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牧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動了進攻?”


    冒頓單於臉色忽變,匈奴人的狼旗可以說是二十萬匈奴騎兵的三軍之魂,沒有了狼旗指揮,他們這二十萬匈奴騎兵統轄混亂,難免會給這些南人可乘之機。


    而就在這時,四處的草原部落在看到王帳狼旗倒下的那一刻,也紛紛陷入了慌亂之中。


    整個二十萬匈奴騎兵此刻處於短暫的混亂無序的狀態。


    “快,重新給本單於升起狼旗,告訴他們本單於還活著,匈奴人沒有亂,另外,將這些射掉狼旗的趙人,給本單於五馬分屍,丟到草原,給野狼分食……”


    冒頓單於抽出腰側的黃金彎刀,憤怒開口道。


    隨侍的幕僚膽戰心驚,一旁的親信趕緊將冒頓單於的命令下發到各個部落。


    匈奴人雖然有二十萬騎兵,可這些騎兵都是由一個個小部落組成的,其中最大的部落就是冒頓單於統率的人馬,約有兩萬左右,這是匈奴人的精銳兵馬。


    其餘的匈奴人兵馬則是由其他單於統率,以及一些雜胡騎兵。


    然而作為趙國柱石的李牧卻敏銳的抓住了戰機。


    自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後,趙人的騎兵甚至比草原人的騎兵更為精銳,而且他們用的裝備,也比草原人的武器更為精良。


    此刻的代城城門,在城樓上的床弩、弩箭、弓手的掩護下,無數趙國騎兵魚貫而出,穿著紅襖的他們如同赤色的洪流一般,帶著無匹的意誌,朝著無邊無際的匈奴人席卷而去。


    而圍在代城之下的匈奴騎兵在看到如此整齊、精氣神如此充沛的趙國騎兵時,他們紛紛眼中閃過一絲絲的忌憚,迅速勒住馬匹準備向後撤去。


    然而身經百戰的趙邊騎又豈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


    在李牧的指揮下,一千趙國鐵騎精銳迅速衝到匈奴人看押邊境婦孺的營寨,將這些邊軍的親眷從匈奴人的手中救下。


    剩下的五千鐵騎則隨李牧一同衝殺二十萬匈奴騎兵的軍陣!


    “兵在精,而不在眾!”


    “匈奴人雖然兵馬強盛,可他們的戰陣卻錯漏百出,現今匈奴人的狼旗被毀,這是我軍的大好機會,決不能放過!”


    這五千趙國鐵騎宛如一道血色利箭,自代城下的匈奴人軍陣之中穿插而去,所過之處,匈奴騎兵人仰馬翻,到處都是一片屍體。


    趙邊騎本就是精銳,可以以一當十!


    此刻在李牧的帶領下,他們所向睥睨。


    嘶嘶鐵馬踏蹄,無視攔截在路途之前的匈奴騎兵。


    趙軍鐵劍揮舞之處,到處都是血鋒!


    很快,二十萬匈奴人的軍陣被李牧帶領的五千鐵騎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人仰馬翻,倒在地上的匈奴人溫熱的屍體,足有上千人馬!


    短短盞茶時刻,匈奴人就已經死去了千餘人。


    而五千趙國鐵騎此刻也僅僅損失了不到百人,可以說兩者的戰損比驚人!


    “繼續!”


    “不能讓匈奴人有反應的時間!”


    “我軍雖然訓練有素,可在人數上遠遠遜於匈奴人,若是讓他們再次恢複戰陣,反應了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李牧勒住戰馬,胸腔不斷浮動,喘著粗氣,嗬出去的氣息都已經冷成了白煙。


    可此刻的李牧卻絲毫不敢有任意大意。


    此戰,是兵行險峰!


    因為匈奴人真正的精銳還沒有出場,他們這五千鐵騎絞殺的,也隻是普通的牧民,他們戰紀極差,所以才給了趙軍可乘之機……


    而且也因為趙軍和這些普通的匈奴騎兵混在了一起,匈奴人精銳投鼠忌器,沒能迅速將五千趙國鐵騎包圍,給了他們衝刺的時間。


    “諾!”


    “諾!”


    “……”


    五千趙國邊騎紛紛答道,他們從代城城門一路殺到這裏,幾乎每個人的手底下都見血了。


    一些騎兵的雙手更是在顫抖,手裏的青銅劍已經殺得卷刃,不得以,他們從衣服上撕下一些布條,將青銅長劍綁在了手上。


    “繼續隨本將軍衝!”


    李牧揮舞青銅長劍,嘶喊道。


    在他身後的五千趙國鐵騎也隨著他勒住馬匹,開始在匈奴人戰陣之內開始準頭,準備再殺向匈奴人騎兵的左翼,


    鏗鏘!


    無數兵刃在碰撞,從血管噴出的血液都澆在了每個人的身上。


    嘶鳴的戰馬渾身淌著細汗。


    “退啊,快退,我還要迴家啊……”


    在匈奴人騎兵左翼的一些騎兵在遇到了這股兇神惡煞的趙國鐵騎時,頓時心生驚恐,可迎接他的不是趙軍的仁慈,而是揮舞的刀劍。


    滴滴獻血灑落戰場,他們的頸骨被刀劍砍斷,腦袋也粘連著皮膚垂落在背部。


    短短不過半個時辰,這五千鐵騎在李牧的帶領下,不斷抓住戰場的機會,從匈奴人的戰陣中穿插衝刺,幾乎將整個匈奴人的戰陣攪得混亂無比。


    “大單於,這李牧狡詐如斯,和草原的野狼一樣,是趙軍的頭狼,在他的帶領下,我匈奴人已經損失了不下萬餘人馬了……”


    匈奴人王帳旁,冒頓單於站在高地上俯視著整個戰場。


    紅色的趙軍一方雖然人數稀少,可就如同一隻滑不溜秋的泥鰍一樣,他們這些匈奴人短短時間內組成的戰陣,都會被這群趙軍給衝垮。


    而隨著趙軍的不斷衝殺,這些匈奴騎兵也肉眼可見的稀少了起來。


    “本單於知道,趙人的李牧不是易於之輩。”


    冒頓單於摸著短髯,眼裏流露出一絲精光,“一些普通部族的牧民死了也就死了,要是能夠幫助本單於消耗他們的體力,這也值得!”


    “南人的兵法不是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李牧的鐵騎再怎麽精銳,可他們終究都是一些普通人,殺一萬他們不累,殺兩萬呢?三萬呢?”


    話音落下,圍在冒頓單於的幕僚大臣都心生恐懼,脊背生寒。


    這二十萬匈奴大軍之所以到了現在還能不斷組成戰陣,就是因為有冒頓單於的王帳狼騎兵鎮壓著這些普通騎兵,不至於讓他們迅速潰敗。


    當然冒頓單於此舉也是極為冒險,一旦棋差一招,就容易被這些普通部族騎兵攜裹,到時候兵敗如山倒,哪怕再是精銳,也難逃此厄運。


    這就是冒頓單於與李牧之間的比拚。


    一個用堂堂的匈奴二十萬騎兵,直接碾壓趙軍,而趙軍則欲用奇謀,來應對這場危機……


    兵法之中的奇正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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