把上好的劍他也是有想要的打算。”

    “那後來呢?”

    “後來,兩人因緣際會的找到了望舒羲和,望舒羲和一旦接近了宿體便會發出自己功力的最大限度衝破封印,與宿體相伴。兩人攜著望舒羲和一同探尋修仙之法,豈料天界眾人得知望舒羲和衝破封印,而且找到了宿主,便下令各仙殺掉宿主,奪取望舒羲和。”

    “啊?怎麽這樣?”

    “仙家之人自古都是這麽怪,對於情愛之事非常反感,望舒羲和本是封印在大陸的東西端,如今望舒羲和有了宿主,而且威力伴隨著兩人的感情升溫與日俱增。那時,上古之神紛紛破碎虛空,飛向更高的境界,神界變成了空殼,哪還有什麽神存在?一切隻憑仙界做主,眾仙惟命是從,天帝毫無顧忌,夙玉與玄霄便開始想要用望舒羲和之力對付仙界。”

    “那結果怎麽樣?不要說到一半就停了啊!”

    “望舒羲和本是擁有靈識之人,此刻見到了往日仇人,自然是要報仇的,夙玉和玄霄兩位宿主就這樣被望舒羲和反控製,漸漸失去了自我,不能再駕馭望舒羲和。羲和劍天生擁有操控陰陽之力,怒斥仙界,惹怒了天帝,便集眾仙之力,殺死夙玉和玄霄。失去了宿體的望舒羲和,從此也就消失在天地之間,流落人間,不知所蹤。可憐那夙玉玄霄,本是一對有情人,卻奈何這望舒羲和仇恨綿綿,一切皆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

    “如今的仙界還存在嗎?”

    “你也知道安淩宮的開山之祖乃是雲霧,說是神的仆人,而不是仙的仆人,那雲霧想必早已殺到三重天之上,毀滅了仙界,安淩宮便順理成章代替了仙界,依然奉神界為上。”

    “那雲霧想必是非常憤怒,那個時候的仙界冷漠無情,對於伏羲女媧等人又不敬,想要自立為神,這也是因果嗎?”

    “有因必有果,那仙界如此下場,也是雲霧當初的罪過,那乃是雲霧的因果。仙界之人都是由凡人修仙提拔而來,欲望一旦染上了,便再也洗不掉,即使是仙,是神也難逃欲望的侵擾。”雲望舒說到這裏,覺得悲從中來,不禁唱起了《縹緲錄•三卷》中的一首歌:繁華燼 憑欄淺影

    箜篌弦驚 一曲無音

    望斷雁字迴時 如當年舊景 癡歎酒獨傾空留一夢相思 白發三千

    前緣逝盡 執手已無言

    劍斷花零 難撫瑤琴

    舊憶昨夜 淚自流

    凝眸漫天煙花 何處瓊華

    弦歌天下 瞰舒卷雲霞

    隻影天涯 何處歸家

    浮雲千載 惟憶 君顏

    ——心然《織夢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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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作者有話說: </b>今天就是六章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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