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尹海波幾乎每天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老搬運組就要離開這裏了,自己會不會也在其中?他心裏很清楚,所謂“迴家”的實質是什麽。三年已滿,這個地下科研組織所要的數據都已得到手,這一百名“老工人”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廢品”。黃元霸對手中的“廢品”會做出怎樣的處理?這是一個像1+1一樣簡單的問題。

    尹海波還知道,他雖然目前還留在島上,但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敢保證他可以留下來,因為黃元霸隨時會派人通知他離開這裏。

    這天早餐後,尹海波準備迴到宿舍換一套工裝去碼頭上班。途中,老搬運組的工友鄭正良追上來神秘兮兮問他:“昨晚上你去了嗎?”

    “去哪裏?”尹海波被問得莫明其妙。

    “玩啊,藥廠為了慰勞我們,讓我們痛痛快快玩女人——”鄭正良自知說漏了嘴,立即打住,改口說,“沒什麽,我們就要走了,特向你告個別。”

    尹海波心裏一驚,從鄭正良半含半吐的話裏,他知道昨晚上這裏發生了故事——由此可知,老搬運組的離開日期就在眼前。

    鄭正良離去後,廠區的高聲喇叭果然在廣播通知——搬運組的老工友就要離開這裏迴家鄉去了,請各位迴宿舍換上盛裝,去碼頭歡送老工友!

    通知一遍遍重複廣播,工人們趕緊迴到宿舍換了衣服後就湧向碼頭。此刻,尹海波的心弦緊繃到了極點——真的,在這種場所,他們就像圈裏待宰的羔羊,誰都不能主宰自己。

    宿舍裏隻剩下尹海波一個人了,這時蕭有勁把頭朝門裏一探,說:“老尹,原來你在這裏啊,我正到處找你。”

    “找我什麽事?”尹海波知道是索魂的小鬼來了,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鎮定。

    “沒什麽,廠方考慮再三,覺得還是讓你走好一些。”蕭有勁說這話時不忘觀察他的反應。

    “服從廠方的安排。”尹海波說。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的。請你馬上去碼頭集合,路上需要的東西都為你準備好了。”蕭有勁催促著說。

    “緩一下可以嗎?我有點事需要辦一下。”尹海波此刻想到的是必須通知義珍蓉。

    “好的,請抓緊時間——我在碼頭等你!”蕭有勁說完就走了。

    黃元霸坐在監控室的屏幕前,畫麵是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的包裝五組車間……突然,車間裏出現了一個人——正是他的監控目標義

    珍蓉……黃元霸移動著鼠標讓鏡頭追蹤義珍蓉,一直追到她在女廁最後一個廁位蹲下……

    有敲門聲傳來,他知道是蕭有勁迴來了,他的眼睛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說:“進來。”

    “黃叔,我已經按你的吩咐通知尹海波——他表現得很平靜,僅僅提出他要等一會才走。”

    “他是想與義珍蓉見最後一麵。”黃元霸說。

    “黃叔高明,他正是去了包裝五組車間。”蕭有勁說,“要不要阻止他們的相會?”

    “不必了,油鍋裏的青蛙崩不了幾下了。坐吧,看看他們在幹些什麽。”

    蕭有勁坐下,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尹海波的身影——突然,意外發生了,他舉起一根木棍捅向監視器——屏幕上一片漆黑……

    黃元霸、蕭有勁大驚失色。

    義珍蓉來到“老地方”,從牆上取出了小紙塊,急不可耐地展開,尹海波熟悉的字體展現在眼前——“……我心中也有一個秘密,從第一次見麵,我就喜歡上了你,並在心裏發誓,等完成了這項艱巨任務,我一定要親口向你求婚……過去,我不能向你表白愛,是受紀律的約束;現在……我已被這夥強盜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義珍蓉看著看著,禁不住淚流滿麵……恰在這時,外麵一聲巨響,一個東西從廁所頂端掉了下來……

    “誰?!”義珍蓉厲聲問道。

    “珍蓉,是我!”尹海波迴應道,“我們的秘密被發現了,我砸了監視器。”

    “你這樣做太危險了,他們發現了怎麽辦。”義珍蓉走出了廁位。

    “珍蓉,我馬上就要走了,是來向你告別的。”尹海波急切地說。

    “真的嗎?為什麽這麽快呢,我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義珍蓉有點不知所措。

    “還快嗎?我早料到了。珍蓉,島上的謎底都已揭開,我們的使命算是完成了一半,下一步就是逃出去——這事就拜托你了。”尹海波認真地說。

    “海波,我愛你!”義珍蓉撲進尹海波懷裏,“我們一起逃好嗎?”

    “來不及了,我們沒有任何準備——船已經等在碼頭,我必須馬上走。現在,一切的重擔都壓在你的肩上,你一定要堅強。”尹海波替義珍蓉拭淚,並吻她的額頭,“他們不知道這裏麵到底還有多少我們的人,所以,他們暫時還不會對你下毒手。但你一定要抓緊時間籌劃好兩種方案——一是逃,二是

    嘩變。最好是能逃出去,萬一逃不成,就策動工人嘩變,讓他們的實驗半途而廢!”

    “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嘩變。”義珍蓉說。

    “好吧,我該離開這裏了。”尹海波說,“我走後你要想辦法與李根發聯係,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智慧和力量。”

    “海波,再久呆一會好嗎?”義珍蓉依偎在尹海波懷裏,“有你在身邊,我感覺到就像有一位哥哥在保護我、嗬護我……,我多麽希望日子就這樣凝固了、定格……”

    “傻丫頭,別忘了我們在執行任務,我要走了。”尹海波克製內心的衝動,輕輕地把義珍蓉推開。

    尹海波走了幾步,發呆的義珍蓉突然叫道:“等一等!”

    尹海波止步,並緩緩迴過頭來:“還有什麽事嗎?”

    義珍蓉走近,深情地望著他:“你知道這一去會是什麽結局嗎?”

    尹海波點點頭:“我知道,我們一百位難兄難弟是迴永遠的‘家’——我們的這次告別就是永別。”

    義珍蓉的淚水又止不住嘩嘩流淌,哽咽著說:“海波,我真的不知道別人的相愛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有這麽苦、這麽難……”

    尹海波一邊替義珍蓉拭淚,一邊用手梳弄她的頭發,說:“我們這是為了更多的有情人不遭受這樣的苦、這樣的難,才承受這些的……我有一句話本來打算永遠藏在心底,現在我還是要告訴你——忘掉我,天涯何處無芳草,比我優秀的男人多的是!”

    “是的,天底下有數不清的優秀男人,可是他們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你是我的初戀、你是我的寄托,你是我到今天為止惟一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海波,我愛你……”義珍蓉說到此處,再也控製不住了,她摟緊尹海波,像一頭發情的雌獸,瘋狂地、不顧一切地與尹海波親吻……尹海波也失控了,與義珍蓉溶為了一體……

    此時此刻,黃元霸正坐在監控室打開另一套監控裝置看著尹海波、義珍蓉這對苦命鴛鴦。碼頭傳來汽笛急促的鳴叫聲,那是催促開船的信號,隨後蕭有勁又急急跑來請示:“黃叔,船就要開了,尹海波還沒有到,怎麽辦?”

    也許是被這一對苦命鴛鴦打動,也許是出於其他考慮,黃元霸終於下定決心,說:“開船吧,不要影響大局。”

    蕭有勁打開對講機唿叫:“我是蕭助理,我是蕭助理,黃叔有令,馬上開船!”

    小島上空出現短暫的寂靜後,

    突然汽笛長鳴——那是遊船離開碼頭的信號。聽到這聲音,蕭有勁感到如釋重負,但隨即又有了新的壓力,說:“把尹海波留下,會不會影響其他人?”

    黃元霸:“我沒說要留他,隻是讓他晚走一步。”

    剛才還像節日一般熱鬧的碼頭又清靜了,惟一能顯示出熱鬧跡象的是丟失在地上的花束和用過的紙巾,現在隻留下兩名雜勤組的人正在清掃這些拉圾。

    姍姍來遲的尹海波不知道黃元霸會怎樣安排他。他站在岸邊抬起頭眺望遠處,發現一艘遊船才離去不遠,甚至依稀能辨認出船體上的字跡。

    “老尹,你來了啊?走,上船去。”蕭有勁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出現在尹海波麵前。

    “船都走了,上什麽船?”尹海波納悶。

    “你不用管,保證你有船坐就行。”蕭有勁說著就在前麵走,“跟我來。”

    尹海波這才發現,在碼頭一隅泊著幾條快艇,其中有一條艇上已經有了幾個人,他們一看到尹海波和蕭有勁,就向這邊招手。

    尹海波這時才明白,他將乘坐這條快艇去追趕前麵的遊船。

    送走了老工人,搬運組的新工人又迴到了宿舍。

    李根發躺在床上,眼望著天花板——朝夕相處的尹海波突然不見了,他感到蹊蹺。按道理,尹海波是組長,他應該和大家一起去碼頭,然後又一起迴來。他清楚地記得,李根發出門時,還看見尹海波坐在床上,並彼此打了招唿。尹海波還說他馬上就到碼頭。當時他在碼頭等了一陣仍不見尹海波出現時,也估計到黃元霸會突然改變主意,要尹海波一起離開小島——可是,他數遍了胸戴大紅花的老搬運組成員,不多不少九十九人,獨獨缺了尹海波。

    李根發預感到尹海波可能出事了,他悄悄把手伸進床單底下,果然觸摸到了一個疊好的小紙片——

    根發,我走了,也許我們再也見不到了,有事情找義珍蓉,保重。尹海波即日。

    李根發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嘴裏慢慢咀嚼。

    工友們仍在習慣性的等待尹海波迴來安排工作,這時,蕭有勁領著一位麵相兇狠的男人走進宿舍——李根發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黃元霸手下的打手阿發。

    “各位——”蕭有勁大聲說,“你們的組長尹海波臨時改變主意,不願意留在這裏,以後這位阿發就是你們的組長,希望大家支持他的工作。”

    “謝謝,謝謝

    大家!”阿發打著拱手,他想裝出一副笑容,但笑得十分生硬。

    李根發的喉節動了動,把紙團咽了下去……

    這是一艘由漁船改裝成的遊輪,一些記性好的“工人”還記得,三年前他們正是坐這條船來到這座小島上的。如今又乘坐這條船離開,冥冥中像是應驗了某種宿命。

    如果稍加留意的話,船上的“管理人員”其實也正是三年前的那一幫打手——隻缺了黃元霸和阿德。

    已經離開小島快一個小時了,阿財帶著幾個馬仔在甲板上來迴走動,這時他的對講機響了,是蕭有勁在唿叫他。

    “阿財,阿財,我是蕭有勁,我送人過來了!”

    阿財看到不遠處果然有一艘快艇開過來了,他馬上通知船長減速。

    一會兒,快艇靠上了遊輪,阿財和馬仔們七手八腳把一個“工人”拉上船——搬運組的人都認得,上來的正是他們的同伴尹海波。不少人高興地迎上來與他打招唿,鄭正良拉著他的手,說:“你早就該跟大家一起走了,我們一百條漢子整整齊齊來到這裏,現在也應該整整齊齊離開。”

    尹海波沒有說話,此刻阿財正用鷹一樣的眼神注視著他。工友們也明顯感覺到,這船上的管理員已經不像在島上那麽客氣了。隻有尹海波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露出猙獰的本來麵目。

    此刻,尹海波主意打定,他把鄭正良等幾個走得近的夥伴叫到一起,向他們道出了實情,末了又告訴大家:“他們要我們迴家,不是迴到父母的家中,而是迴到人生最後的家。”

    這些人知道了真相,一個個驚恐萬狀,大家做出了一致的決定——用肉身與強盜們拚了,哪怕隻打死他一個,也比白白死去值得!

    接下來尹海波開始部署——趁阿財他們還沒有注意大家,讓每個難友手中拿到一件家夥,然後出其不意地襲擊匪徒,把槍奪到手……

    尹海波的計劃是很切實際的,照這方案實施如果不出意外吃虧的肯定是阿財他們。然而,就在大家準備分頭去行動的時候,有人說:“啊呀,我怎麽一下子感到渾身沒有一點勁似的。”

    鄭正良摸著頭,說:“我也是,這是怎麽迴事啊?”

    接著所有的人都有同樣的反應。尹海波心裏“格登”一下,知道他的計劃無法實施——他想到黃元霸已經在早餐的稀飯裏做了手腳,幸虧他這段時間不吃流汁一類的任何食物,否則,他也會“中招”。

    在此之前,尹海波對包括自己在內的一百人的結局做了多種猜測,他認為最有可能的是到了大海深處用槍打死,然後拋下大海喂鯊魚,想不到他們連子彈都省了,隻須提前施放麻醉藥。

    工人們渾身軟棉棉沒有一絲力氣,最要命的是大家仍然保持正常的思維。好多人開始絕望地痛哭。

    聽到哭聲,阿財當然知道是怎麽迴事,他走過來,獰笑著望著眾人,說:“各位,人生遲早是一死,像你們這樣活著還不如早死。早死早投胎——記住,下次可千萬別投到窮人家去,如果不出門打工,你們怎麽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強盜,你們會得到報應的!”有人忍不住悲憤,罵道。

    “什麽報應?報應是用你們的賤命換來我們的科研成果,我們的老板從此可以升官發財——這樣的報應越多越好!”阿財冷笑道。

    “人渣,你們喪盡天良,遲早要下地獄!”鄭正良咬牙切齒地罵道。

    “哈哈哈……這個世界從來就是好人下地獄、壞人上天堂——天堂那麽好,誰都想去,競爭那麽激烈沒有本事和手段,能上得去嗎?”阿財哈哈大笑,笑夠後走近尹海波,“還有你,想不到你還是個臥底偵探,整整三年,你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居然沒有被發現,就憑這,我要說一聲——佩服!不過,你再有本事,終究逃不出我們的手心。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們這個集團在全球還從來沒有遇上過對手,像美國、英國、日本這些國家的偵探也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憑你們就能和我們較量?”

    “現在還不到時候——阿財,你別得意太早!”尹海波說。

    “你這話的意思我明白——你在告訴我,在島上除了你,還隱藏了很多你們的人,對嗎?我還要告訴你,要不了幾天,你的同夥就會一網打盡!”阿財得意忘形地說。

    “到了,快到了!”馬仔手指遠處高興地叫喊。

    眾人放眼望去,果然一座小島出現在視野裏。

    “好了,我不想說這些你們再沒有機會看到的事——現在我就宣布一個與你們有關的決定,前麵的那座小島就是你們最後的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還有,小島的生靈們還會為你們舉行一個別開生麵的葬禮!”

    朱衛剛身著大白褂,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他在實驗室門口止步,並舉手敲門。

    “請進。”裏麵有人迴應道。

    這聲音是朱衛剛最熟悉的,他推門而入

    ,把一摞資料從文件夾裏取出來放在唐憶貧書案上,說:“第一項實驗第二周的測試結果都出來了,請唐老師過目。”

    唐憶貧摘下眼鏡用手絹擦拭鏡片,半晌才問:“有問題嗎?”

    “形勢還比較樂觀,一百名‘男男關係’受試者,今天上午進行了細致的檢杳,出現急性感染期症狀的隻有一人。”

    “原因查明了嗎?”

    “已經查明了。有幾個方麵的原因。一是這名感染男子本身體質比較弱,試驗前的體檢表顯示——血小板減少,脾高五十;二是那位對他實施肛交的男同性戀病毒攜帶者很健壯,性器官也比正常人發達。”

    “很好!我們下一步就攻克這一難題。”唐憶貧停頓片刻又說:“今天是第二組‘男女關係’實施試驗後的第一個周日,也該檢測了。”

    “第二組的檢測排在明天,兩組在同一天檢測會忙不過來,害怕忙中出錯出現誤差,加之‘男女關係’的感染概率更少,推遲一天沒多大問題。關於‘男男關係’的檢測,詳細情況表格上都有,請唐老師過目。”

    唐憶貧點著頭,突然望著朱衛剛,把聲音壓低:“那天的事他們沒有察覺吧?”

    “沒有。事前我是經過周密安排,把義珍蓉帶來的時候,特意安排了另一個女人代替她。”朱衛剛說。

    唐憶貧鬆了口氣,然後又歎道:“那天還有很多內容沒有談及,那樣的見麵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安排一次。”

    “那就是明天吧,做第二項檢測,我有機會讓她離開監控係統。”

    “明天你一定要安排好,千萬別出現意外。”唐憶貧反複叮囑說。

    這是一座汪洋中的孤島,躲在山洞裏的尹海波估計野獸們已經吃飽,於是試探地把頭從洞內伸出來——那片開闊地上果然已經不見了猛虎,隻剩下同伴們被吃殘了的、血肉模糊的屍首……

    迴想起剛才的經曆,此刻仍然心有餘悸——剛才,他和同伴們被阿財趕鴨子似的驅趕到這個荒島上,突然一聲唿哨,從林子裏竄出上百頭饑餓兇猛的老虎……沒有任何還擊能力的同胞們就這樣被老虎撕扯成碎塊,然後被啃食……尹海波仗著沒有喪失體力,躲過了老虎的追捕,躲藏到了這個山洞裏。

    太陽高懸中天,有海風吹來,帶著嗆人的腥味。尹海波放眼望去,他被這裏的慘況驚呆了——地上、草叢裏、樹下,全都是森森白骨……他下意識地用力一抓——拿在手中的竟然也是

    一根還散發出臭味的人骨頭!

    小島上到底堆積了多少同胞的屍骨?數目誰也無法統計,因為這裏幾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骨!尹海波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就是強盜們的罪證啊!為這,我一定得活下去,直至把他們送上審判席!

    尹海波經過一番認真觀察,老虎們並非是無規律地吃人,而是發揮了他們特殊的智慧——先把活人全部捕殺了,然後把屍體拖到有石圍的海水裏儲存。這裏是赤道附近,屍體一、二天時間就會發臭,而海水中含有比列很高的鹽份,可以較長時間地保持食物的新鮮,待需要時可以隨時取食。可見老虎也是具有智慧的動物,知道人類不可能每天都有食物送來。

    這時,一頭搬運完屍體正從海邊返迴洞穴的雄虎發現了尹海波,他開始對著這邊大聲吼叫。尹海波慌忙把頭縮了迴去,但他這一暴露無遺給自己帶來了麻煩,那頭雄虎吼叫著奔撲過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大群……虎們張開血盆大嘴,很快將尹海波藏身的山洞團團包圍……

    尹海波聞到了老虎身上難聞的氣味,這種氣味夾著人血的腥臭幾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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