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的一處偏遠宮殿裏,王福興正站在殿內,隔著紙窗眺望遠方,這幾日渝帝一直很忙,他今天是趁著渝帝午休,才好不容易找了個空子溜出來。


    須臾,虛掩的院門被輕輕推開,一身楊妃色對襟衣裙的朱氏輕輕閃進院內,她進門後先向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發現後,才輕輕合上院門,步入正殿。


    “你今兒真好看。”看著一身氣派裝扮的朱氏,王福興打心眼裏自豪,宮裏的那些小宮女們哪有朱氏這麽豐腴,還好自己當初眼疾手快,才把她搞到手。


    “說吧,找我什麽事?非得大中午的把我叫出來。”


    相比王福興的興奮,朱氏則顯得冷淡許多,如今的她可是珍寶司二把手,等再過幾年太子登基,身為太子乳母的她,定能擠走梅佑娘,成為珍寶司的掌事姑姑,倒是這個老太監,越來越沒奔頭兒了。


    王福興仿佛沒看出朱氏的不耐,繼續討好地說道:“雜家今天約你相見,是有好東西要想送給你,你看。”


    “這是?”


    見王福興從懷裏掏出一張方方正正、黃白相間的紙張,朱氏以為他又是像往常那樣給她看自己寫的情詩,神色愈加不耐,“這詩我拿迴去看吧。”


    “這可不是詩,你先看看,別急。”


    “不是詩?”薄薄一張紙,不是詩,莫非是銀票?


    想到老太監可能是開竅了,朱氏的臉色馬上由陰轉晴。


    結果泛黃的薄紙一打開,朱氏險些沒叫出聲,哇,這何止是銀票,這簡直是金元寶!


    “高興嗎?你跟了我這麽久,怎麽說我都該給你一點產業的,隻是以前你總不答應和我公開,我才一直慪著口氣,如今我也想通啦,公不公開有什麽要緊的,既然你不願意,那也就算了,咱們處得好就成。”


    王福興把地契往朱氏手中塞了塞,“放心吧,這份地契在府衙戶門中登過記,它現在就是你的了。”


    “你......你對我真好......”


    拿著手裏的地契,朱氏心裏樂開了花,這老太監和自己對食也有些年頭了,但一直都摳得很,自己每每暗示他送點值錢的東西時,老太監就開始顧左右而言其他,如今倒像是變了個人。


    “哎呀,不就是一座宅子嗎?瞧把你感動的。”


    王福興將朱氏的手握在懷裏,像普通情侶那樣摸了摸她的手背,“你如今也是珍寶司的大姑姑了,每每收入藏品,難免要見一些有來頭的官員、使者,衣著不能太寒酸,瞧瞧,我今天還給你帶什麽了?”


    如果朱氏謹小慎微,沒有被地契、首飾迷了雙眼,她或許能發現今天的王福興很有些不對勁,但可惜,人性在金錢麵前往往不值一提......


    隻見老太監抽迴握著朱氏的手,從袖中掏出一個比巴掌稍大的藏青色小袋,袋口一拉,竟從裏麵摸出一個翡翠鐲子,“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哇!這鐲子要花不少銀子吧?”身為珍寶司的姑姑,朱氏自然是識貨的,像這種成色的鐲子,至少要大幾百兩。


    “銀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開心。”老太監今天像是嘴上抹了蜜,每句話都說到朱氏的心坎上,見朱氏猶猶豫豫,老太監幹脆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鐲子往她的腕上一套。


    “真好看,這鐲子和你真搭。”


    “就你嘴甜......”朱氏衝著老太監嬌羞一笑,歡喜的神情不言而喻。


    “還有還有。”眼見佳人開心,老太監又開始倒“福袋”,從裏麵摸出好多好東西,“還有這些耳墜子、發簪、瓔珞、胸花......都是送給你的,等你下值了,再迴去好好試試。”


    看著手上精美絕倫的飾品,朱氏滿心甜蜜,當初接近老太監是為了幫淮王謀事,如今淮王已死,這老太監對自己倒是癡心一片。


    這些東西一看就花了不少銀子,看來這老太監的家底還是不錯的,要不,就假戲真做吧。


    大渝帝後自糯米團子迴宮那天打過照麵外,之後再沒見過麵,渝帝更是沒再踏入鳳儀宮一步。


    大理寺雖在偵查那些死嬰的來源,可一直毫無進展,朝上有老臣幫著蕭老將軍求情,希望渝帝能網開一麵,先把年事已高的老將軍放出來,但渝帝每每看到奏折都大發雷霆。


    直到前些天,有個今年新進翰林院的年輕翰林在朝堂上為此事公然頂撞渝帝,被渝帝拖到午門用了杖刑,至此之後,再也無人敢為蕭家發聲,就連一些之前和蕭家走得近的官員,也開始主動遠離。


    九月至,秋風起,一陣秋雨一陣涼,雖然夏季的尾巴仍在,但已掀不起大風大浪了。


    九月初九是重陽節,據說這天出生的孩子是天胎,能得上天庇佑,既然蘇太後腹中懷的是“靈胎”,那選在這一天降生就再為合適不過。


    可能真的是神靈顯聖吧,蘇太後這天起床時還好好的,可用過早膳後沒走幾步,腹部就開始隱隱作痛,起先太後沒在意,以為是吃多了脹氣,直到下身見紅,才慌忙宣太醫......


    “桂......桂嬤嬤,你快去把暮丘給的藥丸拿來。”


    蘇太後臉色慘白地捂著腹部,早膳喝下湯藥後,她就知道自己是要生了,宣太醫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太後,來,小心,我扶著您。”桂嬤嬤很快找來藥丸,費力地從背後扶起疼得冷汗淋漓的蘇太後,伺候她服下藥丸。


    “嗯......啊......”費力地咽下藥丸後,蘇太後如釋重負地悶哼一聲,再次扶著肚子躺下,等待太醫過來看診。


    這才剛剛發作,疼痛倒也在蘇太後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加上有暮丘給的藥丸,自己又生過一胎,是以蘇太後對生產之事並不擔心。


    可美好的願景卻往往伴隨著殘酷的現實。


    蘇太後從辰時開始發作,可直到酉時孩子還沒露頭,因“靈胎”出生關乎大渝國運,於是當渝帝在早朝上得知太後即將臨盆時,就帶著諸位大臣浩浩蕩蕩地前往靜安宮西側的祭台上拜天跪地,為太後祈福。


    月上梢頭,草木俱靜,原本在這個時辰早該安靜下來的皇宮卻是燈火通明。


    靜安宮內,蘇太後已經疼得奄奄一息,發絲早就被汗水打濕,胡亂地貼在額上,高高隆起的腹部可以清楚地看到左一拳又一腳的鼓起。


    胎兒生龍活虎雖是好事,但就是苦了蘇太後,此時的她別說用力生孩子,就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啊——嗯啊——”


    “快快,給太後喂參片!幫太後擦汗!”


    “你,別愣著,再去打盆熱水來,快去!”


    “太後,用力呀,您的胎位是正的,就是小主子有些調皮,您再努把力,他就出來了!”


    穩婆在一旁費盡心思地哄著,她是宮裏的老嬤嬤了,連渝帝都是她接生了,可像蘇太後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


    哪有胎位正、狀態好的胎兒,死活賴在娘胎不願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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