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敏感纖細個性的汪汪,麵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幸福——妻子一直以來的忠貞不移以及孕有他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汪汪習慣了痛苦與磨難,當此狂喜之際,他已經不知該如何表達。


    不禁眨眨眼睛,她果然還是高估了這位純情柔和的夫君。


    “楚楚,我好像在做夢。”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猶如囈語。


    她挺直上身,有道是打蛇抓捏寸,騷擾須襲胸,說時遲那時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隻玉爪抓向汪汪下身,還微笑著迴答他,“不是夢,對不對?”


    “楚楚,暮靄,給你們道……”美人姑姑不經傳令,徑直進門,看清眼前情景,猛地迴頭,“文謙哥哥,你不要進來。”


    汪汪那張臉,簡直就是煮熟了的螃蟹殼,聞言,他的頭迅速的低了下去。


    幸虧姑父落在後麵,還沒來得及進門直擊這一驚悚現場,不然汪汪恐怕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汪汪二十出頭的青年,正值身體敏感時期,再讓心愛的妻子這一意外偷襲,身體不可控製的起了反應,滿麵羞紅,手驀地從她腰間拿開,擋在他自己身前,隻是薄薄幾層衣料又如何掩飾得住高聳的欲望?


    她心下明白,起身直接坐在他大腿上,靠著自己半邊身子遮住汪汪腰部以下的“春”意“昂”然,還不忘攤手,言笑晏晏對著美人姑姑,“其實我一直都想今後上街不必牽手,而是牽著夫君這個東西以示親密,多好。”


    姑姑朗聲大笑,“楚楚,我真服了你。你們小兩口說話吧。我這老太婆還是盡早出門,不妨礙你們。”走到門口的姑姑忽然又迴頭,“暮靄,嫁給我們楚楚,難為你了。”


    汪汪抬頭,眼中璀璨,仿佛得遇知己般的感動。


    望著姑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汪汪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下迴,姑母再來,會記得命傳令通傳吧……”


    她擺擺手,不以為然,“暮靄哥哥,你低估了姑姑的境界。”摸摸汪汪俊臉,“我在想,明天我如何過她這一關吶。”


    二人含情脈脈良久,直到汪汪那東西由硬復軟,門外清脆忽然一聲之後,二爹爹帶著一眾人進門,熟悉的太醫蜀黍,行禮問安之後,捏著她的手腕一通“撫摸”,之後麵色凝重,“世女殿□質虛弱,還須進補。”


    汪汪和二爹爹並無意外神情,同時點頭。


    蜀黍下巴鬍子微微飄動,下筆有如神助,龍飛鳳舞,一張字跡密密麻麻的方子就此誕生。


    汪汪二爹爹兩人精通醫術,接過方子,讀完之後,對視,再次默契點頭。


    肚裏是汪汪的孩子,二爹爹一向對楚楚視若己出,不然何必王府專用禦醫開出的藥方還要來個二人親自“會審”。


    晚飯之前,王爺親娘迴府,直接就進了楚楚的院子。


    瞧著兵臨城下,親娘那張萬年不曾消融的冰山麵孔,深吸口氣,拽著汪汪的手,二人一起跪在親娘麵前,“娘。”


    “肚裏孩子是他的?”親娘眼中寒光she向汪汪。


    汪汪身為嫡親的女婿,居然被丈母娘嫌棄到名字都不願提起。


    汪汪膝行向前,被楚楚一把扯住。她抬頭,“是。”然後又喚一聲,“娘。”


    “你出去。”親娘幹脆下了逐客令。


    汪汪不動。她扯扯他的袖子,低頭又補上一個眼色。他盯了她半天,向王爺親娘行禮之後,緩緩退出。臨出門,還迴頭望她半天,眼中不無擔憂。


    汪汪出門之後,娘親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拉住她的手,“起來吧。跪久了對孩子不好。”


    母女二人並肩坐在床邊,“是蘇家的孩子。楚楚,你可知道蘇毅她從來就打算用這兩個兒子施計,挑起你們姐妹爭鬥。”


    “娘,我不會重蹈覆轍。”她語調堅定,“我更不想辜負暮靄哥哥。”


    她的手驟然被攥緊。


    “母皇,我母皇當年也是對父君如此立誓。”娘親切齒,“但願楚楚你能做得到。”


    “娘,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不是先帝。”喜新厭舊,人之本性,何況身為帝王,連臨幸誰都要考慮到平衡朝內家族關係,對此她不僅能理解,甚至還有些同情。


    “母皇在與父君情愛甚篤之時,何嚐不是言之鑿鑿立下誓言。西疆戰事,大兵壓境之際,母皇在父君懷中瑟瑟發抖,若不是父君親自披掛上陣,三月平定邊境,母皇這帝位如何坐得安穩?”


    一向感情不外露的王爺娘親蹭地起身,手按在床邊座椅背上,微微顫抖。


    “蘇家兄弟年輕貌美,父君逐漸蒼老,風華不再,又戎馬一生,為人正直,怎及這對兄弟軟語柔情百般討得母皇歡心?不過是那孽種早上向父君請安,晚上偶感風寒,蘇家那對妖人一口咬定父君起了歹意,父君不願辯解,母皇竟然不分是非,不念舊情,當著我姐妹三人的麵,聲稱再不禦坤寧宮。她如何狠得下心?狠得下心?!”


    孽種,指的該是王爺娘親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在那場宮變中受到牽連,被逼自盡的皇子。


    “娘。”她走到母親身前,伸出手臂,將娘親摟在懷中。母親先是愕然,全身僵直,後來緩緩垂下頭,埋在她頸窩裏。


    感受到母親的顫抖,她隻能把她抱得更緊。


    當言語已經無力,她唯有用肢體語言表達她的理解和安慰。


    備受冷落的正宮皇夫蘇君廷,鬱鬱寡歡,沒多久駕崩。


    葬禮上,據說先帝蕭晟甚至沒流一滴淚。


    不久之後,蕭焰便毫無顧忌,堂而皇之和蘇家禍水兄弟徹底站到了一條戰線,娶得蘇天曉,又獲封太女,一時春風得意,風頭無兩。


    這個時侯,王爺娘親還在太廟對著父君的牌位默默流淚,而她旁邊,守著陸家嫡係溫潤從容的陸若謙。


    隻是積蓄力量奮起宮變,為給父君討個公道,娘親不惜背負不孝女之名,氣死母皇,逼死親姐,也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十四哥蘇天曉成了鰥夫。其中又發生了楚楚還不明晰的事情,最終親爹不得不改嫁給昔日的愛人同時也是殺妻仇人的恭親王蕭煊。


    為了父親,卻要親手揉碎摯愛十四哥的心。何況,她知道他亦是無辜而被波及。或許他也明白她的苦衷卻不能輕易釋然。


    想來娘親也曾與親爹私定終身,隻是誓言這東西,總是許了又破。如今的王爺夫婦,娘親不願忘記,而父親不想迴憶。一直在愧疚和彼此煎熬中度日。


    母親紅著眼眶,啞著嗓子,摸摸她的臉頰,“娘像你這年紀,懷的第一胎就沒保住,你多將息著,時刻小心。”


    “嗯。”她乖巧點頭。


    娘親出門的時候,正巧和親爹碰上,二人對視,母親迅速扭頭離開。


    不過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又如何瞞得了親爹的火眼金睛?


    親爹進門,徑直走到她麵前,將她攬在懷裏,“你娘……沒說什麽?”


    她馬上瞭然,“娘隻說讓我保重。”


    親爹沉默良久,最後被她不停用指甲揪他新長出來的鬍子折騰得再無脾氣,“咱們吃飯去。”


    入夜,和汪汪小兩口又緊緊黏在一起。


    “娘也沒對你說什麽?”她問。


    “母親隻叫我珍惜。”


    “娘,還總是放不下當年蘇家兄弟那些舊事。不過你是你。”


    “我明白。”


    “那些恩恩怨怨,換我到娘那個位子,不遷怒是很難的。你娘為兩位遠房舅舅之死而怨恨也不稀奇。”


    “我娘從來認為如果是她,計謀隻會更精細更巧妙而已。”


    她笑著拍拍他的手,“所以說,朝堂之上,利益才是永恆的,隻會各懷心思鬥來鬥去,摻雜過多愛恨反而不智。”


    “楚楚,我真的很擔心。”


    她再次笑著岔開話題,“你說咱們第一個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


    汪汪想了想迴答,“女兒吧。有個女兒,我就不會總煩著你了。”


    “原來你自己知道啊。”她捲起他一綹長發,“你敏感又愛吃醋。不過,我不想要女兒,都說女兒是爹爹前世的情人。我可不想你這麽早就被一個小丫頭搶走。”


    第二天傍晚,齊國公夫婦外加哥哥嫂子登門。


    雖然嘴上道喜,隻不過親哥哥的神情始終複雜,欣喜抑或失落,時而交織,時而更迭,人臉表情變換,真是十足精彩。


    兄妹二人獨處時刻,蕭美人坐在她身邊,“昨天晚上就得到你的喜訊。”


    王府效率之高,實在值得信賴。


    “恰巧當夜暮徵拜訪。你前些日子和他說的話,他倒是痛快,悉數告之。”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訴離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Fahrenheit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Fahrenheit並收藏不訴離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