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片神秘大陸來的強者??”那位寶庫婦人問道。


    副院長白宏博點了點頭。


    “他們是什麽族派,有多少主級以上強者?”吳老先生深唿吸一口氣,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個關鍵。


    白宏博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看了一眼南玲紗。


    “一人,是一名牧龍師。”南玲紗緩緩開口道,說出這句話時,南玲紗的語氣,仿佛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相信。


    “是一名駕馭著一頭紫龍的牧龍師。”白宏博補充道。


    隻是這個補充,讓在座幾位主級強者都感到震撼至極。


    一人,滅了宗宮!!


    這牧龍師難不成是神明嗎!!


    他如何做到一個人將偌大權威的宗宮給踏平的??


    最重要的是,宗宮可是有一位君級強者,正因為他的存在宗宮才可以屹立在各大城邦之上。


    從神秘大陸中走出來的一名強者,便可以滅宗宮,這豈不是意味著這片離川大地對於那神秘大陸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這座城,誰在掌管!”


    “這座城,誰在掌管!”


    突然,一個聲音在馴龍學院外上空響起。


    這聲音並不洪亮,而且相隔甚遠,可每個人都可以清晰的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


    幾人立刻走出了竹林閣,南玲紗更是畫了一葉飛舟,將眾人載到了竹林之上。


    不是在馴龍學院。


    是在祖龍城邦,似乎就在邦牆城樓的上空,從這裏望過去可以看到一個當空懸浮的傲然身影!


    “我們過去看看。”白宏博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畫舟飛行,飛向了祖龍城邦的邦牆位置,但每個人神色極其沉重,因為越靠近,他們就越能夠看清,祖龍城邦的城樓中,一頭聖獅紫龍盤踞在巍峨的城樓之上……


    那威武神駿之勢,不似這個世間的生靈,更像是遠古神話中的仙龍降世,俯瞰著這座銀灰色的祖龍城邦,俯瞰著整個城邦的凡靈!!


    是滅了宗宮的紫龍牧龍師!!


    他的身旁有一位穿著道修之袍的孤傲女子,發出質問的正是這名女子,她的話音可以傳達上百公裏,確保祖龍城邦每一個人都可以聽見。


    紫龍當空,神明一樣耀眼奪目,身上每一片鱗都比黃金珠寶要璀璨,更不用說駕馭著這頭紫龍的男子,眉宇間便透著一股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威嚴,哪怕不兇神惡煞,哪怕隻是保持著平和,也會讓人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栗!!


    畫舟飛去……


    白院長、吳老先生以及那位寶庫婦人,他們無一不為此心慌。


    這兩個人,就是昨日滅了宗宮的罪魁禍首啊!!


    難不成對於他們來說,滅宗宮也不費吹灰之力,第二日便直接飛到祖龍城邦來!


    “我與他們交涉,若情況不利,切勿衝動。”此時,南玲紗開口說道。


    她將其他人放下,顯然是要獨自麵對那兩個至強者。


    “我和你一起。”祝明朗沒有下了畫舟。


    那紫龍強者看似溫和,卻渾身上下都充滿危險氣息,他殺了宗宮那麽多人,身上沒有一絲絲的戾氣,興許對於他而言,這片離川大地的生靈,跟螻蟻沒有什麽分別。


    祝明朗怎麽可能讓南玲紗與這樣危險的人交涉。


    南玲紗並不打算讓祝明朗卷入進來,但祝明朗執意不走,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


    紫龍男子慵懶的坐在城樓之上,目光掃視著這祖龍城邦的子民。


    街道上,道路上,屋窗處,有無數人望向了他,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愕與困惑。


    歲月悠長,有太多的人如井底之蛙,隻看到了小小的一片天,卻不知這世界比他們想象中的要遼闊,卻不知這世界存在著比他們認知更強大的人……


    哦,對他們而言,自己不能算在人的範疇了。


    自己是上蒼,如神明一般!


    一畫舟飛來,紫龍男子一眼就看到了畫舟上的男女。


    女子似乎是一名神凡畫師,可以操控筆墨,畫出不凡之物,而那位男子……


    “城乃祖龍城,我為南玲紗,這座城池的掌管者。”南玲紗站在飛舟上,開口說道。


    “可是宗門?”


    “不是,城邦族眾。”南玲紗迴答道。


    “既不是宗門,你們好自為之。”紫龍男子淡淡的說道。


    南玲紗露出了幾分不解。


    難道他們是來滅宗門的?


    在這片離川大地上,基本上沒有宗門的概率,非要說宗門的話,宗宮應該算是牧龍師、神凡者的聚集之地,其他基本上都是城池、城邦。


    紫龍男子對城邦管轄之人沒有任何殺念,對城邦中的平頭百姓同樣也沒有半點興趣。


    就仿佛一位仙人,踏過這凡間,隻是隨口詢問一番。


    “一群烏合之眾的小宗門,一些資源平平的城邦,這塊大地也就如此了,比我想象中的要乏味,上尊,我們可以迴程了。”紫龍男子大感失望的說道。


    “等一等。”那位道修束發女子說道。


    “上尊,這已經是最繁華的城邦了,其他地方沒有必要再去……”紫龍男子說道。


    那道修束發女子踏空而行,她每一步都像是步履平地,可城樓那麽高,她當空行走,沒有馭風,也沒有踏物,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道修束發女子朝著南玲紗這裏走來。


    她穿著樸素,可給人一種上位者的壓製感,讓南玲紗如臨大敵。


    對方的修為……


    怕是淩駕於自己之上不止一個層次,即便是宗宮主人也絕對沒有這樣的氣勢!


    起初南玲紗以為,這強大神凡女子要殺自己立威,可很快南玲紗發現這女子目光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目光越過了自己,注視著的是自己身後的人。


    “祝明朗。”束發道修女子念出了這個名字。


    南玲紗驚訝的迴過頭去……


    來自星空中的神秘大陸走出來的強者,怎麽會知道祝明朗的名字???


    “雪痕姑姑。”祝明朗苦笑,最後還是行了一個長輩之禮。


    那位紫龍男子也是詫異。


    他看了看祝雪痕,又看了看那位站在畫舟上的男子……


    這裏怎麽會有上尊認識的人??


    “既沒死,迴去報個平安吧。”那位束發道修女子本是有許多話語,但最後依舊淡淡的對祝明朗說道。


    報個平安。


    祝明朗也想啊!


    他不是找不到迴去的路了嗎!


    “雪痕姑姑,可以看在小侄的薄麵上,讓戰火停歇,我聽聞已經有六城被屠,無非都是些子民,何必這樣殘忍?”祝明朗說道。


    “戰事與我無關。你要插手,怎麽不自己去和國主談……哦,有傳聞說你失去了神凡,不堪受這劫難,跳深淵自盡了。原來傳聞對了一半。”祝雪痕冷淡道。


    “我現在是牧龍師。”祝明朗說道。


    “牧龍師???”祝雪痕突然輕笑了起來,這笑意帶著幾分嘲意。


    一旁的紫龍男子滿臉困惑。


    牧龍師怎麽了……


    上尊原來看不起牧龍師??


    可宗內最有地位的,依舊是牧龍師。


    還有,這個男子到底是誰啊?


    祝明朗??


    好像這名字在哪裏聽說過,祝門多年前倒是有一個很厲害的人。


    “她是你遊曆結識的妻子,可有孩子了?”祝雪痕打量起了南玲紗,似乎對她的神凡之力很感興趣。


    “????”南玲紗瞪著大眼睛。


    “這位是未過門的妻妹……額,是未過門妻子的妹妹,南玲紗。”祝明朗如實迴答道。


    “迴家裏報個平安吧,讓這女子為你生一孩子,安心撫養,若能繼承你們其中一人的神凡,也算是彌補了我們族人許多遺憾。”祝雪痕接著說道。


    “????”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啊!


    姑姑有必要對自己那麽失望嗎?


    也是,她悉心教導了自己那麽多年,到頭來自己沒有了一絲神凡之力。


    可能在她心裏,自己早就死了,突然出現在這片陸地上,大概也無法讓她心裏再有什麽波瀾。


    祝雪痕一直都是如此,性情冷淡,親情在她眼裏也不過是隨意斬斷的煩擾之絲,她隻在意無上的力量。


    “雪痕姑姑,剛才說的事情還是勞煩姑姑了。”祝明朗懇請道。


    “我會保證任何宗門不巧取豪奪,不濫殺無辜,這也是我的本職。但國土城邦之間的紛爭,聽天由命。”


    “那也足夠了,多謝姑姑。過些時日,小侄會迴去報平安的。”祝明朗再一次行禮道。


    祝雪痕淡淡的看了一眼南玲紗,最後還是收迴了目光。


    那位紫龍男子前來,也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了祝明朗,隨後也在南玲紗身上有所停留。


    “牧龍師,祝門牧龍師可不多啊,有機會再切磋切磋。”紫龍男子笑著,對祝明朗說道。


    對方作揖行禮,報以善意。


    祝明朗也迴禮。


    乘著聖獅紫龍離開,蒲世明特意去觀察祝雪痕的側顏。


    與祝雪痕接觸以來,蒲世明很少見到她有對任何事物、任何人有所在意的樣子,仿佛世間一切都是塵埃顆粒,微不足道。


    但她看到了那個叫做祝明朗的人,眸子裏明顯有情緒的波動。


    盡管是滿眼的失望……


    可對一個人失望,不就是意味著她曾經對此人滿懷期待過嗎?


    要是這人真的無關緊要,她又怎麽會這樣?


    自己很少看到祝雪痕的喜怒,可蒲世明察覺到從剛才那一刻開始,祝雪痕的心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平日裏,她不需要刻意去維持什麽,便如傲絕世間、清心寡欲的道仙。


    此時祝雪痕卻在刻意的不去想,不去在意,不去讓那份失望變成心底的哀傷,油然於眼神與麵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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