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那個看門的老頭來開了門,閑乘月拉住在前麵走的殷子軒,看他走的方向好像又是往紫藤閣去的。她才不要住哪兒呢。

    “我不要住紫藤閣。”

    “不是。”殷子軒迴答。

    “那是哪兒?”

    又不說話,閑乘月忍住想殺人的衝動,保持微笑地狀態:“你想說什麽?慢慢說。”

    殷子軒皺皺眉頭,斷斷續續地道:“走,我。”

    “跟我走。”閑乘月把他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他點頭,就著閑乘月拉他的手,拉她往前走。

    閑乘月不動,堅持要他說出口,她現在知道了,他的表達嚴重有問題,不能說完整的句子,隻能說出單獨的詞,雖然他知道應該怎麽說,可是就是說不出口。真不曉得他怎麽領兵打仗的?他們怎麽能聽懂他這樣簡要的話的。

    “說跟我走。”閑乘月又重複一遍。

    “跟……我……走”雖然不連貫,但是至少語序是對的,不可以一下子要求他太多。

    “就是這樣,走吧,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笑了下,雖然嘴角勾動的幅度很小,但是閑乘月還是看得出來他在笑,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出現,真的讓人有種驚豔的感覺,他身上散發的冰冷的感覺也消失了,很耀眼,很美。

    “你笑起來很好看。”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

    他反射性的往後仰了仰,看他不習慣別人的觸摸,閑乘月突然好心情地笑了起來,拉拉他道:“走吧。”

    他轉過身帶路,不過還是沒有放開拉著閑乘月的手,嗬嗬,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他這麽可愛。

    “你要閑乘月住這?”

    “喜歡。”沒有一點語調的變化,閑乘月真是聽不出他是在問閑乘月喜歡不喜歡,而不是在陳述自己喜歡,告訴自己要慢慢教。

    看著滿院的彼岸花,那火紅的顏色,熱烈而妖豔,真是說不出的喜歡,而且和殷子軒很配,想想火紅的美人站在這火紅的花海中,真是美啊。不過閑乘月比較奇怪的是,普通人會在自己院子裏中彼岸花這種死人花的嗎?而且殷子軒把這樣的院子給閑乘月住是什麽意思?普通人恐怕早要生氣了吧,這不是咒人早死嗎?不過閑乘月曉得殷子軒肯定根本不知道這花有這種思意的。

    “很漂亮,以前沒人住,要讓給我住嗎?”閑乘月問,看這裏的樣子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啊,殷子軒不知道閑乘月會住到他家來,不可能特地給她收拾一間院落出來的。

    “我。”

    “這原來是你住的地方?”閑乘月詫異,他把自己的院子讓給閑乘月住?

    "恩"

    “那你現在住哪兒?”

    “隔壁。”“不要,你也住這,反正院子這麽大,又不是隻有一間房間。”

    他看著閑乘月,默默地點頭。

    “不要老是點頭,你怎麽和別人相處的我不管,不過我喜歡你對著我的時候,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剛才你要說好。”

    “……好。”

    殷子軒吃過午飯之後迴軍營去了,閑乘月無事可作,在花海中曬太陽,銀狐也窩在窩懷裏睡覺,窩發現他越來越喜歡睡覺,早也睡,晚也睡,總之就是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

    按摩著自己的手指,這個以前留下來的習慣,為了保證手的靈活性,可以更好地用閑乘月的武器——指刀,所以閑乘月沒事或者思考的時候都會自己按摩自己的手指,讓它更柔韌,以前閑乘月的手絕對是每個女人都羨慕的那種晶瑩剔透。

    雖然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不過長久養成的習慣還是改不了,而且這樣做可以放鬆神經,閑乘月也沒有改掉他的習慣。

    曬著暖暖的太陽,閑乘月就快要睡著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縹緲不定,帶著淡淡的哀愁。把閑乘月所有的倦意的彈沒了,放下懷裏的小狐狸,讓它繼續在躺椅上睡覺,自己則尋著聲音而去。

    才剛出了院門,就碰到了那個小美人,閑乘月現在知道他的名字叫葉維,有點女子氣的名字,是殷子軒的貼身仆人,因為閑乘月現在也住在了殷子軒的這個院子裏,所以他名意上也得伺候她了,不過看他那種看她的臉色,閑乘月是不指望他伺候自己了。

    “公子要到哪兒去?”他不冷不熱地問。

    “隨便逛逛。”

    “主子不在家,公子最好不要亂逛,就得進到不該進去的地方。”

    閑乘月跟你客客氣氣講話,你不當迴事,那就不要怪閑乘月了,一挑眉,道:“難道子軒要軟禁閑乘月了,還是準備監視閑乘月來著了,閑乘月真想不到閑乘月堂堂國師,居然連自由走動的權力都沒了。”

    對於閑乘月說國師一事,他一驚,因為閑乘月沒有提起過,殷子軒自然更不會提起,所以閑乘月住在這幾日,府裏的下人大概都把閑乘月當成什麽客人了。

    不理他,管自己走,諒他也不敢攔閑乘月,這個小美人真的和閑乘月很不對盤,老找閑乘月麻煩,閑乘月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他要是再不知道收斂,有什麽下場就別怪閑乘月了。

    繼續尋著琴聲,閑乘月發現琴聲居然是那個殷子軒說不要進去的地方,要不要進去呢,嘿嘿,他說不進去就不進去,向來不是閑乘月的作風。

    一句話,美人,和殷子軒那種美不同,雖然穿得隻是件灰色的長袍,但是黑色的長發傾瀉下來,白到透明的膚色,四周灰暗的房子反而把他襯著更加炫目,手指在琴弦上飛舞,純淨的音色從指尖飛出,手法嫻熟,隻是帶著說不出的惆悵。

    此情此景突然讓閑乘月想到了那個南唐後主李煜,那個在政治上雖庸駑無能,但其藝術才華卻非凡的人。工書法,善繪畫,精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迴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不禁把這首李煜最有名的絕詞念了出來。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彈琴的人低低重複最後一句。

    向進自己家一樣,走到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露出一個絕美的笑,不想打破這寧靜的氣氛,輕聲道:“在下閑,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唿?”

    他也朝閑乘月友好地笑了笑:“閑小姐,我叫沐秋陽。”

    “不要叫小姐,叫我閑就好了,沐。”

    “好,閑。”閑乘月微笑著看著他,他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突然一條手腕粗的鐵鏈跳進眼睛,就這樣在地上,一頭拖進屋子裏,一頭隱入他的長袍底下。沒有問他為什麽會被囚禁在這,閑乘月隻是欣賞他的琴,並不想深究他的人。

    當作沒看見那礙眼的東西,淺笑著問:“不繼續彈嗎?”

    “閑能吟出這樣絕妙的詞的,自然也精通音律,在下琴技拙劣,怎麽敢獻醜呢?”他的聲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低聲道:“說實話,對於音律我隻能聽,不會彈。”像古箏這種能東西,彈起來可是有可能割傷手指的,閑乘月保護她的手還來不及,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學,所以閑乘月隻會彈鋼琴,不會彈古箏這類弦樂器。

    “那沐獻醜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閑庭乘月之浮生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閑乘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閑乘月並收藏閑庭乘月之浮生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