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新離開後,趙剛感覺還不踏實,就朝迫不及待的縮迴炕桌上端著酒碗的李雲龍揚了揚頭,說:“老李,你覺得這樣能行嗎?”


    “怎麽不行啦?”李雲龍蠻不在乎的迴了一聲,然後端著酒碗聞了聞,一狠心把咕嚕咕嚕的全喝了下去,完了後擦了擦嘴,抱怨了聲:“他娘的,今天最後一碗了,還有半天時間可讓老子怎麽熬啊!”


    趙剛眉頭一皺,說道:“老李,我這跟你說正事呢!”


    李雲龍把酒碗往桌上一摔,迴道:“喝酒難道就不是正事?你要是再給老子添上一碗,老子跟你說個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趙剛剛想發火,但馬上就明白李雲龍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借機訛一碗酒,於是嗬嗬笑了聲,迴道:“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想喝酒,沒門!我這還不想說了!這是打仗的事,我就不信你這個當團長的敢不聽!”


    李雲龍見這招騙不倒趙剛,就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道:“不給就不給,沒啥了不起的。你想說啥我還能不知道?不就是擔心鬼子偷襲嗎?要我說,這事交給小東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李雲龍雖是一嘴湖北漢腔略顯粗鄙,但其實字裏行間卻是圓滑著,此時這幾話正毫無痕跡的把話題轉到趙剛要討論的問題上。


    趙剛果然上當,當下就接嘴道:“話雖如此,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咱們防線這麽長兵力又嚴重不足,鬼子可以針對的地方太多了!”


    “我說老趙!”李雲龍說:“你擔心這擔心那的有啥用?你要是有辦法就你來,你要是沒辦法,那就放手讓小東北幹幾天,看看他的方法是否有用再說。打仗這玩意不是光靠腦袋想就行,而是要動手整才能明白!”


    趙剛一聽,覺得這話有道理,於是就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但一想,又說道:“還是不行,鬼子任何時候都有可能進攻,我們很可能沒有多少時間。我覺得……應該把謝保林調迴來跟小東北一塊訓練!”


    謝保林的教導營此時已經成熟。


    因為這個教導營都是師範專業的學生兵,所以在教學上十分方便,旦凡有什麽新戰術要普及,隻需要把謝保林這個營長叫來學習就成。


    李雲龍點頭迴道:“這倒行得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怎麽對付鬼子的偷襲,聽說謝保林那家夥還能自個琢磨戰術,把他放到小東北那一塊研究研究,說不定能想得更透些!”


    這事趙剛是請示首長的,因為教導營歸總部指揮……教導營雖說隻是一個營級規模的部隊,但它決定了全軍要用到什麽戰術,其地位十分重要,由總部指揮才是正常的,否則隨便什麽一拍腦袋的戰術就普及全軍,那造成的損失就不是小事了。


    不過總部那沒什麽困難,首長此時正在為怎麽防鬼子的滲透而發愁呢,聽說小東北那有方案,馬上就把謝保林調了過來,而且還是用挎子緊急送到獨立團。


    王學新見到謝保林時幾乎就不認識了。


    這並不是說謝保林變了樣子。


    其實謝保林跟當初在王學新手下訓練時樣子差不多,還是戴著一副眼鏡一身灰白軍裝,如果說有什麽變化,那就是腰間的王八盒子變成了一把盒子炮。


    謝保林一上來就熱情的握著王學新的手,高興的說道:“王營長,好久不見!最近的事我也聽說了,首長讓我們研究研究對付鬼子滲透戰的戰術,我們商量了好半天卻一點頭緒都沒有,聽說王營長有辦法,我二話不說馬上就趕來了!”


    王學新看著謝保林愣了好一會兒,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就是謝保林。


    謝保林看著王學新樣子就打趣道:“怎麽?王營長不認得我了?您這是貴人多忘事啊!你把坦克開進榆村,我帶著部下親手把槍交到你手裏投降的,這事都傳遍全軍成為教材啦!”


    王學新略帶尷尬的笑了笑,說:“是有點……認不出來,這變化……也太大了!”


    “誒!”謝保林再次握緊了王學新的手,充滿感激的說道:“說起這事,還得感謝王營長!”


    “感謝我?”王學新一臉懵,不明白謝保林這變化跟自己有啥關係。


    後來聽謝保林解釋,王學新才明白。


    謝保林之所以不一樣,其實是精神麵貌的變化。


    用謝保林自己的話說,就是以前在鬼子手下當偽軍,那就是愧疚、自責、外加恥辱,因此整天就是畏畏縮縮的,碰到熟人都不敢上前打招唿,遠遠看見還要躲著走。


    現在可不一樣了,現在他們是八路軍,生活雖然艱苦但行得正站得直,走起路來胸膛都是挺的,穿著這身軍裝雖說是粗布還帶著補丁,但碰到熟人卻生怕他們看不見。


    於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全都不一樣了。


    不隻是謝保林這個營長是這樣,他的部下也一個個都是如此。


    謝保林感激的對王學新說:“王營長,咱們教導營的戰士一個個都在想著您呢!他們平時最常說的話,就是‘當初要不是王營長把咱們給俘虜了,咱們現在隻怕還在偽軍那當鬼呢!’。要我說,這哪是‘俘虜’啊,簡直就是把咱們從火坑裏救出來!”


    說著謝保林還站遠了點攤了攤手,笑嗬嗬的說道:“你看看,現在才活得有個人樣嘛!”


    王學新也替謝保林這些人感到高興。


    想想當初,在訓練教導營時自己還帶著情緒不願意訓練偽軍……按常人的思維,覺得不管當啥也不能當偽軍,就算是頑軍也比偽軍要好得多。


    但其實偽軍中也有不少是迫於無奈。


    想到這,王學新心下暗歎,戰爭年代其實誰都不容易。


    “差點忘了!”接著謝保林從警衛員那接過一個用衣服包著的包袱輕輕的放在王學新手裏,說:“這是戰士們掏的幾個鳥蛋,都舍不得吃,聽說我要來,非得讓我帶著來!”


    王學新接過包袱,感覺沉甸甸的,他知道這看起來不起眼的東西在這艱苦時刻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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