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驚慌失措之下,陸玉霏不停地往床底內側躲避,慌忙地卻在床腳上狠狠地撞了下。


    啊——


    一陣劇烈的疼痛和眩暈感襲來,使她本就恍恍惚惚的腦子更加混沌不清。


    “走開!不要靠近我!走開——”


    她順手抓了隻拖鞋朝魏華容用力地砸了過去。


    “你滾!我沒有病……沒有病!”


    陸玉霏嘴裏不停地重複著叫魏華容走開的話語,明顯已經陷入了過去那段令人痛不欲生的夢魘之中,無法自拔。


    蘇瀾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早就打開了錄音這項功能的手機,把陸玉霏這段話完完整整地錄製下來,隨後上前跨了一步,彎下身子,把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打開。


    此時的陸玉霏,披頭散發,抱著雙膝卷縮在床底下,身體在劇烈地發著抖,連頭都在跟著止不住地哆嗦,這般恐懼萬分的慫樣,哪裏還有她平時如同老佛爺一般的高高在上。


    蘇瀾笑看著她說:“既然沒病,那還留在精神醫院做什麽?”


    “蘇瀾?”


    陸玉霏認出了蘇瀾的聲音,驀地睜大眼睛:“你怎麽會和……”‘梁力夫在一起’幾個字,她並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已經恢複了冷靜。


    “你不是梁力夫!”


    陸玉霏騰地一下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怒瞪著魏華容。


    “梁力夫那老狐狸把自己的名聲和羽毛看得比什麽都重!他絕不會在蘇瀾這樣的陌生人跟前,直接承認他當年對我所犯下的惡行,所以,你到底是誰?”


    這一番話,分析得十分符合梁力夫的行事作風,作為一個在官場叱吒風雲了幾十年的老狐狸,甭說是蘇瀾這樣的陌生人。


    即便是身邊最親近的兒女和妻子,梁力夫也不會輕易地告訴他們說,我當年做了什麽壞事,犯了什麽罪,以免落人口實。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承認自己沒有神經病是在裝病!陸玉霏,你玩完了!”說這話的人是厲珒。


    他負手而立,站在屋子正中央,從窗外透進來的皎潔月光,剛好籠罩在他身上,使他熠熠生輝,如同神祗下凡。


    用最鏗鏘有力的聲音霸氣側漏地宣布了陸玉霏結局。


    啪嗒!


    頭頂的燈亮了,屋內一瞬恍若白晝,明亮的光線刺的眼睛生疼,陸玉霏下意識抬手遮擋了下,然後便看到假扮梁力夫的人是魏華容。


    卑鄙!


    不僅挑在她陷入深度睡眠之後警惕性最差的時間段來恐嚇欺詐她,還故意把燈給關了,讓她沒能在第一時間識破他的偽裝。


    如今之前負責貼身保護自己的那些特工早已不知所蹤。


    室內幾乎清一色全都是蘇瀾那方的人。


    一對三,勝算全無,大勢已去!


    陸玉霏脾氣登時變得愈發憤怒狂躁。


    “戰飛天!”


    倏然地,陸玉霏大聲地喊叫了起來,企圖把戰飛天喚來救她,而戰飛天此刻卻在隔壁的房間,神色十分專注地看著世界杯。


    “老大,boss好像在叫你。”


    一位耳力甚好的下屬聽到了陸玉霏的喊叫,見戰飛天死盯著電視一動不動,便用手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胳膊:“老大……?”


    結果戰飛天被戳之後,非但沒有要動身去救人的意思,反倒把正在播著球賽的電視機音量調到了最大,使那屋子內的一眾下屬再也聽不到陸玉霏的叫喊聲。


    “……”


    眾人一陣嘴角劇烈抽搐外加滿頭黑線,戰老大,你醬紫看著球賽數著陸玉霏付給你的鈔票,再縱容旁人去隨便欺負她,尊的好麽?


    ……


    畫麵一轉,再迴到陸玉霏房間。


    厲珒邁著優雅緩慢地腳步走向蘇瀾,一雙深邃瀲灩的眸子噙滿了笑,對陸玉霏說:“不用再喊了,你的超級私人保鏢戰飛天,已經被我ko打暈了,你如今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他也不會衝進來救你。”


    “你——你們——”


    陸玉霏被氣的身子接連後退,這是人在走投無路之時又被包圍著的情況下慣有的肢體動作,她快瘋了,她從未遭遇過如此艱難的處境。


    即便是43年前,梁力夫深夜來醫院,用鉗子、繃帶、還有做陰超的探測棒,各種玩弄欺辱她的身體時,她未曾感到像此刻這般絕望過。


    對了,梁力夫!


    冷不丁的,這個名字如同一道希望之光一般,照亮了陸玉霏心中那片絕望的暗黑深淵。


    “魏華容,迴去告訴你外公!不準蘇瀾厲珒傷害我!更不準他們把我送進監獄讓法官判處我死刑!否則我就把他當年在我身上所反下的惡行公諸於眾!”


    陸玉霏深知自己如今沒有可以用來威脅蘇瀾厲珒的籌碼,但她可以威脅梁力夫,所以她還沒有到滿盤皆輸的地步,還有翻身甚至是反敗為勝的希望!


    因為梁力夫不是尋常的普通人,他曾是官居高位的副國級領導者,在他的為官生涯中,一個汙點都沒有,一旦當年的那樁醜聞曝光了,梁力夫不僅會晚節不保名臭天下,還會連累他們梁氏家族一大家子為官之人的仕途。


    ——得不償失!


    因此陸玉霏便覺得自己吃定了魏華容,畢竟梁力夫是魏華容的外公,所以她覺得魏華容一定會為了維護他外公的聲譽而臨陣倒戈,跑來和她組成同一戰線。


    哪曉得魏華容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卻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薄唇間先是溢出了一道嗤笑,然後一把僵頭上的假發摘下來砸在地上就立馬變了臉。


    “你試試看!”


    巨大的嗓音,震耳欲聾,再搭配著他殺氣凜冽的目光,陸玉霏臉上那股子之前因為勝券在握的笑,立刻就哆嗦著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叩叩……”


    與此同時,室外傳來了兩道不大不小象征著禮貌的敲門聲。


    呃……?


    蘇瀾微楞了一瞬,她看向厲珒:“誰來了?”


    厲珒輕挑眉梢,薄唇微動,但是還沒來得及出聲,一側的魏華容就搶在他前頭開了口。


    “進來!”


    一聲令下,如雷貫耳,那緊閉的門當下就被人嘩啦一下拉了開。


    “嘿嘿……”


    來人一臉諂媚的笑,且討好目標很明確,他徑直走向魏華容,笑道:“華容公子您好,我叫李德勝,是管轄第二精神病院這一片區的公安局局長,奉命前來捉拿罪犯陸玉霏歸案。”


    “奉命?”


    蘇瀾和厲珒的眉頭同時緊皺了起來,不約而同看向魏華容,“奉誰的命?”按照厲珒之前和魏華容商議好的劇本裏麵,可沒有眼下這一出劇情。


    “我爸的!”魏華容道,“他老人家說陸玉霏作惡多端,除了前些日子綁架蓄謀殺害蘇瀾的案件,身子還背著好幾樁重大刑事案件,一旦確定她不是神經病患者,就要立刻捉拿歸案,連夜審訊!”


    嘶——


    蘇瀾擰著眉頭,用力地吸了口氣,瞅著魏華容那張突然變得異常嚴肅正經的臉,一雙美眸快速地眨巴了一下又一下。


    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怪怪的,不太對勁。


    厲珒以為是戰飛天口中那樁陸玉霏幫道上的人洗黑錢的案件,便沒有出麵阻止,反倒說:“那就連夜帶迴去審吧。”


    陸玉霏麵色大變。


    魏華容的爹是梁力夫女婿,他們梁魏兩家都是綁在一根藤上的螞蚱,她如若落到了他們的人手中,梁力夫為了掩埋那個秘密,一定會命人將她殺掉滅口的。


    “不……你們不能抓走我!我要見我哥!我要見我哥!!!”公安局局長親自上前逮人,陸玉霏急的在屋子裏四處上躥下跳砸東西。


    砰——


    魏華容覺得她的聲音刺耳,猛地順手撈起一個玻璃果盤就朝她狠狠地砸了過去。


    啊——


    陸玉霏被砸中了膝蓋,痛得一下就彎曲著腿跪在了地上,前去抓她的公安局局長就順勢把她摁在了地上,並用手銬烤住了她。


    “放開我!你放開我!!!”陸玉霏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無奈之下,她隻好憤怒地抬起頭,怒目圓睜地瞪著魏華容。


    “魏華容,迴去告訴你爸,如果他敢讓我陸玉霏在看守所掉了一根汗毛,或是丟了性命!你、你爸、還有你媽,你們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把她的嘴給我封了!”


    魏華容怒不可遏,蘇瀾在旁看得心裏一怵,此刻的魏華容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凜冽殺氣,這同他平時見誰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笑臉模樣很不同。


    蘇瀾由此推斷,陸玉霏猜對了,魏華容這般火急火燎地命人前來抓捕陸玉霏,多半是為了保證他外公的名聲萬無一失對陸玉霏起了殺人滅口之心。


    否則也不會派公安局局長親自過來逮人,畢竟這種陰狠黑暗的肮髒事兒,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蘇瀾!你也不得好死!”陸玉霏趁著公安局局長去找東西迴來封她嘴時,呲牙咧嘴地瞪著蘇瀾,大肆詛咒道。


    “還有你媽陸芷柔!你們母女兩個都會不得好死!你們一家就沒個好東西!你媽不是!你外公外婆更不是!!!”


    “我詛咒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唔——”


    陸玉霏詛咒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局長用一團紗布堵了嘴,蘇瀾心驚肉跳的看著她,一雙漂亮的眼睛詫異地睜的很大。


    陸玉霏方才詛咒她時,她的眼睛裏噙著一股濃烈的恨意,仿佛……她的外公外婆生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於是,她鬼使神差一般地就出聲喚住了那個名叫李德勝的局長:“等一下李局長,把她的嘴鬆開,我還有事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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