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4-06


    招賢館內辟出一間密室,將來主導秦國變法強盛的兩大巨頭,即將在這裏舉行第一次密會。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單獨交談,姍姍來遲,隻為爭取更多的時間,為變法做充足準備。


    “嬴渠梁見過先生。”嬴渠梁躬身行禮。


    衛鞅同樣還禮,道:“君上,我願與君上成為強秦路上的生死之交,請君上直唿我衛鞅即可。”


    嬴渠梁忽的一陣感動,一句生死之交,道出拳拳之心,包含千言萬語,道:“嬴渠梁一生,隻為強秦。讀得《變法亡國誌史》,方知變法亡國,皆因國君意誌不強,君臣離心,變法成了亂發,強國成了亡國。衛鞅、嬴渠梁,乃強秦路上的生死之交。隻要嬴渠梁有一口氣在,定不疑你,不容任何人傷害你分毫,亦不容任何人動搖秦國變法分毫。”


    衛鞅正色道:“公如青山,我為鬆柏。衛鞅定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君上打造一個前無古人的強大秦國。”


    兩人一齊哈哈大笑,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嬴渠梁道:“青山鬆柏,同生共死。衛鞅,哈哈哈,看了你的四本書,強大的秦國,放佛就在眼前。請入座,向你請教解惑。”


    嬴渠梁道:“管乙將軍已到藍田,五千精兵也已調集。兩月之內,五萬精兵即可湊齊。”


    衛鞅笑道:“對於管弟,我自來放心。”


    嬴渠梁也笑,道:“良將、良相具備,何愁秦國不強。五萬新軍,攻防之本,乃秦國變法的保障。管將軍言道,一年可用,兩年可成,當匹敵魏武卒,三年,成為天下第一強兵。”


    衛鞅道:“管弟從無虛言,君上拭目以待。欲要強國,須得文武齊全。招賢館內的賢才,修學一月,履職磨練,能成文官支柱。君上,衛鞅有一言不中聽。目前秦軍所依賴者,一腔熱血,一股不屈不撓的勁氣而已。戰法簡單,編製老舊,猛將充足,而良將奇缺。一年之內,需用招賢館授學經驗,君上親自培養秦國高、中、低級將領,如此,秦軍方能成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向無敵的天下第一強大軍隊。”


    嬴渠梁道:“我如何能行。”


    衛鞅道:“文官培養,我可以代勞,而秦國的將領,隻能有一位恩師,便是君上。”


    嬴渠梁領悟,道:“好。請,你我共飲一碗酒,在仔細談。”


    衛鞅舉杯,道:“為了強秦。”


    嬴渠梁:“為了強秦。”放下酒杯又道,“《曆史大潮論》,《變法亡國誌史》、《齊楚魏變法變法論》、《強秦十二策》,皆為五百年一見的巨作。”


    衛鞅哈哈大笑,道:“君上,當初我見了招賢令,讚為五百年一見之宏文。君上讀透了這四本書,有何感想。”


    嬴渠梁也失笑,道:“竟有這等巧合,你我相見恨晚啊。我的感想,厲行變法,挖舉國之民力,發揮生產之力,得以增強國力。何謂國力,民有力富足,國庫富裕,舉國上下一心,兵甲強盛,文武人才濟濟。”


    衛鞅點頭,如果秦公說出,借用商賈之力,發展秦國的國力,難免會失望,笑道:“有明君如君上,何愁秦國不強。”


    嬴渠梁大笑,道:“有幾樁事,需想你請教,或你我議定。何謂法家勢派、術派、法派?”


    衛鞅道:“法家多出身於道家,最初起源與有為、無為。法家三派,勢派主張君主握法處世,趁勢而作,無為而治,以慎到先生為代表。術派,國君依照既定法度和標準,管理、約束、激勵官吏,使其有效行政,政清而民治。君主以陽謀治臣,臣子奮發圖強。韓國申不害為代表,申不害在韓國變法,必依他的術派觀點,外加興農強兵。法家法派,正是區區在下為宗。主張不複古,不循今,舉國一法,世代同法。為萬民立法,萬民同守法度。強調有功必賞,違法必究,如此,舉國皆為同道之人。法家除了三派之外,還有一些人,如屍佼,專修刑名之學,也屬法家的分支。”


    嬴渠梁點頭,道:“三派優劣如何?”


    衛鞅笑道:“按道理講,勢派見效最快,術派次之,法派最慢。而從效果看,法派最為深徹,舉國一法,更有持續性;無需明君強臣,隻要能依法而行,國力日增。術派次之,法治範圍局限於官吏,也具有持續性;勢派最末,遇明君則強,昏君則成無用之物。君上,我倒想和申不害較量一番。我順應曆史大潮,另加借用外力,如此情形下,且看是他術派見效快,還是我法派見效更快。”


    嬴渠梁朗聲大笑,道:“好誌氣,咱們便和他較量一番。”然後壓低聲音,鄭重的說道:“法派變法,既更為深徹,我不諱言,遭遇阻攔必將更為猛烈,是否該如申不害一般,先行掃清阻礙?”


    好生殺氣騰騰的一句話,衛鞅立即否決,道:“不可,法治講究有法在前,追究違法在後。倘若我們這麽做了,法治未行而先崩潰。他人即便反對變法,隻要不違背法度,便是無罪之人,不可私刑侵犯。”


    嬴渠梁道:“秦國變法之難,甚於韓國。”


    衛鞅道:“君上,我做一個假設,假如你遭遇刺殺,你會怎樣?”


    “拔劍而戰。”嬴渠梁毫不猶豫的答道。


    衛鞅道:“君上武藝高強,斬斷了刺客一條腿,然後,你會怎樣?”


    嬴渠梁知他話中有話,問道:“你的意思――”


    衛鞅道:“此時,該當把刺客交由衛士監管,依法處刑。君上遭遇刺客,拔劍而戰,為保護自己,生擒、殺傷、殺死刺客,皆可。而刺客重傷倒地之後,再無傷害你的能力,如果你此時將他殺死了,君上,你犯了故意殺人之罪,該依法給君上論刑。”


    這時嬴渠梁的後代,秦始皇的一個案例。荊軻刺殺秦始皇,秦始皇砍斷了荊軻的腳之後,正待上前將荊軻刺死,廷尉叫住了他,言道王上不可私刑殺死刺客,該有廷尉府處置,秦始皇隻能作罷。


    嬴渠梁深吸一口氣。


    衛鞅繼續給他上藥,道:“法貴公平公正,法度麵前,無貴賤之分。又做一個假設,假如我認為君上才能不及我,該由我來當秦國國君,你如何對待?”


    嬴渠梁鄒眉頭,問道:“請講。”


    “法不誅心。”衛鞅說道,他以自己舉例,實際安知秦國的老世族,各方勢力。兩人都可以預見,當變法觸動他們的根本利益的時候,一定會有所舉動。衛鞅強調,隻要他們不作出違法的事情,就不能定罪,不能剿滅他們,否則便是濫用私刑,法治崩潰。


    嬴渠梁沉聲道:“不錯,行法依行,法不誅心。”


    衛鞅心裏默默的表示十分滿意,這位曆史上有名的國君,果然不同凡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判斷並且接受從未聽聞過的觀點。難怪能夠帶領秦國從極度貧弱走向強盛,為秦國統一六國奠定堅實的基礎。


    嬴渠梁道:“如今,國府負債過多,你怎麽看?可有風險?”


    衛鞅笑道:“君上多慮了,總有一天,秦國將比魏國富有,君上但切用魏國國府的實力,做對比依據。隻要魏國能還得上,便不算多。商賈經營,有虛實之分。虛者,不事生產,更無財物,投機倒把,以錢財賺取錢財。君上,可曾關注過去年韓國的一陣子蕭條,我懷疑有人用虛行商賈的手法,撈走了韓國不少錢財。實者,有產出,走貨物,利國利民利己。對待商家,抑虛揚實,其經營實體在秦國,秦國便無風險。”


    嬴渠梁終於放下心來,既放下負債過多的擔憂,又從衛鞅的話中,發現他經營方麵的才華,說道:“原來你也關注到韓國的事情。我打算任命你為左庶長,總攬國政,全權變法。開府,還是不開府?我的意見是開府。”


    衛鞅道:“開府,你我分工合作。”


    嬴渠梁點頭,道:“我即刻開始建造左庶長府,何時公布變法適宜?”


    衛鞅反問道:“君上之意,何時適合?”


    嬴渠梁道:“一個月之後,招賢館賢士就任,即行宣布。”


    衛鞅笑道:“宜早不宜遲,我的想法也是一個月之後,老秦人習慣窩冬,這個冬天,老秦人就別窩了,都動起來幹活去。”


    嬴渠梁說道:“一個月很短,還需做些什麽準備?”


    衛鞅道:“第一,六十多位賢士履職之後,在郡縣一層,推行法令的困難不大。然朝廷樞要職位,擁護變法之人太少,就怕政令不出宮門,變法成為咱倆玩過家家。”


    嬴渠梁道:“好,這事我來辦,不難。”


    衛鞅道:“第二,舉國一法,法不避親,即便公族、世族、權貴犯法,與庶民一視同仁。國君身係國之安危,在位時,除了犯叛國罪,擁有不受刑罰的權力,然需割發代刑。死後,在史書中指明罪名該受刑罰。”


    嬴渠梁道:“法不避權貴,這事我也可以辦到。正因國君身係國家安危,更應以身作則,不受刑罰的權力,絕不能要。”


    衛鞅搖頭,道:“這點一定要,不能給別人機會鑽法律的空子,行顛覆叛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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