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燕笑道:“項大人為何不坐下再談呢?好讓歸燕有向大人敬酒的榮幸哩!”


    項少龍哈哈笑道:“歸燕姑娘說笑了,所謂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在下怎敢造次。”轉向管中邪道:“管大人的時間拿捏得真好,一知道在下今晚要踏足醉風樓,立把歸燕姑娘包了下來,不過我看管兄最好擁美歸家,藏於私房,那小弟就真的爭不過你了。”


    以管中邪的深沉,歸燕的演技,聽到項少龍這麽充滿威嚇味道的說話,亦不禁色變。


    嬴盈這時才覺察到項少龍和管中邪、歸燕間的火藥味,嬌軀劇顫,仰起俏臉往項少龍望來。


    項少龍合笑道:“嬴小姐你好!”


    嬴盈秀目射出惶然之色,香肩微顫,卻是欲語無言。


    項少龍哪有興趣理她,向管中邪笑道:“為何不見娘蓉小姐陪在管兄之旁?迴來後尚未有機會向三小姐請安問好,唯有請管兄代勞了。”


    哈哈一笑,不理嬴盈、管中邪和歸燕的臉色變得多難看,逕自返迴昌平君那席去了。


    第十七集 第七章 再訂戰期


    項少龍坐下後,昌平君和昌文君兩人都氣得鐵青著臉,一半是為了嬴盈的不知自愛,一半是為了單美美和歸燕兩人明不給他們麵子。


    要知兩人均為秦國王族,先不說昌平君剛登上了相位,隻憑禁衛統領的身份,鹹陽便沒有多少人敢開罪他們。


    由此可見呂不韋實是權傾鹹陽。


    小盤在朱姬和項少龍支持下,還可在一些人事的聘用上與他唱反調,但在事情的執行上,又或在王宮以外,實在沒有人能把他的氣焰壓下去。


    全廳十多席,就隻他們這一席沒有侍酒的姑娘。


    春花戰戰兢兢地坐在項少龍身旁道:“奴家喚白蕾和楊豫來侍候各位大人好嗎?”


    醉風樓四大紅阿姑中,以單美美居首,其餘三人就是歸燕、楊豫和白蕾。昌平君冷喝道:“你給我滾得遠遠的,今晚若單美美和歸燕不來,其他人也不要來了。”


    春花嚇得臉無人色,慌忙退下。


    滕翼冷冷瞥了管中邪那席一眼,沉聲道:“管中邪今晚是有備而來,擺明要和我們對著幹。”


    荊俊輕鬆地道:“他們在樓下還有二十多人,都是仲父府家將裏臭名遠播的霸道人物,若我們能狠狠教訓他們一頓,保證鹹陽人人拍手叫好。”


    項少龍淡淡道:“這個容易,荊善他們正在樓下喝酒,捎個信給他們就行了,要鬧事還不容易嗎?”


    荊俊大喜,起身去了。


    此時一陣嘻鬧聲由管中邪那席傳來,各人為之側目,原來管中邪摟著嬴盈灌酒,嬴盈知有項少龍在旁觀看,大窘下怎也不依。


    昌平君知管中邪在故意挑惹他們,反沉下氣去。


    昌文君卻是忍無可忍,霍地立起,喝逋:“大妹!你給為兄到這裏來。”


    管中邪放開嬴盈,雙手抱胸,笑而不語。


    嬴盈偷瞥了項少龍一眼,垂首應道:“有甚麽事呢?迴家再說吧!”


    昌平君怕鬧成僵局,便把昌文君拉得坐了下來,歎道:“這事真教人頭痛。”


    項少龍呷了一口酒,懶洋洋地道:“我們愈緊張,管中邪愈得意。不過我曾明言若伍孚半個時辰不來見我,我就拆了他的狗窩,這就是管中邪致命的弱點了。”


    昌平君和昌文君兩人聞言後,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荊俊這時由樓下迴來,瞥了嬴盈一眼,低聲道:“丹兒告訴我其實兩位老兄的寶貝妹子心中亦很矛盾和痛苦,因為她真的是歡喜三哥,隻因既怕寂寞又愛玩鬧,兼之管中邪這家夥對女人又有一套厲害手段。才在三哥離去這段時間愈陷愈深。不信你看她現在的表情吧!痛苦比快樂大多了。”


    昌平君忿然道:“我昨天才和她大吵了一場,嘿!我怎都要當好這左丞相的了,隻要是能令呂不韋不快樂的事,我就要做,看這老賊怎樣收場。”


    項少龍道:“你辦妥了調王翦迴來的事嗎?”


    昌平君道:“仍是給呂不韋硬壓著,王陵對呂不韋相當忌憚,又被呂不韋通過蒙驁和王齕向他施壓力,說北方匈奴蠢蠢欲動,故一動不如一靜。太後聽得慌了起來,不敢支持儲君,所以這事仍在拖著。”


    荊俊道:“桓齮更慘!軍餉的發放,全操在呂不韋手上,給他左拖右拖,而做起事來又礙手礙腳,此事定要為他解決才行。”


    項少龍笑道:“放多點耐性吧!當黑龍出世之日,就是呂賊退敗之時,到時隻是嫪毐就可弄得他渾身欠閑了。”


    昌文君和荊俊都不知黑龍的事,連忙追問。


    滕翼道:“這事迴去再說吧!”伸指指往後方,笑道:“三弟的老朋友來了。”


    眾人望去。果然是伍孚來了。


    他一邊走來,一邊與客人寒暄,神色如常,沒有半點驚懼之色,顯是因有管中邪這大靠山在庇蔭著。


    經過嫪毐那一席時,這家夥特別熱情。當往項少龍這席走來時,隔遠一揖到地,卑聲道:“知項大人召見小人,嚇得病都立即好了,唉!小人實愧見大人,因為槍盾均被夜盜偷了,我的病也是因此而起的。”


    眾人聽得臉臉相覷,想不到此人如此無賴。不過亦想到這是呂不韋和管中邪的主意,偏不讓飛龍槍盾落到項少龍手上。否則權衡利害下,伍孚實犯不著在這等小事上堅持。


    項少龍淡淡道:“既然寶物失竊,本統領自有責任追查迴來,伍樓主請隨我們迴官署一行,提供線索,待我都騎軍把槍盾找迴來好了。”


    伍孚臉色微變,暗忖若到了都騎官署,哪還有命,忙道:“項統領好意心領了,我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何況那是發生在贈槍的那個晚上,是半年前的事了。”


    荊俊叱喝道:“好膽!槍盾已屬項統領之物,追究與否,哪到你來決定,你現在擺明不肯合作,若不是有份偷竊,就是縱容盜匪,蓄意瞞騙。”


    昌文君冷冷接入道:“根據大秦律法,不告奸者腰斬,伍樓主竟敢視我大秦律法如無物,公然表示縱奸橫行,罪加一等,更是死有餘辜。”


    伍孚嚇得臉無人色,雙腿一軟,跪倒地上,眼睛卻往管中邪望去。


    管中邪想不到項少龍等拿著伍孚一句話來大做文章,長身而起道:“中邪身為都衛統領,城內有事,實責無旁貸,請項大人將此事交下屬處理,必能有一個完滿的交待。”


    此時廳內各人始感到他們間異樣的氣氛,人人停止了調笑,靜心聆聽。樓內寂然無聲,隻餘管中邪雄渾的聲音在震蕩著。


    昌平君微笑道:“隻看槍盾失竊的時間,便知此事極有可能是針對項大人而來,且必有內奸,此事可大可小。兼且說不定賊人早把槍盾運出城外,照本相看,此事應交由項大人親自處理為宜,管大人不必多事了。”


    以管中邪的陰沉,亦不由臉色微變。要知昌平君貴為左相,比管中邪高上數級,又專管軍政,隻要他開了金口,若管中邪還敢抗辯,便可治其以下犯上之罪。一時間,管中邪有口難言。伍孚想起腰斬之刑,忍不住牙關打戰,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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