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發球,右手揚起揮下的瞬間,猶如旋風強勁的網球就唿嘯而過,留下極具視覺衝擊的印記,沉重的砰砰聲令人膽寒,幸村精市自知現在的他已經不像他了,心平靜不下來,無法用理性的思維去思考一切,麻木的感覺在心中泛開,最終無力的倒在地上,頭低垂下去,淩亂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眼,露出天鵝般優雅白皙的後頸。“可惡!”

    “幸村,冷靜點。”真田攔住幸村精市,看向已經失去了平常冷靜的幸村,眉毛微皺起,聲音有些低沉。

    幸村默然,把頭輕輕抬起,冷然的眸子在真田麵上停留,“呐,弦一郎,我很沒用對不對,明明知道她很痛苦,卻什麽都做不了!”輕柔聲音帶著渺遠的迷茫,唇角揚起苦澀的笑容。

    真田微微失神,望著那張清秀脫俗但失去神采的麵孔,無端的覺得幸村真的很喜歡那個人,很喜歡很喜歡的,那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很卑鄙,想要搶奪好朋友的心上人,是不是也很沒用,為她什麽都做不了,錯落繁雜的心情像是吃了黃連般,有苦難言。

    “弦一郎?”幸村長眉微微皺起,跟真田說道,柔和帶著低沉的聲音喚醒了他。

    “是吧。”真田淡淡的說,嚴肅的點頭,聽不出語氣。

    幸村愣然,打量著眼前的人,那張不知看了多少遍的麵龐,冷峻帶著堅毅,嚴肅帶著冷靜,可現在怎麽看都有些陌生了,低下頭,嗬嗬,幸村在心頭苦笑,真田的心思他不是不懂,可是他也明白,對那個人要放手有多難,美麗的一旦愛上她就如飛蛾撲火,所以,幸村精市,你和他們一樣,你完了!

    “弦一郎,我無法放手。”涼薄的唇微微勾起危險的笑意,劉海遮掩的暗色眸瞳,眼神堅決如深淵,讓人不堪窺探。

    真田眸子一掃,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兩雙眼睛在空中對峙,他們骨子裏是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難以服輸“啊,我也是。”聲線清冷,淡漠,但眼底的銳利不遑多讓。

    “嗬嗬,完了,其實我們都輸了,輸給了她!”

    “啊。”

    腦海中浮現了有著深邃能讓所有人都迷失在其中的眼睛,綻放著比星辰更加炫目的光彩的少女,兩人眼裏是同樣的情緒,從一見麵起,就耀眼得讓所有人沉淪,帶著聖潔溫暖的微笑,令人難以逃離她的深淵。所以,的確,他們都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這時,真田的手機意外的響起,他掏出手機一看,唿吸一緊,幸村沒有錯過這一細節,眼睛一瞟,眉毛皺得更緊了——是兆一郎哥哥,他比賽已經結束了吧,這時候,有什麽事,難道?

    真田按下接聽鍵,過了一分鍾,然後掛了電話,看出幸村的疑問,他點點頭說,“啊,哥哥說他有事跟我們說,是關於千夏的,讓我們去找他。”

    然後,幸村和真田一起離開了網球場,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真田家。

    到了目的地,才發現人還真不少,原本的已經迴家的柳蓮二,還有剛剛才見過麵的跡部景吾賀忍足侑士,以及青學的手塚和不二,全員到齊。

    “你們來了,坐吧。”真田兆一郎看了一眼他們,示意他們坐下,兩人按照他的吩咐跪坐在墊子上。

    看到該到的人都到了,真田兆一郎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歎了一口氣說,“這還要從我五年前去美國的時候說起,當時我受邀去美國打友誼賽,偶然的一個機會,遇上了一個小女孩。是在一個夜裏。我去便利店買東西,迴來的路上經過一個死胡同,聽見裏麵有打鬥聲,便好奇的上前一看,就看見有五六個三三十多歲的成年人聯手對付一個隻有五六的小女孩,我本來想去幫她的,可是就那麽一個小孩子就把那些人揍倒在地,我連出手的餘地都沒有。當她轉過身來時看到了我,第一眼就覺得她真的漂亮,穿著白色的紗裙,像一個天使,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還真不相信她會把別人打趴在地,結果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她撂倒在地,被狠狠的揍了一頓,導致第二天睜開眼睛是才發現自己躺在大街上,臉都不能見人。”

    說到此,他微微停頓,那段記憶讓他感覺到很丟臉,當時自己年輕氣盛,跟從爺爺習武,被譽為天才,可是竟然被小他那麽多的孩子打了,還打得那麽慘,當時恨不得逃到地下去。真田弦一郎想起了那次與她的一戰,時候他曾問她當時為何發笑,她迴答是想起兆一郎了,他當時還很疑惑,現在才知道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五歲,就把四個大人打倒在地,這是她能擁有的力量嗎?不是震驚,而是心疼。

    ——她到底有怎樣的過去?

    “她就是千夏嗎?”柳蓮二關心的語氣,兆一郎微微一愣,心下安慰了許多,笑意盎然,“啊,就是她。”他摸了摸鼻子說。

    “第二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兩年後,我去法國旅遊,當時在萊茵河散步,沒想到有人在打架,我衝上前去,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在和八九個健壯的男人搏擊,最後還是那孩子把那些人打倒在地,我直覺告訴我他就是我在夜裏看到的那個小孩,看見她要走,我一衝動上前拉住她,還是被她撂倒在地,又被揍了一頓。不過這次我死都沒鬆開手,所以就這樣認識了她。”

    其他人看他的眼神裏有些閃動,沒想到受人尊敬的真田兆一郎會被一個孩子欺負得如此淒慘,強忍著眼底的笑意,連一直以大哥為天的真田弦一郎的嘴角都抽搐起來。

    兆一郎有些訕訕移開目光不去看他們,下意識地喝口茶做擋箭牌,他也沒想到每次見她都會無緣無故的挨揍,要不是事從緊急,他也不會把這段悲慘的往事告訴他們,該死的臭小子,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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