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美人如今氣色好了不少，聞言謙遜地笑，“娘娘金貴，您若好，嬪妾也就什麽都好了。再者，這宮裏伺候的人甚多，讓她們去忙活就成了，何須娘娘您親自去做？”
皇後擰眉，“話是這樣說，可萬一她們哪裏照顧得不夠好，害得你哪裏不舒服了那還得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對宮裏伺候的人不放心。
楊美人張了張嘴，大抵是這幾日把話都給說盡了，竟是一時不知還能跟皇後勸點什麽。一側眸，希冀求助的目光便落在顧青姿的身上，“五公主，嬪妾著實是不知要如何勸了，您與娘娘親近，不如您好好勸勸娘娘。”
顧青姿笑了，見皇後似要辯解，她當下便不客氣地接過了話頭，“母後，您怎地如此頑固不化？看來兒臣前幾日所說的那些話是全部白講了，您若是真想被天下人恥笑便繼續好了。父皇是提了一嘴，原本的意思也是想讓楊美人安心生養，您倒好，執意要做些不合適的事來，想必這些日子也為難了人家楊美人；如此一來，她能好好休息才怪！”
說的話毫不留情。
皇後聽進去了一些，當下神色訕訕的，“我也不是想為難楊美人，就是想著，我既然來了，便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大抵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和行為確實影響到他人，她哎了一聲，“我也不過是想讓楊美人更舒適些罷了。”
顧青姿繼續道：“那她更舒適了嗎？”
皇後被噎了一噎，好一會都說不上話來。
顧青姿趁熱打鐵，“我不如說得明白些，您怎麽說都是一國之母，位分就在那擺著，楊美人受不住您的伺候。您若真的希望楊美人好好養著，倒不如就把自己顧好，可別人在善慈宮，還要人家操心著您。”
楊美人的心中所想被說了出來，趕忙出聲附和。
皇後很是不好意思，總算答應以後就陪楊美人聊聊天說說話兒，其餘的事頂多幫著監督，不再親自去搭把手。
顧青姿問了楊美人近日的情況，得知一切都穩當之後便放心了。想了想，還是提點了幾句，“楊美人懷有龍嗣的事，如今已經傳遍了，為了以防萬一，若是有人要相探還是免了吧。遇到要強闖又攔不住的，便馬上遣人去請父皇。其餘的，也就沒什麽大事了，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她說得委婉，楊美人及皇後卻都明白她話中意思。
無非是怕後宮有人嫉妒了，會想盡辦法對楊美人不利之類的。特別是她強調的那句，雖沒指名道姓的，卻都知道說的是誰。
皇後笑了笑，“放心吧，皇上也放了話，不論是誰要進來，一律攔下，這幾日都不知拒了多少人。至於其他方麵的，都仔細著呢，吃口湯都要用銀針試過好幾迴才行。”
楊美人登時臉都紅了，“是娘娘不放心，非要什麽都一試再試才放行。”
一麵覺得受寵若驚，一麵又十分感激皇後為她做到這個份上。
顧青姿笑了笑。
楊美人自然要護好的，而自家母後在善慈宮似乎也被照料得極好。她原本也是擔心自家母後會適應不來，如今也放心了。
她坐著又與二人說了幾句，便迴了迎春宮。
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便迴頭找覓春問起關乎貓的那樁事。
覓春道：“……奴婢這幾日暗中遣了不少人四處去問，倒是都沒聽說有什麽別的貓跑進後宮來。再者宮裏的娘娘，好幾位都是養了貓的，素日裏都伺候不過來；就算真有別的貓闖入，怕也是沒人會注意到，除非貓的主人身份顯赫，才有可能瞞不下來。”
顧青姿坐在桌幾旁沉思。
照這麽說，難不成真是她給猜錯了？她的師兄就是一普通的六部臣子，因著身份普通影響普通，故而幾年前的時候他的貓溜進後宮來了，也沒掀起什麽風浪來？
少女忽地抹了一把臉，隻覺得遇到師兄之後，似乎腦子遲鈍了不少。
這廂，迎春宮的主子還在懷疑自己的能力；那廂，覓春私下的小動作實則都被沈容看在了眼裏。
這會兒，他正淡著一雙眼，在政事堂裏泡茶喝。
邊上的案台上堆著兩大遝處理了及未處理的折子。
清月懸於梁上問他，“爺，五公主似乎對您的身份起了疑，她身邊的宮女這幾日到處在問多年前您那隻胖貓傷了的事，不過還沒問到什麽結果。”
沈容浮了浮茶蓋，和藹地糾正她，“它不胖，隻是肉多而已。你小心點說話，它如今雖老得走不動了，可是還有幾隻小貓孫，當心把你撓出幾道血痕來。”
清月默了默，迴道：“……它們又聽不懂人話。”
沈容抿了口茶，“若是想撓你的時候，哪裏需要聽懂你的話？”
清月不說話，隻覺得所談的重點被帶偏了。
想了想，還是把話題掰了迴來，“……爺是個什麽意思？若是放縱五公主查下去的話，隻怕很快便會有眉目了。”
“隨她。”沈容倒不糾結，他摸了摸下巴，嘖了一聲，“我們夜夜見麵，她倒好，非要自己去瞎折騰，直接問我不是最簡單的？”
清月望了望自家爺，冷著張臉建議道：“不如今日屬下去接她的時候暗示一下。”
沈容即刻抬眼望她，“如此不大好吧？我這幾個夜裏都沒休息好，臉色不佳。身上的這套朝服是舊的，沒來得及換上剛趕製出來的另一套。”他抖了抖寬大的絳紅色朝服，襯得越發的唇紅齒白，“算了算了，讓她多折騰一陣。正好這陣子有三兩件小事要處理，我還沒有個心理準備。”
清月瞅著跟前忽地重視起自己的樣貌及穿著的沈大丞相，甚為鄙視。鄙視之後，又敏銳地嗅出，似乎是哪裏有些不一樣了。
“……爺，您近來是不是發春了？”
她說得簡單粗暴，一點也沒顧及沈大丞相的顏麵。
出去辦事的墨韻一迴來，就聽到了清月所說的這句話，差點一不留神就從另一側的房梁上滾下來。
人還未到，她的笑聲便先到了。
“哦？此事當真？在爺身邊這麽多年了，倒是頭一迴聽說爺有心儀之人了。”
皇後擰眉，“話是這樣說，可萬一她們哪裏照顧得不夠好，害得你哪裏不舒服了那還得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對宮裏伺候的人不放心。
楊美人張了張嘴，大抵是這幾日把話都給說盡了，竟是一時不知還能跟皇後勸點什麽。一側眸，希冀求助的目光便落在顧青姿的身上，“五公主，嬪妾著實是不知要如何勸了，您與娘娘親近，不如您好好勸勸娘娘。”
顧青姿笑了，見皇後似要辯解，她當下便不客氣地接過了話頭，“母後，您怎地如此頑固不化？看來兒臣前幾日所說的那些話是全部白講了，您若是真想被天下人恥笑便繼續好了。父皇是提了一嘴，原本的意思也是想讓楊美人安心生養，您倒好，執意要做些不合適的事來，想必這些日子也為難了人家楊美人；如此一來，她能好好休息才怪！”
說的話毫不留情。
皇後聽進去了一些，當下神色訕訕的，“我也不是想為難楊美人，就是想著，我既然來了，便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大抵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和行為確實影響到他人，她哎了一聲，“我也不過是想讓楊美人更舒適些罷了。”
顧青姿繼續道：“那她更舒適了嗎？”
皇後被噎了一噎，好一會都說不上話來。
顧青姿趁熱打鐵，“我不如說得明白些，您怎麽說都是一國之母，位分就在那擺著，楊美人受不住您的伺候。您若真的希望楊美人好好養著，倒不如就把自己顧好，可別人在善慈宮，還要人家操心著您。”
楊美人的心中所想被說了出來，趕忙出聲附和。
皇後很是不好意思，總算答應以後就陪楊美人聊聊天說說話兒，其餘的事頂多幫著監督，不再親自去搭把手。
顧青姿問了楊美人近日的情況，得知一切都穩當之後便放心了。想了想，還是提點了幾句，“楊美人懷有龍嗣的事，如今已經傳遍了，為了以防萬一，若是有人要相探還是免了吧。遇到要強闖又攔不住的，便馬上遣人去請父皇。其餘的，也就沒什麽大事了，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她說得委婉，楊美人及皇後卻都明白她話中意思。
無非是怕後宮有人嫉妒了，會想盡辦法對楊美人不利之類的。特別是她強調的那句，雖沒指名道姓的，卻都知道說的是誰。
皇後笑了笑，“放心吧，皇上也放了話，不論是誰要進來，一律攔下，這幾日都不知拒了多少人。至於其他方麵的，都仔細著呢，吃口湯都要用銀針試過好幾迴才行。”
楊美人登時臉都紅了，“是娘娘不放心，非要什麽都一試再試才放行。”
一麵覺得受寵若驚，一麵又十分感激皇後為她做到這個份上。
顧青姿笑了笑。
楊美人自然要護好的，而自家母後在善慈宮似乎也被照料得極好。她原本也是擔心自家母後會適應不來，如今也放心了。
她坐著又與二人說了幾句，便迴了迎春宮。
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便迴頭找覓春問起關乎貓的那樁事。
覓春道：“……奴婢這幾日暗中遣了不少人四處去問，倒是都沒聽說有什麽別的貓跑進後宮來。再者宮裏的娘娘，好幾位都是養了貓的，素日裏都伺候不過來；就算真有別的貓闖入，怕也是沒人會注意到，除非貓的主人身份顯赫，才有可能瞞不下來。”
顧青姿坐在桌幾旁沉思。
照這麽說，難不成真是她給猜錯了？她的師兄就是一普通的六部臣子，因著身份普通影響普通，故而幾年前的時候他的貓溜進後宮來了，也沒掀起什麽風浪來？
少女忽地抹了一把臉，隻覺得遇到師兄之後，似乎腦子遲鈍了不少。
這廂，迎春宮的主子還在懷疑自己的能力；那廂，覓春私下的小動作實則都被沈容看在了眼裏。
這會兒，他正淡著一雙眼，在政事堂裏泡茶喝。
邊上的案台上堆著兩大遝處理了及未處理的折子。
清月懸於梁上問他，“爺，五公主似乎對您的身份起了疑，她身邊的宮女這幾日到處在問多年前您那隻胖貓傷了的事，不過還沒問到什麽結果。”
沈容浮了浮茶蓋，和藹地糾正她，“它不胖，隻是肉多而已。你小心點說話，它如今雖老得走不動了，可是還有幾隻小貓孫，當心把你撓出幾道血痕來。”
清月默了默，迴道：“……它們又聽不懂人話。”
沈容抿了口茶，“若是想撓你的時候，哪裏需要聽懂你的話？”
清月不說話，隻覺得所談的重點被帶偏了。
想了想，還是把話題掰了迴來，“……爺是個什麽意思？若是放縱五公主查下去的話，隻怕很快便會有眉目了。”
“隨她。”沈容倒不糾結，他摸了摸下巴，嘖了一聲，“我們夜夜見麵，她倒好，非要自己去瞎折騰，直接問我不是最簡單的？”
清月望了望自家爺，冷著張臉建議道：“不如今日屬下去接她的時候暗示一下。”
沈容即刻抬眼望她，“如此不大好吧？我這幾個夜裏都沒休息好，臉色不佳。身上的這套朝服是舊的，沒來得及換上剛趕製出來的另一套。”他抖了抖寬大的絳紅色朝服，襯得越發的唇紅齒白，“算了算了，讓她多折騰一陣。正好這陣子有三兩件小事要處理，我還沒有個心理準備。”
清月瞅著跟前忽地重視起自己的樣貌及穿著的沈大丞相，甚為鄙視。鄙視之後，又敏銳地嗅出，似乎是哪裏有些不一樣了。
“……爺，您近來是不是發春了？”
她說得簡單粗暴，一點也沒顧及沈大丞相的顏麵。
出去辦事的墨韻一迴來，就聽到了清月所說的這句話，差點一不留神就從另一側的房梁上滾下來。
人還未到，她的笑聲便先到了。
“哦？此事當真？在爺身邊這麽多年了，倒是頭一迴聽說爺有心儀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