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你太叫我失望了!”老者氣的渾身顫抖,身旁一名弟子忙上前扶住他。


    “師父!您消消氣,二師弟也是為我們著想才做出這等錯事。我會好好於他說的!”男子用眼神示意跪在地上的師弟快些認錯。


    可李敬之卻並不認為自己錯了!


    天書五卷,當他翻看後發現其中的功法竟是包羅萬象。囊括了佛道魔巫鬼五方功法妙訣。曾迴到過去的他,在曆史長河中得知如今魔教的前身並非是世人說的那般。


    當今所謂的魔教,竟是鎮守一處封印的存在。他們為了人間,在那蠻荒之地一守就是千萬年。如今卻被稱之為魔!


    而那處正是他穿越時空封印魔神之地。


    著實可悲可歎,可笑!


    “天書您也看過,其中道卷,記載的都是正宗道家術法妙訣,這等功法如何就是魔功了?”


    “你……你……你還不認錯!”老者見麵前弟子依舊不認錯,氣地,一掌拍碎了身下的木椅,睚眥欲裂地瞪著弟子,“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青雲弟子!現在就給我滾出青雲山!”


    屋中眾人全都震驚地看向老者,紛紛跪地求情。


    “誰若在求情,就跟他一道滾下山去!我青雲子不需要這樣的弟子!”


    說完,青雲子甩袖憤怒離去。


    師兄弟們全都一臉悲戚地看著李敬之。


    李敬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消失在後堂的青雲子,竟悲從心來,留下了傷心的眼淚。


    “師弟!你就和師父服聲軟吧!”


    “若你們不修煉天書,以後定會死在……”


    “師兄!大不了我們不下山就是了!”


    李敬之看著將自己圍住的師兄弟們,心中想要他們修煉天書的決定更加堅定。


    “師弟!我們是不會修煉天書上功法的!”大師兄看著李敬之堅定地告知道。


    “師兄……”


    大師兄緩緩對著他搖頭,“相比修為高深,我更希望師門和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敬之聽後沉重地低下了頭。


    師兄弟們陪著他在青雲子門外跪了四天四夜,然而,這四天,包括青雲子在內,沒有一人進食。有師弟承受不住直接昏倒在地,最後李敬之見青雲子心意已決,便流著淚離開了青雲山。


    事情到這裏,洛雲機以為會跟著李敬之一起下山,可天道卻沒有帶他同往跟隨,而是依舊待在了青雲門。


    夜裏,洛雲機看到李敬之的一名師弟,避開師兄們找到了青雲子。


    兩人的對話內容,讓洛雲機很是詫異和憤慨。也是這一夜,青雲子竟對山上弟子下令,追殺李敬之。


    就因為那名弟子對青雲子說,李敬之已經修習了魔教功法,以他的資質,未來要麽會建立另一個魔教,要麽被現今魔教吸收。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青雲子‘寧殺錯不放過’的性子,都是誅心殺人之言。


    當天道帶著洛雲機迴到李敬之身旁時,下山追殺他的師兄弟們陸續到來。


    有笑著背後捅刀的,有食物飲水中下毒的,有脅迫威逼其自裁的,有……


    青雲子自詡正道名仕,然而弟子所用的手段竟是這般無所不用其極。這和當時在青雲山上所見到的師兄弟之間的相處完全不一樣,感覺這些追殺而來的青雲弟子全都變了個人一般。


    洛雲機才猜測,他們離開青雲山時,定是那位挑撥青雲子的弟子,又和這些師兄弟們說了些什麽,才導致這些追殺而來的師兄弟們,竟不擇手段的想要殺死李敬之。


    麵對一次次師兄弟們的背叛,在一次為救被追殺他的師弟挾持的人質時失手錯殺了他後,一切事態都向著深淵滑去,再也無法挽迴。


    麵對師兄弟們的一次又一次明裏暗裏的追殺,隨後整個修界都開始發起對他的追殺令。正道打著除魔衛道的口號,魔教之人卻為了他手中的絕世功法而來。


    一時間整個修界都被攪渾,正不正,魔不魔,所有人都好似瘋了一般。


    李敬之最終被無數次的追殺惹惱,便將天書分散給了幾位‘有緣人’,隨後又將天書功法的消息散布出去,如此,修界的這灘渾水更加渾濁不堪。各門各派都瘋了一般,探尋功法下落。


    最終有不少門派被滅,也有門派興起。


    而此時有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於其尋找那不知散亂到何處的天書,為何不直接找上李敬之得到完整功法?’


    此話一出,李敬之再度遭到更為瘋狂的追捕和刺殺。最終,因為一次師弟的刺殺無果,放其離開後,當日就被這位師弟帶領整個修界的正魔兩道高手圍困。


    也是這一次,李敬之不再對所謂的師弟留情,也是這一戰讓他身負重傷。此傷是為了救被術法誤傷到的師弟所致,而緊接著被他護在身後的師弟,竟對著他的後背刺出了長劍。


    按理來說,以李敬之之前的經曆,即使修界所有人站到對麵都不是他的對手,可願意就出在,不知為何,他的修為受到了壓製,這也是他能夠被傷到的原因。


    洛雲機看到此處,轉頭看向身旁的‘天道’,他能肯定定是‘天道’動了手腳。


    ‘天道’點了下頭,“若不然,此間無人能夠傷其分毫!”


    李敬之重傷逃走,在養傷逃亡期間結識了一位善良的姑娘,兩人結為連理,李敬之也決定隱退,尋了一處偏僻山村落居。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青雲子竟用相術卜出他的所在,再次安排弟子前來追殺,並將消息散布了出去。


    為救村民,他孤身迎戰,最終重傷倒地,而這些村民在有心人的引導下,認為李敬之是邪魔外道,將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他拋進了糞池,還教唆幼童在其緩緩下沉的身體撒出童子尿,說是能夠驅邪。


    至此,李敬之也隻是苦笑,隻是自己還未看一眼那剛出生的兒子,心中有所不甘,可也並沒有太過掙紮,等著就這般淒慘死去。可當他看到剛生完孩子的妻子,和那剛出生的兒子,被捆綁著一起拋進糞池的時候,他恐慌了,他哀求著那些追殺他的修者,放過妻兒,可是等到的隻有冰冷的目光。


    聽著兒子那洪亮的哭聲緩緩被糞水淹沒,聽著那被迫吞咽和不斷嘔吐的聲音緩緩消失,聽到身側的妻子笑著對他哭道,‘今生不悔嫁於他!’


    李敬之心中最後的良善被徹底扼殺!


    洛雲機轉過頭不願再看,這些都隻是幻影般的景象,他完全無法幹預到。他終於知道李敬之為何會對這世間有著那般深的恨意了!至此,從洛雲機離開青雲山後,便沒在見過那位挑撥青雲子的弟子身影。


    百年後,一間默默無名的寺廟展現出無上佛法,瞬間信徒眾多,紛紛前來跪拜禮佛,一時聲望無兩,寺名為天音。


    又是一百年,魔教一個小派煉血堂在黑心老人的帶領下竟一統散沙般的魔教,聲威震懾整個修界。


    ……


    原來竟是如此……


    洛雲機失神地站在意識海中,眼神幻滅不定。經曆過李敬之的一生,他不知道易地而處,他是否比李敬之做的更好?


    應該是不能的!


    洛雲機轉頭看向三位神祗,“當初為何不阻止?他那般的命運是完全能夠阻止的吧!”


    天道和黑衣沒有說話,白衣看向洛雲機,緩緩開口道,“因為隻有他才能夠在拋棄良善後,進行‘神降儀式’召喚出魔神!”


    “就因為這?”洛雲機雖然之前就有聽過這個計劃和理由,可在經曆過李敬之悲壯淒慘的一生後,他完全無法接受這個解釋。


    “為何是他?他曾那麽愛著這個世界!他曾那般善良!為何偏偏是他?”


    麵對洛雲機的憤怒指責,三位神祗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因為隻有他有這份能力!”黑衣神祗輕輕歎了口氣,“他的資質和悟性無人能及。哪怕千年期間,也無人能望其項背。隻有他的恨意,才能夠讓魔神降世。不然,這個世界真的隻能被毀滅一途。”


    天道看向洛雲機接著平淡地道,“劫難,雖不是我等所願,卻是我等所故。相比於一界的眾多生靈,一人,何足相較!”


    “嗬嗬!就因為他本質善良,就因為他修行資質最好,就要承受這等命運?這就是天道?這就是天理?”洛雲機為李敬之鳴不平,心中為他難過,為他悲傷……


    “大道不全。”天道看向洛雲機突然解釋道,“當初我被召喚降臨此間,便發現此方世界大道有缺,又被我降臨時泄露的神力侵染破壞,離崩壞不遠。我舍棄身軀,以神魂彌補。可沒想到……”


    “沒想到人類竟還會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的‘神降儀式’!”洛雲機苦笑著自嘲道,“所以……這一切都應該由人類自己來承擔。”


    “當初,我神魂融入天道,無法幹涉世間之事,便降下一道神識,引導李敬之為挽救這個世間努力和奔波。我陪在他身邊加起來共度過了數百年,看著他成長,看著他拚命……”


    “可最後,你還是舍棄了他。因為天道無情,大道至公。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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