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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驢子和醜娃進入地下室的時候那裏一片漆黑,靜悄悄的,但是裏麵充斥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地下室的牆壁裏和上麵兩層不一樣,沒有長明燈照亮,驢子和醜娃隻能摸索著前進。


    最初是醜娃先摸到了一條鎖鏈,順著摸下去很快就摸到了鐵鉤和一些刑具,摸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驢子和醜娃就有點明白這裏是什麽地方了,這裏是試驗基地的屠宰場。


    後來驢子意外地摸到了一張小床,床上的被褥還是溫熱的,顯然有人睡過,而且離開不久。


    他在枕頭下麵摸到了一盒火柴,擦亮以後發現這裏的確是個屠宰場,讓人難以相信的是牆上釘著很多死屍,有人的,也有動物的,還有蛇蠍昆蟲,這些屍體有大有小,最大的是馬匹這一類動物,最小的是指甲蓋這麽大的昆蟲。


    隻是這些屍體不管是人的還是其他東西都是殘缺不全的,但這些東西都在動,或者說都是活的。


    當時驢子和醜娃看著被鐵鏈和釘子釘在牆壁上密密麻麻活動的殘肢斷臂眼睛都要爆出來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尤其是人被砍掉半個腦袋還伸長舌頭企圖舔舐身邊鎖鏈上殘軀的血跡。


    總之這些東西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顯得無比殘忍貪戀,驢子和醜娃害怕它們從牆上下來以後威脅到自己,就匆匆離開了。


    走到樓梯口才發現樓梯不見了,地下室成了一個孤立的大墳場。


    這一驚非同小可,倆人立刻意識到中招了,返迴屠宰場後牆上釘著的殘軀居然開始往外吐白煙,驢子冷不丁被白煙噴了一下,那感覺就好像整張臉皮被人猛地揭了起來,疼得他張嘴就喊了一聲,我聽見的慘唿聲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他倆知道難逃一死,無奈之際隻好鑽到小床底下抵擋,沒想到在小床下麵意外地發現了一條通道。


    起先驢子和醜娃以為這通道是出路,想叫我下來,猛聽見上麵槍聲大震,他倆知道我和什麽人交火了,顧不上再猶豫,用床板擋住通道防止毒煙進來就離開了。


    走到一個長明燈前,透過冰層看見外麵的白瓷缸和哭喊著的蟲人,驢子和醜娃才明白自己在冰層和牆壁裏。


    發現楞子就在看見蟲人沒多久,其實不能說和楞子相遇,當時驢子和醜娃隻不過看見楞子的身影一閃就不見了,他們既沒看清楚楞子是從哪冒出來的,也沒看清楚跑哪去了。


    但驢子對楞子的身影無比熟悉,一看就知道是楞子沒錯,所以就一路追上來,追到這裏,看見長明燈外坐著一個人,驢子立刻意識到是我,用牛角刀砍了半天也沒把冰層砸開,隻好用雪狐骨在冰層上割開一個洞把我拽了進來。


    從驢子和醜娃的敘述裏,我能聽出來楞子是在追蹤什麽東西,難道這個試驗基地除了那條黑狗洋鬼子,還有其他人?


    我心裏猛地打了個突,難道是大胡子他們遇到危險了?


    我計算著時間,如果我們能找到暗藏的密室找到楞子,我們至少還有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之後爆炸一旦產生就無法控製,冰雪屋很快就會變成真正的鬼屋。


    十五分鍾足夠了,驢子和醜娃很聰明,地下室的暗門堵得非常嚴實,我們把他倆走過的地方仔細查找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他倆發現楞子的地方,這裏是一樓,大廳裏的哭喊聲透過冰層傳進來聽起來有點悶,我示意他倆小心點,不要讓外麵的蟲人發現,開始仔細尋找。


    果然,我摸到一個台階下麵有塊凸起,用手一按,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暗門,我從大口袋裏掏出來兩個手電遞給驢子和醜娃,示意他倆小心點,背著口袋鑽了進去。


    這間暗室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我先前奇怪醫院為什麽沒有病床,在這裏得到了解答。這裏整齊地排列著一張張床,但不太像病床,更像手術台,每張手術台上都蒙著白被單,單子下麵有東西,從白被單的形狀能看出來是人。


    現在我基本上能把冰雪屋的所有房間聯係起來了,首先是地下室,在這裏,建造者把人和動物以及昆蟲的肢體或者器官取下來,和某種蟲卵一起裝在一樓的白瓷缸裏。


    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麽辦法,能保證這些母本都活著,蟲卵在白瓷缸內和人體或者動物的肢體器官融合孵化變成了那些蟲人,最後蟲人被秘密運進這間密室和殘害的孩子們組裝成屍人,之後被送到二樓的大木櫃中等待被喚醒。


    我掀開一個被單,被單下果然是個孩子的屍體,看起來孩子臨死的時候受到了驚嚇,表情驚悚痛苦,驢子見我衝他點頭,在孩子的腹部拉開個口子,立刻有血湧出來,還帶出來一截腸子。


    驢子罵道:“狗日的,果然是弄了孩子在這裏做實驗,我還當屍人是老天爺造的邪物,沒想到居然是洋鬼子幹的。”


    我說:“無風不起浪,關中自古以來就受到外虜的氣壓,以前就有渥巴錫帶領部族迴歸的事跡,所以那時候的千尺幢,是真正抵禦外侵的炮台。”


    驢子嘿嘿笑道:“山貓見識就是比我們多,還知道渥巴錫,老子隻要握金條就夠了。”


    我看和他沒辦法講,便讓他倆檢查一下四周。我們三個剛把這個孩子的屍體蓋好,突然聽見一聲沉悶的哼聲。


    這間密室相當於一個大型太平間,足足容納了幾百具孩子的屍體,猛地從屍體中間傳出這種聲音,我們三個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驢子大喝一聲:“誰?狗日的,再裝神弄鬼驢爺我讓你死屍變爛泥。”


    驢子的五官本來就移位了,被毒氣舔過,火光下臉皮子泛青,看起來很是嚇人,我心裏打了個突,想著這小子別中毒了。


    但剛才那聲悶哼來得太突然,沒功夫考慮別的,隻好屏住唿吸等待。


    等了幾秒鍾沒有動靜,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喊道:“糟糕。”便快速在手術台前穿梭,白被單一塊塊被我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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