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了時間,沈溫歡拎起裝著休閑裝的衣袋,檢查了一下發型和妝容,確認沒問題後便大功告成。

    阮曼舒托沈溫歡的福,難得化了個這麽好看的妝,不禁有些美滋滋,邊綰著長發邊對蔣遠昭道:“你看你家小可愛多厲害,會化妝會烘焙還會演戲,你得好好珍藏著。”

    蔣遠昭瞥她一眼,不鹹不淡道:“除了化妝我不需要,其他的我也會。”

    阮曼舒的動作驀地頓住,似乎在思忖該用什麽措辭來迴應他。

    下一瞬,蔣遠昭不急不慢地道了句:“不過就算她什麽都不會,我也得好好珍藏著她。”

    阮曼舒:“……”

    好好好,她不說話了,行吧。

    全世界就你們最恩愛行了吧!

    念此,她便憤憤地哼了聲,轉身便邁著小碎步默默走到季風朗身邊,鼓著粉腮,模樣有些憋屈。

    季風朗垂眸看她,唇角噙著抹溫柔笑意,“怎麽了?”

    說著,伸出手輕挽起她散落長發,力道溫柔地替她綰發,細致不已。

    “他們兩個真的該去結婚。”阮曼舒正愁著頭發紮不好,此時來了人幫忙便也欣然接受,卻還是有些憤然,道:“說真的,他們倆相親相愛,就是最大狗糧生產廠,什麽味的都有。”

    多年摯友突然被人從身邊奪走,雖然是另一種意味上的離開,但難免還是有些不適應。

    阮曼舒明明一直都在對沈溫歡吐槽,她什麽時候才能被男人收走,而真到了這時候,她反而有些複雜。

    謎之有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感覺。

    “你要理解一個能暗戀別人六年的男人,在如願以償後有多開心。”季風朗倒是坦然接受,對於蔣遠昭和沈溫歡的甜蜜日常已經全然免疫,“就像我每次在外,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我的夫人是阮曼舒阮小姐。”

    阮曼舒唇角微彎,心裏浮上幾分甜意,連同那份不適應也一並消逝了。

    沈溫歡不經意間側目,便望見季風朗和阮曼舒那邊,不禁愣了愣,“季風朗還會紮頭發?”

    蔣遠昭卻沒什麽情緒波動,隻對她解釋道:“之前季風朗追到阮曼舒後,因為阮曼舒每次梳頭都會梳到發脾氣,他就學了好久。”

    沈溫歡一副了然模樣,她自然是知道阮曼舒的暴躁性子,別說梳頭發,就連換衣服都能躁起來。

    不過她運氣好,攤上了有耐心的季風朗。

    正出神,阮曼舒便對他們二人招招手,笑眯眯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沈溫歡應了聲,便拉過蔣遠昭的手,緊跟著季風朗和阮曼舒二人走出了屋子。

    從車庫取了車,季風朗開車載他們過去,條件是蔣遠昭今晚替他多喝點酒。

    他理直氣壯:“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蔣遠昭不開車,所以喝酒吧。”

    “說得好像你沒打過車一樣。”蔣遠昭幹笑幾聲,卻還是應了下來,反正多喝幾杯少喝幾杯於他來說沒什麽差別。

    沈溫歡戳戳他,“別喝太多啊,你胃不好。”

    蔣遠昭聞言輕笑,頷首看她,方才麵上那清冷淡漠瞬間轉為滿麵春風,這差別待遇著實令人咋舌。

    “放心,為了你我也會養好身子。”他說著,輕揉揉她腦袋,唇角微彎。

    沈溫歡聽著這句話卻禁不住反複琢磨著。

    不知怎麽迴事,她總覺得蔣遠昭這句話似乎有些歧義?

    嗯,一定是她想多了。

    四人前腳剛到飯店,便已經有不少人到了。

    沈放正坐在椅子上同劇組的工作人員談笑風生,見主角來了,便打了聲招唿。

    “好久不見。”蔣遠昭頷首,對他淡聲道:“怎麽樣,沒出什麽問題吧?”

    這問題問得突然,大夥兒都沒懂什麽意思,就連身為半個局內人的沈溫歡剛開始也沒反應過來,稍作思忖,便明白了蔣遠昭的意思。

    他是說,沈放和袁語姍之間吧。

    畢竟此事與她和蔣遠昭有關,袁語姍因此生了氣,他們也有責任,如果娘成了什麽不好的後果,就不太光彩了。

    “你說袁語姍?”沈放頓了頓,瞬間就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什麽,便失笑道:“今天和好了,沒什麽事,她隻是有些掛懷罷了。”

    蔣遠昭輕輕頷首,得到了好的答案,心裏不禁輕鬆了幾分。

    “沒出問題就好。”沈溫歡聞言不禁舒了口氣,還以為自己莫名其妙得罪了袁語姍,現在看來是沒什麽問題了。

    皆大歡喜,這場風波終於落幕,她也能好好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她正想著,耳邊便傳來阮曼舒歡喜的聲音:“我去通知上菜,大家都餓了吧,邊吃邊聊。”

    有人應聲說好,阮

    曼舒便邁著歡脫的步伐去找飯店的服務人員了。

    房內早已布置好,連杯中酒都已經事先滿上,眾人各自打了聲招唿,便紛紛落了座。

    這次飯局分了兩個房間,這個房間裏主要是《青史》中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另一個房間則是《青史》的投資讚助商等等。

    兩個房間隻有一個木屏相隔,基本沒有什麽距離,蔣遠昭和沈溫歡此時正在演員房內,季風朗和阮曼舒則先去了另一個房間。

    身為主演的蔣遠昭和沈溫歡待會兒自然也是不能閑著,轉完這邊的桌,又要去另一桌應酬了。

    落座後,一片歡聲笑語,飯店服務員的辦事效率也是高,悄無聲息地上好了菜,便徑直走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觥籌交錯間,粲然燈火傾瀉而下,眾人談笑風生,十分融洽。

    “先提前慶祝一下《青史》開機。”劇組的一位女演率先舉杯,眉眼間盡含笑意,語罷,她將杯中酒飲盡,幹脆利落,毫不猶豫。

    “酒量不錯,不過記得悠著點。”沈溫歡笑著對她道,下一瞬,便見女演又滿上一小杯酒,這次卻是對著她的。

    沈溫歡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然而身側的蔣遠昭卻輕笑出聲,她這才迴了神。

    哦,這是對著她和蔣遠昭的。

    似乎是印證了蔣遠昭心裏所預想,那女演對著他們二人笑意粲然,道:“順便,我在這兒祝溫歡姐和蔣老師事業順風順水,早日訂婚,成為圈內的模範夫妻。”

    “恩,百年好合,日常給我們撒狗糧。”有人應和了一聲,沈溫歡愣了愣,發現這人居然是沈放。

    沈放麵上沒什麽多餘表情,隻對蔣遠昭舉杯,長眉輕挑,道:“好好的,給我一個交份子錢的機會。”

    沈溫歡心裏突然有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說不上欣慰,卻也有幾分感動。

    她正欲舉杯敬迴去,蔣遠昭卻輕輕按住她肩膀,示意她坐在位置上。

    “溫歡喝醉了就不能照顧我了,還是我來吧。”他慢條斯理地起身,開口解釋了一句。

    隨即,蔣遠昭便執起自己的酒杯,幹脆利落地將酒一飲而盡,“這杯是我的,慶祝《青史》即將開機之餘,也感謝大家的祝福,一定給你們留出來交份子錢的機會。”

    話音未落,他將自己的空酒杯放下,拿起了沈溫歡的,又是杯酒下肚。

    蔣遠昭一口悶了兩杯,氣

    息都不曾紊亂分毫。

    沈溫歡默默翻了個白眼——明明說好不喝那麽多酒的,結果還是感情深玩一口悶。

    蔣遠昭喝完酒,便不急不慢道了句:“這杯是替溫歡的,四舍五入,就算她也答應了跟我好好的,將來和我一起收大家的份子錢。”

    沈溫歡驀地咳嗽出聲,禁不住扶額歎了口氣。

    “這四舍五入真是妙了,怎麽不直接到訂婚?”有劇組工作人員笑出聲來,調侃了一句。

    “戒指都沒有,這種事總該正式點。”蔣遠昭唇角微彎,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重新落座。

    “哦~看來蔣老師這是已經有準備了?”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我家這位小可愛答應我了。”蔣遠昭斂眸低笑,意味深長地看向沈溫歡。

    沈溫歡迴以微笑,駁了他一句:“連戒指都沒有,正式點我再考慮考慮。”

    劇組那工作人員實在看不下去了,便笑歎道:“行吧,這不就是變相秀恩愛嗎,還不如祝你們百年好合!”

    沈溫歡笑了笑,終究還是滿上酒敬了一杯。

    一桌人又閑侃了會兒,這桌便基本結束了,蔣遠昭和沈溫歡暫時離開這個房間,直接從木屏處去了隔壁房。

    蔣遠昭先行進入,替沈溫歡撐著屏,見她也進來了,這才不急不慢地鬆手。

    這個房間內也是熱絡一片,不知是誰道了句“主角來啦”,沈溫歡便掛上官方笑容,打了聲招唿。

    阮曼舒和季風朗也在這個房間內,聞聲便看向他們二人。

    “嗯,來了。”蔣遠昭唇角微彎,邁步上前正欲開口,卻在看見對麵坐著的那人後,頓了頓。

    那男子西裝革履,眉眼間英氣盡顯,縱然已是中年,卻也難掩那凜然。

    他抬眸打量了一眼蔣遠昭,沒作聲。

    蔣遠昭薄唇輕抿,下一瞬他恢複常態,從容不迫地笑著喚道:

    “爸,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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