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不公,不是貧富的差距,而是所處環境相同,但卻得不到相同的待遇。

    ——柳夜嫠。日記

    殘謖送我迴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他本來想開車帶我去兜兜風,由於我明天有兩場考試,隻好擱置到下一次了。

    安靜的小巷裏傳來悠長的狗吠聲,路燈的光芒稀稀寥寥連成黑幕裏一條寂寞的亮線。夏日的夜空,星星又多又亮,就像兒時唱的那首童歌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

    我以為爸爸媽媽已經睡著了,誰知,當我推開門時,迎麵一隻拖鞋打在了我臉上。

    我措手不及,踉踉蹌蹌地靠在鞋櫃上。

    “你還知道迴來!怎麽不在外麵過夜算了?”客廳裏傳來爸爸極其憤慨的聲音。

    “爸。”

    “夜嫠啊,你去哪了?為什麽這麽晚才迴來?”媽媽心平氣和地問到。

    “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有多麽擔心你啊?哈……就知道在外麵鬼混。”爸爸嚷道。

    “爸。”

    “說,你去哪裏?這麽晚也不打個電話迴來。翅膀長硬了,不用在乎父母的擔心了?對吧!”

    “爸,不是這樣的。我……”

    “你給我解釋清楚才能去睡覺。”

    “我和朋友出去了。”我低下頭,小聲地迴答。

    我理解爸爸為什麽會這麽生氣,這件事的確是我的不對。

    “和哪些朋友?男的女的?爸爸一直是個很開明的家長,但他有時也會喪失一部分理智。

    也是,有我這麽麻煩的女兒,他不會失去理智才怪

    “有男的,也有女的。”

    “……”隻見爸爸倒吸了一口氣,黑著一張臉冷冷地對我說:“以後少交些豬朋狗友,學習抓勤就好。”

    “他們不是豬朋狗友!”我反駁道。

    “你頂什麽嘴。大人教訓時你不準給我頂嘴。”他氣憤地盯著我,又補充了一句:“若不是豬朋狗友,怎麽會讓你這麽晚才迴來。”

    “爸,這是兩碼事好嗎?”

    “我說的話你當耳邊風了?說了不準頂嘴。”他兇了起來。

    我語塞地怒視著他,心裏真不想跟他說下去,於是轉身走迴房間。

    “反正我早晚都會死,你們又何必擔心呢。”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蹦出這種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話來,是純粹地想要氣父母嗎?可是這麽做了,也隻是在我們三個人的傷口上撒鹽巴。或許是還沒下意識就說出這種話來。

    聽有些人說,還沒下意識就蹦出來的言語,往往是你積累在心底裏那個最真實的呐喊。

    呐喊,是嗎?

    原來我一直在拿自己的死亡當成求別人憐憫的資本。

    原來,無論是我的脆弱或是堅強,都是裝出來的。

    “你說什麽!給我再說一遍。”身後傳來爸爸歇斯底裏的嚷聲,接著,他腳上的另一隻鞋子飛到了我的後腦勺上。

    爸爸媽媽,對不起。

    我好迷茫,可是你們都救不了我。

    我不再勉強自己不許哭。我唯一可以宣泄的也就隻剩下哭泣這種方式。誰也拯救不了我,我這病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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