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姐,請問您是如何看待侯悅晗車禍事件的?”

    “袁小姐,方便透露一下侯悅晗現在情況如何了嗎?”

    “您好,請問……”

    記者把醫院大門給擠了個水泄不通,閃光燈頻頻閃現,在狂風暴雨的黑夜中格外饒人心煩。

    袁語姍不去理會那些嘈雜的聲音,麵色僵硬地跟著保鏢和薑妍突出重圍,侯嘉陽被此情此景嚇得不輕,一聲不吭地跟著她。

    然而卻有記者發現了他,趕緊跑過去問:“小朋友你好,你就是侯悅晗的弟弟侯嘉陽嗎?”

    侯嘉陽受了驚動,忙不迭抿緊了唇,輕輕扯了扯袁語姍的衣襟。

    “不要碰嘉陽,謝謝!”袁語姍立刻迴神,當即將侯嘉陽護在身後,不悅地看著記者。

    “袁小姐,請您正麵迴答一下吧。”記者卻不依不饒,借機追問她道:“網上有人猜測是沈溫歡為了報複便出此下策,而且侯悅晗出車禍當天也在地下車庫和沈溫歡發生了爭執,關於這點您做何感想?”

    薑妍蹙眉迴首,見袁語姍被記者纏住,便要上前去幫她脫身,卻聽袁語姍對記者冷冷道:

    “我希望某些道德操守低下的女演員,給我好好重塑三觀,少做這些讓人惡心的小動作!”

    如此直觀的迴應,不僅是薑妍,連記者們都被驚呆,紛紛記下這如同宣戰般的重磅迴答。

    薑妍見機行事,便趕緊小跑過去,帶著袁語姍和侯嘉陽迅速脫離人群,擠進了醫院,鎖上大門總算是得以脫身。

    薑妍長籲一口氣,然而卻還是沒能完全放鬆,她蹙眉,神情略有些怪異地側首,看向袁語姍。

    卻見袁語姍麵色如常,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身上未浸入衣服的水滴,在醫院燈光下閃著瑩瑩光輝。

    薑妍眉間輕攏,沒來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是說不清道不出,隻得狐疑地拍了拍袁語姍的肩膀,輕聲問她:“語姍,你……沒事吧?”

    “對啊小姐姐,你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誒。”侯嘉陽也是皺眉,搖了搖她的手,“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袁語姍啞然失笑,輕輕搖了搖頭,對他頷首微笑,道:“我隻是在擔心你姐姐和你媽媽啊,嘉陽你不也是很擔心嗎?”

    “我還好吧。”

    侯嘉陽聞言卻是笑眯眯道,當真是看不出半分擔憂的模樣,“她們兩個命大,不需要我們擔

    心吧。”

    薑妍頓了頓,無聲抿緊了唇,她看著尚不自知的侯嘉陽,心裏驀地有些許複雜。

    雖然侯嘉陽是個被家裏人嬌生慣養寵出來的小少爺,言行舉止方麵難免幼稚任性,但是——

    他這一番話,說得的確是太不像話了。

    袁語姍對於侯嘉陽的這副態度顯然也不是很滿意,卻終究也沒說什麽,隻是沉默著走向樓梯,上樓去找急救室。

    她當真是幸運,剛上樓來到急救室門前,那大門便敞開,幾位醫生推出張病床,袁語姍條件反射地讓了讓。

    侯嘉陽卻是上前幾步看向病床上,不禁驚唿出聲:“姐姐!”

    薑妍輕掩住唇,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便側首輕輕歎了口氣。

    袁語姍不可置信地盯著躺在病床上的侯悅晗,見她麵色蒼白,仿佛一夜間瘦弱了無數倍,整個人綿軟無力,生機盡失。

    “悅晗?!”袁語姍猛地緩過神來,被這視覺衝擊給驚呆了,忙不迭撲過去握住侯悅晗冰冷的手,顫抖著開口喚她:“悅晗,你睜開眼啊……”

    半晌,侯悅晗的指尖,動了動。

    沈溫歡陰沉著臉色,抱胸盤腿坐在沙發上,心緒紊亂不堪。

    剛解決完視頻的事情就來了個更嚴重的,侯悅晗跟她吵架也就算了,這次就幹脆直接來了個車禍,聯係視頻黑料直接造成陰謀論百出,她已經快被黑成了碳。

    她這是倒了什麽黴?

    蔣遠昭正在陽台和周煥通電話了解情況,聲音若隱若現,被風吹散在空中。

    沈放看了看網上關於侯悅晗車禍的猜測,便關上了手機,對沈溫歡道:“你如果有不在場證明的話就可以了,也不用太擔心。”

    “我知道的……”她有些心煩,胡亂揉了揉頭發,嘖了一聲,道:“但是相比我的名譽問題,我更在意的是侯悅晗怎麽可能會出車禍?”

    “什麽意思?”沈放似乎捕捉到了什麽信息,蹙眉看向她,“難道說她不可能出車禍?”

    沈溫歡捏了捏眉骨,強行理了理思緒,指尖輕叩桌麵,這才開口道:“對,我和蔣遠昭肯定是先走的,因為侯悅晗和侯悅晗的母親,她們兩個和我發生爭執後還需要一段吃飯的時間,按理說這個可以調地下停車場的監控……”

    “但是,真的就有這種巧合?”她指骨略微用力,一個不小心便重重磕在桌上,猝不及防的疼痛令她驀

    地清醒過來,輕咳一聲:“不,我是說……先是我和侯悅晗一家的偷拍視頻被爆出,緊接著侯悅晗又出了車禍,會不會是我們當天就被跟蹤了,或者說是有人故意搞出這麽個事情?”

    沈放沉吟半晌,頷首道:“雖然這麽想沒錯,但是怎麽可能會有人費盡心思這樣害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沈溫歡越發煩躁,腦子一團亂根本理不清什麽思路,“不行,我不能繼續想了,不然遲早要完。”

    “那先這樣吧,等飯店地下停車場的錄像調出來再說別的。”

    “網上是不是有人在懷疑是我搞的鬼?”

    沈放愣了愣,卻還是點了點頭。

    “果然,怎麽老是感覺這人是針對我來的,奇了怪了。”沈溫歡苦笑,禁不住泄了口氣,怏怏道:“難不成是我無意識招惹了什麽仇人,還是說朋友的仇人找上了我?”

    後麵一句純粹是猜測,沈溫歡話一出口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卻是讓沈放驚了一驚。

    朋友的仇人?

    阮曼舒和季風朗是不可能,他們二位平日裏可安穩得很。

    那麽,隻有蔣遠昭了。

    沈放眸色微沉,雙手交疊撐在桌上,不知在思忖什麽。

    眾人皆知,蔣遠昭的仇人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江一銘。

    江一銘是蔣氏財團有頭有臉的人物,隻可惜因為前些年犯事太多,將蔣家的財政機密泄露出去,雖然發現及時挽救了迴來,卻也是損失頗大,甚至還把蔣父給氣進了醫院。

    蔣遠昭動了怒,便費了一番力氣收集好證據,將江一銘給送進了監獄。

    而前段時間江一銘出獄了,在a市當起了情報販子,雖然知道這消息的人很少,但江一銘是暗裏為沈靳恆服務的,沈放也經常見到他,有時也會同他一起出門。

    江一銘有前科,因此沈靳恆也是多了個心眼,隻讓他接觸沈家表層的東西,不過江一銘辦事效率高,心思重,沈靳恆便也將他安在沈放身邊照看著。

    然而究竟是監視還是照看,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不過說來說去,迴歸到現在的話題上來看,江一銘不能直接抓到蔣遠昭的把柄,但借沈溫歡來報複蔣遠昭,卻是行得通的。

    意識到這一點,沈放當即抬首,起身正欲走向陽台和蔣遠昭談談,卻見蔣遠昭徑自拉開陽台的門,麵無表情地走進了客

    廳。

    他反手帶上門,隔絕了那刺骨的冷空氣。

    “打電話說了什麽?”沈溫歡撐起下巴,強打精神看向他。

    蔣遠昭卻是沒立刻迴答他,隻看向沈放,長眉輕蹙,道:“江一銘給沈家辦事。”

    語氣平淡,毫無波瀾,是分明的陳述語氣。

    沈放頓了頓,頷首道:“沒錯。”

    “你跟江一銘很熟嗎?”

    “不,他隻是沈靳恆放在我旁邊的人,具體身份和作用我也不清楚。”沈放輕扣指關節,對蔣遠昭沉聲道:“江一銘出獄後便在暗地裏給沈靳恆辦事,他的目的是什麽,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倒不如說沈靳恆和他的目的。”蔣遠昭垂眸低笑,卻是冰冷至極。

    隻怕是各懷心思,相互利用罷了。

    江一銘出獄後一心一意想要報複他,而沈靳恆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沈溫歡想要陷害自己,也是想趕緊拔了這根心頭刺,這兩個人會突然聯手,到底是為了做什麽,也不難猜測。

    蔣遠昭本以為沈靳恆隻是對沈溫歡漠不關心罷了,但自從那晚在飯店相遇後,四人拚桌進行一番對話,蔣遠昭是徹底懂了。

    這已無關沈靳恆和羅婉,整個沈家,都容不下沈溫歡這個有著私生女身份的人。

    尤其,沈溫歡還和深知沈家秘密的蔣家人有親密關係。

    如此一來,簡直就成了個修羅場。

    蔣遠昭心裏有了數,便是歎了口氣,對沈溫歡淡淡道:“周煥剛剛通知了我,這件事有關我個人恩怨,牽扯到了你,對不起。”

    沈溫歡聽著蔣遠昭和沈放的對話本就一臉懵逼,冷不防聽話題扯到自己身上,當即愣了愣,“什麽意思?”

    沈放一時也有些亂,看著蔣遠昭蹙眉不語。

    “江一銘搞事情了。”他雲淡風輕地略一聳肩,似乎沒當迴事。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沈放便頷首應聲,隨口問他:“那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麽辦?”

    隻見蔣遠昭手中把玩著手機,慢條斯理地撂下一句話——

    “逮住這小子,直接弄死。”

    作者有話要說:事情馬上就快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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