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瀾正在前去和薄卿雲見麵的途中。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厲水瑤反咬了一口,甚至連前些天才傳出被白良平罰在家中閉門思過的白夜白也緊跟著白良平來了蓉城。


    同往常一樣,今天陪薄卿雲出門的還是樊玉。


    “蘇小姐,這邊。”


    樊玉像個門童似的在包廂門外站崗,一見到蘇瀾,就笑容滿麵的同她招手。


    蘇瀾摘了墨鏡走向她。


    眼瞅著整個偌大的咖啡館,除了少許工作人員和樊玉外,一個陌生的客人都沒有。


    不禁笑說道。


    “早曉得你們把整個咖啡屋都給包了下來,我就不用自己包裹的這麽嚴實了。”


    臨近春節的蓉城,寒風刺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曾經宮外孕流過一次產的關係,蘇瀾現在的身體很怕冷。


    今兒個出門時。


    瞧見窗外的天空飄著雪,她又找了條圍巾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除了墨鏡,還戴著口罩和帽子。


    一件寬大的羽絨服更是把她襯來像個粽子似的。


    “蘇小姐顏值永遠在線身材好,即使穿的這麽臃腫,依然是最時尚惹眼的一道風景線,不會讓人覺得你胖,反而還很有個性呢。”


    樊玉此番彩虹屁才剛拍完。


    緊接著蘇瀾就聽到薄卿雲在屋子裏接話道:“這才是對冬天最起碼的尊重,我就不信那些在零下十幾度還光著膀子露胸走紅毯的女明星們,是真的一點都不冷。”


    屋子裏看著暖氣,蘇瀾一邊把自己身上厚重的外套和帽子圍巾摘下來,一邊笑著走向薄卿雲道:“姑姑說的是。


    她們啊,一點都不尊重冬天,居然想用自己渺小的肉體,去抗衡零下十幾度的寒冷,純屬自不量力,活該找罪受。”


    “來,快坐下喝點熱飲暖暖身子,你往後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為了美,隻要溫度,不要風度,萬一凍壞了身子骨,連孩子都不好生。”


    薄卿雲親自給蘇瀾斟茶倒水,樊玉輕笑著把包廂的門輕輕的掩上,姑侄媳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尋常聊天,其實是關係融洽和親密的象征。


    尤其是蘇瀾接話時喚薄卿雲姑姑,薄卿雲並沒有再像第一次見麵時,鄭重其事的糾正她,說自己是薄卿雲,不是厲珒的親姑姑厲芃芃。


    這就說明,薄卿雲現在對厲家的怨念已經沒有那麽深了,甚至極有可能和厲老爺子的父女關係都已經得到了修複。


    蘇瀾笑著接過薄卿雲遞來的熱飲,淺淺的喝了一口後,得體又不失精明的笑問道:“姑姑今兒個一大早就約我見麵,應該不止是為了叮囑我天冷了要多穿衣服,不然凍壞了身子會不好生產吧?”


    “我聽說昨兒個晚上你大舅陸溫綸死在了紫霞山莊。”薄卿雲接了蘇瀾的話頭,為自己個兒也倒了一杯溫熱的咖啡。


    “的確死了,而且還是副總統白良平親自手刃他的。”


    薄卿雲聽聞此言,喝咖啡的動作一頓,連忙就問:“副總統?你說是白良平殺了他?”


    “對啊。”


    蘇瀾看著薄卿雲吃驚的麵龐,笑了起來:“很意外吧?畢竟這兩人相識多年,而且好的要命,即便是天底下所有人要殺陸溫綸,白良平也是最不可能會對陸溫綸痛下殺手的那個人吧?”


    薄卿雲的確是萬萬沒想到樹敵眾多的陸溫綸,居然會死在好朋友手裏,人性之醜陋,果然是看得越清楚,越讓人毛骨茸然。


    “的確有點意外。”


    她神色恍惚的再一次端起了咖啡杯,仿佛隻有觸摸著從咖啡杯子上傳遞出來的熱量,她才會覺得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冰冷。


    偶爾而也還有一絲溫暖可言……


    “姑姑,還有更意外的呢。”蘇瀾看著薄卿雲,一想到薄卿雲利用她來揭開慕一笙的身世之謎,她心裏就有口怨氣難消。


    “什麽更意外的?”薄卿雲看著蘇瀾眼中的若有若無的笑,心間翻滾起了複雜的情緒,霎時間捧咖啡杯的手越發的用力了。


    她顯然開始緊張了。


    該不會……


    真如自己原來猜想的那樣,當年趁她醉的不省人事之際,抹黑占有了她並讓她懷上了慕一笙的男人,真的是當今副總統白良平?


    “一笙哥的父親是副總統。”蘇瀾用肯定的語氣告訴她道。


    薄卿雲:“……”


    果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薄卿雲的表情瞬間凝結成雕塑,顯然,她內心對這個最終結果並不是很想要的。


    “蘇瀾,這種玩笑開不得,對方可是副總統!!!”


    薄卿雲還在心存著最後一絲僥幸。


    她不喜歡白良平。


    早在她十八九歲第一次認識白良平的時候,就曉得他是個十分陰險狡詐的人。


    更何況如今的白良平已經混到了副總統的位置。


    憑借她對白良平的了解,慕一笙絕不會因為是他的兒子,就更加飛黃騰達。


    反過來,白良平為了保住他現在的名利和地位,極有可能會給她和慕一笙帶來毀滅性的危險。


    陸溫綸的死,就是一個特大型危險訊號。


    他天能為了自保殺了陸溫綸,今天就可以為了自保殺了她們母子。


    利欲熏心的白良平,早就變成了一具無情的冷血殺人機器。


    “我有證據。”


    蘇瀾拍拍薄卿雲微微顫栗的手,讓她別害怕:“別擔心,我不僅有白良平親口承認自己是一笙哥親生父親的錄音。


    還有他和外交部部長柴玉山的女兒柴今歌亂搞男女關係的音頻,一會兒我就把錄音文件拷貝一份給你,如果他膽敢對你和一笙哥不利,我們就曝光他。


    他那麽想當下一任總統,把錢財名利這些身外之物看的這麽重,量他也不會拿自己的仕途來和我們同歸於盡的。”


    “你倒是看的通透。”薄卿雲和蘇瀾四目相對,隻覺得年華易老,芳華已逝,現在都是蘇瀾這些年輕人的天下。


    她老了。


    也該退出舞台了。


    “我不是看的通透,隻是吃過的苦,麵臨過的危險,比好些人都要多上幾倍,為了更好的活著,所以很多時候,我都不得不比敵人先算計上一步。”


    隻有話心思去想對方要走什麽路,再想辦法把對方的路給使勁堵死,這樣她的處境才不會變的比今天更加糟糕。


    薄卿雲點頭附和著道:“是啊,在我還沒有被你厲爺爺逐出家門那些年裏,我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吃過苦,不知道人間疾苦的溫室公主。


    可自從未婚懷孕被你厲爺爺逐出家門,我一氣之下又遠走他鄉,然後在路上不停的被人追殺,慢慢的,我也就變成了現在的你。


    工於算計,心狠手辣,雖然活的很累,卻也不後悔,畢竟,同任人宰割糊裏糊塗的活著,我更願意清醒著冷若冰霜。”


    “那姑姑利用我去揭開一笙哥身世這筆賬又當如何算?既然你我現在都是心狠手辣之人,那姑姑就應該了解,我們這種人,胃口大的什麽都敢吃,唯獨吃虧這件事,卻是半口都不想咬的。”蘇瀾咬著吸管,輕輕的搖晃著杯子裏的熱飲。


    薄卿雲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她一點都不擔心蘇瀾是真的要和她算賬,勾唇笑道:“這件事,的確是姑姑算計了你。


    姑姑這廂給你賠不是了。”舉起杯子同蘇瀾示意之後,又同蘇瀾說,“另外,我打算把你厲爺爺即將劃給我讓我繼承的家產,全都給一笙和範範,並盡快給他們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還差不多。”蘇瀾笑了起來,如今她事業有成,同厲珒夫妻關係琴瑟和諧,什麽都不缺,大仇人陸溫綸也死了。


    顯現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獲得幸福,她和薄卿雲達成了要給慕一笙範範盡快舉行婚禮的共識後,便離開了咖啡館。


    殊不知,白夜白的人早已埋伏在她車上,待她一上車,還沒把駕駛座那邊的車門關上,一支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靠!


    這特麽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她,不知道以前做過這種事的人全都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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