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霈姍到家的時候,崔勝君正站在門口等她。


    “哥?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二十分鍾前在出租車裏,她才接到崔勝君的電話。


    “我就在你家附近。”


    “你這幾天到哪去了?”崔勝君麵色不善。


    崔霈姍從包裏掏出鑰匙打開門。


    “出差。”


    “出差連電話都不帶?”


    “走得太急,忘了。”


    “你被溫家退婚了。”崔勝君懶得在沒意義的手機問題上糾纏。直接說出他此趟前來的目的。


    “怎麽會?”崔霈姍的心陡然一沉,迴頭愕然地看著崔勝君。


    “別看我,又不是我退的婚。”


    他毫不憐惜地推開她,穿著皮鞋走進屋內。


    是溫熙楓退的婚還是溫櫟?


    如果是溫櫟,溫熙楓怎麽會容許他這麽做?難道他們另選了其他家族的人?


    崔霈姍站在門口,慌張地想,黑色靈活的眼球隨著她翻湧的思緒左右搖擺。


    大門寬敞的開著,從安全通道吹進來一股森涼的風。


    “為什麽退婚?哼!我還想問你呢?”


    “哥...”崔霈姍換了拖鞋,走進來坐在崔勝君身邊。


    “別叫我哥,一無是處。”


    崔勝君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閑散地靠在沙發上,下巴微抬,輕佻地吐出一縷白煙,“你說你這麽多年,連個男人都搞不定,崔家還指望你穩住溫熙楓,現在倒好,你居然被人家退婚了。”


    “不可能,這個消息肯定有問題,溫熙楓不可能答應退婚的。”


    “嘁,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崔霈姍,你還是想想後路吧,被溫家退了婚,你還有什麽用處?”


    崔勝君左右看了看,沒找到煙灰缸,瞥見不遠處的置物櫃上有個透明小魚缸,裏麵兩條金魚因為主人幾天沒喂食,有氣無力地遊著,他站起身來,走過去將煙頭丟了進去。


    金魚很快停止了遊動,肚子翻出水麵。


    崔勝君鄙夷地看了崔霈姍一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然後雙手插,進褲袋裏,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噠噠噠地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攪得崔霈姍更加心煩意亂。


    從小就是這樣,家裏偏愛哥哥,對她視而不見。


    崔勝君根本不把她當親妹妹看待,高興了就哄一下,不高興的時候隨便衝她發脾氣。


    原本以為如果能如願嫁到溫家之後就可以揚眉吐氣。


    可現在她還在苦苦掙紮,一紙退婚書已經給她判了死刑。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崔霈姍拿起一個枕頭尖叫一聲朝大門口狠狠扔去。


    她接連打了幾次溫熙楓的電話都沒人接,最後隻好撥通全家對她有點人情味的母親的電話。


    “喂。”


    “媽,是我。”


    “珊珊,你怎麽才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邊母親的聲音驟然壓低。


    “我出差了,媽,我聽哥說溫家退婚了?”


    “是啊,你爸也正為這個生氣呢?你這段時間先不要迴家。”


    “是溫叔叔退的嗎?”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溫家寄過來的一封信。”


    母親似乎換了個地方,崔霈姍能聽到電話裏唿唿的風聲。


    “信?他們怎麽能憑一封信就退婚?”這簡直太草率了。


    “信上有家主章。”


    “什麽?”崔霈姍的最後一絲希望煙消雲散,


    家主章?見章如見家主。


    這是祖宗留下來的傳統。


    “媽,我知道了,我先掛了。”


    崔霈姍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家主章?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卻毀在一枚小小的印章手裏。


    雖然偶爾也試想過這一天遲早會來,卻沒想到來得這麽突然這麽快,在她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鋪下後路的時候。


    她原本是預想的是溫櫟和佟暖絕對熬不過五年的分離,最後溫櫟不得不迫於溫熙楓的壓力娶她。


    結果卻是五年之後,佟暖榮耀歸來,溫櫟深情依舊。


    即便這樣,隻要他們不結婚她還有機會拆散他們。


    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就被攔腰斬斷。


    婚退了,她還謀劃什麽?


    崔霈姍猛地看見茶幾上擺著她合成的自己與溫櫟的合照。


    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崔霈姍笑得一臉幸福地靠在溫櫟肩頭。


    臆想的溫馨與甜蜜此刻像一把利劍插在她的心上。


    她表情狠毒地將照片拿起來扔到地上,發泄般用力將相框踩得麵目全非。


    不,她不能就這麽輕易認輸。


    溫櫟剛剛拍完定妝照,正準備迴公司。


    “溫櫟,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古裝呢。”


    曾磊想起剛剛看到他一身銀衣鎧甲,威風凜凜中透著幾分神秘邪狂的感覺,不禁讚歎。


    “太帥了!”


    “難怪人家都說古裝扮相特別圈粉,你這定妝照一發出去,估計又得迷死一大片少女。”


    溫櫟不以為然。繼續向前走。


    “快樂你我他什麽時候錄?”


    “就這周日。”


    “錄像呢?”


    “錄像?”曾磊猛地想起來,溫櫟給了一份佟暖的錄像給他,讓曾磊把他的身影合成進去。


    “你淨給我找事兒?我都不知道彎了多少人情關係,才找到一個符合你要求的剪輯師,你要求那麽高人家哪裏能那麽快給你做出來?”


    “我不是已經拍好我那部分嗎?”


    溫櫟停下來看向曾磊。“周日之前必須出成品。”


    “知道啦。”曾磊低下頭沒精打采地迴答。


    他到底做了什麽孽,成了這位強勢麵癱的跟班?


    “唉...對不起對不起。”曾磊連忙道歉。


    剛剛走神,他不小心踩在正好迎麵走過來的某人腳上。


    “沒長眼睛?”一個麵色冷酷的黑衣人擋住曾磊的去路。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曾磊繼續道歉。


    “給我們老板擦幹淨。”


    “什麽?”曾磊驚訝地看向黑衣人口中的老板。


    三十歲多點年紀,一身名牌,穿在他身上猶如地攤貨。手腕處帶著一塊閃閃發亮的金表。


    肚子圓潤,富態十足。


    那位老板此刻正眯著眼,像看滄海一粟般蔑視曾磊。


    “他已經道過歉了。”


    溫櫟走過來擋在曾磊麵前,掏出皮夾,從裏麵拿出一千塊丟到黑衣人身上。


    “夠你們擦鞋。”


    說完也不待他們迴答,拉著曾磊筆挺地走過他們身邊。


    “你站住。”富態老板開口。


    “你這是什麽行為?竟然敢往我助理身上丟錢?打發要飯的嗎?”


    “怎麽?一千不夠,金卡夠嗎?”


    溫櫟嘲諷一笑,說完就真的又拿出錢包準備從裏麵拿出金卡。


    “你.....狗眼看人低。”


    在雙方就快掐起架來的時候,電影負責人聞聲連忙跑出來解圍。


    “陳老板,您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我過來視察一下不行?”


    “行行行,您隨便視察。”負責人朝溫櫟使了個眼色。“我帶您到處看看。”


    “媽的,什麽裝逼的人都有。有幾個爛錢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帶到棺材裏去啊。我cao--”


    曾磊激憤地朝他們出來的大樓空踹一腳。


    “去催錄像。”


    哪跟哪?前一分鍾還跟人杠上,後一分鍾就轉到錄像上?


    “你不生氣?”


    “我沒病。”


    什麽意思?意思是他生氣就是有病?


    曾磊被溫櫟補了一刀。站在原地不動,用滿含冤屈的眼神,可憐兮兮地看著溫櫟。


    溫櫟服了這個心思單純,頭腦簡單的物種。無奈地解釋,


    “他有病,你要生氣,就跟他一樣有病。”


    在這個世界上,能左右溫大明星情緒的人屈指可數。


    因為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入他的眼,走進他的心裏。


    任你風吹亂卷,磐石依舊紋絲不動。


    是夜,紙醉金迷的酒吧街,其中的一家豪華夜店裏。


    紅色,黃色,綠色各種燈光交替閃耀,金色的壁麵在燈光炫影下亮麗逼人。


    dj站在高台上激昂地晃動身體,切換嗨歌。


    吧台的帥氣酒保低調地將手中的酒瓶在兩隻手上輕盈拋飛,花式旋轉。


    夢幻光澤的藍色液體緩緩倒入晶瑩的玻璃杯中。


    舞池,一群表情迷醉的清涼女人,放縱男人,或陌生人?朋友?情人?亦或商人?甚至還有未成年的遊魂混雜在一起搖頭晃腦,縱情亂舞。


    虛幻無度的世界裏,崔霈姍濃妝豔抹,穿著一襲金色的緊身包臀裙,手拿酒瓶,站在舞池中央,隨著音樂,如靈蛇般放肆扭動曼妙身軀,不少男人兩眼放光,像猛獸捕食獵物一樣盯著她。


    “崔小姐。”一個西裝革履,麵無表情的男人擠到崔霈姍身邊。


    夜店音響聲音太大,崔霈姍又太沉醉,根本沒有聽到。


    “崔小姐!”那男人不得不提高音量又叫了一聲。


    崔霈姍依然忘我的在舞池裏甩頭,晃腦,扭腰。


    唇邊綻放著迷醉的笑。


    “唉,你幹什麽,放手.....”怎麽迴事?最近她怎麽總是被人強迫著拉來拉去。


    黑衣人直接把她拉到某個桌子前,“老板,人帶到了。”


    崔霈姍瞪了黑衣人一眼,揉了揉發紅的手腕,“你媽沒教過你憐香惜玉嗎?”


    “憐香惜玉?”


    “這種事,不如讓我來比較好。”


    崔霈姍聞言看向開口的那人,三十歲左右,身材臃腫,大腹便便,看上去還湊合的五官,因為胖的關係,變得富態,笑起來像個彌勒佛,雙下巴直抖抖。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多有錢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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