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音唿吸一窒,身影晃了一下。

    到底是誰仗勢欺人?他可是一直在旁邊看著……從頭到尾,都是藍若在單方麵的欺負人才對吧。欺負完還不算,還把自己折騰的筆秋如水更慘。

    “咳……”楚流音幹咳了一下,居然不知道怎麽迴答。

    幸虧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十分自來熟的攬過了有點蒙圈的楚流音。

    吟月眨眨眼,軒羽這小子迴皇城的事兒她也略有耳聞,竟然在這裏碰見了,說巧也不算很巧。不過看楚流音的表情多半是兩人甚有交情,那就好辦了。

    反正自己迴怡醉樓釀酒的事兒是滄海托付的,她鬧出什麽亂子,有滄海兜著,丞相再牛逼,她這邊還有帝師罩著呢!別說欺負了人家女兒,就算是她明目張膽欺負了丞相,也得給小爺忍著。

    軒羽打了個哈哈,將楚流音拽走了。

    “小楚,你可別招惹這個黑心的家夥,要不然吃不了兜著走。”軒羽雖然一副帝師氣派,看起來也飄若仙塵,整個道骨仙風的樣子,但說的話卻十分不留情,上來給龍吟月摳了好大一頂帽子。

    楚流音有些好奇,淡淡的挑了個眉,與軒羽再次迴了怡醉樓,當真是不管這事兒了。

    楚流音是四大公子中為人最為低調的,一向是一人一琴行走天下。很少有人知道楚流音的身份,雖然打架不清楚他背景到底是什麽,但這人在江湖上的名聲極好,最是受百姓愛戴,無論走到何處,黑道白道都極為給麵子,可謂是老好人一樣的家夥。

    “哎,你就坐這裏看戲就行了,千萬別去攙和。”軒羽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之後,皺了眉。“這酒果然和一醉萬年相差太多。”

    楚流音將琴放在一旁,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心下不禁提起了一抹興趣。

    “沒想到嵐玉竟然讓你都怕的退避三舍,可是你在她那裏吃了什麽悶虧?”楚流音摸了摸手上的琴,覺得這一趟瀚海國沒有白來,碰到了嵐玉這個有趣的人。

    “悶虧說不上,嵐玉速來和我大哥走的近,你覺得能和我大哥那麽糾結的人談得來,是什麽好鳥麽?”軒羽倒沒說什麽,隻不過某人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不僅力挫蒼雪,搶了半隻烤兔,還拿他衣服當抹布擦手……

    他雖然麵色沉靜如水,心底可是心疼壞了,誰叫他是帝師,怎麽都要在麵上擺的不拘小節一點不是。

    “我還以為,嵐玉和滄海的關係是江湖傳言,沒想到兩人真的交情甚好。”楚流音也有些驚訝。

    畢竟滄海的性格奇葩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尤其是他們這種江湖人中的頂端江湖人……更是對滄海這種人了解的極深。故此便有,騙誰別騙嵐玉,惹誰別惹滄海這麽一說。

    嵐玉這家夥最受不得欺騙,一旦被她發現,對方明麵上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保不齊就會不日中個什麽稀奇古怪的毒,不會要你的命,折騰可是絕對少不了的。當然,如果有人願意招惹這種不講理的人,她一般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

    滄海這個人,一般對什麽都不太在乎。不過……涉及到兩件事,滄海就會發飆。一個是他那張臉,另一個就是嵐玉。

    這兩者無論對方觸及到哪個層麵,都會死的很慘,特別慘!

    “你也很驚訝我哥也會有朋友吧。”軒羽摸了摸鼻子,其實他也很納悶。

    就在兩人一你句我一句的談天時,官服的人已經湧到了怡醉樓,頓時間,整個樓閣被封鎖了,人們圍堵的水泄不通,都來看熱鬧。

    吟月心想,來的還挺快,好戲這才剛開始啊。

    韓月撥開人群,招唿著遠處的兩名捕快:“王大人,李大人,兩位快來救救我家樓主,她……”

    韓雪此時正在裝模作樣的想要將剛才被楚流音點穴的兩人拉開,奈何楚流音非尋常之人,這點穴一旦點上,還真就一動不動了。

    在眾人眼裏,秋如水此刻正像一直緊緊扣住藍若的脖子,想要置人於死地的模樣,而藍若則臉色青白,仿佛要不行了的樣子。

    吟月看著兩名捕快已經過來,一雙扇動扇子的手突然彈了一下,淩空一指,彈開了兩人的穴道。

    頓時,秋如水又破口大罵道:“你個賤女人,我今天就打死你,讓你勾引我爹爹!我打死你,打死你!”

    王勤和李勝二人一看這情況,立刻拔刀道:“秋小姐,請你趕快放下手,出了人命我們誰都不好交代。”

    瀚海國一向律例嚴明,尤其是這麽多人看著,秋如水要真的殺了人,就算不償命,也要在大牢裏關一輩子了。王勤和李勝也是當了多年捕快,自然認得下方的女子是誰。

    秋如水一看救兵來了,也不動手了,起身衝著二人道:“這女人動手打我,你們速速將她扣了迴去重刑伺候,還有她,她,她,都要押走。”

    秋如水若是平時真的被欺負了,王勤和李勝絕對二話不說,先給人押了再說。

    可現在,圍觀的群眾那麽多,一個個都小聲議論著秋如水欺人太甚,而且他們兩個人匆匆趕過來看到的完全不是她被欺負的樣子。

    那地上哀嚎著的,臉上滿是汙血的,明明都是怡醉樓的下人。

    到底是誰打誰,很清楚了。

    吟月眯著眼,她要的就是這種比慘效果。秋如水敢在她底盤鬧事,她不整死這撒潑的女人,她就不叫龍吟月!

    “兩位大哥到裏麵先坐吧,我們不怕告官,秋小姐幾次三番在我的樓裏鬧事,相信兩位大哥也清楚的很,這一次不僅搭打傷了我的下人,還造成了極大的負麵影響,雖然我們是商人,但被逼急了也是要反抗呀。”某人一副被逼的走投無路的表情,看的王勤李勝也是一愣。

    這是哪裏來的俊秀公子?莫非是一直未曾露麵的怡醉樓背後的主人麽?

    “我二人是沐風城的捕快,管理這一片的治安,未曾見過公子,不知公子是……”對於這種人,王勤和李勝自然有一套交涉方式。

    龍吟月摸了摸下巴,笑道:“在下嵐玉。”

    二人一驚,嵐玉?莫非是江湖四大公子之一的嵐玉公子?想到這裏,紛紛再次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隻見青年嘩啦一下抖開折扇,一輪銀色的月亮陡然出現,通體銀色的鋼羽折扇顯得無比妖異,仿佛連眼前這個青年也變得讓人捉摸不透了。

    王勤自然知道,這把扇子是嵐玉公子從不離身的招牌,此番吟月展露了身份,王勤立刻明白了什麽。

    “王勤見過公子。”王勤踹了一腳旁邊的李勝,對方也很快反應過來,一躬身,很是有禮。

    “兩位大人折煞嵐玉了,裏麵坐。”她將折扇一收,側身讓韓雪推著自己先進去了。

    二人很自然的進了怡醉樓,全然忘了外麵還有個秋如水在那使喚著這個,又指使著那個。王勤李勝壓根沒空管秋如水了,畢竟公道自在人心,外麵那麽多人又不是瞎子,何況這樓居然是嵐玉的,他們還能怎樣?

    “喂,你們兩個還不快給他們押走?小心我迴去告訴我爹爹你們兩個吃著官餉卻不辦事。”秋如水被晾在一邊,自然爆發了,指著兩人叫囂道。

    吟月扭頭像是看小醜一樣看了她一眼,轉身對藍若道:“把她也帶進來,一會好對口供。”

    藍若應了一聲,抓著秋如水的衣領就要往怡醉樓裏拖。

    此時的秋如水哪還敢進去?剛才就被藍若關門好一頓打,現在誰進去誰是傻子。

    秋如水反抗起來,王勤給了李勝一個眼神,李勝立刻起身,將秋如水拎進了怡醉樓,按在了一處幹淨的座位上。

    “秋小姐,嵐玉公子說你出手在先,打了怡醉樓的下人,可是屬實?”王勤態度已經不算好了,這秋如水明顯就是不識時務,死到臨頭還嘴硬。

    “呸,本小姐明明才是被他們打的一方,他含血噴人!他……他將我們關在怡醉樓之中,叫人打了我和我的侍從們!”秋如水指著吟月,咬牙切齒的道。

    “唔……兩位大人,我這裏這麽多證人,你看,還有正吃飯的客人,大人若是不信,隨便挑一個問問。”她將證人兩個字咬的特別重,說完還不忘掃了掃身後吃飯的客人們。

    李勝起身,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可他們作為捕快依然需要事實說話,便叫了兩個人來問話。

    “你剛才一直在這裏吃飯的對吧。”李勝一把大刀拍在桌上,不怒而威,頗有捕快的霸氣。

    那被叫來的人點頭。

    吟月笑道:“這位小哥別緊張,剛才是不是這位秋小姐先動的手?”

    被叫來問話的人撓撓頭,看著吟月,又看了看李勝道:“的確是這位秋小姐一進來就砸東西……”

    她笑的更勝了繼續道:“那位秋小姐是不是又拿著茶碗向老板娘頭上砸?還一口一個賤人的辱罵老板娘,老板娘是不是沒還手??”

    她問的很巧妙,那一碗肯定是沒砸上的,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管你砸傷沒砸上,動手了就不行。

    那人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一樣,道:“的確是這樣。”

    “那……閣下看見了,我們這是不堪受辱,奮起反抗,方才發生了騷亂,對吧。”她繼續挖坑。

    誠然,她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但她避開了所有和自己不利的話題,證詞完全一邊倒向了怡醉樓。

    答話的小青年看了一眼東倒西歪哭爹喊娘的怡醉樓那些人,眼角挑了挑,還是道:“這位公子說的一點沒錯兒。”

    另外一個與對方一起吃飯的人一味的點頭,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秋如水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腳指著兩個人的鼻子道:“他們說謊,他們根本就是和這個家夥串通一氣的!”

    李勝和王勤也覺得,這事兒貌似,怡醉樓也說的太慘了吧。

    就在這時,吟月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樣,折扇猛地一拍掌心笑道:“我知兩位大人覺得這事兒肯定似有蹊蹺,但在下還有兩位證人,相信他們的證詞一定會讓兩位大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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