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羅爾當法醫已經有一些年頭了,這並不是一個能讓大多數人接受的工作,至少他的妻子很不喜歡。可喜的是,兒子拉維也對這個行業抱有十二分的興趣,雖然現在才上剛小學,但已經立下將來的誌向。


    作為親自從英國越海來到洛杉磯的新移民,拉羅爾的英國腔很濃厚,他們一家人也是如此,濃鬱的家鄉氣息讓他時刻保持著對家鄉的懷念。


    今夜就是一次機會。


    當不下於二十具屍體被送進來的時候,拉羅爾甚至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之前他一直在忙碌解剖一具屍體,並著迷於被病毒侵染的心髒紫黑的色澤。


    當然,這一次的死屍並不是英國人,但德國人也可以讓拉羅爾勾起對整個歐洲的懷念。中富大廈的事情他在聽了警察的匯報後才了解,感慨幾句後,就開始處理屍體了。


    大多數屍體都是槍傷,一具屍體是從樓上墜落,臉著地摔死的,麵部血肉模糊,而另還有一具屍體讓拉羅爾很感興趣。


    脖子像麻花一樣的扭曲,但肌肉纖維卻沒有斷裂,這已經完全超過醫學常識了,所以在把其他所有屍體送入保存櫃後,他著重於這具屍體的研究。


    頭部沒有鈍器挫傷的痕跡,麵部帶著愕然的表情,顯然襲擊是突然到來,說不定手段也真的十分奇妙,畢竟傷口形狀擺在那裏。


    屍體送來時就已經臨近午夜了,深夜的屍體處理公司中隻有拉羅爾一人而已,冷色調的燈光在手術台上方獨立地閃亮,周圍一切都是寂靜的黑暗。沒有一顆強悍的心,的確無法攬下這種等級的活。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當拉羅爾終於把一些工作結束後,他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麻花似的脖子就像天然生成似的,解剖開也沒見到內部肌肉纖維斷裂。頸椎骨倒是有著明顯的挪位痕跡,具體過程就是恰好的360度原地旋轉,這就是導致此人死亡的原因。


    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當又一個聲音在停屍房內響起前,拉羅爾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現在卻無暇顧及了。


    停屍櫃響起被拉開的聲音,那種鐵皮間的摩擦聲他絕對忘不了。


    有盜屍者!?


    第一時間,拉羅爾抄起手術刀就衝向了停屍房,深夜的走廊中沒有任何燈光,但在這裏工作了數年的他如影隨形,迅速來到了緊閉的大門前。


    謹慎起見,他先從玻璃窗望進去。


    一股寒毛直豎的戰栗感讓他幾乎丟掉手術刀。


    其中一個停屍櫃的門被打開了,但並不是有什麽盜屍者在行竊。


    相反,那個已經被蒙上布的屍體,自行站到了地麵上。


    拉羅爾記得很清楚,這個屍體就是那具從樓上摔下來死掉的,據警方說還是綁匪中的頭目,摔下來時還是倒黴催的臉著地。


    但現在,送入櫃子中前還血肉模糊的麵龐,此時已經恢複如初了,他的臉色介乎於蒼白和正常之間,雙目中隱隱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動作略有僵硬,但恢複自如隻是時間問題。


    拉羅爾幾乎是拚盡全力才沒有丟掉手術刀,作為一名法醫,他理論上是崇尚科學的。但也正因自己是法醫,他同樣也很了解歐洲傳說故事。


    他知道自己決不能丟了刀,不然聲音一響,自己小命就沒了。


    幾乎是費盡全力地,拉羅爾盡量不發出聲音地奔迴手術室當中,但他絲毫不敢把門關上,生怕聲音引起對方注意。


    但燈還是關上了,整個公司內一片黑暗。


    不一會兒,清晰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拉羅爾仗起膽子,通過門上的窗戶望向外麵,果然看到那具“屍體”正朝著此地走來。


    拉羅爾的腦筋飛快地轉了起來,如果這個“人”想要走出這裏,隻需要一直沿著走廊走就行,自己是安全的。


    但如果對方能聞到人味呢?


    來不及想那麽多了,因為那個“人”以正常人類的步速,已經經過手術室的大門了。


    拉羅爾大氣不敢出一口,當那個赤|裸的身影離開門口,繼續走向通往外界的大門後,他仍全身緊繃著。


    隨後,外門被開啟的聲音響起,然後是被關上的聲音。


    拉羅爾這時才敢稍稍喘一口粗氣,連連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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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薇大唿幸運,今天的收獲真的太大了。


    首先,她很幸運地在格裏菲斯公園遇到了又一位後世大明星,並和安吉麗娜朱莉互留了聯係方式,這絕對是美妙的一刻。


    其次,對於那個綁匪漢斯-格魯伯的身份,她其實一直都在猜測著,畢竟對方知曉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了,而偏偏那個混賬還選擇了自我了斷,讓孫曉薇無法進一步探查。


    “v字形的烙印和一個圓圈?”


    但在得到了那個黑人司機的一段記憶後,她頓時產生了新的想法。


    下午剛過,孫曉薇並沒有和阿爾芭夫婦一起返迴家中,假稱自己要再找茜茜玩,她直接打車前往中富大廈。


    介於昨夜的事件,警方仍舊在相關樓層內不斷調查著,大樓外停了不少警車。孫曉薇並沒有驚動他們,悄無聲息地從地下停車庫的緊急通道進入,一路飛奔直達全樓最頂層。


    “太好了,還在這裏。”


    狹小的電梯井控製室內,昨夜放在這裏的厚實行李包仍位於原處。屋門緊關著,因為就算暫時沒有警察在附近也要小心,拉開皮包的拉鏈,在周圍一片黑暗的環境下,大腦高度開發的孫曉薇仍能看清一切。


    價值整整六點四億美元的債券!


    即便以前的重生也都賺過大錢,但這等程度的飛來橫財仍是叫她心潮澎湃,唿吸粗重,那一張張獎狀般的債券上印著的名人頭像讓她恨不得立刻親上一口。


    六點四億,這能為她心中的雄偉藍圖節省多少時間!?


    小心挎好包,小心打開門,小心地從三十五層之上順著樓梯一路奔迴到地下停車場中,虧得這一世她的體力遠非常人,不然如何能支撐得下來?


    債券不是現金,而且警方肯定已經知道了中富公司債券丟失的情況,哪怕孫曉薇手頭的債券都是無記名可轉移性質,她也必須先避避風頭。此行先將藏好的東西趕緊轉移,具體充值入戶可以緩些再來。


    藝高人膽大,直接拎著一整包價值六億多美金的債券,她招手停下一輛出租,向從黑人小夥記憶中得知的屍體處理公司趕了過去。對方在救護車集體運屍時問了一嘴,現在便宜孫曉薇了。


    “您好,有人在嗎?”


    這是一間位於鬧市中的公司,業務無非就是收集無人認領的屍體,然後向醫院銷售教學用器官,或保存涉案屍體已供警方隨時調查取證。


    “您好。”


    孫曉薇不斷敲著門,但明明門口沒有掛著停業歇業的牌子,屋內的人卻始終沒有反應。


    “你好!?”


    終於,在孫曉薇敲了足足一分鍾後,一個英俊的白大褂男子打開了門,神色疲憊地說道:“您好,年輕的姑娘,有什麽事嗎?”


    聽到對方濃重的英國腔,孫曉薇笑道:“您好醫生,打擾你工作了很抱歉,能進屋聊嗎?”


    “哦,天啊,你會說牛津腔?”


    男子驚訝又開心地請孫曉薇走進屋來,說道:“我叫拉羅爾-查克拉巴蒂,這家小公司的老板和法醫,請問你……?”


    孫曉薇掂了掂背包,道:“昨夜中富大廈的案情,我是其中一名人質,請問那些綁匪的屍體是不是被送到這裏了?”


    拉羅爾的臉頓時白了。


    “先生?”


    孫曉薇感到驚訝,這名法醫為什麽一臉懼怕的模樣?


    “拉維?”


    拉羅爾操著嫻熟的英國口音朝屋內喊了起來。


    “拉維?”


    不一會兒,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從一個房間內跑出,年齡不過十歲上下,同樣操著濃厚的英國腔,好奇地看向孫曉薇說道:“哦天啊,這位美麗的小姐來到停屍房做什麽?”


    拉羅爾從兜裏掏出十美元給他,嚴肅道:“拉維,你先出去玩一會兒,我和這位小姐有事情要談論。”


    拉維接過錢笑道:“老爸,就十塊?”


    孫曉薇撲哧笑了起來。


    拉羅爾無奈地拍了拍額頭,說道:“好吧,辦公桌裏還有三十,趕緊拿錢趕緊滾蛋。”


    等拉維興高采烈地拿著錢跑出去後,孫曉薇嗬嗬笑道:“查克拉巴蒂先生,貴公子還真是活潑健康啊。”


    拉羅爾歎息道:“醫生的兒子要是病怏怏哪像話,雖然我是個法醫。”


    說完,他又說道:“那麽這位小姐,你是?”


    “薇薇-阿爾芭,昨夜中富大廈的人質之一,我知道自己來得冒昧,但我想看一下那些人的屍體,可以嗎?”


    拉羅爾表情詭異,他倒沒有因為對方不是警察而立刻拒絕,而是以一種輕飄飄的語氣說道:“你不怕做噩夢嗎?”


    孫曉薇聳肩道:“拜托大叔,我昨晚被綁架了都照樣睡得香甜,看看那幫混蛋的屍體有什麽可怕的?”


    “有哪具是你特別想看的嗎?”


    “有,綁匪頭目,就是那個臉著地從樓上摔下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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