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內視自身,貫通氣海的玄光上,真火燃燒著,金火之氣大盛,比剛剛出現之時,要強盛不少。


    世家大族的秘藏確實玄妙,隻這壯大陽火一術,就能讓自家後輩子弟比他人更為優勝一步。別看這一步,表現在修煉上,可能就是天和地的差別。


    不過這一秘術也是有著限製的,陽火壯大三四分已是極限。


    “極限?”


    按照陳氏秘法所記,此術確實有著極限,畢竟修士所凝練出的玄光之精也就是陽火本質擺在那裏,容納不了太多,不過自己可能不一樣。


    自己修煉的《玄冥陰章》和《寶金雲籙》都是一等一的玄功,再加上經過天陰寶池中的水洗毛伐髓,自身蛻變為先天陰德之體,讓自己的陽火前所未有的強大。除此之外,閻天殿在身,冥冥中,功德垂青,自內到外,也有不為人知的變化。


    大三四分,絕不是自己的極限!


    陳玄有了決斷,再從袖中取出一個玉匣,用相同的手段打開,運用陳氏秘術,將之引入體內,壯大陽火。果不其然,陽火再次壯大,熊熊燃燒,甚至真火之上星星點點的金芒跳躍,氤氤氳氳之氣似乎被激發了一樣,不斷墜入到陽火中,讓陽火變得更為強大。


    “這是陰德的緣故。”


    陳玄有了判斷,自己的陽火之上有陰德異象,原本不知道有何作用,而現在知道了,此異象蘊含著莫名之力,能提升陽火的本質,提高陽火的上限,讓陽火可以承載更多的外力之力!


    “再來。”


    陳玄取出第三個玉匣,如法炮製,又取得成功。


    ……


    不知多久,陳玄終於把自己袖囊中所帶來的玉匣中的精純生機全部融入到了體內陽火裏,這個時候,內視發現,氣海之中火舉焰騰,煌煌如日照,其光之盛,無與倫比。


    此時外麵已是半夜,霜氣西來,沿著花飾小窗,投到靜室內,落在銅榻前,如山窗初曙,晶白一片,映照出他麵容上的若有所思。


    將自己攜帶的十個玉匣裏的精氣全部吞噬,陽火壯大,可看上去還沒有達到上限。不過袖囊裏已經沒了藏有精純生機的玉匣,隻能暫時停下來了。


    實際上,也就是他如今在陳氏族中年輕一輩中領袖群倫,以後是十大弟子的苗子,族中才給了他十個玉匣。換作其他人,恐怕也就是三五個。


    “差不多也夠了。”


    陳玄看著自己識海中熊熊燃燒的真火,這火到了這樣的程度,燒穴的話,就會容易許多。於是他沒有猶豫,緩緩將那真火挪動,往一處竅穴中燒去。


    不過一刻功夫,陳玄突覺得那處竅穴一跳,仿佛掙脫了什麽禁錮,開了閘門一般,一縷陽氣如金線流絲般被他小心引出,與那真火合於一處。


    這真火焰芒經過了那精氣補益,如今已是亮亮堂堂,照徹氣海,此刻多了這如星火似的一點,倒也看不出有甚變化。


    陳玄也不去多想,隻是專心默運法訣,不疾不徐將那一團火焰轉動,未過多久,他身軀輕輕一顫,竟是片刻間又燒透了一處竅穴。


    他臉上無喜無悲,不見絲毫波動,引了那陽氣下來導入真火之中轉了一轉,便又禦使此火往下一處竅穴移去。


    隨著這團火芒如摧枯拉朽一般連連破開竅穴,他隻覺胸腹中漸漸有一泉暖水流淌,周身經脈,心田毛竅無不舒暢,不知不覺便沉浸其中,不知日月升降,晝夜輪轉。


    忽有一日,他突覺真火緩頓不前,似是遇上了一層滯礙,再也不複先前那一氣嗬成之感,便渾身一震,從定中醒來。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默默細察之後,竟驚喜發現,那三十六處竅穴竟被他一氣燒透了十六處!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這才過去了十五日而已,進境之快實是大大超出他原先所料。


    如是換成尋常修士,要燒透如許多竅穴,不用上數年時間卻是休想,可見此路可行。


    他往那真火上內視而去,見此火與先前大不相同,吸了那許多陽氣後,色澤更純,精煉如脂,似一團細膩玉焰,無垢無穢,靜靜臥伏氣海之中,又如長燈獨立,光華融融,柔和清亮。


    “哈哈,”


    陳玄見此,麵上露出笑容,他大袖一展,從銅榻上起身,來到窗前,伸手推開小窗,外麵的天色一下子湧入進來。


    這個時候,正是辰時,日光早明,浮在波間,赤彩躍然,和偶爾出水的石骨一映,燦然如錦繡一般。再遠處,似驚起了一隻鷗鷺,正拍打著翅膀,縱身向極天上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鳥音。


    看到這樣的美景,本就是一氣打通了十六個竅穴的陳玄更覺得心裏暢快,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其聲直入天穹,嫋嫋不散。


    好一會,陳玄才停下來,用手扶了扶頭上的寶冠,眺望遠方的同時,在思考自己接下來修煉上的事兒。


    到了他這一步,要將體內的竅穴燒開,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三十六竅穴齊開,那就是玄光大成的程度了。


    在這個過程中,陽火的強大與否,至關重要。


    因為很多修士在燒開一部分竅穴後,後麵就變得無力,不得不放棄,就是因為煉到了後來,竅穴固守,而陽火卻無法相應壯大。陽火不強大到一定程度,燒竅穴那就得細火慢功,到時候恐怕得用上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玄光修士壽命隻不過三百年之數,難道都消耗在燒穴上?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要盡快燒開三十六個竅穴,就得不斷壯大陽火。隻要陽火足夠強大,後麵的竅穴也能夠和前麵的竅穴一樣,可以摧拉枯朽般燒開!


    如何壯大陽火?


    不但要繼續求取陳氏家族中準備的玉匣中的那種純粹的生機,而且還要盡可能地在陰德大道上想辦法,讓閻天殿繼續恢複,讓閻天咒靈不斷提升。


    做到這兩方麵,就能壯大陽火。


    “有跡可循。”


    陳玄目中精光閃耀,這兩方麵,並不是一籌莫展,還是可以一步步解決的。


    “而且,”


    陳玄又想到一事,事關燒穴上,確實陽火足夠強大最重要,但有一定技巧的話,能夠事半功倍。


    陳氏作為溟滄派的五大家族之一,傳承近乎萬年,每一代都有洞天真人坐鎮,自然也有自己獨門的燒穴秘術和經驗。


    在燒前麵的竅穴的時候,陽火足夠強,燒透竅穴輕輕鬆鬆,一力破十會即可,不需要什麽技巧。可到了後麵,陽火不能強大到可以輕輕鬆鬆燒透竅穴的時候,燒穴的技巧和經驗就很重要了。


    “燒穴秘術,”


    陳玄挑了挑眉,這秘術在族中的重要程度還在壯大陽火之上,據他所知,要觀看此秘術的話,得有族中真人護衛才行。


    “再等一等。”


    陳玄想了想,覺得自己此時還用不到這燒穴秘術,他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陳公子。”


    此時,荊妙君聽到動靜,知道是陳玄出關了,於是從下麵的閣樓上上來,和陳玄打了個招唿。隻一看,這位妖王就是一驚。


    因為在她的眼中,眼前這位溟滄派的真傳弟子身上的氣勢多了一種灼燒,燦然其光,她身為過來人,可是知道,這不是其他,而是這陳玄已經開始燒穴,而且燒穴成功了不少。


    “怎麽可能?”


    荊妙君心裏翻江倒海,她雖走的是力道法門,可對於燒穴之事並不陌生。


    別的她不知道,她手帕之交的盧媚娘對於燒穴之事沒有瞞她,所以她心裏有數,要被人看出來有燒穴之相,最起碼得開了十個以上。開十個以上,按照盧媚娘的說法,最少也得個十幾年吧,可陳玄閉關才多久?不到一個月!


    不到一個月就有這樣的修煉成果,真的驚世駭俗。


    荊妙君一隻手下意識攥緊了紅纓槍,她相信,即使在陳氏這樣的世家大族中,陳玄肯定也是最出色的,不然的話,要是隨便一個溟滄派的真傳弟子,隨便一個大族子弟都這個樣子,哪還有其他人的活路?


    “荊妖王,”


    陳玄看了眼對麵的荊妙君,開口問道,“有事?”


    “陳公子。”


    聽到此話,荊妙君這位妖王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她俏臉一紅,桃腮上飛起兩朵紅雲,道,“大前天,舟上收到一封飛劍傳訊,隻是我見公子在閉關,就暫時留了下來。”


    她說完後,從袖子裏取出飛書,遞了上去。


    陳玄點點頭,接過來,一看上麵的紋理,就知道這是陳氏的信,看來自己發出的飛劍傳書有了迴信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封。


    不過在心裏,他傾向於第二封。


    “還真是,”


    陳玄打開一看,正如自己預料的一樣,家族中短時間對南華派在東海的動作也沒有頭緒,倒是第二個事情,有了眉目了。


    “走。”


    陳玄把飛書收好,然後站在甲板上,辨別方向後,馭使龍鰍海舟,調轉船頭,破開風浪,加速航行,向內海前行。


    荊妙君看著,若有所思,不過她沒有說話,就是站在甲板上。


    海上航行,不知是日。


    這一日,她看到,水麵之上,水色漸淺,不少的鷗鷺停在水麵上,一排又一片的羽翼展開,很是美麗。


    “要去內海?”


    荊妙君目光一閃,開口問道。


    “不錯。”


    陳玄和荊妙君說了一聲,大袖一展,龍鰍海舟迅速縮小,將之收好,才道:“要找的人,在祈封島。”


    “祈封島。”


    荊妙君當然知道這島嶼,此島稱得上內海和外海之間的橋梁,出了此島,再往東去,就是汪洋一片,兇獸橫行,妖魔遍布,與諸勢力糾纏的近海相比,幾可稱得上蠻荒之地,往往月餘不見一處海島,還有有外海像自己一樣的辟府為界,各據一方,就是離得東海比較近的勢力如蓬遠派等勢力也不會來輕易招惹。


    又一會,島嶼在望。


    祈封島形似半彎殘月,上有一道貫穿全島的彎曲山梁,數塊祭天禱祝的巨大殘碑塌在山腳,長滿了青草苔蘚。遠遠可望見海岸邊泊有上百艘近海海舟,帆影蔽空,桅杆如林而立。


    陳玄和荊妙君兩個人來到近前,見有許多修士飛空穿梭,遁光來去不定,岸上樓閣屋宇鱗次櫛比,極為熙攘熱鬧,並沒有感到奇怪。


    這島上這麽熱鬧,是因為很多到外海去尋機緣的,都會在此地落腳。準備去外海的,會在此地好好準備一下,或收購法寶法器,或尋找幫手。從外海尋機緣迴來的,也會在此地修整。畢竟外海不但天象變化驚人,還有妖魔肆虐,能迴來的,都是吃了很多苦頭,精疲力竭。畢竟他們可沒有陳玄手中的龍鰍海舟,能夠在外海橫行,來來迴迴,就好像走自家後花園似的。


    “我們上島吧。”


    陳玄招唿荊妙君一聲,兩個人一前一後,駕馭遁光,落到祈封島。


    這兩個人,即使已經自覺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可一個俊美冷凝,身上清光純正,一看就是玄門子弟,一個銀甲紅衣,手握紅纓槍,本是英姿颯爽的打扮,偏偏眉宇間盡顯嬌柔。這一對男女,即使島上人口很多,也絕對是最出類拔萃。


    “金師姐,”


    一個綠裙的女子先看了眼荊妙君,又把目光投向陳玄,嘻嘻一笑,道:“快看,這位俊俏的小哥兒,要比你朝思暮想的那位太昊派的楚師兄都要俊俏了。”


    “呸,小秀兒,你再胡言亂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被叫做金師姐的也是個嬌俏的少女,她先打了自己師妹一下,然後目光看向陳玄,略有徘徊後,才昧著良心,道:“說什麽呢,比楚師兄差遠了。”


    她們都是蓬遠派的人,蓬遠派和太昊派兩派交情匪淺,淵源也深,且蓬遠派的“驚辰天宮”中的煞氣能助太昊派弟子洗練雜氣,因此常有結成道侶之舉。


    這金師姐很明顯也有了意中人,對太昊派一位姓楚的少年很有好感。


    “嘻嘻嘻,”


    金姓少女的同門們聽了,都刮臉打趣她,打趣她情人眼裏出潘安,連良心都不要了。


    “好了,好了。”


    眾人鬧了一會,這一行蓬遠派的領頭人出來,拍了拍手,道,“我們現在和太昊派的楚師兄匯集,準備前往外海。楚師兄說了,好像屍囂教有點事情,需要我們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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