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趙念喜躺在床上玩著手機,而趙小沫坐在桌子前做計劃方案,她想著在網上的論壇上做一個問卷調查,調查各種年齡階段女性的審美方向,針對數據,調整店鋪的營業方向,保證各種年齡階段的女性都會喜歡自己店鋪裏的商品。


    趙小沫咬著筆頭,思考了一會兒,在紙上奮書疾筆,寫下一連串想法。而躺在一邊的趙念喜卻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出聲道:“小沫,你好像好久都沒有迴家了。奶奶那邊說晚上要我們迴去一趟,一起吃頓飯。”


    紙上移動的筆頭突然頓下,趙小沫愣了幾秒,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很久沒有迴家去見爸媽了,除了住院那段時間,爸爸媽媽來照顧自己那一周以外。她跟高凱確定關係後,偶爾會打電話給爸爸媽媽,也的確沒有更多的聯係了。


    趙念喜看了看手機裏的短信,毫無疑問是趙小沫奶奶發過來的,趙念喜勾著嘴角,眼底藏著一絲不屑看著趙小沫的背影,心裏不由惡意地想,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你的奶奶還是偏愛我這個養女,隻要她手裏還握著趙威這張牌,趙小沫即便是親生的獨生女,也繼承不了趙家的財產。


    然後,趙念喜像是川劇一般變臉,裝作溫柔貼心的模樣:“爸爸媽媽跟我說,要一起去看奶奶。我想,你應該是沒什麽事情吧?那這樣好了,晚上你跟我一起迴家再去看看奶奶吧。”


    沒來得及讓趙小沫說上一句話,趙念喜便把所有的話都說了,話裏話外透著”捍衛主權"的意味,聽得趙小沫心裏很不舒服,像是一根刺紮在心上,難受的很。但既然她都把話說完了,趙小沫也隻能點點頭,便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哎呀,你說要不要帶點禮物給奶奶呢?她老人家動不動就說想我,我卻沒時間去見她......對了,小沫,奶奶最愛吃我做的飯,我想著今晚下廚露一手,你說怎麽樣......嗬嗬嗬......”接著,趙念喜一個人握著手機看似很高興的跟趙小沫說話,仿佛能去見趙小沫奶奶像是中了彩票般開心。


    趙小沫根本沒把她的話聽見去,低頭唰唰唰地把方案寫好。


    第二天,趙念喜難得早起,打扮地異常樸素,隻是穿了一條明麗大方的裙子,梳了兩條長辮。趙小沫瞅瞅她,決定把剛拿出來要穿上的牛仔和體恤衫收起來,又拿出了一條香奶奶新款裙子,套在身上。


    酒紅色的長裙裁剪精致,簡單之處又有小心機的設計,趙小沫拿著卷板把發梢燙成小小的波浪,又畫了一個精致的妝,腳上蹬的是香奶奶同款顏色的芭蕾絲帶平底鞋。


    整個人穿著,大方又不失體麵,也算是很適合見長輩的裝束,在鏡子前轉了轉後,覺得自己比趙念喜要明豔好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趙念喜心情複雜地看著趙小沫一係列的打扮,她身上的裙子是小眾牌子的,跟香奶奶是不能比,趙老太雖然疼愛她,但是給的零用錢並不算多,不足以讓她可以盡情買買買。


    再聯想上次趙小沫買的一眾大牌護膚品以及化妝品,動腳趾頭都知道趙家父母給了趙小沫不少錢,而自己的零用錢雖然沒有因為是“養女”的身份有所縮水,但是因為上大學後開支越來越大,那點錢根本就不用她花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剛踏出校門,門外停著的趙家父母的車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她兩後,車窗晃下,趙媽媽衝著趙小沫她們揮揮手,趙小沫露出了甜笑,徑直朝著趙家父母那邊走去。而她身後的趙念喜一臉灰撲撲的,極力掩飾自己眼底的怨恨,告訴自己要忍著。


    趙小沫現在所擁有的,原本就是她該有的,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指甲掐進了手掌心,趙念喜低著頭握拳跟著走了上去。


    趙小沫剛坐上車,趙媽媽就轉過頭,高興的看著趙小沫。一見到自己失散多年複而尋迴的女兒,趙媽媽心裏感慨,但更多的是高興和愧疚。


    她盯著趙小沫,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愧疚、陌生感隨之而來,她錯過了女兒的成長軌跡,此刻隻想盡力去彌補這份來得太晚的感情。


    “小沫,媽媽晚上給你做糖醋排骨、紅燒魚......怎麽樣?媽媽還給你買了些衣服,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最近,你和念喜都沒怎麽迴來,媽媽有點想你了......”趙小沫被趙媽媽熾熱流露真情的眼睛看得心中一暖,享受著這份遲來的母愛。


    “媽,最近學校的事情挺多的,一時脫不開身,衣服就不用買了,我會自己買的,爸爸不是給了黑卡嗎......我能照顧好自己的。”趙小沫握著趙媽媽的手,笑得很甜。她長大了,不再是以前的趙小沫。


    “嗬嗬嗬......你們母女兩一說話,就把我給忘了,小沫啊,最近學校裏情況怎麽樣?”趙爸爸坐在駕駛座上,邊看車況邊通過後視鏡看母女兩的互動,而上了車的趙念喜則是被三人忽視在角落,她好幾次想開口插進趙小沫母女間的談話,可是明明自己才是相處多年的人,此刻卻像個外人般一句也插不進去。


    “挺好的,爸爸,你身體怎麽樣?我最近啊在網上看到了......”趙小沫一邊和爸爸媽媽說話,趙爸趙媽被她的話逗得咯咯直笑,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儼然就是一個生活了很多年的幸福家庭。


    趙念喜低著頭,看似不經意的玩著手機,沒注意到車內另外三人的談話,而心中五味雜陳,手指尖顫抖著,再跟對麵的趙威發消息。


    扭頭看過車窗,車窗映出的她眼圈泛著紅。她要報複,報複這個後來居上的趙小沫,是她破壞了自己的家,她要報複,報複......


    趙小沫微笑著,眉眼彎彎的,狀似看別的地方般略過一旁的趙念喜,趙念喜臉上擠出笑容,原想著和趙媽媽親熱地說上幾句話。可是,趙小沫又總是能將話題轉走,變成她和媽媽說話,根本讓趙念喜插不上話。


    一來二去,趙念喜徹底放棄了和趙爸趙媽說話的想法。在一邊看了很久的趙爸爸卻是沒有開口為趙念喜說話,隻是在趙念喜說話的時候會沉默不語。他不是傻子,趙念喜存的什麽心思,他又不是看不出來,但好歹是養了多年的女兒,他又不會不給麵子。


    一路上,趙小沫和爸爸媽媽親親熱熱的,完全看不出來這是才重聚了幾個月的家庭,到了奶奶家後,趙小沫挽著趙媽媽的手,跟在趙爸爸後麵進了奶奶家,趙念喜一臉陰沉地跟在最後麵。


    三人抵達趙老太家裏的時候已經到下午兩點多了,趙小沫幫著趙媽媽提東西進了家門口,而趙念喜想搶著幫提東西,但沒搶到,隻能兩手空空地跟了進去。


    一進去,還沒見到趙老太的身影,房間裏就傳來了一陣咳嗽聲,聽見門鎖開啟的動靜,趙老太扶著腰從房門裏挪出來。


    趙爸爸趕緊上前扶著趙老太,趙老太似乎是生病了,麵色蒼白,以往精神的模樣不複存在,一時間看著竟然是老了好幾歲。


    “媽,最近生病了?要不要喝口水?”趙爸爸一說,趙念喜手快的倒了杯水遞給趙老太,趙老太直接抿了幾口水,然後開口說:“咳咳咳,感冒了。吃藥不見好,你們年輕人啊別老忙著工作,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趙老太的一番話看似是勸趙啟康注意身體,但也有埋汰他不關心自己的意思。


    趙小沫和趙媽媽坐在一邊,趙媽媽開口勸趙老太搬去和他們一起住,多個照應,趙老太卻是婉拒了趙媽媽的話,表示自己雖然生病了,但是還不至於要人照顧。


    突然,趙老太將視線轉向了趙小沫,她先是打量了一番趙小沫,渾濁蒼老的眼睛忍不住露出一絲驚豔,說:“哎呦,小沫今天穿得真喜慶,奶奶就喜歡紅色......嗬嗬嗬......”一旁的趙念喜扁嘴,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委屈。


    “念喜啊,過來,奶奶看看,喔唷,最近是不是胖了,胖了好,胖了好......”趙老太打量著趙念喜的腰臀,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趙念喜來到趙老太家中,像是有了底氣一般,臉上快笑出花來,坐在趙老太身邊,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趙老太明顯也吃這一套,跟著趙念喜說說笑笑,很開心的樣子,趙小沫坐在趙爸趙媽跟前,和他們說著店鋪的事情。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家裏是有阿姨的,但是趙媽媽堅持自己親自下廚,趙小沫也圍上圍裙在廚房裏幫忙打下手,趙念喜來了之後一直圍在趙老太身邊,不肯離開。


    忽然,趙老太叫住了趙小沫讓她來陪自己說說話,讓趙念喜進廚房幫忙。


    “奶奶,你叫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趙老太見趙念喜進了廚房後,便帶著趙小沫進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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