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4-12


    徙木立信取得轟動的效應,一行人均歡天喜地,開門紅啊。一開始有些人還覺得左庶長這個主意胡鬧,可見到效果之後,大為感慨。如果沒有立信的步驟,變法恐怕當真成為他們這幫長胡子短胡子關起門來玩過家家了。對這位年輕的左庶長,不禁生出幾分佩服,這人與人一比,人家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誰也不敢在心中生出半句胡鬧。


    衛鞅這一路在美滋滋的想,吃飽、吃肉、喝酒這招,殺遍天下,男女老少,一律通殺,從未落空。說不定那天老子劃出一片地盤來,自己打天下,使出殺手鐧,也是刀刀見血。


    唯獨景監悶悶不樂,直到迴到左庶長府,還在那裏嘀咕。


    “不講信用,不講信用,說好了我定價,不講信用。”


    衛鞅終於聽清楚了,隱忍不發,直到迴到左庶長府,大家散去,立即開罵:“摳門。”


    景監怒道:“說好了十金,你偏變成一百金,有你這麽做生意的麽。”


    衛鞅拍案怒道:“做生意,你比得上我麽。”


    兩位上官在那胡鬧,屍佼哭笑不得,笑著說道:“兩位大人,怎麽說話像那商賈之人。”


    景監道:“我本是商賈之人。”


    衛鞅道:“我――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屍佼,西邊的事情怎樣了?”環視四周,別人都散了,車英也安頓手下兵馬,唯獨這個不知趣的家夥還在。


    屍佼道:“左庶長,高粱高大人報了消息,白門商社、常氏商社、猗氏商社三家聯合購買草原奴隸,派了常氏商社一個女孩子做總事,第一批兩百名奴隸,已經在東來的路上。北邊還沒開始,兵員不足,有些難。”


    衛鞅道:“女孩子總事?叫什麽名字?”


    屍佼搖頭道:“不知。”


    衛鞅點頭,伸出四根手指,說道:“第一,我們你西邊,你延伸到北邊,思慮周全,做得好。第二,以後直唿高粱,不要高粱高大人,重複累贅,你喊他景監或者景大人,叫我左庶長也可,衛鞅也可,咱們辦事情,講究效率。第三,辦事要仔細,細節決定成敗,我告訴你,常氏商社的那個女孩子總事,叫做南山。第四,你去一趟對麵的上將軍府,求見上將軍,請求兩件事,設法增派一千兵馬,增強北邊的警戒,並且配合北邊購買奴隸;督促西邊的防禦,戎狄與北邊胡林不同,當心戎狄犯邊。”


    屍佼拱手,肅然道:“屬下領命。”心裏佩服得五體投地,人家堂堂左庶長,居然知曉常氏商社派去西邊女管事的名字。


    待屍佼出門去了,景監哈哈大笑,典型的衛氏坑蒙拐騙風格。


    衛鞅也哈哈笑,道:“景監兄,記得我跟屍佼說的第二點麽?”


    景監咯噔一下,心感不妙,喃喃道:“講究效率?你又想怎樣?”


    衛鞅確認四周無人,低聲道:“講究效率,是我經商的秘訣。”


    “沒聽你說過。”景監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好事。


    衛鞅道:“秘訣,知道什麽叫秘訣嗎,怎能告訴你。來,給你看一樣好東西。”從懷裏掏出一本書來。


    景監翻看,封麵寫著“秦律”。


    “咦――這次怎麽一般大小,誰寫得這麽好,咦――不像是寫的,一模一樣。好,好。”


    衛鞅湊在旁邊,問道:“你看這麽一本,價值多少?”


    “百金。”景監兩眼放光,放佛看見了絕世寶貝,“這是怎麽做到的?”


    衛鞅笑道:“這是我搗弄出來的印刷術,就像印璽那樣,啵,一拍就是一頁,啵,啵,啵,一本書就成了。一千本,三天就搞定。”


    景監大喜,叫道:“左庶長,你真是秦國的大恩人呐。你把這項技藝送給秦國,咱們拿它去賺魏國人的錢,一本一百金,一萬本就是一百萬金。何愁秦國不強,咱們打不過魏國人。”


    衛鞅當場急了,叫道:“打住,打住,誰說送給你。我告訴你,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做次虧本買賣,印刷了一千本秦律,私人免費贈送給秦國左庶長府。虧得我讓人連夜趕工,才將這項技藝給完成。否則,大家夥有得辛苦動手抄錄了。”


    左手贈送右手。


    景監哈哈大笑,道:“摳門。”


    衛鞅擺擺手,笑道:“這魏國人的錢呢,還是常氏商社來賺好了,我這個人,自來公私分明。”


    景監笑道:“你也會做虧本買賣,這是第二次,第一次呢?”


    他將話題死死扯開,正以為得計,卻不知恰落入衛鞅的彀中。


    衛鞅笑道:“我剛來秦國的時候,命人造了造紙工坊,可惜我隻有采薇來到,無人打理。無奈之下,隻好把造紙工坊賣給白門商社,反過來跟他們買紙張,你說我虧不虧?”


    其實他就是請人挖水坑,搶時令,浸泡竹子。後來想想,九個姐妹,即便全來齊了,也人手不足,派出一個去守造紙工坊,怎麽算都是虧的。於是和白門商社的商議,有白門商社出人建造工坊,造紙,保障常氏商社印刷所需紙張供應。具體怎樣交易,自有采薇完成,衛鞅還真的不知曉。


    景監忽然驚唿,道:“與紙有關。”


    衛鞅失笑,道:“與紙有關?”


    景監瞪大眼睛,道:“講究效率,然後決口不離紙,你不會是――”


    衛鞅哈哈大笑,道:“景監兄,你太厲害了。左庶長府第二道政令,郡縣及以上官府,一律使用毛筆紙張處理公務。”


    景監這次真的要殺人了,他不吝以最惡毒的心思揣度衛鞅的心思,怒道:“以權謀私。”


    衛鞅冤枉得很,道:“青禾樓的生意,我隻占三成。即便咱們跟白門商社一年花費十萬金購買紙張毛筆,我不過賺三萬金。你說,我犯得著麽?”


    景監驚出一身冷汗,叫道:“十萬金?”他十分擔心,恐怕秦國尚未強大起來,就被這位身家逾千萬的左庶長給敗光了家底。


    衛鞅啞然失笑,道:“以後才是十萬金,現在我打算一年一萬金,不夠用的話,就讓大家少寫文書,多做事。”


    “不行。就連魏國,也不敢舉國皆用毛筆紙張。”景監道。


    衛鞅道:“他不敢,我敢,因為我比他們厲害。別爭了,這是左庶長府政令。”


    景監很無奈,道:“我今晚就把國府的賬目給你過目。”


    衛鞅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十萬金,國庫歲入三十萬金,我身價過千萬,三十萬金出入的賬目,而且是竹簡流水賬,你叫我過目?”


    景監道:“秦國窮啊。”


    衛鞅笑道:“你算一筆賬,一萬金,能省下多少刀筆小吏?秦國識字的人本不多,省下來這批人,我另有用途,早安排好了。你看,屍佼迴來了。”


    屍佼拱手道:“左庶長,屍佼複命。上將軍言道,左庶長所囑托之事,北邊一千兵馬,七日之內辦妥。西邊,上將軍明日親赴隴西,督促防禦。”


    衛鞅道:“好,上將軍果然風雷厲行。我要的人準備好了沒?”


    屍佼道:“隨時待命。”


    景監問道:“什麽人?”


    衛鞅道:“二十八路宣法特使,一百三十號人,全從刀筆小吏中裁減下來的。”


    景監怒道:“我怎麽不知道。”


    衛鞅笑道:“最近你就愛發怒,話還特別多。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這時你當密探時候養成的習慣,多說話,多鬧騰可以放鬆情緒。景監兄,變法才剛剛開始,無需這般緊張,何時才得終了。你就請放下心來,君上一定會為我們摟緊後腰。”


    景監愕然,道“你如何知曉?”這是他的秘訣,但凡局勢緊張時候,他都會用這種方式,緩解情緒,屢屢有效。自從宣布秦國開始變法,他的一顆心就全吊在嗓子眼裏,緊盯著櫟陽城內各方勢力的動靜。他們行陽謀,走正道,不效仿韓國流血變法,可禁不住別人和他們一般心思。


    衛鞅指指自己的腦袋,笑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景監笑了,道:“我這位屬官,好歹也是上大夫,往後一輩子共事,你抽調一百三十號人,瞞著我,不好吧?”


    衛鞅抓抓頭發,道:“其實是一百八十人。”


    屍佼道:“景大人,確是一百八十人,另外還有五十人,過一陣子再抽調。”


    “兩百三十人。”景監道。


    衛鞅笑道:“我不是擔心你反對花一萬金買毛筆紙張嘛,先把刀筆小吏都抽調出來了,這一萬金,你想不花,都不行了。”


    屍佼深深感覺到,這兩位上官之間的關係,一定比表麵上看去,要深許多。


    衛鞅大袖一揮,道:“左庶長府第三道政令,二十八路宣法特使即刻集結,分赴二十三縣三郡兩都,宣示法令,推行變法。”


    景監、屍佼凜然,拱手鄭重道:“領命。”


    衛鞅起身,肅然道:“屍佼,在左庶長府抽出五名府官,各領二十名府兵,巡視個郡縣,督促宣法、執法。”


    “屍佼領命。”屍佼道。


    “景監,秦國慣例,夏忙之時,秋收之後,兩個時期私鬥最盛,嚴令各縣令郡守,執行新法,杜絕私鬥。執法不力者,依法追究責任,輕者罰俸撤職,重者依法斬首。”


    “領命。”景監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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