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內默默兩行淚,原來除了她和蘇二美人夫妻,以及她那個一肚子壞水的親爹之外,家裏人都拿小樓當她的房內人。不用問,絕對是她爹的好手段。


    小樓在眾人麵前,隻是個容貌妖冶的纖瘦男子,身姿舉止談吐與正常男人別無二致。此時,他緩步走近,深深拜下去,“恭請小姐。”


    她心裏說,你就裝吧。


    小樓的院子隻在隔壁。幾步之遙。進門上床。直奔主題,美人先把自己慡快的剝了,剩下中衣。眉尾稍揚,眯著狹長的風情桃花眼,挑著嘴角,活脫脫一隻勾人公狐狸精,用他那標誌中性清涼嗓音,稍帶著些哀怨之氣,“我可是您的貼身侍衛啊,大周朝裏隻要貼身侍衛和自己的主子是一男一女,那可是註定要被主人收房的,您不會是想反悔吧。”


    不對,她親娘隻有兩位丈夫,沒有本該是給貼身侍衛預留的侍夫位子,那麽,這位侍衛要麽是光榮了,要麽就是女人。


    看看眼前滿臉期許的小樓,她腹誹,明知道自己滿足不了女人,還在這演什麽美男計。最多暖個床,可惜現在還是夏天。伸手,撩起他一綹青絲,軟語如蘭,“小樓,躺在我身邊。”


    黃瓜、茄子、蘿蔔或者仙人掌,他會比較喜歡哪一種?


    這個時空,女子為尊,一妻多夫,男性的欲望本來就較女性旺盛得多,數量眾多不得妻子“寵愛”的男人外出尋花問柳或者內部消化,也很容易理解。小樓少年時賣身到戲班,哢嚓掉設備之後,侍奉女人力不從心,自然被劃分到取悅同性的那一類。猶憶起,戲樓初見,小樓麵上一抹殷紅,唇上胭脂未淨的那副超越性別界限的驚艷。可憐如此花樣美少年,ju花處括約肌經常承擔份外工作,慨嘆一聲,一人多能,世事艱難啊。


    楚楚女王還在腦內論證,小樓上湊近她寬衣,隻剩下薄薄貼身一層,垂下手,正跪在她麵前,眼裏汪著一池子秋水,正巴巴的瞧著她。


    她顫顫睫毛,蘇冰山對她一片癡心,隨她一生,心甘情願,又和她是戶部登記在冊有據可查的合法夫妻;淩三少為給親生兒子出身漂白,因此俯身做小,兼當保鏢護她人身安全,也算平等交換,各取所需;而小樓,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被親爹安排在她身邊,明顯報恩程度遠遠大於愛戀,就此耽誤這位美人一世,內心稍有不安。


    “小樓,你之前碰過女人沒有?”她表情管理之後,嚴肅的問。


    美人不答話,直接撩起長袖,左臂內側醒目殷紅一個圓點。


    出身高貴,本該守身如玉的兩位夫君,和這位身份被大多數家人所不齒的伶人,臂上這顆守宮砂真是構成了天大的諷刺。


    她於是沉默了。


    美人輕嘆一聲,迷人桃花眼裏蒙上一層薄霧,加上本就微紅的眼眶,泫然欲泣一般,“殿下,伶人行裏的規矩,像我這樣的十五歲才可以上台和……見客,我十四那年即蒙大將軍出手相救,五年間,一直盼著能伺候殿下這一天的到來。殿下,”美人翻身下床,“晚亭對天起誓,我的身子是清白的。”言畢,額頭觸地,一跪不起。


    他怕她嫌棄他的身子。試問,除了她,他還能嫁誰。


    “小樓,起來。”她擠出個微笑,“到我身邊來。”


    美人乖巧的湊到她身邊。捏住他的手,心想,不然就當多了個姐妹吧。“要是確實願意跟著我,咱們就好好過。你在我身邊,日子一定有趣得多。”這是真心話。


    美人聞言一臉欣喜。她抬手將擋住半邊臉的長髮撥到他身後,手指擦過他的脖頸,觸感細滑。美人忽然輕哼一聲,然後越發不可控製,八個字形容,呻吟連連,嬌喘陣陣。她立時僵住,雷劈當場,這一觸就發情,雖然平心而論,他叫得的確別有韻味,也實在是敏感過頭了。何況隔壁就是冰山美人的院子。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擰著眉毛,盯著他,直到他收聲。


    他笑眯眯的,一副jian計得逞的得意模樣,壓低嗓音,“殿下,隔牆有耳。”


    她也笑眯眯的迴敬,“美麗的小樓啊,”挺著上身湊到他麵前,“男人一般狀況下可是不叫床的,除非是被這樣。”說著,她手滑向他腋下,指甲拈起他大臂內側一絲皮肉,小樓美人理所當然疼得整個五官抽作一團,“你是想全家上下都給我扣上‘偏愛重口味’的名頭麽。”


    說完她幹脆往床上一倒。他怯生生的瞧著她。指指自己的雙腿,“小樓幫我把腿擺直吧。”


    美人老實照做。她又拍拍身邊,“躺下。”美人依舊老實照做。一床錦被蓋住二人。


    在他懷中,可以充分享受來自男性的安全感,卻無需擔心其他。真好。


    大清早,美人率先爬起來,柔聲說道,“殿下該起了。”


    “叫楚楚。”


    “啊,楚楚不去瞧瞧蘇公子麽。”說完起身,站在地下,忽閃著大眼晴瞧著她。


    雪白的一身中衣,大腿根處一處血紅。她呆了下,探手,果然,大姨媽造訪。她哆嗦著指著小樓,說不出話來。


    美人上上下下檢查自己好幾番,終於發現那處血跡。大驚失色,衝上來,“楚楚,您怎麽了,受傷了麽。”說著撩開被子,開始解她的衣服。


    “我沒事。小樓鬆手,叫綠玉來。”


    美人忽然開竅,整個臉通紅,訕訕的轉身,一溜煙出門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楚楚女王手裏抓著被子,笑不可抑,小樓美人你倒是披件衣裳再出門,因為不光前麵,你背麵腰處也沾上了一大團血紅啊~~愛與不愛


    眼前的棉布,紗布和潔淨的棉花,她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欣慰,組合起來墊在內褲上,類似現代的衛生巾,真要是紅布兜加糙木灰,她落淚控訴的心思都能有。


    綠玉帶著幾名侍女服侍她更衣,打扮,漱口。將她放至美人榻上。她接過綠玉小姑娘遞過來的茶碗,隨口問道,“小樓呢?”


    “小姐問樓侍夫啊,”清秀小美人抿嘴淺淺一笑,還帶著點嬌嗔的口氣,“小姐好寵樓主子,離了他一刻都要問,綠玉都嫉妒了。樓主子現在掌事媽媽那裏驗身子呢。”


    驗身子,她稍有些擔心,卻也沒表露出來。隨即飲盡湯藥版“烏雞白鳳”,再輕啜一口茶水。美人正巧此時進門,一身淡藍,當著周圍侍女們的麵,給她深深一揖。


    她撂下茶碗,“你們都下去,留小樓陪著我就好。”說著,牽過美人的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早膳就擺在這屋裏,你們幾個準備去吧。”丫頭們依次行禮告退。


    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她率先開口疑問,“驗身子?”


    “殿……我之前王府裏頭主子們就沒收過侍夫,這規矩楚楚還不知道。我這樣身份的進門服侍小姐、主子前後都要由掌管內務的媽媽驗明身子。”


    她指向他的手臂,“這迴你可以藉口說我來了月信。”可是今後呢,守宮砂不除,府裏上下皆以為他連侍奉她的機會都沒有。家裏除了她,蘇冰山以及她親爹之外,都將小樓看作色相勾搭小姐一舉成功的勢力伶人,之後用了些銀子收進房裏,成了侍夫,一夜之間攀上高枝。今早綠玉談及他,語氣裏便帶著些微不屑,如若再不受寵,明裏自然不至於,背地裏風言風語,就算有親爹大將軍的迴護,小樓美人的日子恐怕也很不好過。


    得加緊研究出來非圈叉消去守宮砂的方法。她默默打算。


    “您別擔心,除去印跡的辦法我有。”他似乎胸有成竹。


    她一個白眼遞過去,“自nuè這種事,我可不答應。”


    小樓美人臉上立時就笑得綻開了花,“隻這一句,晚亭知足了,能侍奉您真是福分。”


    可她心裏卻在嘆氣,這麽容易滿足的孩子,隻能是幼年關愛太少,稍稍對他和顏悅色便倍加珍惜。和她老公蘇冰山異曲同工。


    吃了飯,帶著小樓和綠玉幾個迴自己的正房。事先有隨從傳令,美人老公在靠在墊子上,安然沖她微笑。她的老公,蘇家二公子,五官皮膚身材再加上性格,和“陽剛”二字實在扯不上任何關係。


    侍女搬了圈椅,鋪了褥子,她坐在他對麵,摸向他額頭,“不燒了。”稍側過頭,發號施令,“我們說話不用你們幾個服侍。”閑雜人等行禮告退。


    她抿抿嘴唇,內心鬥爭一番,訕訕說,“昨天不該對你發火,月信之前我情緒會比較激動。”


    “你之前幾乎每個月都要和兄長吵一架。原來如此啊。”


    今天的談話氣氛似乎太輕鬆了,於是她順口而出,“我和小樓昨天也沒怎麽。”雖然她也不太明為什麽會下意識向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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