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嬴政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他仔細打量了幾眼尚帶稚嫩之色的扶蘇大秦長公子,這位大秦長公子竟然對他“說教”了?!


    上朝議政確實是了解仙秦運朝這些年發展的最好方法。


    嬴政出關之時就有此意,但太過思念妻兒,於是先到秦王宮後宮來見羋華和扶蘇,誰曾想竟不是他主動提出上朝議政,而是扶蘇提起。


    “父皇欲讓兒臣學習法家,然而法家之法在於革新,因此有我大秦商鞅變法奠定國基,現今國內動蕩雖無孝公之時緊迫,但也是迫在眉睫……”


    和始皇帝嬴政一樣,作為大秦長公子,盡管他的施教老師是三位儒生,但實際上不管是大秦大體是以法家治國,想要理解大秦朝政的運轉,就必須學習法令……


    而且儒家大儒往往博古通今,縱使法家思想不讚同,但他們都曾學過熟讀過法家典籍(不然稷下學宮時對噴時無話可談)。


    “昨日法家之法,未必適用今日法家之法!”


    扶蘇神色鄭重道。


    此話一落,宮闕寂靜一片。


    法家耕戰乃是秦國定國基石,扶蘇學儒家之學對於大秦朝廷上下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可以理解的,畢竟法家高徒大多也師從儒家……


    然而現在扶蘇說了此話,法家之法不適用今日了!


    這無形中動搖了仙秦帝國的根基!


    更何況扶蘇還是大秦長公子,盡管此刻未必冊封為太子,但嬴政救他這麽一個兒子,扶蘇也幾乎是被群臣認為是下一任帝國的接班人。


    這話……


    太重了!


    “扶蘇,你今日失言了!”


    羋華瞥了一眼嬴政瞬間忽變的臉色,神色急切,連忙提醒道。


    她在看到嬴政沒有反對,低聲道:“你父皇現在生氣了,你趕緊出去,等想好了再對你父皇道歉。”


    扶蘇也覺一時失言,對嬴政、羋華二人恭敬施禮之後,緩步離去。


    等扶蘇走後,壓抑的氣氛為之一鬆。


    “陛下,扶蘇隻是因為和陛下許久未見,想要表現一番,還請陛下原諒扶蘇的冒失。”


    羋華低聲哀求道。


    “愛妃不必多說,扶蘇是朕的兒子……”


    嬴政深思片刻,搖了搖頭,“扶蘇的想法是好的,可他還是太稚嫩了,變法這兩個字哪怕心裏想,也不能提出來,一旦提出來,必定是石破天驚!”


    縱然現在秦國尊奉法家,而且法家上位無一不是通過變法……


    但擅自變法,對於秦朝難免傷筋動骨。


    未到不可不變之時,這變法就不能提及,哪怕它拖住了仙秦運朝的發展。


    “而且……,不僅是扶蘇,朕也發現了,商君之法適合於秦國,卻不適合現在的秦朝,更不適合仙秦運朝!”


    嬴政淡淡說道。


    他自然不是笨人,在滅掉六國之後,他就感覺到了以秦國的法令統治六國,還是太過勉強。


    六國的百姓不能適從秦國的法令。


    僅統治了數年,在趙魏韓三晉之地就有十幾萬人犯了秦國的法令,遠超秦國本土的罪犯。


    但在之前正值揮師滅掉六國之際,所以改變法令不合時宜。


    現在扶蘇能提出昨日的法家之法不適合今日的大秦,並非錯了,而是對了!


    可……


    這等大事。


    若要變法,必須以雷霆之勢,決不能拖延,有半點心慈手軟!


    有反叛者,直接以秦軍鎮壓!


    有作亂者,直接判處腰斬!


    “陛下之意?”


    羋華有些疑惑,但說出口的時候,她瞬間意識到了不對,連忙說道:“是妾身不對,後宮不可幹政,妾身……”


    雖然嬴政願意與她說這些話,但若是她出聲詢問,那就是犯了忌諱。


    “此事不必在意。”


    嬴政擺了擺手,但對羋華的識趣也頗感滿意。他並非不愛羋華,但就如和之前與扶蘇談話一樣,現在若模糊了帝王與妃嬪的界限,今日之恩尚可,明日就會得寸進尺。


    他日之後難免不會刀戈相向!


    維持法統,就必須有距離!


    “想要變法,就必須找一個由頭,讓這些魑魅魍魎冒出來……”


    ……


    ……


    一個時辰之後,秦王宮主殿。


    大朝會。


    “啟稟陛下,陛下在我大秦元年的時候閉關,微臣以丞相府頒布《仙秦育胎令》,初查我大秦人口約兩千三百四十五萬餘口,在十年內,增加到了五千萬六百四十八萬餘口,在五年前,統計人口為七千八百六十四萬餘口……”


    丞相李斯手捧笏板道。


    大秦現在縱然是仙秦運朝,與以前的朝代相差甚遠,但查探大秦境內到底多少人口,耗費巨大。


    因此到現在也僅是查了三次人口。


    “任囂將軍和屠雎將軍納嶺南地於我大秦,編戶造籍之後,我大秦新增嶺南地人口約六十餘萬……”


    李斯想了想,又奏道。


    嶺南地的百越之人,雖然現在納入了大秦領土,但因為這些人乃是土著,與中原隔絕已久,縱使秦軍秦吏強行使其分戶,但百越之地仍存在時不時的叛亂。


    “那匈奴人呢?“


    嬴政帶著冠冕,眼前的一串串冕旒不斷搖晃,讓他的麵容增添了一絲神秘。


    他的聲音淡漠,可落到朝廷百官的心中,卻有若驚天雷鳴。


    “啟稟陛下……”


    在李斯旁的尉繚神色微變,連忙解釋道:“皇帝陛下,蒙恬將軍率軍二十五萬卻匈奴七百餘裏,斬殺匈奴人三十餘萬,然匈奴人……多是騎乘馬匹,其餘殘部逃亡西域,蒙恬將軍揮使進往西域,滅國十二,可在西方天山之處,有一僧人化作神佛,擋住了我秦軍鐵騎!”


    “但欽天監的練氣士無陛下聖旨,不可調動……”


    其餘朝臣紛紛點首,“那僧人修為有限,遠不如我中土修士,然性忍耐苦,任我秦軍弩箭射去,不響不吭……”


    說著就有欽天監的練氣士抬上巨大的法鏡。


    這法鏡高若丈許,將秦王宮主殿占了一半還多,其上銘刻各種奇異神獸和符文,隨著法鏡之中如同琉璃般的鏡麵亮起,符文一顆顆被激起。


    一副畫麵映在了眾人麵前。


    在遙遠的西域荒漠之上,樹立著一麵遼闊的城牆,在城牆之上駐守著數千名黑衣黑甲的秦國士卒,他們麵色嚴肅,如同一尊尊戍守邊疆的雕像。


    咯噔!咯噔!


    巨大的八弓床弩被拉到滿弦,箭矢上閃耀著青銅色的光澤。


    在弩車上同樣顯露出法陣的印記。


    唰唰唰!


    數百支弩箭射了出去!


    隨著這些狼毒箭的方向,嬴政看到了遠在西方的一處巨大的臥佛金身,橫跨整個峽穀,擋住了秦軍進軍的鋒芒。


    隻聽數聲脆響。


    這些狼毒箭紛紛射到了臥佛金身之上。


    臥佛金身身上有些地方凹陷了下去,在金身的表麵滲出了淡淡的鮮紅血跡。


    “此人是誰?”


    “何者為佛?”


    嬴政瞳孔微縮,有些不可思議。


    由欽天監和將作坊的墨家子弟研究出來的八弓床弩足可以射到兩千多步,同時因為攜帶碎星砂以及車弩的法陣之力,這些弩箭足可以應對一些境界較高的練氣士和武道強者。


    但……這臥佛金身僅是稍微受了一點輕傷,就安然無恙。


    “此僧恐怕不在朕的實力之下。”


    嬴政倒吸一口冷氣,他閉關數十載,吸納仙秦運朝的氣運,再修煉長離仙尊傳下的天子望氣術這部武道功法和運朝之法……


    按照他的推測,若是他不動用仙秦運朝的氣運,隻以自身的武道對抗,恐怕隻能和這臥佛金身打一個平手。


    “啟稟陛下,佛乃是西方之神的稱謂。”


    “其僧人相傳為西域一小國的王子,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圓寂,但不知為何,在我大秦鐵騎正要進攻西域更西之地時,此僧自墳丘之下而出,先是為一朽骨,然而化作金身佛像,鎮壓在西行之路。”


    “正是因為此僧,匈奴人逃向了更西之地,也阻止了蒙恬將軍的進軍。”


    李斯皺起眉宇,緩緩解釋道。


    “原來如此。”


    嬴政點了點頭,“此西方之神,也就是佛陀,竟然可以抵擋住我大秦鐵騎,看來也非尋常之人……”


    “看來是朕錯怪愛卿眾人,汝等無罪!”


    話音落下,群臣告謝。


    就在大秦文武百官以為此時落下帷幕的時候。


    忽然聽到嬴政淡漠說道:“西方之神,也敢幹預我大秦之事,莫非欺我大秦兵馬不利唿?”


    他冷冷一笑,“今日朕既然閉關而出,就親自出手,為我大秦掃清障礙!”


    “陛下,這……”


    大秦的文武百官頓時有些震驚住了。


    在他們看來,嬴政雖然閉關修煉數十載,可最多也就是和普通的練氣士沒有什麽兩樣,怎麽可能比肩於那橫臥在西域的金佛?!


    但接下來的那一幕,讓群臣盡皆傻眼。


    隻見自嬴政的身上浮現一條五爪黑色神龍,這神龍張牙舞爪,從嬴政的身上朝著宮闕之外飛去,而嬴政也好似與這神龍融為一體,從殿內飛躍而出。


    眨眼之間,五爪黑色神龍化身數百丈之長,四爪之下有雲霧生出。


    “爾等上此騰雲,隨朕一同去滅掉那所謂的西天之神!”


    嬴政站在五爪黑色神龍的龍首之上,背離雙手,冠冕袞服隨風獵獵作響。


    “謹遵陛下聖旨!”


    在秦王宮殿內的文武百官上了這神龍爪下的騰雲。


    盡管文武百官的人數足有上百人,可也僅僅占據了這騰雲的一角而已。


    “走!”


    “前往西域,朕倒要看看,這佛陀有何能耐!”


    嬴政驅使腳下五爪黑色神龍。


    隻聽一陣激昂的龍吟聲響起,這五爪黑色神龍瞬間飛躍到了空中,其速快若雷霆閃電,在騰雲之下萬裏山河從目中不斷掠過。


    嬴政閉關數十載,盡管朝中眾人攝於他的威壓,不敢生有異心。


    但畢竟久未出關,群臣心思浮動。


    所以他此舉一是為了斬殺這攔截在西行之路的佛陀,另一目的就是為了震懾群臣。


    “是父皇乘龍而走……”


    在秦王宮一角中,正在讀書的扶蘇頓時有些愕然的看著空中飛掠而走的黑色五爪神龍,他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好奇。


    於是他身體飄浮於空。


    轉身化作一五彩鳳凰,雙翅一展,就是數千裏距離。


    對比嬴政,竟然不落下風。


    緊緊的跟隨其後。


    半刻鍾過後,嬴政乘龍到了二十多萬秦軍與臥佛金身對峙的地方。


    “末將見過陛下!”


    在看到有黑龍自東方而來的時候,這些秦兵秦將頓時如臨大敵,但在看到這龍爪之下是鹹陽的文武百官之後,就收迴了戈矛,肅穆而立。


    而在秦軍之中的蒙恬,他武道境界高超,目力精遠,甚至連數百米外的蒼蠅的每個節肢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哪怕這龍首高若山巒,但也看到了在龍首之上背離的嬴政。


    “愛卿平身。”


    嬴政踏在半空,天子望氣術瞬間運轉,天地間的各種氣流隨他的心意而動。


    他一抬手,將蒙恬拜下的身體用無形的氣流扶起。


    “這是信仰之力,還夾雜著氣運之力、以及練氣之道,真夠駁雜的……”


    嬴政眼睛微眯,看向了橫臥在峽穀之間的臥佛金身。


    在秦王宮的主殿之內,法鏡雖然可以讓他看到臥佛金身,可沒有在現場直接看,就無法用天子望氣術分辨出這臥佛金身的本質。


    “可惜,你若投靠於朕,還可活命,但今日你擋在了秦軍鐵騎之前……”


    嬴政冷冷一笑。


    在他的袞服之前,帝璽緩緩凝聚。


    這是他的武道意誌——九州神皇印!


    代表的是九州萬民的人道意誌,一印之下,將會麵臨仙秦運朝億萬百姓的意誌信仰衝擊!


    “去!”


    帝璽兀自沉浮,頓時化作一道隕星,朝著橫臥在麵前的臥佛金身轟去。


    這帝璽在降臨臥佛金身之時,迎風而漲,越漲越大,僅僅瞬息之間,就已經有了臥佛金身數倍大小。


    臥佛金身在這帝璽之下,宛若螻蟻一般!


    欲要被其鎮壓!


    蒼穹傾覆!萬民齊拜!


    傳說中的神隻,不能受大富大貴之人一拜!


    若受了這一拜,就會金身破裂!


    更何況此時是億萬仙秦百姓朝著這佛陀一拜!


    他……如何能抗衡得住?!


    喀嚓!


    喀嚓!


    臥佛金身頓時金身破裂,裂開的縫隙中滲出略帶金色的血液。


    血液浸染了峽穀的土壤,讓這一片地域閃耀著金色光芒。


    臥佛金身瞬間起身,盤膝而坐。


    他麵含慈悲,雙眸似乎充滿了無盡的痛楚。


    “阿彌陀佛!”


    他雙手一合。


    佛音震徹蒼穹,哪怕是三界也聽聞到了此佛音。


    破裂的金身瞬間重新愈合。


    “老衲釋迦摩尼見過仙秦皇帝陛下,不知皇帝陛下為何要犯我佛土,戮我佛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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