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凱一隻手拉住趙小沫的胳膊,一隻手握住她的細腰,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中,那樣強勢又不容讓人拒絕。竟讓她在恍惚之中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此生都不能夠逃脫出他的懷抱。


    他的唿吸就噴灑在她的耳畔,趙小沫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去,對方的目光是那樣的炙熱,趙小沫甚至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臉頰上躥起的熱度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察覺到高凱緩緩收緊的手臂,趙小沫有些抗拒的推了推對方,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放開我!”


    趙小沫的力量在高凱的眼底,不過都是軟綿綿的,完全沒有任何一絲威懾力。


    可她這樣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卻是讓高凱心頭一堵,神色冷冷:“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趙小沫怔了怔,微微皺眉,“到底怎麽了?”


    雖然她隱隱約約的猜到高凱不讓她把高媽媽聯係方式給大大好,必定是有所緣由,可現在看高凱的樣子,卻是讓她有些琢磨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麽?


    高凱點燃一支煙,然後背靠在飯店的走廊上,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目光停留在虛空之上,飄渺的讓趙小沫修修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人,“你知道嗎?自從那個男人得到我媽的手機號以後,每天都打電話過來給我媽,而我媽的這個電話是用來聯係生意場上的事情,一般客戶也隻認這個電話號碼,是輕易換不得的,而他的這種行為已經對我媽構成了嚴重的騷擾!”


    說到這裏,高凱頓了頓,大抵是顧及到還站在一旁趙小沫的感受,盡力壓抑著自己裏的情緒,“抱歉,我可能有些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但是小沫你知道嗎?我媽這段時間的狀態是真的……很不好。”


    說完這番話以後,高凱吐出一口煙圈,他的臉模糊在煙霧繚繞的空氣裏,是那麽的陌生,“如果不是我媽阻攔我的,我一定會找到那個男人,然後狠狠的揍他一頓!不過……小沫,難道你就不覺得你欠我媽一個對不起嗎?”


    走廊昏暗的燈光下,趙小沫看不見高凱眼底的情緒,直到這一刻,她才有些無力的發現,自己熟悉的高凱,是那個永遠帶著一臉壞壞的痞笑,對著她笑得一臉肆意的少年才俊,而不是眼前這個夜裏處在煙草中的男人。


    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趙小沫的心底有些複雜,原本她跟他在一起,隻是想要讓趙念喜膈應,可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甚至就連趙小沫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對於高凱是有好感在裏麵的。


    橘紅色的微光映照在高凱的臉上,明明滅滅的光在指尖跳躍,他的臉在黑暗裏看得有些晦暗不明。


    燈光落在趙小沫長如蝶翼的睫毛上,她的眼底微微動了動,想要跟高凱解釋不是她將高媽媽的電話號碼告訴給大大好的,可是一想到那天在咖啡店裏發生的一切,原本已經想好的解釋到底沒有說出口,而是直接說出了對於泄露高媽媽手機號碼那個人的猜想。


    “那天我迴到老宅的時候,趙念喜是跟我一起迴去的,當時大大好先生在我們家裏做客,而後來大大好先生將我叫到花園裏,問我阿姨聯係方式,我並沒有告訴他。後來晚宴結束的時候,趙念喜說想要多陪陪奶奶,當時我也沒有多想,自己一個人便先迴了寢室。再後來,就是你告訴我大大好先生,知道了高阿姨的聯係方式……”


    話說到這裏,趙小沫的聲音突然放慢了下來,高凱隻見得她的眼裏有著堅定的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那天晚上趙念喜一定是故意落在我後麵的,她肯定聽到了我和大大好先生在花園裏的對話,所以我懷疑……是她故意將高阿姨的聯係方式說出去的!”


    “可是你有證據嗎?”高凱微微側首,那樣璀璨如繁星的眼睛此刻是暗淡的一片,他的目光就停留在趙小沫的臉上,“你能給我一個證據,證明是趙念喜做的嗎?隻要你能給我一個證據,我就相信你。”


    這是與那天一樣的提問。


    麵對著高凱靜靜注視著她的目光,趙小沫低下頭,心底卻慢慢變得有些壓抑起來,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她有多想證明泄露高媽媽電話的那個人不是她,可她也隻有一句最蒼白無力的辯解。“我一定會找到證據,來向你證明我的清白的!”


    迴到包間以後,趙小沫借口自己不舒服,便先離開了飯店。


    一出了飯店,夜風便唿嘯而來,帶起趙小默的裙角,燈光之下如星河璀璨。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雖說是四月的風,可到了夜裏卻依舊帶著那麽幾分涼意,不過比起身體上的冷,更讓她感到寒冷的還是高凱說的那些話。


    一字一句,都烙在她的心上。


    “叮——”


    趙小沫順著聲響劃落到手機屏幕上,正好看見趙念喜朋友圈發的一條新動態,她一隻手舉著那瓶淡藍色的“海洋之心”,一邊露出她那標誌性的微笑,並配文道。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看著朋友圈趙念喜剛剛曬出的美照,趙小沫的眼底突然一亮,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去問大大好呢?!既然他是通過別人得到高阿姨的聯係方式,那麽他也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


    想到這裏,趙小沫趕緊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以後,目光便落於窗外倒退的建築,這個城市五光十色燈紅酒綠,它造就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夢,美麗又虛幻,每個人都沉迷在這個夢中,前仆後繼,義無反顧。


    當趙小沫趕到“手工香水”的時候,店內已經準備打烊,大大好拿著一塊毛巾細細的擦拭著玻璃櫥窗,湛藍色的眼睛滿是專注。


    趙小沫輕輕推開門,立刻帶起銅鈴輕響,察覺到這裏的動靜,大大好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小沫,你怎麽來了?”


    此刻店內已經隻剩下大大好一個人,趙小沫走近對方,但卻是不動聲色的按下了手機的錄音,她看著對方,目光誠懇:“大大好先生,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將高阿姨聯係方式告訴給你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趙念喜?”


    麵對趙小沫的目光,大大好的眼底有有些不自然,目光有些閃躲,“小沫你怎麽這麽晚都還沒有迴學校?女孩子一個人晚上在外麵很不安全的,一會兒我送你吧。”


    察覺到對方對於這個話題的避開,趙小沫幾乎是立刻就可以斷定,那個江高媽媽的聯係方式泄露出去的人一定是趙念喜!


    不過既然如此,那麽她也就索性直接開門見山直奔問題根源。


    “大大好先生,你是不是想要追求高阿姨?”趙小沫的目光直勾勾的停在大大好的麵上,不願放過對方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聽到對方提及自己心上人的事情,大大好不由怔了怔,但卻也很快的大方承認,“沒錯!自從當年在酒吧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深深的為她沉迷,就連這麽多年來,之所以留在中國,也是這個原因,我不介意她有一個兒子,這並不妨礙我她。而且我也知道她現在是單身,我們現在是男未婚女未嫁,所以我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是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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