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高考第一天,唐音音很幸運和林之恆分到同一所學校。不過很可惜,倆人雖是在同一所學校考試,但並不能膩在一塊,因為兩人當天都有家長送考。

    林父林母過來不奇怪,奇怪的是唐國建。

    前一天晚上,接到唐國建詢問她考場的電話,說是要來送考,驚得唐音音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爸?”她坐迴沙發上,不太能理解:“你不去周曉珊那裏嗎?”

    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得唐國建心頭一酸,他緩了緩唿吸,討好道:“曉珊那邊有你韓姨呢,我送寶貝音音。”

    最後四個字說得特別寡氣,不僅聽的人尷尬,說的人也尷尬。

    唐音音歎氣:“爸,你不用過來的。”

    “音音。”唐國建語氣急促,“給爸爸一次機會,就讓爸爸來吧,不來爸爸實在是不放心。”

    唐音音目光在茶幾上的圓珠筆上轉了兩圈,點點頭:“好。”

    考試當天,未免堵車,唐音音早早就趕赴考場,林之恆不放心,安排司機大叔過來接她。

    司機大叔特別有愛,為了給她助威,專門準備一身衣裳,灰色運動褲搭配白色體恤衫,後背還印了四個大字:音音加油。

    唐音音上車時,他還獻寶地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考板、清涼油、礦泉水、手表,還有一張大白紙,對著白紙念:“準考證帶了嗎?”

    “嗯?”唐音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準考證!”司機大叔表情嚴肅,皺著眉又重複一遍。

    唐音音反應過來,立刻說:“帶了。”

    “身份證?”

    “帶了。”

    “好。”嚴肅臉秒變菊花臉,司機大叔笑嗬嗬,“出發嘍。”

    林之恆事先在考場附近定好酒店,預備中午小憩,由於過來的還早,司機大叔就把她拉到酒店。現在還不到7點,時間早得很,唐音音準備到房間裏休息一會。

    在酒店房間門口碰到林之恆,他身邊還有兩位氣質出眾的男女,三四十歲的模樣,看著很年輕,一身精英範。

    “音音。”林之恆叫住她,然後介紹說,“爸,媽,這是我同學,這是我爸爸媽媽。”

    “叔叔阿姨好。”唐音音笑容燦爛。

    “你叫唐音音?”林母目光探究,“我聽阿恆提起過你。”

    唐音音不好意地低了低頭。

    見狀,林父開口:“讓兩個孩子先去休息吧,等考完試再聊。”

    林母點點頭。

    林之恆和唐音音對視一眼,分別進入緊鄰著的兩間房。

    林母林父也進了對麵一個房間,進房後,林母坐到椅子上,想起剛剛看到的唐音音,問林父:“你覺得那個女孩子怎麽樣?”

    林父心裏還在想著研究所的事,冷不防林母突然發問,直接愣在那。

    林母不高興,冷哼一聲:“你一點都不關心阿恆,那個唐音音就是阿恆弄到實驗的女孩,我先前還以為是個文靜好學鑽研科技的書呆子,沒想到生得這樣好。咱們阿恆是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少年老成,對所有女孩都保持距離,何曾見過他對一個女生這般上心,又是讓進實驗室,又給訂房間,連司機老趙都派了過去。”

    “哎呀,小孩子談戀愛,有什麽稀罕的。”林父完全不當迴事,“隻要阿恆喜歡就行了,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什麽叫管的多?”林母不高興,“我是他媽,難道我連相看我兒媳婦的權利都沒有嗎?反正我不喜歡那個唐音音,實驗室是隨隨便便進的嗎,一點都不懂事。”

    “你呀,想得太遠了,現在才哪到哪。”林父無語,兒子談個戀愛而已,能不能長久還不一定呢,她居然想到結婚了。

    林母還在念叨著:“以後阿恆的媳婦,家世不用太高,但是人品一定要好,最重要的是懂事,咱們這種家庭,最怕媳婦不懂事,沒有臂助也就算了,千萬不能添亂惹禍。”

    ——

    第一場是語文,9點開考,提前半個小時進考場。

    唐音音在考場門口見到唐國建,對他點點頭,唐國建目光局促,麵對女兒已經不知道說什麽,隻是重複說:“別著急,心態放鬆,放鬆。”

    “沒事,爸,我心態好。”唐音音抿了抿唇。

    然後唐國建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一旁的林母正好奇地打量著這對生疏的父女,冷不防被林之恆扯住袖子:“媽,手機幫我收著。”

    “哦。”林母收迴視線。

    “開門了!”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唐音音抬頭,發現校門已經打開。

    她檢查了下手裏的準考證和身份證,然後抬頭對唐建國說:“爸,我要進去了,你有事就先走,別在考場外等

    我。”

    “爸爸沒事。”唐建國趕緊說。

    唐音音目光在唐國建鬢角的白發上盤旋一瞬,又看了看天空越來越高的太陽,說了句:“那你去對麵的咖啡廳等,別在外麵,太陽太大。”

    說完轉身向考場跑去。

    ——

    第一場是語文,對唐音音來說沒什麽壓力,從選擇到閱讀再到作文,一路都很輕鬆,答完所有並檢查完之後,還剩下半個小時。

    既然還有時間她就又檢查了一遍。

    這般輕鬆愉悅的姿態給旁邊的一個同學帶來很大壓力,緊緊握著圓珠筆,額頭的汗一顆接一顆。

    考試結束,她順著人流往外走,旁邊的同學跟上她,說了一句:“你答題好快啊。”

    唐音音笑笑:“我寫字比較快。”

    “哦,原來如此。”同學鬆口氣。

    他是真的以為,這位女同學寫字比較快,畢竟語文有默寫古詩、閱讀理解還有作文,需要大量寫字。

    結果等到下午考數學,不需要用到大量文字時,她依然答得很快。

    這次,倍感壓力的男同學不敢去問了,直到很久以後從網上看到照片,才知道考試時坐在自己身邊,寫字很快的那位女同學居然是全省高考狀元。

    (〒︿〒)

    中午,唐音音跟唐父去吃了個午飯,然後迴酒店午睡。

    唐父一直很擔心她考得怎麽樣,但是還不敢問,擔心影響狀態,猶猶豫豫。

    唐音音看他一眼,開口:“放心吧,我考的還不錯。”

    唐父聞言,立刻就笑了:“音音成績好,我放心,我放心。”

    迴酒店的時候,在大堂遇見卓雅,看見唐音音,卓雅很意外:“你怎麽在這?”

    唐音音挑眉:“我為什麽不能在這?“

    卓雅麵色難看:“是林之恆給你定的吧,嗬。”她語氣嘲諷,神色十分不屑。

    因為下午還要考數學,唐音音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卓雅鬥氣,就沒接她的話茬,直接帶著唐父上樓迴房。

    唐音音走後,卓雅扯碎了手裏的紙巾恨聲:“真不要臉,勾搭完顧遊,還要勾搭林之恆,仗著有點姿色,就四處周旋在有錢男人身邊。”

    金悠然扯了扯她的袖子,說了句:“算了,別跟這種人生氣,不值的。”

    卓雅深唿一口氣

    ,提高分貝:“我就是看不慣,你看看她,對自己親生父親比陌生人還不如,學校裏誰不知道她父母是再婚,她對繼母冷臉,更是逼得繼妹在學校無法做人。人家顧遊和方嘉在一起,她不甘心,就耍手段,逼兩人轉學,我就不明白了,壞人憑什麽活得那麽好。”

    “行了。”金悠然扯著卓雅往外走,由於走太急,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

    “對不起啊。”卓雅立刻收起憤怒的冷臉,對來人禮貌道歉,神色歉疚,音色嬌甜。

    林母打量了下眼前嬌妹可愛的卓雅,笑了笑:“沒事,我也是不小心,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同學是唐……”

    她話沒說完,卓雅立刻急急打斷,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啊,吵到您了,我剛剛就是太氣憤,其實沒什麽。”

    一旁的金悠然適時喊她名字:“卓雅,你就是太好心,還在別人麵前給她遮掩。”

    “別說了,背後說人是非不好。”卓雅扯了下金悠然的袖子,而後對林母說,“我們先走了,再見。”

    望著兩個小姑娘遠去的背影,林母想起唐音音和唐父相處時的疏離,眉心攢蹙。

    ……

    一連三天的高考結束,高三學子終於解放,連唐音音也放縱了一把。不過她放縱的方式跟別人不太一樣,其他同學都是撕書啊、玩遊戲啊、旅遊啊,她則是整天待在實驗室,日夜不離。

    以前去實驗室都是斷斷續續的時間,如今她終於有大把時間鑽研了,整個人興奮得像是打了雞血,不吃不喝不睡,能在實驗室待好幾天。

    夜裏,實驗室人都走光了,唐音音還留在那。

    係統有點受不了她:“音音,你也太拚了。”

    唐音音立刻將手指頭放在嘴邊:“噓,別出聲。”

    如今智能機器人的難點就在傳感器和控製上麵,機器人實現對外界的感知,靠的是各種傳感器,而目前傳感器的精度和反應程度距離理想狀態還差好遠。

    唐音音通過學習係統上麵的資料,又靠自己鑽研數日,終於,解決這個問題,今天她要實驗一下。

    機器人的雛形已經做好,是一個袖珍版的人型,有一米多高,頭部、身體、四肢都俱全,隻是全身散發的金屬光澤讓人能一下子辨別出它機器人的身份。

    這個機器人唐音音前幾天就已經做了出來,隻是反應有些遲鈍,一直藏在她的櫃子裏,沒給黎博

    士他們看,她怕嚇到他們。

    唐音音給它換上新的傳感器,然後屏息等待。

    係統也很緊張,這些時日看唐音音一心沉醉機械,它算是見識到了她的聰慧,那麽複雜遠超於地球現有水平的資料,她居然幾天就全部消化,再根據自己的理解,利用地球現有材料,一點一點製作出眼前這個機器人。

    機器人動了,它腳下有輪子,靈巧地走到唐音音麵前,雙目掃描唐音音的麵容後,準確叫出她的名字:“唐音音,你好,我是林小恆。”

    “啊!”唐音音激動的捂住嘴巴。

    係統也震驚不已,居然真的成功了。

    林小恆觀察一下唐音音的情緒,走到一邊拿過一個紙抽遞過來:“給,美麗的唐音音女士,請不要哭泣,不要緊張,一切困難都會過去。”

    唐音音抽出紙巾擦了擦眼角。

    見唐音音情緒穩定下來,林小恆圍著實驗室四處轉了轉,然後迴到唐音音麵前,一副很抱歉的模樣:“美麗的唐音音女士,很抱歉,我似乎不能幫你,這裏是實驗室,我不懂這些,不敢亂動。”

    這會,唐音音激動的勁已經過去,有心情測試機器人,問它:“那你能幫我做什麽啊?”

    林小恆揚了揚下巴,很驕傲:“我是服務型機器人,可以使用各種家用電器,可以做家務,能看家護院,出門購物,取快遞,能給您講故事哄你開心。”

    目前,世界最厲害的機器人也就是能和人簡單的說你好再見,並不能真正對話,像是林小恆這般能夠感知人類情緒並作出合適反應的機器人根本不可想象。

    唐音音之後一直在測試林小恆,越測試越滿意,係統也激動得嗷嗷叫:“音音,咱們發財了,明天就把林小恆展示出去,申請專利,賣出去。”

    自從遇見李嘉清之後,係統就變得越來越貪財,總尋思賺錢。

    “還不行。”唐音音搖頭,“還不夠完美,再給我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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