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無極山莊的滄海,依舊和風九洧在下著一盤棋。

    時隔多日,這盤棋依舊隻多了兩個子,一個是風九洧的,一個是滄海的。

    兩個人正如同兩把鋒利的劍交錯在一起,誰先退讓,就是誰死。

    可如果誰先進攻,也保不準對方另外一隻手裏還有一把刀……

    風九洧看著棋盤,喃喃道:“這盤棋早就沒了意義,你我早已不是主宰這盤棋的人,何苦要互相咬住不放?”

    她語氣中多了一些疲倦,但更多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風九洧想要妥協,滄海卻是噙著笑意,把玩著手中的棋子。

    “你察覺了巫,自然也知道我的身份,借萬宗劍一事你未曾阻攔,我斷然不會在日後為難無極山莊,更何況……如今你以她為尊……”他笑意正濃,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近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風九洧閉上了眼,輕歎一聲道:“你不在皇宮之中養尊處優,偏偏要跟著這丫頭,我實在猜不出為什麽?她是龍雲帝國的皇叔,注定與你勢不兩立,你卻偏偏……”

    滄海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對於皇叔二字甚是不在乎。

    “皇叔又如何?身份有那麽的重要麽?”以滄海的身份,他足以對任何地位感到不屑,甚至是嗤之以鼻。

    因為他已經盤坐於那最高的巔峰,出了一統三國,爭霸世界,他已經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可以幹了。

    她不是第一個如此告訴滄海的人,可他不在乎。

    龍雲國又如何?皇叔又能怎樣?他隻是單純的喜歡一個人,非要牽扯出那麽多的不可以麽?

    “否則你又為何一直以滄海的身份跟在她的身邊,你為何不告訴他你究竟是誰?”風九洧反問一句,滄海頓時沉默無言。

    他將手中的那枚棋子放在了棋盤的正中央。

    一招屠龍!

    風九洧敗了。

    滄海的這一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一直未曾出手,就是因為這一局就算是贏,他也隻是險勝,自己的屠龍大局也要跟著全軍覆沒,隻剩中央那枚光杆司令。

    可他還是義無返顧的下手了。

    他拂袖離開,風九洧的耳邊隻迴蕩著一句話。

    “我早就已經決定,這盤棋就是我的態度,你既已知我身份,便清楚我的話,從無更改的時候!”滄海離開了,留下了風九洧。

    那一盤棋到最後,隻剩下一枚棋子。

    無極夫人看著棋盤,神情恍惚。

    “你真為了這一枚黑子,放棄天下麽?亦或者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滄海沒有迴答她的疑問,他已經離開了。這盤棋的確代表了他的態度,他寧可為了贏,放棄一切,苦心經營的帝國,甚至於自己心中的山河萬裏,碧海藍天。

    為了一個女子。

    暗夜羅刹。

    她想到了無極山莊的一本古老的書籍中曾經記載過暗夜羅刹。

    在三百年前,暗夜羅刹就是一個傳奇一樣的女人,無論是無極山莊的第一代莊主,還是一統天下的白帝,亦或者是隱匿於塵世的羽族之主,她都是特殊的!

    這以利於世界之巔的三大強者心中唯一愛慕的女子,就是暗夜羅刹。

    隻可惜,暗夜羅刹最終選擇了將羅刹刃安置在劍塚,將青春留給了白帝,將蒼老放在了羽族。

    這樣一個傳奇一樣的女人,究竟最後跟誰在一起,一直是一個迷。

    沒有人知道暗夜羅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在曆史之中,她至關重要,甚至關係到了三大帝國的一統,但卻並沒有人確切的知曉她到底當初做了什麽。

    既然羅刹刃出世,相比無極山莊也無法獨善其身了,這一次,注定了江湖上,乃至於整個三大帝國,都要刮起一場血雨腥風。

    ……

    她跟正楚流音一路向西而去,霽月帝國不是龍雲國,她從小生長的地方,也不像瀚海國,那個藥王穀坐落的國家……她其實對霽月帝國一直沒有很深入的了解,上一次從霽月皇宮之中偷如意令,還是萬不得已,才爬了雲海之巔的山崖,去了一趟霽月。

    楚流音是霽月帝國之人,她跟著他反正也是好吃好喝,也算準了滄海能找得到她,便也不擔心自己無緣無故的就來個人口失蹤。

    這個男人說來也是無趣的很,自從收了她的點化,那一向不離身的琴也不再帶著了。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慢悠悠的乘著夜色走了十幾裏路,直到她實在耗不住了,才繳槍投降道:“你這家夥難道一直這麽無趣麽?”

    楚流音啞然。

    他一向儒雅溫潤慣了,本就不多話,大徹大悟之後,更飄渺無塵,饒是兩個人就這麽走了許久,他也沒想著要說些什麽。

    “一男一女月下散步,難道不該朗月清風一番,好歹也吟首詩吧。”她繼續念叨著,如同一個多話的鸚鵡。

    楚流音張了張嘴,依舊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難不成真的吟首詩?

    吟月看著這個呆若木魚的男人,突然有些想念狐狸了。那個家夥一向能說會道,擠兌人的本是也更勝一籌,跟他閑扯雖然沒什麽中心思想,但也比楚流音這個悶葫蘆強多了。

    兩人走了半晌,楚流音似乎思考了很久找一個什麽樣的話題才不會顯得尷尬而又突兀。

    “姑娘喜歡吃什麽?”這是楚流音推敲了好一陣子,才想到了一個即能充分調動積極性,又能在自己的理解範疇之內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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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乃民生大計!

    尤其是對於龍吟月這個吃貨來說,一旦引了個前奏,她能說上一天吃的,還不帶重樣的。

    聽了這個話題,她甚是欣慰,眯著眼睛愜意道:“喜歡曉月樓的紅燒小鮑,怡醉樓的麻辣素雞……”

    她劈裏啪啦如同蹦豆子一樣的說出了一大串店名和有名的小吃,聽得楚流音有些懷疑自己的話題是不是開錯了頭。

    她說了半天,楚流音隻是點頭應是,並不多言。

    直到某人快要說不動了的時候,楚流音很痛快的又接了一句:“霽月帝國有一道名菜叫冰糖雙生蓮,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

    吟月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快速湊了上去,問道:“冰糖雙生蓮,一直都聽說這可是霽月皇宮才有的美食,怎麽……你也吃過?”

    楚流音微微一笑道:“我領你去吃。”

    “好咧!”她歡樂的再一次跟著楚流音屁股後跑去,這一迴充滿了動力,作為一個正直的吃貨,有好吃的,就是家啊!

    在吃貨的世界裏,最動聽的一句話就是,吃過啥啥啥麽?我領你去!

    楚流音隻說了兩句,吟月就完全聽話動力十足的一路小跑了。

    兩人輕功都非比尋常,在奔波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在前方看到了一座城池。

    那城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煞是精妙。

    禦千!

    統禦千山。

    這是一座被崇山峻嶺圍繞的城市,禦千兒子氣勢磅礴,頗有揮斥方遒的架勢。這兩個字遒勁有力,暗藏玄妙,她站在城下望了半天,不由自主的讚賞了一句。

    “好字。”她一抖折扇,輕功一躍,攀著城牆飛速而上。

    這個時辰,城門已關,兩人隻能飛簷走壁,如同兩個夜行的燕子,靈巧非凡。

    兩人一閃而過,一陣清風卷來,吹醒了睡意正濃的守衛。

    守衛揉了揉眼,望了望那飛躍而去的兩個人,又迷迷糊糊的睡下了。在這深更半夜,多有江湖人飛簷走壁,也是見慣不怪,習以為常了。

    楚流音的輕功不遑多讓,吟月用了八分的速度剛好能夠跟得上,兩人如風般飄在寂寥無人的大街上。

    當他再次停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處精妙絕倫的亭台樓閣,這樓閣屹立在禦千城中,有些格格不入,又感覺傲世出塵。

    流音閣!

    這是楚流音的地盤,她小覷了這麽個人,楚流音若是沒有自己的勢力,又如何能夠在江湖上並肩與滄海和風池曜呢?

    流音閣閣主。

    她摸了摸下巴。

    打量了一下裏麵的場景,居然清一色都是俏生生的美女,而且年齡都在二八左右,看到楚流音站在外麵,紛紛湧了出來。

    “小楚,你是開青樓的呀……早說嘛。”她撓撓頭,感情這家夥不純潔啊。

    楚流音又一次啞然了。

    他看著身邊出現的那個綠衫的妙齡少女,輕輕一笑道:“小洛兒,最近有沒有好好彈琴?”

    名叫小洛兒的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拽著楚流音的衣袖指著吟月道:“小音音,你又找了一個新夥伴呀!”

    對於小音音這個稱唿,楚流音隻是一笑了之,吟月卻聽得目瞪口呆。楚流音好歹也二十多歲,正直青年風華正茂的年紀,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叫小音音……

    她突然想象著自己叫滄海小滄滄的樣子……嘔……

    她不適合這種萌係路線。

    楚流音給小洛兒介紹起了吟月。

    “這個……你叫他嵐玉哥哥就行。”他研究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戳穿她的身份了,畢竟現在她是男裝。

    小洛兒疑惑的拽了拽吟月的袖子,接著道:“叫小月兒不行麽?”

    吟月身子一顫。

    小月兒?

    這個小女孩居然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饒是楚流音都是經過種種意外,才發現了她是個女子,這小女孩怎麽可能……

    楚流音一陣無語,看著吟月無奈道:“你或許沒見過小洛兒,但你一定聽過她的名字。”

    吟月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朋友,摸了摸她的頭。

    “你叫什麽?”

    小洛兒咧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將她抱在了懷裏,用臉使勁兒的蹭了蹭。

    “我是洛帕帕,你一定認識的!”她聲音童真中充滿了自信,吟月摸著她頭的手突然僵住了。

    洛帕帕!

    江湖百曉生!

    一個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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