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又不是隻靠時間決定的。”莫希月沉聲,“喜不喜歡、愛不愛,有時候一秒鍾就夠了,也沒有那麽多為什麽。”


    “你知道我輸得……有多不甘嗎?”方意誠問,“小希,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從知道我愛你到現在,你有去了解過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嗎?”


    還不等莫希月迴話,方意誠又繼續出聲:“你隻是叫我珍惜何鈴,跟她一起好好生活,你有沒有想過,我,過得有多不好?”


    “或許,我是該愧疚,畢竟,你為我做了那麽多。”莫希月哽咽著,“但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因為你對我的感情有多深,而是……你對為我付出的感情有多不甘!”


    “我沒有!”方意誠疾聲,“我隻是……”  “如果事情隻到你為了我而娶何鈴,然後,好好經營你自己的生活,我會很感激你,會一輩子都把你當成最好最好的朋友。”莫希月輕聲,“但是,你沒有,你做的那些事,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打著那


    個幌子,你卻成為了最傷害我的那個人!”


    “小希……”


    “別讓我背那麽沉重的鍋。”莫希月輕聲,“讓你變成這樣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我沒有非得因為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喜歡你。”


    兩人之間有一瞬的沉默,莫希月的鼻頭酸酸的,很想哭,卻又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哭。


    終於,莫希月率先出聲:“你跟何鈴在一起這麽久,我看得出來她很包容你,難道,你對她就真的沒有一丁點兒憐惜嗎?”


    “我……”


    “哪怕隻是一點點,你也不會說出讓她那麽難受的話。”莫希月深吸一口氣,“她都跪在我麵前了。意誠,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痛嗎?”


    “不是我不心疼她,我也知道她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激他。”方意誠輕聲,“隻是……這個孩子,是真的不能要!”


    “為什麽不能要?”莫希月反問,“隻要你不反感何鈴,有個孩子,兩人相互扶持的過一輩子,為什麽就不可以了?”


    “總之……我有我的苦衷。”方意誠沉聲,“等她將孩子打掉,好好調養身體,再要一個都行。我會好好彌補她。”


    “既然你做好再要一個的準備,為什麽這個不能要?”莫希月覺得十分不能理解,“你給我個理由。”


    “我沒辦法給你理由。”方意誠急了,“總之,小希,你相信我,我有我自己的苦衷,這個孩子不行,不能要!”


    莫希月一頭霧水,可是,聽方意誠這麽說,又覺得是有什麽大事。


    “有沒有別的辦法把苦衷化解?”莫希月輕問,“你知道打掉一個孩子,對女人的身心傷害有多大嗎?”


    “我會彌補她。”方意誠很肯定的出聲,“隻要她打掉孩子!”


    “不能把理由告訴我嗎?”莫希月問,“意誠,你這樣沒有理由的讓人打掉孩子,會讓人很心慌。”


    “我……”


    “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莫希月繼續出聲,“那是你的孩子,你真的,為了一些所謂的苦衷,就要讓他離開這個世界嗎?你真的……舍得嗎?”


    方意誠沒有迴話,對於莫希月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他隻是知道,真的不能讓那個孩子生下來。


    “你仔細想想吧!”莫希月沉聲,“你說得對,這是你跟何鈴的事情。那麽,你就要跟她好好商量,哪怕你最終的決定依舊是讓她打掉孩子,你也該給她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莫希月就掛斷電話。


    聽著那“嘟嘟嘟”的忙音,方意誠的眸光一片黑暗,緊緊地握著手機,心裏是說不出的苦悶。


    他該怎麽辦?


    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何鈴一直沒再來找莫希月,莫希月還以為,她跟方意誠之間因為孩子的問題達成了共識。


    想著,她也覺得輕鬆了些。


    隻要方意誠做事沒有太絕情,她就覺得他還有救,那麽,她也就不算愧對白叔吧!


    因為跟方意誠斷絕了關係,到現在為止,莫希月都還沒有去給白叔上香。


    在她看來,不跟方意誠聯係,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而她這個決定,齊夜也是支持的。


    隻是,方意誠卻格外不好過。


    現在的他不僅要煩跟莫希月之間的事情,還要煩跟何鈴之間的事情。


    何鈴跟父親統一戰線,堅決不同意打掉孩子,而方意誠,卻堅決不要孩子。


    這天,何鈴是從醫院一路哭著迴來的。


    一到別墅,她的情緒就徹底崩潰了。


    “怎麽了?”方意誠著急地問,“出什麽事了?不是去醫院做產檢嗎?”


    “意誠,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付依緊緊地抓著方意誠的手,“醫生說我的孩子沒有心跳,發育不好,讓我把孩子打掉!他是我跟你的孩子啊,為什麽會沒有心跳?”


    “沒有……心跳……”方意誠的臉色黑沉地就像是被墨汁染過一抹,眼裏閃過抹深深地什麽,是後悔,是了然,是憤怒。  “我想要這個孩子。”何鈴泣不成聲,“意誠,我真的想要這個孩子!怎麽辦?好端端的,他為什麽會沒有心跳呢?醫生說孩子發育不好,但是,在知道懷孕之後我都有很注意啊!上次去產檢的時候還沒


    有任何問題!怎麽會這樣!”


    “何鈴……”


    “我們的孩子……嗚嗚嗚嗚——”


    何鈴的情緒格外悲痛,趴在方意誠的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儼然已經奔潰了。


    方意誠並沒有推開何鈴,聽著她的哭聲,就像是一把又一把尖刀在他的心上來迴切割。


    那個孩子,沒有心跳……


    方意誠揪緊拳頭,看著在他懷中已經哭暈過去的懷裏,抱起她,送她迴臥室,看著她的視線裏溢滿了愧疚。


    “對不起。”他在心裏輕輕出聲,“真的……很對不起……”  站在床邊,方意誠揪緊拳頭,周身環繞出來的冷氣息格外的壓迫,傷的,卻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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