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在竹林舞劍,收劍放劍,劍起劍落之間其氣使得竹葉從梢頭紛紛落下,一片竹葉俏皮的落在他肩上,他勾起冷毅的嘴角,準備吹落...

    “漠兒。”

    聲音響起,喬漠伸手將肩上的竹葉夾起來,然後有意思的瞧了一眼,隨手仍在地上,把劍插入劍鞘裏,“義父。”

    “為父近日見你勤加苦練,想必也是為了獰邪閣之事而擔憂...”

    話音還未落,薛瀝便從身後出來,其身後還跟著南清綰與薛雨牧,喬漠問候道:“薛伯父。”

    ‘嗯’,薛瀝輕應了一聲,道:“這獰邪閣近日來更是猖狂,又無辜屠殺了我門數十人,這仇不得不報,不然難免讓外人以為我魂塚門沒人了,哼。”

    喬青雲看到薛瀝哪一副憤恨的樣子,又不希望他強加怪罪於喬漠這一個月來無所事事,便話中有話的拿捏著道:“漠兒,這一個月為父讓你勤加練習,又好生休養,牧伯昨日為你把脈說是身子已無大礙,而且恢複尚好,明日你便前去殺了那穆寒,為我門派手下兄弟報仇雪恨。”

    喬漠心裏咯噔一下,雖然這一個月來他每日都在練武盡量開發出原來喬漠自身的武功,各方麵都已經差不多了,可是,這心裏說道殺人還是有些恐慌,隻怕是下不去手。

    見著喬漠不說話,薛瀝有些搶話道:“若是漠兒不去牧兒去便是,這也無妨。”

    薛雨牧當下心裏喜滋滋的,也該到他出人頭地的時候了。

    “好...”啊,

    ‘啊’字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喬漠隻得將張大著的嘴有悻悻合了迴去,他巴不得有人替他去算了,他隻要留在這裏每天泡妞,幫住喬漠將南清綰追到手便是,他就迴去找他爹娘。

    “漠兒也該鍛煉鍛煉了,總不能老是閑在屋裏,況且這獰邪閣西邪教主穆寒不是那麽好對付,牧兒去本門還是有些擔心,漠兒去也把握大些。”喬青雲急忙搶過喬漠的話說道,神色有些不悅。

    喬漠側眼看到喬青雲的眼神,當下有些被嚇到,他的眼神裏含蘊著無奈與憤怒,直叫人看了覺得慎得慌又心裏愧疚。

    他知道喬青雲一直把喬漠當作下一任掌門來培養,可是他並不是真的喬漠,也不敢去擅自替他接住這個重擔。

    從方才喬青雲與薛瀝的口吻看來,薛瀝有意提高薛雨牧的地位,欲培養薛雨牧進行爭下一任掌門之位,

    他記得薛雨牧說過掌門之位在最後還會進行決鬥,到時候勝者便是真正下一任掌門,而喬青雲卻是極力保他為掌門,所以方才故意打壓薛雨牧與薛瀝,轉而提高喬漠武功一把。

    “漠兒,你可是有意見?”喬青雲語氣裏咬著牙齒問道。

    喬漠迴過神來,“啊?”

    “可否願意?”

    喬漠順口答了句‘願意’。

    等等...,我搞錯了,不,不願意...

    “那好,明日便出發,不得再耽誤時辰,這穆寒欠我魂塚門數條人命的雪恨是時候報了。”喬青雲憤恨的道,眼神進而有些不滿移到薛瀝身上,“瀝兄,牧兒畢竟年紀尚小,還是多加練功才是,不可著急著出去刺殺,這萬一出點什麽岔子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不可當作兒戲才是。”

    說罷,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薛瀝身為長老而不是掌門,也隻得作罷。喬漠看著薛瀝滿是怒意與不爭的看了薛雨牧一眼,冷哼一聲離開,留下一句話:

    ‘一天別總想著癡人說夢,多加練習才能讓人看得起。’

    聽到此話,喬漠心下也覺得不好受,便悄悄的憋了一眼看見薛雨牧更是黑著臉,眼裏的怒火中燒似乎可以將他的眉宇燃滅。

    誰知此時薛雨牧正好看向他,氣的紅了眼眶,負手離去。南清綰則是對著喬漠輕微的點了點頭便跟隨著薛雨牧走了。

    喂,怎麽都走了。

    不過,留在這兒幹嘛呢?

    喬漠有些頹然的滑坐落在地上,頭靠著竹幹,眯著眼睛盡量理清這有些複雜的魂塚門其中牽扯到的所有關係,猛然想起什麽,急忙站起身來...

    哎,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叫什麽穆寒的住在哪裏,長啥樣啊...

    第二日,喬漠便身著一襲玄青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淺黑色刺金腰帶,手拿玄青長劍,三千青絲束起,慵懶的發簪斜插而過,幾縷發絲散落在後腦勺。輕聲哀歎,這隻怕也是名門子弟的悲哀罷了,清冷的眉眼有些倦落。

    獨自一人牽著馬匹出了門,走遠罷,還念念不舍一步兩迴頭,隻希望有反悔之望罷。

    可是

    走出鯉城集市身後還是無人前來挽留,罷了。

    喬漠心一橫,躍身上馬。

    一出鯉城城門,這三條道有那一條才是?聽王尋昨日說了像沒說一番一直朝南走,去到狸城還是…

    …

    他拽緊馬繩,勒的手一紅一白,翹首倚望,一陣風吹過,卷起輕微的風漩。

    風過,心落。

    他要迴絡城,找到真的喬漠,換迴她的身體,這什麽亂七八糟的魂塚門少主公她不願在去牽扯,最重要的是她不敢殺人,這萬一要是刺殺失敗把喬漠肉身與自己靈魂給交代咯,那可得了?

    “大哥,這絡城該怎麽走?需要幾個時辰?”

    “順著最南邊這條道一直往前走就行了,過了兩個城池便是絡城,不遠,也就三兩天的事。”說罷,便背著竹簍往中間那條道有去。

    不遠,也就三兩天?而且,為什麽是向南走,是偶然,還是逃不脫的宿命!

    喬漠抿嘴思慮半響,還是決定倒迴城裏,買幾個饅頭,幾個燒餅……

    ……

    接近正午,還處於林子裏,周圍沒有人家可以落腳,他下馬背靠著樹幹,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大餅。

    ‘咳咳咳’喬漠隻覺得一陣幹咽,差點沒被嗆死,伸手去摸腰間的水囊,卻發現早已空空如也,哪耐這天氣炎熱,禁不住幹渴,早已滿頭大汗。

    斜靠著眯眼躺會兒,耳邊卻傳來微弱溪水流淌之聲,他大喜,忙起身將馬匹栓在樹旁,聞聲摸索著前往。

    手裏提著水囊穿過一從矮小紮人的灌木,水流淌的聲音越來越近,撥開眼前遮住視線的割人茅草,一條清澈的小溪便出現。

    他鑽過去,趴在溪邊捧起冰涼的溪水洗了把臉,水花濺落在衣裳上,聚成水珠又再次掉落。

    拿起水囊裝了滿滿一囊子水,方才嘴邊噙著笑意與舒爽離開。

    正打算原路返迴,欣喜之下卻驚愕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石化了般。

    怎麽辦,進還是退,跑還是爬樹……

    看著眼前橫攔在路中央一條全身通黑黑到亮,一丈長正吐著蛇信子如手腕般粗壯的黑蛇,他心虛的抖著腿退了兩步,把水囊拿在前麵。

    “你別過來啊,你過來我就拿水潑你,退後。”

    喬漠愣了愣,這蛇為何還越來越往他這兒爬過來,不會是餓了吧?

    跑!

    此念頭一出,喬漠抬頭盯著黑蛇,隻見它如脫鉉的箭般滑溜飛速朝著自己梭過來。

    ‘啊~救命啊’

    他腳底抹油似的跑了,爹爹說過,遇到蛇追你要跑彎道,不要跑

    直道,她此刻心裏一喜,在林子裏繞來繞去。

    聽到身後並沒有動靜,喬漠邊跑邊迴頭看,沒追來……

    ‘砰’

    他沒看路一頭撞在樹上,雙手抱著樹叉著腿滑坐下去。

    撞迷糊了,頭昏腦脹。他伸手摸了摸額頭,‘老天爺,好痛啊’,接著便在額頭上摸到了一個包,硬硬的摸起來還疼的緊。

    喬漠撐著劍站起來,摸著頭上的包,心裏念叨不已。

    你這該死的爛蛇,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看我不宰了你,給你大卸八塊,八,八塊……

    ‘啊~’

    喬漠迴頭便看到那條黑蛇從身後席卷而來,顧不得方才說的廢話,撿起水囊急忙逃走,良久,他喘著粗氣,迴頭看,隻見那黑蛇張著嘴朝他噴出液體……

    二話不說,跑為上策。

    穿過林子,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空地,若不是隨地而生的雜草與莫名的野花,他真的懷疑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來不及欣賞美景,他拚命的向前跑,突然刹住腳,在原地硬生生的用腳撬起了一層泥土,腳步深深的嵌入土裏,雜草被他踩到消失的地步……

    心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他摸著胸口,還好停下來了,探頭一看就,這要是摔下去,估計就剩粉末了。

    前麵是懸崖,後麵是追蛇,這該怎麽辦?難不成堂堂魂塚門少主公就這樣憋屈的死了,難不成堂堂一村花就這樣葬送了?

    不行!

    喬漠拔開劍,將劍鞘扔在地上,劍舉於身前,直直的對著那條黑蛇,“你,你別過來,過來我就把你劈成兩半。”

    而黑蛇似乎受到了攻擊威脅,更是狂傲,搖擺著蛇身整個身體騰空朝著喬漠飛過來,喬漠大叫一聲,拿著劍在身前亂砍……

    過了一陣,空氣中傳來血腥味,他才慢慢睜開眼,看到眼前幾乎被劈成兩半隻剩丁點皮肉相連的黑蛇,一陣反胃後,他終於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坐在地上緩過神了,想著馬匹還在林子裏,便起身踏過蛇屍體迴去,剛走兩步,他又調轉過頭。

    用劍挑起蛇往懸崖下扔去,然後拍拍手上的灰塵,從腰間掏出手絹擦幹淨劍上的血跡,撿起劍鞘插迴去,走人。

    待到喬漠走到不遠處時,卻沒有聽到從懸崖下傳來的嘶吼聲:

    ‘是那個不長眼的,既然把蛇扔到我頭上,你娘的給我出來

    ,看我不殺了你個混蛋。’

    ‘哎喲喂,我這今天才穿的新衣裳,你個殺千刀的有本事你給我出來,看我不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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