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整個過程中,容氏和司城姝,就真的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這天倫之樂,她們隻是個旁觀者。

    容氏母女匆匆用完了早膳,便向司城忠告辭,司城忠此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們身上,連頭都沒抬,隻說了句“無妨”便讓她們離開了,反倒是司城靜,卻在容氏的眼神裏捕捉到了不甘的情緒。

    難道,她又在算計著什麽?自己可不能讓她失望啊。

    “容姨娘,是不是今日的飯菜不合姨娘的胃口,這我們大家都還沒開始用膳呢,您怎麽就先退下了。”

    容氏憤恨的迴頭看了司城靜一眼,可是礙於現在司城忠在場,她也不好發作,隻得說了句:“昨日怕是吃錯了東西,覺得身體不是很舒服,所以就先行退下,要是待在這裏怕是會掃了大家的興致。”

    司城忠聽到容氏說身體不適,連忙直起身朝她的方向望了過去,昨夜她便隱隱作痛,怎麽到現在還沒好?

    “可有傳了侍醫看看?”司城忠關切的問道。

    “多謝將軍關心,我這點小事不礙事,如今府裏的侍醫都是有用處的,今早晨起也沒來得及向夫人通報,我又怎麽敢擅自勞煩。”容氏嬌滴滴的說道。

    司城靜心下終於明白了,自從蘇夫人收迴權力之後,劉侍醫想要進出雪苑可就沒以前那麽容易了。容氏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司城忠準許她,可以自行招傳侍醫。

    她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真好。當初她的親生母親病重,她想去請侍醫,可醫館說沒有夫人的話他們不能擅自出去。然後她跪在雪苑大門口整整兩個時辰,想讓容氏派人給她親生母親醫治,可最後呢,容氏壓根就沒見她,沒辦法,她隻好去求自己的姨娘,也就是現在的蘇夫人。還記得當時,蘇夫人給醫館的一位老侍醫不少好處,老侍醫才肯偷偷摸摸的來,這規矩是她當初定下的,現在就要開始反駁了麽?

    司城靜想到這兒,心中不免滕起一股怒火,容氏現在這個樣子,哪比得上當年她們母女的慘狀,她是絕對不允許容氏這般猖狂!

    蘇夫人此刻也把司城靜的憤怒和委屈看在眼裏,以前的事,她又何嚐忘記呢?眼看著司城忠就要向自己開口,她搶先一步說道:“是妾身疏忽了,梨兒,趕緊去醫館請一位侍醫過來,給容氏好好看看,千萬別出了什麽差錯。”

    梨兒馬上下去按照蘇夫人的吩咐做事了,可司城靜知道,那對母女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司城姝扶著容氏坐

    下,依舊對司城忠說道:“爹昨夜也親眼所見,娘這幾日經常脾胃不和,尤其是夜間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是女兒親自照顧的,娘還不準女兒去請侍醫,說是會打攪了夫人休息。”說吧還假惺惺的暗自垂淚,來博取司城忠的同情。

    司城忠此刻,眉頭緊皺著,他從來都不知道,府裏的醫館居然管得這麽嚴格,人命關天的大事,又豈能有一絲的耽擱?他又想起了那次歇息在清風居的時候,半夜遇刺的事情,醫館和防衛,兩相對比下來,讓他這些日子以來對蘇夫人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絲好感,瞬間就被厭惡和不滿填充。

    他質問著蘇夫人,怎麽在醫館這樣的小事上會管理得這麽嚴苛,反而在府裏的護衛上置之不理,以至於他差點被人刺殺,甚至還說出了是不是蘇夫人長久不打理府上諸事,所以顯得生疏了?

    容氏當然是幸災樂禍,她隻是計劃著能夠讓劉侍醫進出雪苑方便,照現在的情況看,說不定司城忠一怒之下還能撤了蘇夫人的管理權,讓她重新接手呢。

    所以,容氏趕緊給司城姝使了個眼色,司城姝繼續上前說道:“夫人,都怪姝兒說錯了話,姝兒沒有怪您的意思,爹,您別錯怪了夫人,夫人日日都要打理,哪裏還有精力管這些瑣碎的小事呢?”

    瞧瞧司城姝說的,簡直都快把黑說成白了,她一個庶女,哪裏有資格和膽子,還敢對夫人不滿呢?無非就是想扮演一個弱者的角色,讓別人同情。這番話聽在司城忠耳朵裏,隻會讓司城忠覺得,蘇夫人是在有意刁難容氏母女,不得不說,她們的手段真的很厲害。

    本來司城忠一開始隻是覺得蘇夫人小題大做,做事有失輕重,現在經過司城姝這麽一說,反而更加多了善妒的嫌疑。司城靜也聽出了畫外音,司城忠的表情更加看得真切,還是太小看她們母女了。

    蘇夫人低著頭,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也是,現在這個情況,司城忠已然完全相信了容氏母女,又哪裏肯聽蘇夫人的辯解呢,到底司城忠還是偏愛容氏母女一些,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司城靜正準備出來解圍的,沒想到趙姨娘卻搶在她前麵開口了。

    “夫人,妾身知道夫人看中妾身和妾身腹中的孩兒,但是府裏的侍醫隻有那麽幾個,要不還是讓侍醫迴醫館吧,有什麽情況我可以隨時吩咐丫鬟去請。要不然府裏其他人若是有什麽吩咐,到最後豈不是妾身的不是?將軍,您看這樣可好?”

    “可是娘,要是侍醫迴去了,肚子裏的小弟

    弟不聽話怎麽辦?”小蝶眨著天真的大眼睛說道。

    “你是說侍醫在秋堂?”司城忠驚訝的看著趙姨娘說道。

    “迴將軍,是的。因為在之前,各院落要請侍醫,都必須先請示,這麽多年的規矩,夫人也不想亂了,所以就特地吩咐一個侍醫留守在秋堂,這樣就省去了諸多麻煩。”趙姨娘似是無意間說道,並沒有表現出對任何一方的偏袒。

    “是啊,爹,這是我的主意。還沒來得及向爹匯報呢,倒是先讓趙姨娘說出來了。我和娘都知道,爹很看中這個孩子,所以是萬萬不敢有所閃失的。”

    趙姨娘的這番話,明顯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規矩不是蘇夫人定的,而是在容氏掌權的時候就定下了的,當初掌權的時候自己定的規矩,如今卻第一個拿到台麵上反對,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容氏這麽做,隻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能,容氏也沒想到,趙姨娘會主動站出來為蘇夫人說話,事情到了這一步,縱然是司城忠想偏袒,也是找不到理由了。

    司城忠聽到這話後也不好說什麽,隻得對容氏說道:“如今趙氏有孕在身,你們就多擔待點,記住,以後有什麽不適,無論多晚都可以去請示,我想夫人也不會有所怨言吧。”

    司城忠看了看蘇夫人,雖然他剛剛差點誤會了她,可現在,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安,而是以一種命令的語氣對蘇夫人說道。若是在外人看來,肯定會認為這個蘇夫人隻是個傀儡罷了,根本沒有任何實權。

    蘇夫人聽到自己丈夫,無論何時都在偏袒著別的女人,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一時間內心五味陳雜,嘴上卻是什麽都不能說,隻能時刻保持著自己當家主母風範,她不禁想,難道這就是她在府裏的地位嗎?若不是司城靜替自己籌謀,她還真的會被容氏踩在腳底下一輩子。

    起初蘇夫人對司城忠,還是有一絲感情和期望的,漸漸的,她失望了,隻想偏安一隅,過好自己的日子,每天吃齋念佛不問世事。若不是司城靜之後的事,或許她會這樣過一輩子。可現在,她突然間覺得,她的生活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帝師府的女兒,是司城府的正房夫人,她更生育了司城府的嫡長子,她不能讓愛護她,關心她的人失望,雖然她不屑於和容氏這般的人爭鬥,但更不能讓人一輩子踩在腳底。

    “將軍說得是,妾身近些日子忙著靜兒的婚事,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周全,讓將軍操心了。還請將軍放心,妾身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

    發生了。”蘇夫人這句話說得很是幹脆,讓人沒辦法拒絕。

    容氏眼看著自己的計劃被趙姨娘三言兩語就破解了,心裏很是生氣,原本她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的,可一抬頭,剛好對上了蘇夫人冷淡的雙眸,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不禁忍不住一顫,這樣的蘇夫人,不禁讓人生生主動退卻好幾步。

    腦子裏想的話,此刻也不敢說了,容氏讀不懂蘇夫人眼裏的話語,但是她知道,若是她再這樣放肆下去,蘇夫人一定不會放過她,這樣明顯得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是萬萬不能做的,隻好硬生生的把話憋了下去。

    “妾身多謝將軍,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是姝兒有孝心,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倒是勞煩將軍和夫人操心了。”容氏眼見著事情沒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去發展,反而愈演愈烈,所以隻想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以免最後惹火上身。

    可此刻的蘇夫人,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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