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情非得已的交代給別人了,你的初吻總是歸我的,我可是常聊以自~慰。”


    汪汪抿抿嘴唇。幸虧一片黑暗,她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


    怎麽可能不屬於她呢?她和汪汪第一次親吻,他甚至青澀到不太懂得配合。


    不過絕大多數男人的初夜都要不情不願的擔綱一把“快男”或者“豆腐”。


    她擁有的是汪汪精神上的“第一次”,比身體的“頭一迴”可能更重要更真摯。


    天大地大懷孕時老婆最大。


    降了職的汪汪事業心大減,工作又相對輕鬆,完成每天任務之後就坐在窗邊神遊,魂不守舍的模樣,淩大巧克力破例開了綠燈:特許汪汪可以早些迴府伺候妻主。


    她得知此事,在心裏又贊了句:還蠻人性化,男員工也可以酌情休“產假”。


    又過了兩天,大將軍親爹抵京。


    在院子裏當著全家人的麵,她掛在爹爹身上,整整轉了好幾圈,再落地時腦袋還有些暈眩。


    趁著洗塵宴還在準備,親爹嚴正端坐“升堂”,細細審問三美。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三美也有客觀敘述和公正評論的一麵。


    獨自麵對親爹,他也隻是將大手蓋在她額頭上,“捨不得?也罷,暮靄走迴正道,也不算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難得一見的全家團圓,這頓飯吃得遠比往日熱鬧。姑姑一家再過幾天便要迴西疆。再見則將是三年之後。人家一家四口出入,姑姑領著漢廣,姑父抱著女兒,夫妻間不時的默契對望微笑,著實令人羨慕。


    飯後,汪汪被親爹叫走。迴來時倒是臉色如常,出門沐浴更衣後,她發現他兩個膝蓋下方一片紅腫。她吩咐侍女拿藥來,汪汪下床,拉開櫃子,尋了一顆藥丸用水送下,才再迴到她身邊,由她為自己敷藥。


    “父親隻罰我跪,已是破天荒的寬待了。最後還說,他有柄寶劍,乃是當年先中宮陛下蘇君廷所賜,若我今後待你一心一意,就不會有機會見識到寶劍的削鐵如泥的‘雄姿’。”


    她深以為然。


    半夜汪汪一陣輾轉,她驚醒,伸手撫上他額頭,微微燙手。


    沒敢驚動長輩,命人請了瑾瑜過來。


    清秀男子望聞切,也不發問,開了方子,遞予待命的下人。之後不懷好意一笑,“蘇公子,逼宮,牢獄之災過後,‘積勞成疾’,卻也並無大礙。”說完,帶著幾許清香翩然離開。


    汪汪似乎並不在意瑾瑜言語之間諷刺犀利,“嫁進來第一次不適,竟在你有孕之時,”拉著她的手,“你還是躺下多休息。”


    “第一次?”她分明記得汪汪之前曾偶感風寒,臥床修養數日。


    他見她挑眉,並未侷促,“那時還在試探你,找了方子服下,看來就是風寒的模樣。現在知道當時的自己有多愚蠢可笑。”


    “弱不禁風也要偽裝?”


    “你身邊隻有陸元明公子體弱是千真萬確。我為他診脈過自然知道。”


    “你呢?”她問。


    他靠在軟墊上,順勢將她裹進懷裏,“我體質不佳,可總還是能陪著你,實現你的願望,一起養大咱們的女兒……在你允許的情況下。”


    他身上的清新蘭花香瞬間充滿她整個肺腔,熟悉的氣味,溫暖的懷抱,醇厚的嗓音,她隻感覺安心。習慣性的安心。


    有親爹坐鎮,京裏越發平靜。親娘二爹爹迴府更是難見慍色。


    又聽聞大學士兼吏部尚書的蘇毅大病一場,再上殿儀式時,原先的官袍顯得分外寬大。


    陸家小妹隻因好奇,走自家親舅舅刑部尚書陸爸爸的後門,見了哥哥的情人韓淨塵,竟然念念不忘,還送上書信以求來往。莫家小狐狸得知,先是登門求見陸家小妹,交涉整晚,卻不見女方收斂,終於在某日陸小妹去往刑部的路上,一不做二不休,搶親劫人,扛著小姑娘,在知會父親趙國公莫南軒之後,再次前往陸府,向小姑娘的父母逼婚。


    汪汪在為她按摩推拿消除浮腫之時,輕飄飄的給出了一個精闢無比的評價:可見兔子急了也咬人。


    此事終於在她定期騷擾養病的柳條時得到了層層假象下掩蓋的真實:“她哪裏是和淨塵有私情,剛從爹那裏弄明白斷袖是怎麽一迴事,就追著淨塵問她哥哥我功夫如何,淨塵感覺如何。”


    她雙眼冒光,由衷贊道,“姐夫,你妹妹,求知慾很強。”


    柳條當時就把茶盞往桌上一磕,眼皮一翻,“妹妹,你在說笑麽?你不覺得淨塵和我那準妹夫莫薄言無論是身量還是容貌性格都有幾分相似麽?”


    “別這麽武斷。莫公子無非單純些,但說到頭腦,恐怕韓淨塵公子要再投迴胎才有希望追上。”


    柳條皺眉不語。


    “姐夫,心愛的妹妹被個傻小子搶了,身為哥哥的那種半憤懣半悵然——你表現得可真典型。”


    不過不久,陸家和莫家開始頻繁往來,為這對小冤家商量大婚事宜。


    初夏時分,蕭湘也已經過了七七,這位囂張跋扈的二皇女的喪儀極簡,自始自終隻有幾位禮部的官員在主持。蕭湘下葬那天,蕭炵破天荒的罷了早朝,去找幽禁中的德侍君戴文嘉,二人沉默以對,而第二天,蕭炵下旨,廢掉戴文嘉的尊號,令其移居至永和宮之後同順齋。


    自此戴文嘉冠絕後宮獨享專寵二十餘年的“神話”終結。生父被奪位,愛女身死,直讓人唏噓帝王家愛恨無常而已。


    她如今懷孕三個半月,汪汪,瑾瑜和二爹爹每天例行診脈,其餘家人熱切圍觀。


    從兼職但專業的“大夫”們或輕鬆或欣慰的神情,充分說明腹中的孩子一切安好。這個小生命緊緊依附在她的體內,她自然而然滿心喜悅,舉手投足逐漸孕味十足。


    她懷孕快六個月的時候,大皇姐平安生下一個女嬰。


    她縱然不方便,挺著肚子也還要去親自為姐姐姐夫賀喜。


    女皇蕭炵竟然也到場,抱著新生肉團,不知在孩子的臉上尋找到了誰的影子,隻是賜名“蕭瑂”便帶著新晉封的貴君——一位剛剛二十出頭的美貌青年轉頭迴宮。


    蕭瀾生父陸侍君,在蕭炵還是皇女之時便跟隨在身邊,血腥慘烈的宮鬥奪嫡之間不離不棄,又最先令蕭炵生下女兒,其後蕭炵登機,他也安於在宮中悉心養育愛女成人。


    出身名門,又如此平和自製的男人在死後,隻得到蕭炵一個安慰性質的封號“賢君”,地位甚至在來路不明的德侍君戴文嘉之下,蕭瀾對生母蕭炵的不公和偏心自然心存不滿。


    在加上懷孕期間,蕭炵為兩個女兒先後離世心思不寧,完全不把這個大女兒放在心上,甚至之間一次撫慰一個探訪都沒有,相較陸家二位長輩,時常帶著補品登門,言談話語之間滿滿都是溫柔關愛,如此天壤之別,加上將近三十年來的鬱結積累,在散席長輩同僚離開之後,蕭瀾終於當著楚楚全麵爆發。


    堂姐妹二人在園中,幾株石榴樹火紅色花朵吐蕊盛放,美則美矣,隻是無論如何搭不上兩人此時心情。


    “瑂?”蕭瀾咬唇,“似玉的美石,我的姑娘縱然流有皇室血液,也終究隻是塊石頭麽?我為女兒找母皇要一個祝福竟然都是奢望。”


    楚楚無言。隻能輕輕拍拍蕭瀾顫抖的肩膀,並默默遞上方手絹。


    “大姐,你家小丫頭模樣可夠俊。”她嚐試轉移話題。


    “昨夜摟著她,竟然做夢她是我和景明所生。我要個孩子,元明需要聲譽。各取所需罷了。妹妹和他感情甚篤,閑了就多來瞧瞧他。你知道,我與元明之間早已無話可談。”


    柳條的身體,他本人早已毫無避諱:行將就木,熬上一天算一天。


    蕭瀾紅著眼眶,“我等於沒有母親,我女兒也不會有父親常伴身旁。無法可想。”


    父親早逝,戀人早逝,丈夫依舊早逝。蕭瀾心中是怎樣的悲苦,楚楚不敢問,甚至再不敢談起一點涉及於此的話題。


    待蕭瀾平靜,二人走迴書房。


    柳條正抱著自己姑娘晃悠,還不時捏捏孩子的小肉手,狀似炫耀。


    大概知道這是自己的生父,如此折騰,小肉團竟然沒哭,還不時配合親爹的節奏咯咯兩聲。


    她希望這孩子能將此刻喜悅的父親容貌深深印在記憶裏。雖然這註定是奢望。


    迴府,汪汪習慣睡覺前靠在窗前翻上幾頁書。


    卻不知為何,今天她心裏有些躁動,抬腳忽然踹向汪汪小腿。


    他自然丈二摸不著頭腦,目不轉睛直視她良久。


    她將胸前中衣向下扯了扯,拋出一記媚眼。懷了孕,她徹底脫胎換骨,臉是臉,胸是胸,大腿是大腿,唯獨肚子大了腰沒了。可在汪汪眼裏,魅力更勝以往。二十出頭的男青年,本就是需求最旺盛的時候,自楚楚有喜,二人再沒親熱,汪汪已經憋得辛苦。這迴見她主動發信號,心下自是一陣狂喜,把書往邊上一丟,立即起身脫衣,直至露出胸膛卻又遲疑,麵露難色,“萬一傷到咱們姑娘可怎生是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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