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以道斬殺九頭蛇相柳,讓他的一隻頭顱從此再也無法複蘇,並且此種斬殺他的頭顱,也會導致九頭蛇相柳的先天本源發生改變,他的天賦神通之類也會發生改變……


    簡單說,以前的九頭蛇相柳即使被人斬殺了一顆頭顱,但因為其先天本源沒有改變,所以九頭蛇相柳的天賦神通也不會發生改變,該是如何就是如何,隻是比之前全盛時期的實力微弱一些。


    可現在以道斬殺一顆頭顱,掉落的不僅是實力,更是他的先天本源。


    將九頭蛇相柳從相柳轉變為另一種生物!


    這就是道的力量。


    “長離仙尊的一根頭發絲可以鎮壓寰宇,這隻九頭蛇根本不是對手……”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附和道。


    他們對長離仙尊有著足夠的自信,對長離仙尊遺留的這一根頭發絲也有著信任。


    因為即使捧珠侍女沒有刻意將這根頭發絲的威力顯現出來,可這根頭發絲在錦鑾仙舞珠裏麵已經熠熠生輝,各種道痕和大道法則交相輝映,金光燦燦,仙氣彌漫,仿佛長離仙尊的道影就存在此間。


    “好可怕的威壓!”


    捧珠侍女調動身體法力,將錦鑾仙舞珠裏麵保存的這一根仙尊頭發絲小心翼翼的催動出來。


    這根長離仙尊的頭發絲剛剛露出發梢,整個大殿頓時轟鳴一聲,頂梁木柱晃晃悠悠,仿佛天地忽然沉重了不少,朝著他們傾覆而去,天地威壓化為實質。


    大殿上的所有文武百官,不管是練氣士也好,還是陽神武者也罷,都感到一絲絲的鋒芒刺破他們的肌膚,這並非是這根仙尊頭發絲釋放出來的,而是這根頭發絲實在太過強大,整個大殿變為它的道域。


    “不要驚慌!”


    二世皇帝扶蘇臉色微變,和丞相李斯互視一眼,整個仙秦運朝如今在人間的仙神隻有他們二人,也隻有他們二人才能勉強承受如此威壓。


    若不是他們使用自身道則和法力庇護周圍的百官,恐怕剛剛在頭發絲顯露一端的刹那間,整個秦王宮被摧毀為廢墟,所有人也會被立刻殺死。


    即使是他們兩人抵擋,大殿也是有些難免承受其負,另外的百官也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即使是這根頭發絲上麵的道韻百不存一,都有如此的能耐,可見長離仙尊的修為到了如何可怖的境界……”


    扶蘇低聲呢喃道。


    仙神……,竟然連仙尊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讓他感到無比的挫敗,他引以為豪的天仙境界,在長離仙尊麵前有若無物。


    當然這也並非意味著是他比不上九頭蛇相柳,這根仙尊遺留的頭發絲殺死九頭蛇相柳不是難事,但如何破壞,從根本上摧毀破壞仙尊運朝的九頭蛇相柳的先天本源卻是難事一樁。


    因為先天本源實際上存於天地之間,乃是虛無之地所存,不是為現實所化的相柳身軀之內。


    哪怕將相柳斬殺,也不過是殺死了一隻相柳,還會有千千萬萬隻相柳再次複活。


    當然,複活的相柳,再也不是之前的那隻相柳。


    相柳並非不死,而是他所代表的先天本源不死。


    這就好比於,即使九州世界天地間的龍族全部死得幹幹淨淨,但是要不了多久,龍族就會重新複蘇。


    因為龍族的化龍之道還存在,天地間的鱗甲凡種都會不斷蛻變,化為真龍,從而取得原先真龍的先天本源,成為另一個龍族,逐漸複興。


    即使沒有這些鱗甲凡種,也有九州世界天地間的地脈和雲脈會化為龍族……


    可以說,即使龍族全滅,隻要龍族的道還存在,這天地間就會重新再生長出龍族。


    這也是為何有些世界破滅億萬年,生靈死絕,但到大世到來之際,有些種族漸漸複蘇……,其中固然有一些種族陷入沉湎,但更多的種族則是從新複蘇,從無到有,因為天地間已經拓印了他們的道。


    而這個道,也可以叫做先天本源。


    斬掉先天本源,就相當於將九頭蛇相柳的這條道路徹底斬去,從此天地間就不會存在相柳,即使創造出相柳,相柳也不會與此相同,除非能將長離仙尊這根頭發絲破滅相柳之道的道消除掉,讓相柳之道重新生長,不然天地間就不會再有相柳一族。


    一個是直接斷絕相柳之道,一個是殺死相柳,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相柳是一個種族,稀少的種族。


    而二世皇帝扶蘇則為仙神,為人族,人族並不缺少他一個,即使他死了,先天本源也會迅速融入人族的大道之中,不會死灰複燃。


    所以即使作為二世皇帝的扶蘇,修為和實力即使比九頭蛇相柳強,但也不能與九頭蛇相柳的保命能力相比。


    “快!給皇後輸入法力!”


    正在扶蘇出神的刹那間,捧珠侍女忽然臉色煞白,嘴角滲出點滴鮮血,掉落在鳳袍之上,將鳳袍染上了一抹血色。


    錦鑾仙舞珠畢竟是捧珠侍女的本體,這根存在於錦鑾仙舞珠的一根仙尊頭發絲,早就和錦鑾仙舞珠伴生,相當於是捧珠侍女的命根子。


    此刻不管是法力不足,還是取出這一根仙尊頭發絲,都讓捧珠侍女在刹那間受了重傷。


    也是,如果不是因為這根仙尊的頭發絲是捧珠侍女的伴生物,她也不會有控製此物的可能。


    自然造化,最是神奇不過。


    若是以捧珠侍女現在的修為,是斷然不可能催動這根仙尊的頭發絲,即使是二世皇帝扶蘇,催動此物也是極其艱難,但好在這根長離仙尊遺留下來的頭發絲與她性命相連,所以才可以勉強催動。


    “此物與皇後性命相連,即使我等輸入法力,也隻是暫時維持皇後不死罷了,失去了此物,皇後就如無根浮萍一樣,遲早歸於寂滅……”


    李斯法眼觀摩,看出了捧珠侍女的虛實,捋須略微感慨一聲。


    捧珠侍女盡管是仙秦運朝的皇後,可與他並無太多關係,他雖然有些感慨捧珠侍女犧牲自我,科也不會因此感到難過。


    作為一個老狐狸的官宦更是如此。


    李斯從他的袖中掏出他自己所書寫的枯木逢春之術,是一玉簡,表麵浮掠著淡淡的碧芒。


    “陛下,將此物貼在皇後眉心處,暫可保住皇後一命。”


    李斯淡淡說道。


    以他仙神的修為,暫時保住捧珠侍女的性命,並非難事,可想讓捧珠侍女恢複如初,就非他說能為了。


    畢竟想要在找到一根仙尊遺留的頭發絲,壓根不可能。即使找到,此物未經和錦鑾仙舞珠磨合,不可能融入錦鑾仙舞珠之中,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被仙尊頭發絲的道則消磨掉,化為灰灰。


    “好!”


    扶蘇沒有遲疑,將此物貼在捧珠侍女的額頭上。


    這玉簡乃是李斯所書寫,承載著他的大道,玉簡也並非是凡物,而是以終南山玉精所製造而成,可以承載仙神大道,異常珍貴。


    玉簡裏的碧芒不斷滲透到捧珠侍女的身體之中,她慘白的臉色稍有恢複,但也隻能勉強維持罷了。


    “能否將此物重新塞迴錦鑾仙舞珠之中,救皇後一命。”


    扶蘇抿著雙唇,皺著眉宇,著急詢問百官道。


    雖然他是仙神,可畢竟人有所長,在太醫院的一些太醫更是精通百草之道,可以療養仙神的身體。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麵麵相覷。


    仙尊遺留的這根頭發絲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抽走的,抽走之後,想要彌補這部分的虧空又豈是容易之事。


    “隻要娘娘能學會本相這枯木逢春之術,即使修為有所損失,但根基反倒會擴大一些,陛下不用擔心,左右是多耗費一些吊命之物……‘


    李斯淡淡一笑,寬慰道。


    他這玉簡承載著枯木逢春之術,可以暫時保住捧珠侍女不死,而失去的虧空也可用仙秦運朝的一些寶藥來吊命,隻要學會枯木逢春之術,就可借此活出第二世,甚至可以將仙尊頭發絲殘留的道則融會貫通,更進一步。


    當然,做到這一步的,少之又少。


    隻是仙秦運朝財大氣粗,富有九州四海,保命之物數不勝數,將捧珠侍女維持生命不墮上萬年都可。


    李斯不相信,足足上萬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捧珠侍女學會這枯木逢春之術。


    “如此……,也好。”


    扶蘇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捧珠侍女這瀕危的生命表征,差點嚇他一跳,若不是他是皇帝,早就學會了寵辱不驚,此刻早就心神大亂了。


    在通過玉簡釋放的碧芒治療傷勢,和通過先天靈寶姻緣紅線傳送百官的法力之後,捧珠侍女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暈,她開口說道:“陛下不用擔心,妾身早就有萬全之策,不可能因為此事而損毀妾身自己的性命……”


    和二世皇帝扶蘇一樣,捧珠侍女可不會傻傻的將自己的性命在此事上消逝,她早就有了準備。


    “俗話說,破鏡難圓,這錦鑾仙舞珠是妾身的本體,此刻將這根仙尊的頭發絲送走,也是了結了妾身的一個心結……”


    捧珠侍女歎了口氣。


    這根仙尊遺留的頭發絲雖然珍貴無比,可鑲嵌在她本體的錦鑾仙舞珠之中,如鯁在喉,雖說是伴生,但這關係就如普通凡人被刀插入心髒,不能立刻拔出,不然就血液湧出,大量失血而死,可若是不拔出刀子,也會慢性死亡。


    捧珠侍女本體裏的頭發絲比凡人心髒的刀子要好一些,不至於立刻身死。


    但此刻取出來,卻也是傷了元氣。


    “仙尊早就看出妾身有這一根殘留的頭發絲在身,所以賜予妾身一顆寶丹,隻需服用就無慮了。”


    捧珠侍女勉強笑了笑,從懷裏取出一個精致木匣,打開木匣,裏麵是一羊脂玉瓶,雖然還未曾打開玉瓶,但從外麵卻可以看到一顆散發著金光的丹藥從玉瓶的瓶身滲透出來。


    “是一顆萬華丹!”


    捧珠侍女解釋道:“此丹是仙尊采集天下萬物之菁英,所煉製的寶丹,可以恢複一切傷勢,當然最大的作用不僅於此,而是憑此突破仙境……”


    她說到最後,臉上露出笑容,似乎是因為長離仙尊對她的另眼相待,感到驕傲。


    仙境,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境界。


    但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送到了捧珠侍女的手上。


    “不愧是紫霄宮中出來的皇後……”


    群臣驚駭,心中暗道。


    外界難得一遇的丹藥,可以突破仙境的丹藥,竟然長離仙尊隨意就賜給了捧珠侍女,要知道捧珠侍女在紫霄宮隻是一介侍女罷了。


    這種寶丹,哪怕是仙秦運朝,一顆也沒有!


    如此差距,讓他們不由心生嫉妒。


    在仙秦運朝當一介臣子,哪怕權勢有如丞相李斯那樣,也為突破仙境而疲勞奔命,終究也隻是差了一籌,若不是仙尊垂憐,恐怕已經身死道隕。


    可偏偏,隨便的一介侍女就有如此重寶。


    若說不嫉妒那是假的,可群臣也隻能暗暗羨慕長離仙尊的闊氣,可不敢對長離仙尊有一絲的質疑,畢竟這寶丹是長離仙尊所練,賜不賜予他們又有什麽關係,他們有什麽資格讓長離仙尊賜予他們寶丹!


    況且捧珠侍女雖為侍女,卻也是服侍長離仙尊的貼身之人……


    “原來皇後早有定計,是朕多慮了……”


    扶蘇忍不住眉頭一挑,心中隱隱有些不忿,他剛才著急的要死,可捧珠侍女事先沒有告知於他。但他畢竟心胸開闊,是偏文事的皇帝,想到此事事發突然,也就漸漸釋然了。


    雖說捧珠侍女本體裏的這一根仙尊頭發絲遲早要取出來,但絕不是現在這個時刻。


    根基深厚與否,突破仙境的修為實力也不盡相同。


    比如老聃等人突破仙境,根基無比紮實,天仙初期就有別人天線後期的修為實力。


    所以捧珠侍女完全可以將這根仙尊頭發絲所蘊含的道則再盡情消化,直到快突破仙境之時,再取出來。


    這就相當於破壞了一次捧珠侍女的機緣。


    “陛下不必多說,是妾身之過,未曾事先告訴陛下。”


    捧珠侍女心思玲瓏,立刻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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