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禾在道館裏安安分分地每日泡藥浴,但除了臉蛋紅潤飽滿了些,一身排骨有了點肉之外,並沒有什麽明顯要長高長大的趨勢。


    這叫她很苦惱。


    甚至有種想問問鳳緋池,您這法子是不是有問題?


    是漏了什麽關鍵的一環呢,還是你記錯了藥方子?


    但看他每天都準時給她準備的“熱湯”,她就又不好問了。


    白吃白用別人的,也沒拜師,咋好意思質問呢。


    哎,頭疼。


    她得想想辦法賺錢了,不能這麽米蟲下去,要不然連問個話都掣肘著。


    “紙人,你說這道觀做什麽事可以拿到工資呢?”


    沈汐禾蹲在石階上,看著在自己旁邊站著,迎風……吹得本就扭曲的五官亂飛的紙人,眯著被風吹得也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冷不丁地問了句。


    係統:你問它還不如問我呢?


    怎麽,是它尊貴的250號係統,不配給沈姐答疑解惑了?


    沈汐禾懶得搭理係統:你,算了。


    三個字,是她最大的溫柔和禮貌。


    係統要是爭點氣,她也不會對它越來越嫌棄。


    係統:你變了,有了這麽個醜紙人後,就不要我了qaq


    沈汐禾:你不想進小黑屋關禁閉,就安靜。


    係統:……


    好的,它閉麥了,它倒是要聽聽這麽個看著笨死了的紙人能有什麽好的迴答給她。


    紙人艱難地轉過被吹得快飛起來的身體,麵朝向沈汐禾,後者有些心疼它這麽迎風找死的行為。


    便伸手將它拉到自己身後,用自己小小的身軀為它勉強擋了點蕭瑟而囂張的大風。


    “道觀,有廚師,天亮來,天黑前走。”


    紙人機械地吐出這一句話來,然後又轉著不靈活的眼睛,繼續補充道,“打掃的……阿姨,一周,來,一次。她們,有,工資。”


    也就是說,缺個做飯和打雜的。


    也不對,沈汐禾默默掂量了下,隻是缺個坐班的廚師和保潔。


    “咚——”


    鳳緋池丟來一顆棗,正中沈汐禾的腦袋,他站在台階之上的廳裏門後。


    抱著手臂,冷笑了聲。


    “怎麽,不想做我徒弟,想搶無辜中年婦女的工作,打雜賺錢?”


    鳳緋池對於聽到這小家夥和紙人這般對話,表示極其無語。


    跟著他拜師學藝,等學有所成了,還能和他一起下山捉妖魔鬼怪,等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她就可以自己接活。


    到那時,接一單生意就夠她吃幾個月的。


    他們玄門中人,要麽不開張,一開張能吃個小半年的。


    她到底懂不懂重點?


    眼界怎麽這麽小?


    格局太小了,孩子。


    沈汐禾揉了揉額頭,看著地上打轉的棗,撿起來。


    紙人以為她要吃,立馬搖“頭”,“不能吃,不能吃,掉地上了,有細菌。”


    沈汐禾聽了好笑地看了它一眼,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


    紙人便明白了,“汐汐真棒。”


    汐汐?


    被自家紙人管家搶了沈汐禾“注意力”的鳳緋池,不禁嘴角一抽。


    “你倆倒是相見恨晚,一見如故。”


    再見就成哥倆好了。


    真是稀奇了。


    沈汐禾將被鳳緋池亂丟的棗扔進垃圾桶,可惜了,要不是磕破了,還可以洗洗吃的。


    浪費糧食,他真可恥。


    係統:……


    發出微弱的電流聲,替代它很想吐卻無處可吐的槽點。


    沈姐也真是個……


    憨憨了。


    怎麽畫風可以瞬間這麽沙雕?


    “我隻是不想白吃白喝白住。”


    沈汐禾走向鳳緋池,手指捏了下自己的t恤下擺,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腳尖,耳朵有那麽點微紅。


    羞慚的。


    而不是害羞。


    鳳緋池卻覺得她這樣極為有趣,又別扭呢又率直一根筋,又有些可愛。


    伸手便在她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


    “所以真搞不懂你這腦袋怎麽想的,明明可以拜師順理成章地住下,怎麽還這麽沒有安全感和歸屬感,嗯?”


    安全感……歸屬感……


    這個問題,仿佛是來自靈魂的一問。


    沈汐禾怔住,沒有躲開他摸頭的動作。


    隻是陷入思考。


    是啊,別說是這個位麵的她了,就是這麽多位麵穿梭以來,她的安全感來源於自己自認為的心誌堅定,以及不斷學習和往前衝的勁兒。


    歸屬感……


    卻從來都是虛無縹緲的。


    有時候她告訴自己,她就是這些散落各個世界,千千萬萬的“沈汐禾”。


    她們都是她的一部分。


    但最終的她,又是要去哪裏,歸向何地呢?


    她自己都沒有答案吧。


    “我,不想拜師,有我的理由。”


    沈汐禾想了下後,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鳳緋池,後者也注視著她,便聽見她直白地說出了她的心裏話。


    隻是這個理由是什麽,鳳緋池猜想,她不會現在告訴他。


    又或者說,她以後也不會說的。


    這是個性子執拗倔強的女孩。


    這樣的孩子總是會吃苦頭的,但她好像一點都不怕。


    當然,在他找到她之前,她便吃了很多苦。


    “好吧,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至於收你為徒這事,我不會輕易放棄。”


    鳳緋池太起一根手指,點了下她的眉心,將她眉尖的褶皺輕輕一彈,彈開。


    “別皺眉頭,像個小老太太。”


    輕笑了一聲後,看著風流不羈的鳳道長,忽然笑意一隱,看向道觀之外,大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


    聲音揚起,帶著一股清越與冷清。


    “日落後,長清觀不招待客人。”


    這是長清觀的規矩。


    日落過後,誰來都不接見。


    但眼下,日頭剛落下,便有客人來了,於玄門中人而言,這是忌諱。


    但那兩人聽到鳳緋池的聲音後,非但沒有立即離去,反而急哄哄地跑著進了大門。


    紙人眼中閃過一抹紅光,從沈汐禾的視線看過去,它不是平日在她麵前那副呆萌的模樣,而是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的。


    一如,旁邊從來都是言笑晏晏的鳳緋池,他此時也是冷沉著臉,眉眼如霜,眼中凝了冰淩。


    她看了眼奔向他們的來人,是兩個穿著工裝,看起來灰頭土臉,像是從什麽洞裏剛爬出來的男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他們眼中驚懼與喜悅交加,最後變成了祈求。


    “救命啊道長,求求你救救我們兄弟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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