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漫漫路,似永遠走不到盡頭,這討厭的距離,走了一個又一個。

    這裏好陌生但又好像來過。眼前的畫麵好亂,一會大雨,一會風雪,一會大山,一會海洋,一會院子,一會地牢。在這月亮之下,牽著的是誰的手呀!她那麽楚楚動人,人見人憐。真想照顧她一輩子——突然眼前一片朦朧,麵前一隻猩猩對著自己打哈哈呢!樣子說是可愛呢,還是滑稽呢?不過這些在仁子心裏都不重要,他一直在尋找那個美麗的身影,隻要看看一眼,就看看她還好不?

    但是後來這個夢是怎麽的亂呢?幹脆暗暗的還閃著星星火光。

    尋夢,一個無頭夢。

    好陰暗的地方,沒有一個可以靠身的地方,這是一怎麽的地方啊?仁子雙手摸了好久——好空蕩。往前爬了好一段路,摸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東西。

    這是一個毫無頭緒的黑暗之地。

    一個空曠的聲音遠遠傳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陪我這老頭一輩子吧!”

    仁子四顧,黑暗如漆。

    “你是誰?”

    “哼!還問我是誰?這個問題好像我好久沒迴答過了。”

    “那當然了,你就根本沒出去這個無人的地方。”

    “呃!我問你你是誰?你難道就不怕我。”

    “我是……告訴你?不想說,你把我抓到這還問我我是誰?你肯定不是好人。”

    “哼!你一個毛孩子我抓你幹什麽?不妨我告訴你哦。”他聲音小了起來,“其實我也是被抓來的。”

    “那麽你也是被壞人抓來的,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你怎麽就知道抓你的是壞人。”

    “那麽說起你不是好人?”

    那人低聲說:“我不是人,我是神。”

    仁子說:“你既然是神就不應該在這。”

    “那可不,我喜歡這……”

    “為什麽啊?你既然能出去,就帶我出去,我就信你。”

    “這個恐怕不行。你出去了我就沒人說話了。”

    “那我在這裏我也不和你說話。看你不把我送出去。”

    “為什麽?我有糖,你吃不?”

    “好笑,你們大人都以為小孩隻想著糖。”

    “那你想著什麽?”

    “我要迴家。”

    “迴家?呃,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其實我也是想迴家,隻是我根本走不出這個迷陣,不!是封咒。一個可怕的眼睛,就那麽一閃,石破山裂,我就被壓在這個帶封咒山底中,啊呀,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啦?”

    “看來您還有一個悲壯的故事啊。”

    “哦,不妨告訴你,我現在腦子有那麽一點點毛病,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所以我一直在尋找我的元神。”

    “啊呀!”仁子驚起,說:“恐怕我的元神也走了。”

    “哼!你的元神一走你就死啦!”

    “你為什麽不死。”

    “我是神,我當然不一樣啦,隻是可惜我的元神一出去就沒迴來過。弄的我神經兮兮的。”

    “我怎麽看你都是個神經。”

    “我告訴你仁族有一種術叫迴望。我研究了很久了,隻可惜我沒有天眼。”

    “我沒讓你失望,我正好是仁族公子。你想怎麽樣才能破除那個咒。”仁子說。

    “也簡單,隻要借你的身體。”那人說。

    “這樣行不。”仁子問。

    “那當然。”那人說。

    “那好吧,隻要能出去。”仁子剛說了這句話,突然起來一陣風,隻見眼前一亮,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這時走來一個少年?不對,不是少年,是一個中年人,但也不對,是個老頭,他已經超出年齡的界限,他就像神仙一個不死不滅、不衰不老的身軀。

    “準備好了嗎?”

    “是!”仁子肅然起敬。

    那人拿著仁子的手在仁子的手上吹了一口氣,他說:“仁族和天族一樣,他們都有比一般人都要淩厲的眼睛,為什麽這麽美麗的眼睛就隻能在天族與仁族人身上看到。”他一邊說一邊觸摸仁子的額頭。

    這是一隻冰冷的手,寒氣一點點透過仁子的額頭傳遍他的全身,突然仁子心口火辣的疼痛,胸口不斷的發熱,突然一陣熱氣上升,仁子一雙通紅的眼睛似血。

    仁子一會冒熱汗一會冒冷汗。

    “但是擁有這麽完美的眼睛,隻能看人看事,天一更沒想到他的後代會這麽弱,我要喚醒這雙能與天明媲美的眼睛。”那人突然變得很詭異,像化為人形的妖突然間變迴原形,那種心中壓抑不住興奮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就像那深穀裏埋藏多年從未見過陽光突然破塚而出的惡魔。他就要把仁子吞掉了,但他又把仁子吐了出來,他用尖利的刀在仁子腦袋上戳了一個洞,那鮮豔的血讓他無比的興奮,忍不住用舌頭去舔,他每舔一下興奮的程度就高一分,後來不再斯文了,貼在仁子腦袋上吮吸,就像嬰兒喝著母親的奶一樣。仁子一點一點變得脆弱,早已無力支持自己的身軀,頹然倒地,幾束紫光在整個洞中對撞,突然形成一個黑洞形成一種萬鈞之力將那個惡魔拉了進去。

    這時一物砸在仁子的腦袋上,瞬間放出七彩光芒,照亮了整個洞,仁子被這個東西砸醒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摸摸自己的腦袋是不是還在,確定之後又摸摸腦袋上是不是有一個洞,然而這些都沒有,但是砸他的東西是存在的,它原來是一把鏡子,清澈如水,上麵還有龍騰鳳飛的畫案圖。

    仁子小心拾起,突然自己周圍的變化了,自己原來站在一個孤島上,四周是一望不盡的水,但是頭上卻是岩石峭壁,這裏陰冷潮濕,長期沒有照到陽光。

    “仁子。”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仁子四周望了一圈。

    “不必驚慌,你已經逃離詛咒,你現在可以駕馭你手中的玉鏡一直往上騰飛。”

    “你是誰?”仁子問。

    “不必多問,趕快離開這裏。”

    仁子駕馭玉鏡直飛而上。

    仁子越飛越高,他很驚奇的發現,越往上空間變的越窄。仁子想難道古人所說天空是圓的有假。

    他很好奇,就是他這好奇把天頂給衝破了。

    “砰——”天地動搖。

    “呯——”的巨響,好像驚醒了雪神,這冰雪覆蓋的峰頂,出現了大麵積的雪崩。也驚醒了睡熟了的人們。

    乾宮的燈火次第放亮。

    寂寥的黑夜瞬間是沸沸揚揚。

    仁母從寢宮出來,早已有人過來傳話,“仁母大人,山上有異常。”

    仁母追問:“什麽樣的情況,有人上去查看沒?”

    傳話的人說:“仁老大人已經派黑暗人去查看了,您不要擔心,可能隻是天星掉落在峰頂,而引起的雪崩。”

    仁母吩咐:“不要掉以輕心,你快去那邊打聽,有什麽情況及時來通報。”

    傳話的人行禮之後匆忙離去。

    ##########

    當仁子衝出來,引起大麵雪崩,仁子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一直被困在洞中。

    “啊,啊——”仁子一個不小心重重從天上掉下來。

    掉進了一個有花香的院子。

    院子裏並不是仁子想象的那麽美,隻有池子裏的荷花開了,陣陣清香撲麵而來。

    “誰啊?”屋子裏有人說話,還陣陣咳嗽聲。

    “我,我是做事的人。”仁子偷偷的爬到窗子旁看,一個女子躺在床上,臉色很差,是生病了。

    “你做事的,為什麽趴在窗上。”女子說。

    “我是新來的,這是哪裏?”仁子說。

    “這是靜園。”

    “靜園?你的聲音很熟悉,你是仁娃嗎?”

    “我又做夢了,仁子是你來了嗎?”仁娃說。

    “是真的,姐,我是仁子,你這是怎麽啦。”仁子連忙跑進屋子。

    “仁子,你去哪啦?”仁娃咳嗽了一陣,嘴皮發白。

    仁子拍拍她的背。

    “我離開了乾宮,去了水宮……”仁子將這一切細細說了一遍。

    “給我看看你傷到哪?”仁娃拉著他的手要看仁子的身上。

    仁子抓住仁娃的手,說:“我沒受傷,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水宮,永遠不會來了。”

    仁娃點點頭,仁子背起生病的仁娃往外走,然這時整個園子被人包圍了。

    “仁子,放手吧。”帶頭的是仁老,她說。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仁子說。

    “你還小。”仁老說。

    “可我不服,我不服,我不能再給你們抓進去。”仁子說。

    仁娃輕輕問仁子:“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仁子說:“不知道。”

    仁老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仁子說:“你們能答應我,不要把她關在靜園,靜園清冷潮濕,住久了會生病的。”

    仁娃輕輕的對仁子說:“你快走吧,別管我。”

    仁老說:“我答應你……”

    仁老的話剛說到這,一個白影從空中飄了下來。

    “一群人為難一個小孩。”白影走上來說。

    “萬事通!”

    “正是,仁老大人好久不見,手段依然那般犀利。”

    “萬事通,我們家族的事,天帝都無權幹涉,你最好不要管閑事。”

    “可是你抓的是生死簿的人,我不得不管,因為我是生死簿的負責人。”

    仁老來說:“萬事通,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抓的可是仁家之人,可沒什麽生死簿的人。”

    萬事通說:“那麽我問你仁子是不是生死簿的人,你別忘了。”

    仁老道:“你——”

    萬事通微笑,“把仁子給我放了,不然大家都不好交代。”

    仁老笑道:“你別忘了,乾宮是什麽地方?”

    萬事通說:“是水宮的附屬之地。”

    仁老對著手下做了一個手勢,然這時一個信使跑來,在仁老耳旁說了一段。

    仁老搖手,把仁子給放了迴來。

    仁子大叫:“姐姐,你醒醒。我——”那仁娃很虛弱。

    仁老等人帶人就走了。

    仁子想追過去,被萬事通攔住了。

    仁子流淚,說:“她病了,我要照顧她,我要照顧她。萬爺爺您為什麽不救我姐姐,為什麽?”

    “我們迴去吧!”老人拉著仁子騰雲飛去。

    白天清晨的水宮很清爽,風帶著湖裏水的溫度還夾著花香。

    晨堂上坐著的靈老好像有點困,手撐著頭眯著眼睡著了。

    李惠豐坐不安了,心裏很不平衡,想起幾乎每天因睡覺都給打了屁股而感到臉上無光,每次趙瑩瑩都會拿此事說笑。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是突發奇想,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師上課睡覺照樣要受戒打屁股之刑。這下李惠豐勇氣十足,拿著戒尺走到老師背後,剛想下手,不料靈老醒來。

    靈老見李惠豐笑得牙齒都要掉幾顆,說:“真乖,知道自己遲到了,來請罪來了!”

    “啊——啊——怎麽這樣?我要瘋了。”李惠豐被靈老按在桌上,又是一頓屁股。

    坐在堂下的趙瑩瑩捧腹大笑不止,嘴裏念道:“真傻,世界上怎麽出你這麽個天才,真要把我笑死。”

    開始上課了,李惠豐是心不在焉,同時靈老那念念叨叨的說辭,再加口齒不清,這李惠豐眯著眼,一隻手撐著睡著了,他夢裏好奇怪,他夢到了自己是老師靈老是學生,一見靈老睡覺,就拿戒尺打靈老的屁股。他很開心,“哈哈”大笑起來。

    這靈老耳朵不好使啊!但模糊的看到李惠豐那樣子,早已猜出兩分。於是下堂來。拿戒尺在李惠豐屁股上一打,這李惠豐還在夢裏呢,見作同學的靈老拿戒尺打自己,就好狠,便說:“你睡覺還打我,你是反了吧。”

    這句話靈老可聽的最清晰了,感覺就是對自己大不尊,戒尺下手更重了。李惠豐夢中驚醒,大叫:“老天救救我吧!”他表情好複雜啊。

    他不說話還罷了,他這麽一說引得趙瑩瑩笑著滾到李萍懷裏,這李萍本身身子弱,加之自己忍笑不能,也就倒向仁子,仁子見這一情景更是哭笑不得,就滾到地上去了。

    被打的李惠豐一個人坐著發愣,嘴裏還不忘低聲罵靈老的不是。

    靈老的課完了,接著是趙老的繪畫課與書法課,這個李惠豐天生就沒有慧根畫什麽不像什麽。還引來好多瘋言瘋語,譬喻畫馬成了四不像,畫雞八分像鴨,畫鴨反成了雞。書法就更加糟糕,不是歪歪斜斜就是根本就不成字。

    李惠豐每次上課頭就痛,有時還借有病不來。

    這天,天氣不壞。

    仁子抱著水蛭來到小溪旁,小溪旁的柳樹垂著長長的枝條,風一過飄飄忽忽煞是好看。因下午沒課,又見嬌兒不在家。現在又見這飄忽柳枝,由不得有些感歎,心裏悶悶的。想起這些天所發生的一切,他多麽渴望能平靜下來,又想想嬌兒,在心中一直是一個疙瘩。但又想起早上靈老所講“人活著是有己意識,而死了呢,會是什麽樣的呢,自古以來,‘己意識’伴隨這人的起源開始了他的行程,由此到彼,生生不息。那麽究竟人死了,‘意識’又會變成怎樣的呢。是痛苦嗎?你被其他而代替嗎?這是個讓人深思的問題,人不能為別人所記起,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那麽生不能做什麽難道死後能做麽?”

    關於這生死,每個人都會感到迷茫,仁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仁子突然想起清純的嬌兒,還有漂亮的姐姐,心裏不由涼涼的。自己想還是自己死早點,但想到“人不能為別人所記起,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不由歎氣不已。想想人死了,還能以何方式存在呢?那自己又在何處呢?同時又想起腐爛的屍體,原來人一死就一無所有。能讓人記起那又能做什麽呢?想想曆史英雄人物,自己的渺少這一比也就可想而知。凡大人物者都有一番驚人的成就。想著想著,仁子不由迷茫。

    趁著自己還活著多看看這人間風景,仁子細細看看眼前這畫麵,像是一個老人麵對這舊地一人孤獨的寂寞的油然而生。

    索然覺得無味,正欲迴房,剛走到石橋,隻聽北苑笛韻悠揚,歌聲婉轉。仁子知道北苑是那十三個女孩子演習歌舞之地,以前李惠豐經常光顧的地方之一。仁子素來對李惠豐喜歡去的地方極為討厭,也對這歌舞之地該遠之則遠。正當仁子想改道之時,偶然幾句吹到耳內,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道:“縱是世間姹紫嫣紅,似這般盡收眼底,歡樂歲月,已成往事,如今便成空。”仁子聽了,倒也有幾分感歎纏綿,便坐在橋沿上細聽,又聽道:“良辰美景今何在,鶯鶯燕燕歌升平。過路的隻知北苑樂,誰知園中女兒怨。”仁子聽了,心頭自歎,心想:“賞樂者隻知音樂美,卻不知作樂者的心酸苦悶。”

    正當仁子感歎之際,忽覺背上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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