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延曲點頭,握著手腕轉身離開。


    在走的時候,迴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瘦弱女子。


    日漸西沉,殘陽餘留在茂密的山林間。


    祝延曲提著裝有四隻灰白兔子的竹籠子原路返迴。


    身後有著細碎的腳步聲,迴頭看去,周禾背著枯柴,一步一步走來。


    停下腳步,在原地等她。


    周禾看著祝延曲苦笑了一下。


    祝延曲也不知該說什麽,周禾經曆過喪夫的劇痛。


    又見到似死不死的瘦弱女子,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周禾抿著唇,一手抓著背簍帶子,一手提著竹籃。


    最後還是低下頭,什麽話也沒說。


    到了岔路口,兩人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笑,各自迴家去。


    祝延曲打開門,就聽見院子有著小跑的聲音。


    顧華月抱起祝延曲的小腿,嬌聲嬌氣地說著,“小姨,你總算迴來了。”


    “嗯,遇到了點事,迴來晚了。”


    祝延曲路過河邊的時候洗了手,輕輕地揉著她的後腦。


    祝興國走到門口,想要提起竹籠子,可是,力氣與竹籠子懸殊太大,他隻眼巴巴地瞧著。


    周東盛站在另一頭,可愛的眼睛看著竹籠子縫隙中卷縮在一起的兔子,個頭挺大,比見過的兔子還要大很多。


    他小聲對祝興國說,“哥哥,你抬那一頭。”


    祝興國、周東盛兩人正費力抬起,祝延曲就走了過來,一手一隻竹籠子,“你們兩個去燒火,這個重,拿不起來。”


    祝興國和周東盛對視一眼,嘿嘿地笑起來,又異口同聲地迴應,“好。”


    挑了一隻肉雞,作為今晚的羹湯。


    吃過晚飯,祝延曲在月光下。


    將晨間在山林中挖來的帶刺藤蔓與花椒樹苗種植在竹籬笆旁邊。


    聽見了郗淮與沈惻一道從鬆林中一起迴來,兩人邊走邊說話的聲音。


    祝興國從廚房出來,瞧著栽完帶刺藤蔓和花椒樹的姑姑站在那裏發呆,走上前,“姑姑,水開了。”


    “噢,來了來了。”祝延曲收迴思緒,給種下去的帶刺藤蔓,花椒樹澆透了水。


    給孩子洗完澡,也忙到了很晚。


    皎潔的月光從菱格竹窗中灑下來。


    祝延曲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側眸瞧著熟睡的孩子。


    傳來勻稱的唿吸,華月翻身時還說了夢話,伴隨著輕輕的笑聲。


    還有些濕潤的頭發散落兩肩,走到了地鋪上坐下,先前編織的涼席有些破損。


    指尖輕觸著涼席,思緒加深,可在這麽沉重的思緒中,竟然還能留有位置讓郗銓進來。


    莫名其妙地會想起郗銓,觸碰著涼席的動作猛然停住。


    外麵陸續傳來驅趕人麵山猴子的動靜,也有著奇怪的聲響。


    走出臥房,推開堂屋的大門,站在屋簷下,聽著驅趕的聲音越發小了。


    月光中摻雜著明晃晃的火光。


    皎潔的月光被大片厚重的烏雲遮蓋住。


    突兀的一聲驚雷響起,天邊一道道閃電在雲層中起起伏伏。


    祝延曲抬手揉了一下被震到的耳朵,迅速轉身進了堂屋,關上大門。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漸漸轉成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在屋頂。


    菱格竹窗外飄進來的細雨,透著微微的涼意。


    祝延曲借著閃電的光亮,摸到了涼席邊上坐著。


    晨間起來,屋簷下滴著水珠,祝延曲斜靠著門框,眉頭平靜地看著陰沉沉的天。


    祝興國跨過門檻,走了過來,也去看了黑雲壓壓的天,雨聲滴答。


    祝延曲也隻是站著片刻,就站直身體,前往廚房做早飯。


    既然下雨,就在家裏做衣服或做其他。


    豆大的雨,連下足有十天,後麵又長達五六天的陰雨連綿,死氣沉沉。


    祝延曲每天都會趁著雨小的時候,外出撿枯柴,再丟到廚房裏的火塘邊上烤幹。


    偶爾和周禾結伴,前往鬆林中,或是河邊捕魚,竹林挖竹筍。


    獨獨沒有見到言巧心,她家也時不時傳來一些爭吵,多是女人的廢話連篇,指桑罵槐。


    家中養著的四隻兔子喜愛竹筍,抽空割野草給家裏的雞投喂。


    烏泱泱的雲層破開,耀眼的光輝灑下。


    祝延曲正在鬆林中撿著枯萎掉落的鬆枝,也在收集鬆針。


    手背上有著這麽金黃的光線灑落下來,忙著的動作也都停止下來,在鬆林中尋找周禾的身影。


    “周禾。”聲音柔和。


    周禾聽見聲音,停下了撿柴的動作,站直身子,循著聲源看來,“我在這。”


    “天晴了,”祝延曲走過來,拍拍身上沾染著的鬆針,手心裏還有著鬆油斑點。


    “終於等到天晴,”周禾向祝延曲走來。


    “那,我們抽個時間,去前村的地裏瞧瞧?”周禾詢問。


    “還是先去問問村長,這地該怎麽處理,我不是很想過去,太遠,孩子在家我不放心。”


    祝延曲目光深遠,唇角有著淺淺的苦笑。


    “也是,先去問問,辛苦開了荒,還種了不少的玉米。”


    周禾一想到開荒那段日子,腰都要斷了,加上丈夫逝去,婆家還有一個大嫂和兩個侄子,更是不想過去。


    “我的柴差不多了,”周禾迴眸去看了地上的背架上,擺放了不少的鬆枝。


    地麵上擺著的竹籃也都裝滿了鬆針。


    祝延曲摘下手上的手套,整理了頭發,再戴上手套,“我們迴去。”


    迴去的路上,祝延曲和周禾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再到了岔路口要分離時,祝延曲在抬眸間看前方時,看見許多人站在郗家門口。


    周禾也停下腳步,偏眸瞧著祝延曲,“這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先迴去放柴,等下過來看看。”


    “好,”祝延曲淺淺地應了一聲,側身去看周禾,“我在家等你。”


    祝延曲迴到家中放好柴禾,在柴房碼柴,整整齊齊的。


    屋內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影子,迴頭去看,看見祝興國扒在門口,輕微地眨著眼睛。


    “姑姑,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怎麽?”祝延曲碼好背架上的最後的鬆枝,迴頭笑著去看他。


    “我想做些事情,替你分擔,”祝興國聲音溫和,帶著些許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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